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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和他不合适

误入眉眼 贰两肉 6092 2023-12-18 10:47:46

林婉君惊魂未定愣在原地,满额蓄上密汗,鼻尖亦渗出一整片。

她没开过枪,更没杀过人,此时握枪的手颤抖不止,听到商昀秀的喊声才赫然清醒,连忙把手里握的枪塞到被褥下藏着。

这一切似乎除了死去的洪齐柏,和击中心口的傅荣卿再没有第二个人看到,包括已经失了魂的商昀秀。

幸好,幸好他没有看到…

太巧合了,林婉君忧喜参半,谁能想到,开的枪声与商昀秀的竟然意外重合,除了动静更大,听不出一丝异样!

“商老板…您…”林婉君迈步子上前,发现自己腿软得一塌糊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急了,两手捏拳重重往腿上砸,仍旧使不上力气。

商昀秀听到动静,可他顾不得别人,踉跄几步爬到傅荣卿跟前。汹涌的液体一下把傅荣卿身前一片染得血红。

商昀秀用手捂住出血口,血流的速度太快量太多,从他的指缝间逼出来,沾得满手满身都是。

除了开头那一声失控的喊叫,商昀秀冷静异常,已经不能正确的表达自己情绪,像个慌张又冷漠看客,足足半分钟,他试着再次开口喊人,“荣卿,傅荣卿?”

到平阳还要多久,折回汴京又要多久…最近有没有临时落脚的地方…商昀秀思绪混乱,紧紧并着五指,似乎这样血就出不来了。

傅荣卿睁着眼做不到回应,手轻轻触碰到商昀秀的手臂,握得力道几乎没有,唇色越来越惨白。他不放心商昀秀一个人,无声说了句什么,最后撑不住晕了过去。

“荣卿……”

洪齐柏彻底没了气息,他砸在床上的香熏蜡烛悄无声息点燃了被褥,火苗越烧越旺。

“起火了,”林婉君爬过来,想拉商昀秀走,她被烟熏得喘息困难,嗓子咳哑了,情急道:“火烧起来了商老板,您快走,傅少爷他不行了…”

这句话无疑触碰到商昀秀的逆鳞,什么叫不行了?

“滚开!”商昀秀用力甩开她的手,“你再多说一句,我会连你也杀了。”

林婉君半趴在地上,让他吼出了眼泪,动动唇没再说话。

床上其他人发现着火了,管理人员边喊边跑来救火,可已经烧起来,即便就在海上,想快速灭火也不太容易。

“快点,有人伤了!”有人喊。

“是中弹了!喊医生,快快快!”

不大的房间乱作一团,由于洪齐柏有手下还在船上,正面碰上难免产生纷争,商昀秀趁乱半抱半架着傅荣卿起身离开。他有伤在身,又驮着人,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商昀秀清楚地感受到后背的伤口在一点点撕裂开,辛辣的疼刺激着大脑,这些痛却不及心脏疼痛的半点。

下了两层,又过一个长廊,他推开先前以防万一开在另一面的住房,反锁门后翻箱倒柜找药箱。

头等舱配备药箱是基本,奈何越慌越乱,最后才在床头柜底下找到。

商昀秀小心剥开傅荣卿已经被血色染得斑驳的衬衫,想把血止住,可他没有一点应对此类突发意外的经验,被刺目的红色彻底唬住了。

傅荣卿这时缓缓睁眼,攒了些力气,气若游丝和他说该怎么做,交代完扯出一抹笑,说自己没事。

商昀秀哪里肯相信,不准他再说话,按照傅荣卿说的,扯纱布先压迫住伤口。

“秀秀……”傅荣卿觉得冷,四肢乏力,控制不住又要昏睡过去了,这一睡不知什么时候能醒。

傅二爷还是放不下商昀秀。

他等商昀秀主动凑过来,耳朵贴在他唇边听。距离这么近,傅荣卿没说话,先听到秀秀在哽咽,在发抖,但他的秀秀把所有的情绪都稳稳地克制在爆发边缘,伪装得格外冷静。

这是他最担心的,商昀秀这种下意识的隐忍多可怜啊,这么些年来又忍了多久?

傅荣卿说:“快到平阳了,房里有电话,我娘…我娘以前就是取子弹出名的大夫,秀秀别怕,我会醒,等我醒,嗯?”

“嗯……”商昀秀死死咬着唇,将呼之欲出的哽咽咽回肚子里,喉间挤出一声‘好’,然后眼睁睁看着傅荣卿再次昏睡。

船上随行有医生,奈何设备不足,紧急处理完送往医院已经是傍晚的事。

打了电话,救护车提前在码头等着,商昀秀跟上救护车,看到一身白大褂的白知秋,她戴着口罩,看商昀秀的眼神疲惫而冷漠,那双眼睛布着红血丝,却不像哭过的痕迹。

白知秋握着儿子的手没说话,偶尔让司机开快些,再快一些。她后知后觉,朝商昀秀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商昀秀听话过来,直接跪在白知秋面前,咽下一腔慌色,“对不起,傅太太对不起…是我…是我开的枪……”

“你,你开的枪?你……”

轰的一声,白知秋的天都塌下来了,要不是正坐着,即刻就会瘫倒在地。

她不敢置信,恍惚得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脸上的表情更是吓僵了,“你到底怎么…怎么能开枪……卿儿他…待你这样好…”白知秋绷不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该流眼泪。

她不要商昀秀跪地认错,也不想扶他起来,别开脸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从来没有这样叫人觉得恶心。

到医院马不停蹄送进手术室,商昀秀在门口徘徊煎熬,反复回想傅荣卿到底如何倒地,那把手枪的威力真能在打穿一人的前提下再伤第二个人吗……

他想不通,也或者是不敢细想,每每想到傅荣卿在他面前倒下的画面,就有一种噩梦醒来脊背发凉的后怕。

如果傅荣卿因此没了命,如果再也醒不来,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傅家其余家属闻讯而来,其中一位老者脚下步子凌乱,走廊太长,脚软险些没站住,好在被傅荣城一路稳稳搀扶着不至于跌下去。

几人在商昀秀旁边站定,没有一个人多问他一句什么。

第二日凌晨,手术还算顺利,子弹取出来,人还在危险期,能不能醒就看傅荣卿能不能熬过这几天。

白知秋出手术室望见傅荣卿的外公在发脾气,一家老小都在劝,商昀秀还被送去了警署。

商昀秀一夜没睡,浑浑噩噩任人摆布,洪锦文的人半路拦截警车,被肖庭川下车朝天开了一枪才呵斥回去。

现如今把商昀秀留在警署注定不安全,他第一次仗着督军府的面子,擅自把人带回廖宅,请医生来家里帮忙清理他背后的伤,药效上来,商昀秀才昏昏睡去。

醒来不知道第几天的晚上。

廖先生早早从学校回来,饭也没吃就等他醒,这会儿一句话没问,端起放的温热米粥给他喝。

商昀秀不愿吃,被廖尽凯凶了一顿,肖庭川从警署来恰好听到了,身上的制服没来得及换,端着客厅拿的水杯上楼。

“廖先生,哪有你这样和病人说话的?”肖庭川接走了粥碗,摆在床头柜上。

廖尽凯是个没有脾气的人,真发火一定是被气着了,肖庭川也一味怪不得,于是说:“昀秀,你这次有些莽撞,我是说动手杀洪齐柏这件事,你没有提前和廖先生说明,让我们白白担心,死了儿子,洪锦文那边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对不起…”商昀秀没胃口,说要去医院看看傅荣卿,答应好等他醒,倘若醒来看不到,二爷要不高兴了。

“能去吗?傅家能让你去看人?外面都在传,是你开枪伤了傅荣卿,人家把你直接送去了警署,要不是庭川,你现在蹲在牢里不知死活!”廖尽凯沉沉叹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缓和,“哪也别去,先养伤。”

“廖先生说对了,你现在去不成医院,也不能去。”肖庭川坐到床边,倒一杯水递给他,“荣卿身上那枪真是你开的?你和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朝洪齐柏开了一枪,不知道荣卿在他后面,所以…”商昀秀仿佛又看到傅荣卿在自己面前无力倒下的画面,循环播放,像魔咒一样死死折磨着他,“…我不冤,我有罪……”

“你的意思是,当时你只朝洪齐柏开了一枪?”肖庭川在自己额头上指了指,“大概这个位置?”

“嗯。”

“那就好。不是你,荣卿这枪与你无关。今天下午我看到了洪齐柏的尸体,致命在头,那颗子弹取出来了,我特意对比过,和荣卿体内取出来的那颗不是出自同一把枪。”

“不是?”商昀秀迷茫了,他不信不是自己,他觉得就是自己。可在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他不免庆幸,如获大赦。商昀秀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林婉君!林婉君她在哪里?”

医院这边,白知秋下了手术没回三景园,小儿子没度过危险期,她放心不了,守着给自己一个心安。身边有大儿子傅荣城寸步不离陪着,一边靠墙站着的是唐轶。

半蹲在白知秋面前的正是林婉君,十分钟前匆匆赶到医院,此刻脸都哭花了,“太太……”

“你为什么也会在船上?”唐轶警惕地望着这个女人,他跟了林婉君好几天,她的一举一动已经不可信了。

“我在平阳码头碰见洪齐柏,他硬拉我上船,好在遇到商老板一路护着我,把我从汴城带了回来……”她把话引到这儿忽然不说了。

白知秋问:“你看到商昀秀开枪了?”

林婉君一愣,不点头也不摇头,随后惊惶失措道:“商老板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为了自保,真的不是故意的,洪齐柏刁难,他只想自保…”

“他要自保,又凭什么伤荣卿?”白知秋蹙眉,“我不想听,你别再说了!”

白知秋的心顿时又凉半截,她先前有多偏向商昀秀,现在就有多愧疚。傅翰林前天去国外出差,这件事他还不知道,等人回来,不知道怎么交差……

落叶又一轮,四面吹来的风刺骨寒。商昀秀养好自己,得到准许从廖宅来医院看人。没到楼上,却被唐轶先挡住了,说话倒也不难听,只让他以后不许来医院。

“来的人多,都是你见不得的,二爷恐怕也不想看你这样受委屈,商老板,您回吧。”

“只是看一眼。”

“我是为了您好,太太整天以泪洗面,没睡过几天好觉,您还是不见了吧。”

商昀秀点头,有许多话要说,即便枪不是他开的,这事追溯到源头都是他有错,于是那些话又不合适出口了。他只询问傅荣卿的近况,唐轶没有细说,但商昀秀知道,只会比这更严重。

这几天,洪锦文除了在警署门口堵过他一次,之后再没半点消息,商昀秀想不通,不知他在憋大招,还是根本对这个儿子不关心…

再不论也是亲儿子死了,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他一边思忖一边下楼,福祥在门口等着,见他下来还意外怎么这样快,刚要问,前面那辆车先下来几个人,恭恭敬敬站在商昀秀面前。

一位打扮得体的洋人,说得一口极不标准的中文,对着打开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商老板,科林先生有请。”

福祥没搞清楚状况,以为是洪锦文派人来了,从腰上拔出准备好的枪,大步跨下车。

“干什么的?”

洋人见拔枪也无动于衷,侧脸看一眼福祥,视线重新回到商昀秀脸上,客客气气地说:“您和您手下不要担心,科林先生只是单纯地请您喝茶,另外有些事想和您聊一聊,绝对没有半点恶意。”

“麻烦您转告科林先生,最近没空,等闲下来了一定亲自登门致歉。”

商昀秀迈步准备上自己的车,洋人经理没有阻拦,却对着他的背影自顾说道:“您知道傅瀚林,傅老板前天出国了吗?很巧,他和辛苗坐的同一班飞机。”

商昀秀脚下一顿,这句话越听越不对劲,他恍惚想起科林说辛苗耍性子留在平阳了,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辛苗把傅瀚林带走了?

商昀秀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每一声撞击得格外震耳,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充斥着大脑。他努力克制住情绪,面色如常地按下福祥手里的枪,吩咐道:“你去找一找林婉君在哪里。”

“不用,商老板,您要找的这个人,好巧,也在科林先生的家里。”洋人经理推开车门边杵着的手下,亲自扶着车门请商昀秀上去。

北特·科林住在城边普通的中式庭院里,入门有两个气派的石狮子,门口还有一个极大的琵琶树。见他在看,洋人经理解释说科林先生喜欢琵琶结果的景,一串挨着一串,怎么都好看。

商昀秀到时,科林在接客,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谈话,商昀秀进来二人还在说。关于南洋的一个地皮生意,商昀秀听到一点,自觉避开在外边等。

送他来的洋人经理主动带他去见林婉君,路上商昀秀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汴城的那场聚会有没有可能就是幌子?这一切其实是科林有意安排?

“商老板,小心台阶,这边请。”

林婉君看样子是被绑来的,随意丢在杂物间,手脚绑着麻绳,嘴巴上贴着一片黑色胶带,听见开门的动静,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没反应。

经理在她腿上踢了两下,“醒了!”

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商昀秀:“我有话想单独和她说”

“好。”经理点头带门先出去。

地上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有了动静,但仅仅是蜷缩成一团。

商昀秀弯腰撕开她嘴上的胶带,居高临下看着她:“傅荣卿身上那一枪是你开的。”

林婉君不吱声。

“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傅老爷真心实意待你,好心把你接回三景园,这份情谊是你爹娘换来的,你用老一辈的情谊换取傅老爷的信任,却开枪伤了他的儿子,你在开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傅荣卿真的被你那一枪打死了,傅老爷和夫人,他们怎么办?”

“我就是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林婉君的双手被反捆着,她想坐起来不容易,于是一点一点的挪,筋疲力尽才勉强坐稳,神情自若,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反而是似有似无的不甘心,在为没有杀死傅荣卿而感到不甘心。

“商老板,我开那一枪的时候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你恨我怨我都没有关系,傅荣卿死了就没有人再纠缠你,你可以像以前一样过自己的生活。”林婉君说得太急忍不住咳嗽,大概受了很重的内伤,竟然咳出了血,她不仅不在意,甚至笑得异常肆意,“不好吗?对您来说难道不是好事?你——”

“闭嘴!”商昀秀打断她的话,“不要用我做你伤人的借口,林婉君,你扪心自问,真是为了我?”

林婉君这回笑得更加畅快,心底的秘密突然见了光,她憋得太久,豁然开朗时值得开怀一笑,“对对对,还是商老板聪明,还是商老板聪明啊!”

她说:“你跟我提傅家的恩情?既然他傅家有情有义,为什么当年林家落难他们不肯出来帮一把?只要帮一把,我爹娘又怎么会沦落到死的地步?商老板,您错了,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比傅家有情有义,不止傅荣卿得死,他们就该像当年我林家一样,家破人亡,全都不得好死!”

“林婉君!”商昀秀制止她无理的控诉,果然,她一直以来想的是这些。

商昀秀说:“你不怪那些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却怨恨一个当年自身难保的傅家,林婉君,做人不能这样,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自保才是前提啊!”

林婉君话音顿了顿,恨红了眼,仍旧一意孤行:“不管你怎么说,傅家就是和我有仇!你恐怕不知道吧,傅荣卿失血过多,子弹取出来是勉强保住了命,可医生说他能醒来的可能不大,这样和死了没区别。这样才最折磨,一家人都要等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死人!哈哈哈哈…”

商昀秀生平第一次打女人,忍无可忍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守在门口的洋人经理听到动静,直接推门进来。似乎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武器,眼皮不眨一下,对着林婉君的方向连开了五六枪。

林婉君唇边挂着笑,一抹幸灾乐祸地笑,她就是这么笑着结束生命的。

商昀秀站在原地,那几声不间断的枪声在耳边鸣响不断,他已经怕得听不得枪响了。那颗子弹不仅落进了傅荣卿心口,还一并埋在商昀秀不可触及的痛处。

“商老板,科林先生送了客,想留你吃晚饭。”洋人经理收了枪,往侧边移了小半步,把门口的位置尽量让出来,“您这边请。”

“…嗯。”

北特·科林这一趟找他来想说什么商昀秀能猜出个大概,中式庭院装修西式餐厅,理所当然准备的也是西餐。

五分熟牛排。切开后,上下两侧的熟肉呈现棕色,中侧为粉,中心为鲜肉色,一刀切入,有艳艳的血水渗出来。

科林慢条斯理切好自己面前这一份,贴心推到商昀秀面前,两人融洽的像是多年老友。

商昀秀垂眼,血淋淋的肉粒装了半餐盘,他一瞬便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没有多大反应,学着科林的模样握着刀叉插了一粒放嘴里细细品尝。

咬不烂的肉带着血腥以及牛腥味挤占了整个口腔,浓烈的吐意升至心口,商昀秀努力压制着这口不适,泰然自若咽下去,“第一次吃西餐,味道不错。”

科林先生非常满意他的表现,迫不及待说:“商老板,吃了这顿饭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这话等同于‘我们就是一伙了’

科林:“我听说商老板只是代理洪锦文管理祥乐汇,以你的能力,只是代管真是可惜了,而且…”科林故意停顿,抬眼看人:“而且祥乐汇本身就属于你,对吧?”

商昀秀不卑不亢点头,“科林先生见笑,我这点恩恩怨怨都被您知道了。”

“洪锦文说的,我这个人特别喜欢你们中国文化,不是有一句话叫……知恩图报,善莫大焉,对就是这句。洪锦文的种种恶行违背了中华美德,我替天行道,把他关了起来。杀亲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人我交给你,任由你处置。”科林先生放下刀叉,接过佣人递来的帕子轻轻擦嘴,“我把该属于你的通通还给你,以后洪家不姓洪,姓商,平阳四大家本该有商家一席之地。”

“我不明白科林先生的意思。”商昀秀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润喉,“科林先生有所不知,中国还有一句,天不掉馅饼,也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教导我们,无故不贪图,无故不受贿,您这么帮我,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实在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

“对对对,这就是我喜欢你们中华文化的原因。”科林表现得有点兴奋,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下半杯,“懂道理的个个儒雅,个个像诗人,既知书达礼又待人友善,我最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

商昀秀点头。

“不过,我就是单纯想和你交朋友,我说过的,和你做生意一定会很愉快。”科林先生把剩下半杯红酒举起来,商昀秀会意,拿起自己面前的这杯和他碰了一个响。

“谢谢科林先生的赏识。”

“你好像还有事情想问我?”科林主动问出口。

商昀秀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问:“傅瀚林在您手上?”

“原来想问傅老爷,对,他是在我那,”科林不以为意,还像刚才那样热情含笑,“辛苗闹脾气,任性回国了,碰巧遇到傅老爷,于是留他玩一段时间。”

从这顿饭开始,两人都不把话明说,科林把所有的咄咄逼人都套上了礼貌友好的外壳。

商昀秀顺着他的意思,自然不会撕破脸,随口一说:“他年纪大,玩不动的。”

“这你不用担心,辛苗任性,可我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傅老爷,让他有一个绝对舒适的游玩环境。”

商昀秀问:“要过年了,我们中国人最讲究团圆,傅老爷会在年前回来吗?”

“这个不一定,作为东道主,我应该好好款待。但是可以写信,给家里报平安送新年祝福。”

商昀秀点头不语,科林又道:“我知道你和傅瀚林的小儿子有段深刻的感情,傅二少爷这次受伤住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商昀秀如实说:“情况不太好。”

“我想也是,那子弹的位置简直要命,我还听说他的家人不准你去看……”

“嗯,我会尽快处理好和傅二爷的关系,我和他不合适。”

“是了,我也觉得你们不合适,太不合适了。”科林似乎就等他这句话,再次满意点头,说了一些宽慰话,吩咐经理送他回去。

福祥不放心商昀秀,偷偷跟来了。商昀秀出门看见车,回头谢过经理,一个人过来。

“商老板,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商昀秀摇头,面色凝重:“傅瀚林被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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