景然最后还是执意付了钱。
小伙神色冰冷,说话最多蹦俩字,说不定是患有口吃的毛病。
因为他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被爸妈丢弃的时候已经7岁,受了刺激,所以也经历了长达5年的口吃病史,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口条要经常练一练的原因。
他看了看鱼缸最底下的价格,108,想到这个月还要花3000万,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2000,拍了拍小伙的肩膀,心疼道:“加油。”
小王:?
景然欲言又止,左脚出去了,又转身回来:“还是要多交流一些,给自己一个机会。”
说完,他这才扭头出去。
小王:??
景然买了一个小一点的鱼缸,现在这个身份没有驾驶证,更没有汽车,所以他都是打车来,打车走。
不过穿来前他都不怎么舍得打车,而是直接去坐公交。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抱着鱼缸,礼貌问:“师傅,我拿着鱼缸,不碍事吧?”
说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黑卡,豪气道:“我可以加钱。”
司机是个热心肠的:“哎呀,不用不用,这有什么,快上来吧。”
“好嘞,谢谢师傅。”景然抱着鱼缸上来。
手机叮咚一声,谢珩低头,小王发来消息:景少上了出租车。
谢珩:跟上,如果是去机场高铁,立刻给我打电话。
景然哼着小曲,他不打算回家,龟坚强从衬衣口袋里慢悠悠爬了出来,颤巍巍的,似乎在思考这是哪里。
“要不要先进你的新家适应适应?”他这样问,已经把龟坚强捞了下来,轻轻放在鱼缸里。
司机余光一看,惊奇道:“养乌龟呀?我看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猫啊狗啊的。”
景然弯了弯眉眼:“小狗小猫也很可爱,可是我不能养,寿命太短,又太会撒娇。”
司机点头:“哦哦,那乌龟活的时间长,这种龟估计能活好多年吧?”
景然有些迟疑:“……嗯,应该是。”
龟坚强是他捡来的,他还不知道他的品种。
乌龟寿命长像是一个从小到大的暗示,但是不同品种的乌龟寿命是不一样的。
下了车,他给司机付了钱,然后进了医院。
这是一家兽医院,虽然龟坚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毕竟瘸了一条腿,还是应该带来看看。
景然推开门,兽医是个女生,见到他非常热情。
“来了呀,宠物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到景然抱着鱼缸,兽医道:“……鱼我可能没怎么接诊过。”
“不是鱼。”景然捞出到处乱爬的龟坚强,“是乌龟。”
兽医把乌龟接过,带去拍了个片子,等结果的时候,景然坐在外面和龟坚强玩,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他疑惑的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小王在暗处观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险没被发现,掏出给谢珩发消息:
景少到达了一偏僻兽医院。
里面叫到了他的名字,景然答应一声,忙进去。
医生道:“应该就是扭伤了,片子上看不出什么,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能好。”
景然点头:“好的,谢谢医生,请问一下,它是什么品种呢?”
医生把龟坚强的头扭过来:“应该是巴西龟。寿命在15年左右。”
景然“啊”了一声,没想到龟坚强的寿命竟然这么短。
被龟送走的希望破灭,他蔫巴巴地道完谢,然后抱着鱼缸走了出来。
但既然捡到了,那就不能丢弃,他戳了戳龟坚强的脑袋,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我把你送走了。”
谢珩听见手机传来消息。
小王:景少到达偏僻兽医院。
小王:景少出了兽医院以后情绪低落。
谢珩眸光一凝,看来是想另找接应的人,却没找到。
谢珩:继续跟。
景然抱着鱼缸,又上了出租车。
司机询问去哪,他报了个地址。
a市中心医院。
既然好不容易出来,再加上许是他今早吃饭太快,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体力不支,胃有些难受。
司机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你没事吧?”
景然扯了扯嘴角:“没事师傅,好着呢。”
司机叹了口气:“年轻人呀,还是不要硬撑。更不要熬夜,很多病都是从熬夜里出来的。而且,我看你也一表人才……”
司机压低了声音:“熬夜对肾不好,你懂吧?”
景然:“……谢谢师傅啊。”
这事他好像不用考虑了。
不过……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珩的脸。
谢珩是个工作狂,有时候他半夜上厕所,还看到谢珩的书房亮着。
他忍不住想起谢珩是个处男这个设定,难不成是因为不行,所以才是处男?
上次他勾引谢珩,谢珩是不是没什么反应?
谢珩外表优越,是他作为男性的角度来说,都非常认可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找不到。
景然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他悄悄靠过去,低声道:“……那有没有什么补肾妙招?”说完,又补充道,“嗯……我一个哥哥,就有点这方面的问题。”
司机看他的眼神顿时怜爱起来,年轻人真可爱,嘴真硬。
“这个我比较有经验,你要这样这样……”
这边,小王坐在副驾驶上,拿出一副望远镜,眼睛瞪的像铜铃,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出租车。看了一会儿后,又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随后,看着司机指挥道:“师傅,麻烦跟紧一点。”
司机听了,顿时踩住油门,劝慰道:“小伙子,你放心,我肯定给你追上,不过你也要放宽心,其实人生在世,哪能头上没点绿?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群众,千万不能干越线的事啊。”
小王:“?”
司机干这一行久了,经常见抓奸这种事,一开始还挺兴奋,后来都麻了。
见他一脸迷茫,估计他是不想提伤心事,毕竟被绿也不太光荣,于是热心司机叹了口气,贴心地不再提起,猛踩了一记油门。
谢珩开完会,小王的消息又发过来。
小王:景少已离开宠物医院,坐上出租车。现正与出租车司机低头密谈,具体谈话信息不知。
谢珩面色更冷,忍不住冷笑一声。
怪不得这么猖狂,原来是找了三个接头人。
谢珩:停车后立刻把景然抓回来。
小王:收到。
打表结束,景然给司机付钱,司机一脸怜爱:“没事,这个病只要认真治,还是能治好的。不然找个不嫌弃的,也不是不行。放宽心啊。”
景然郑重点头:“嗯,我会的,师傅再见。”
然后转身朝医院走去。
小王迅速收好望远镜就往外走,司机喊住他:“诶,小伙子你还没给钱!”
小王一顿,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冷酷道:“不用找了。”
司机看着他,认真道:“我们可都是好市民,被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千万别冲动啊。”
小王:“?”谁被绿?
但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冲进了医院。
市区忠心的大医院,人多眼杂,只一会,便看不见了景然的踪迹。
景然提前用手机挂了号,进门以后,医生问了问他的病史,初步判断是胃炎,但因为他今天早晨吃饭了,所以没有办法做胃镜。
景然拿了点药,转头去看了中医。
书中他的人设是体弱多病,中后期完全是个药罐子,最后暴病而亡,但现在是前期,但这几天的体验下来,他觉得自己容易心慌,心痛,体力不好,而且手脚冰凉,于是趁着现在还可以,赶紧去找中医调理一下。
景然出了医院大厅,朝中医楼走去。挂了号以后,等叫到他的名字,他赶紧进去。
给他把脉的是个中年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就有文化。
把完脉以后,医生又详细问了下病史,便开了几副中药。然后问:“怕扎针吗?”
景然一愣:“不怎么怕。”
“那我给你开几个疗程的针灸,效果更好,你看可以吗?”
景然点头:“可以。”
“我们这里有三个专业针灸的医生,张医生手法比较温柔,李医生经验老道……”
景然:“选最贵的。”
医生满意点头:“好,那我给你录入了。”
临走时,景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请问一下……要是肾虚的话,应该去哪看呢?”
小王翻遍整个医院,终于在中医调理科找到了景然。
他的脸很白,乌发柔软,拿着几包药,从药方出来,然后思考了一下,转身又去挂了号。
小王一步步走过去,景然正捏着号牌神游,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景然顺着皮鞋往上看去,愣了一下,打了招呼:“你也来看病啊?”
小王沉默了一下,点头。
景然正好无聊,就道:“我是来调理科的,你是挂的哪个医生,正巧我们一起?”
小王的目光落在景然手里捏着的纸条上,开口道:“和你挂的一样。”
景然沉默,又看了一眼小王,眼里心疼的神色掩都掩不住,他拍了拍小王的肩膀:“看开点,我刚才听医生说了,其实这病很好治。”
他看着小王的脸色依然凝重,就用刚才司机的话术开导他,“实在不行,你找个不介意的,其实也可以,我之前就听说过一对,没有还是很和谐的……”
小王难得思考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你挂的是什么科?”
景然没想到小王竟然直击痛点,一点也不藏着掖着,顿时大感佩服:“我挂的男科。”
小王:“……”
景然是来替谢珩挂的男科。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剧情,谢珩性格阴晴不定,敏感多疑,是老阴比中的典范。
而造成他这个性格的原因,除了他小时候的生活经历,肯定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不行。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行,是多么大的伤害,是多么痛的领悟,虽然景然不明白,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顿时理解了为什么谢珩这么阴晴不定。
既然决定要稳住谢珩,为自己顺利得到大额分手费做铺垫,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治好了谢珩,可能他就没有这么老阴比了呢!
也算是他拿了钱所付出的一点贡献。
想到这里,景然幽幽叹了口气。
他可真是当代活雷锋。
做好事,不留名。
治男科,全靠他妙手回春。
作者有话要说:
景然以为的谢珩——
“景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
实际上的谢珩——
“我肾虚?你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