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维泽抵达火车站,跑向厕所,进了其中一个隔间,穿上保暖裤袜,换宽松的裙子,戴假胸,用高领衬衫遮挡不明显的喉结,岔着腿调整好裤裆里鸡鸡的位置。
当他戴上假发,推开隔间门出来时,女厕已经排起了队。
接着,他打开化妆包,在清晨的素颜妆基础上添加修饰,加重眼线,画眼影,贴假睫毛,涂口红…… 忙得 不可开交,同时还要注意手机上威士忌随时发来的消息。 他已经快顾不上见面的紧张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妆容上,并庆幸现在不是夏天,可以不用提前刮腿毛。
“叮咚”威士忌发来消息:【到站,我现在下车。 】
郑维泽深呼吸,收起化妆包装进包里,换上高跟鞋。
好吧…… 只是和他吃个饭,明天早上再送他走,就结束了,郑维泽不断提醒自己,没事的。
他已经事先告诉威士忌,自己感染了A型流感,所以这几天声音很沙哑,同时两人不能靠太近,以免传染给他。 不拒绝他见面的原因是郑维泽自己也很期待…… 这让威士忌相当的感动,并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一面。
“我就在出站口这里等。”郑维泽努力地使用假音,又显得因生病而沙哑,给他发了一条语音讯息。
“好的好的。”威士忌充满期待的声音来了:“你嗓子真的好哑,没事吧?”
郑维泽戴上口罩,再次深呼吸以平复心情。
出站口涌出一大堆人,郑维泽抱着胳膊,打量着出来的人,其中不少是度过了春节假期回江东,更有情侣等着接另一半,于是他在这个不大的老车站前,见证了许多人的久别拥抱。
还没有出来?郑维泽亭亭玉立地站着,开始有点疑惑了。
“老婆老婆,我在红色的看板下面,你在哪?你在哪?”威士忌又发来消息。
紧接着,他看见了另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不会吧!!郑维泽的心情瞬间掉到了谷底,怎么是这样的?我靠!
出站口处,站着一名戴着口罩的朴实直男,颜值顶多五分,这还是在戴了口罩被加分后的情况…… 穿着棕色的外套与灰色西裤,背着个电脑包,拖着脏兮兮的行李箱。
但郑维泽还是抬起手,失望地朝他挥了挥手。
那确实是威士忌,他看见“她”了,双眼笑着眯起一条缝,现出眼角的鱼尾纹,朝“她”快步走来。
“老婆!”威士忌旁若无人地喊道。
不少人转头朝郑维泽望来,郑维泽只想逃跑。
哎…… 郑维泽忘了每次视讯或照片上,威士忌都会开美颜,而自己为了获得他的信任,反而给他发了不少素颜照。 唯独没想到的是,自己用了这么久的照骗,终于也被骗了一次,遇上网恋翻车现场。
威士忌走到近前,郑维泽努力地笑,与他轻轻地抱了下,同时小心不要碰到自己的重点部位。
“你等很久了?”威士忌笑着说。
郑维泽心想你真的有一百七吗?怎么感觉还没我高啊啊啊?
他努力地点点头,装出很不舒服的模样,答道:“没有很久…… 我朋友送我来的。”
郑维泽的嗓音很哑,但他平时也习惯捏细声线说话,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失声的萝莉音女孩,虽然很别扭,威士忌还是被骗过去了。
伴随着他又从包里取出一颗润喉糖吃,细节显得较为真实,威士忌便没有产生疑惑。
威士忌:“现在去哪儿?先去我住的酒店吧?”
郑维泽点头,与他一起出了车站,他的表情很平静,双眼目视前方,威士忌则不时在他脸上,胸上打量,郑维泽不停地朝自己说,吃个饭就不管他了…… 没事的没事的。
上了出租车后,威士忌便肆无忌惮地摘下口罩,他的五官和照片上是一样的,但组合在整张脸上,又显得哪里出了点问题,郑维泽一手扶额,内心活动极度复杂简直翻了天,如果说先前觉得威士忌还算顺眼的话,现在已经完全击碎了对爱情的梦想。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自己长得丑,还嫌弃别人丑——他又在心里哀叹道。
威士忌报了地方,又发现郑维泽在看自己,便朝“她”笑,郑维泽马上转过目光。
“你吃早饭了吗?”威士忌问。
郑维泽摇摇头,答道:“咖啡。”
威士忌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是只喝了一杯咖啡,又关切地说:“早上空腹喝咖啡,胃不舒服,待会儿带你去吃点东西。”
威士忌只以为老婆在害羞,毕竟之前她说过,在现实里自己很少说话,又有抑郁症,能出来见他,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出租车上,威士忌自言自语了几句,就把手放在郑维泽的大腿上,郑维泽把他的手挪开,威士忌又来搂他的肩膀,摸他的腰,郑维泽几次暗示他不要乱动,眼里带着生气的意味,威士忌便笑呵呵地作罢了。
抵达酒店后,威士忌去开房,预料之中的要让郑维泽一起上楼进房间,郑维泽当然拒绝了他。
“不。”郑维泽委屈地说:“我们说好的。”
威士忌看得出那表情有点不乐意了,没有勉强他,只是说:“好吧,那我换身衣服,很快就下来。”
郑维泽在酒店大厅的咖啡厅里等着,思考要不要找个朋友,帮助他遁离现场。 可是他几乎没有朋友,除了室友们之外,况且他完全不想被室友们知道自己扮女装的事。
常锦星打电话来,郑维泽便速度接了。
常锦星:“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郑维泽眼望电梯处:“我…… 在和我小学同学见面。 怎么啦?”
常锦星:“一起吃个饭?”
郑维泽:“他马上就走了,只在江东逗留几个小时。”
常锦星有点疑惑,问:“哦?没什么事吧?”
“没有——”郑维泽说:“我晚上回家吃饭,待会儿我去买菜。”
常锦星也不好刨根问底,说多了容易出卖张宇文,只得说:“好吧,有事你随时打给我。”
郑维泽挂了电话,已经生出现在走人的念头:这个反差也实在太大了吧!
可是他又花了威士忌很多钱…… 对了,想到钱的问题上,郑维泽终于意识到关键问题并开始焦虑。 一旦拒绝与他交往,那要怎么办?回头把钱和礼物退还给他吗?可我已经花了不少,按平台的规矩,用户给主播打赏是没理由让退回的…… 毕竟他们购买的是直播服务啊。
哎…… 怎么会这样呢?郑维泽现在悔不当初,早知道不该见他,让这份美好存在于网上不就好了?自己为什么这么鬼迷心窍?
很快,威士忌下来了,只换了件外套。
“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威士忌似乎用这短短的十分钟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知道追女生不能着急,从包里拿出一个音乐盒,说:“我在工厂里自己动手组装的。 你不让我送贵的东西,说只要有心意就行,喏,这个有心意了吧?”
郑维泽拧开八音盒,红色的水晶心形盒里,叮叮咚咚地传来“永恒的爱”的旋律,音乐的力量是以感动了他。
他也从包里取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物,那是在花市上给他买的“出入平安”的挂饰,双手递给威士忌。
“我给你准备的。”郑维泽说:“在庙里求的。”
威士忌看了眼,没有拆,随手收进兜里,现在的他满脑子只有干“她”这念头,不住搓手显得像只苍蝇,看着郑维泽,随即又笑了起来。
“你饿了没有?”威士忌又问:“我们去吃饭吧?我也没吃早饭,饿得不行了。”
郑维泽笑着点头,带他离开酒店,到了自己订好的一家餐厅,交出常锦星给的餐券,坐下与他就餐,总算摘下了口罩。 这下威士忌可以看清郑维泽的下半张脸了,当即很是为“她”神魂颠倒了一番。
郑维泽本来没有明显的须,只要声音这关能过,其他地方便不容易露馅,他表现得尽量像个女孩,威士忌则对“她”的容貌与身材相当满意,大献殷勤,跑前跑后地给他拿食物。
“你很高挑。”威士忌笑着说。
“我是十六岁以后才长高的。”郑维泽说。
威士忌:“有你以前的照片吗?我看看?”
郑维泽从手机里翻出准备好的照片,发给威士忌,那是他小时候还看不太出性别时的旧照,以及小学时被姐姐们打扮成女孩子,穿着连衣裙的玩闹照片,以巩固威士忌的认知。 威士忌乐呵呵地看了照片,一直盯着郑维泽看,只挪不开双眼,俨然已是坠入爱河的表现。
郑维泽则慢慢地吃着,他很饿,却必须控制自己显得像个女生般进食,不能大吃大喝吓着威士忌,而且他渐渐地发现,自己仿佛习惯了——看多几眼之后,这家伙也不像刚开始丑。 毕竟先前网恋时,每天建立的感情基础在此刻发挥了强大的作用,郑维泽又有点不忍心在午饭后扔下他自己走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威士忌一直“老婆”“老婆”地叫。
“我叫郑锦图。”郑维泽给自己随便起了个名字,说:“你呢?”
“我姓杨,叫杨协。”威士忌答道:“你家住在哪儿?”
郑维泽答了,很快,他又发现和威士忌之间仿佛没什么可聊的,无论是编的还是真实的个人信息,他们早就在网上聊得差不多了,双方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话题,而郑维泽更难受,他还要顾及自己沙哑的声音,不能说太多以免让威士忌生疑。
“吃饭去做什么?你吃饱了吗?才吃这么一点?”威士忌又问。
“嗯嗯。”郑维泽点头,又扬眉,问:“你想去哪?”
威士忌:“你平时喜欢去哪,我们就去哪,我来过好几次江东,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郑维泽陷入了思考中,看上去像是在思考可以带威士忌去的地点,实际上则是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抽身离开?他是专门来看自己的,扔下他离开又很不合适…… 郑维泽实在是太为难了。
“要么逛逛商场?”威士忌说:“你想要什么?我带你去买衣服?你喜欢包吗?我给你买个包吧,或者首饰?”
郑维泽忙摆手示意不用,心里又有点感动,威士忌就这样慢慢的,一点一点,又把分数加回来了少许,让他属实难以取舍。
“去公园里晒太阳吧?”郑维泽提议道。
“好啊。”威士忌答道。
恰好今天阳光很好,午后,郑维泽带着威士忌沿江边走了走,他没怎么穿过高跟鞋,走路很不舒服,脚背酸痛不说后跟还起泡,偏偏又没带OK绷,痛苦不堪地走了几百公尺,打算就近选个地方。
可见男扮女装和真正的女孩子,在生活细节上依旧有许多区别。
江南与江北的交界处正是江湾路,江畔有一个很大的广场,旁边则是阳光灿烂的市政公园,不少小孩在这里放风筝,郑维泽便在公园里选了个地方坐下,脱下高跟鞋。
公园里到处都是情侣,威士忌让郑维泽枕在他腿上,郑维泽却不想,只得侧枕着,威士忌又伸手捋郑维泽的头发。 场面很温馨,郑维泽却提心吊胆,生怕他把自己的假发揪下来。
“你的生意顺利吗?”郑维泽问。
“还行吧。”威士忌说:“就那样,赚不到大钱,不过要养你嘛,够了。”
郑维泽有种错觉,他们就像真正的异性恋人一般,已经谈了有一段时间的恋爱,却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异地,如今正在享受这得来不易的相聚时光。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我妈一直想见见你。”威士忌又问。
郑维泽没有回答,威士忌又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
“知道很难接受你还说?”郑维泽嗔道。
“可是最近我脑子里一直在想,控制不住的想。”威士忌说:“我想娶你,老婆,我想和你结婚,结婚以后你就搬到我家来住,或者你想在江东也可以,我妈说等我结婚,就给我在江东买套房,到时我在这里拓展生意业务,你什么也不用做,也别直播了,倒不是吃醋……”
威士忌现在正陷入了直男的习惯性思维中,不停地自我感动,自说自话地绘制着他们未来的蓝图,从这一点看来,倒是与霍斯臣有几分相似之处。
郑维泽没有回答,只是充满了感动地听着。
“…… 我是心疼你经常熬夜,身体也不好。”威士忌说:“你看,流感一来,你就被传染了,你要养好身体,给我生几个小孩……”
威士忌一边说,一边摸着郑维泽的背,几次顺手从他的腰滑过去,意图袭击他的胸部,都被郑维泽防御住了,他便改而揪郑维泽胸罩的背扣玩,郑维泽一边感动,一边紧张,打开他的手。
“不要这样!”郑维泽有点生气了:“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行吗?”
“你在听吗?”威士忌一怔,继而说。
刚才那句情急下的“不要这样”,有几分男生的嗓音,但威士忌很快认为自己是产生错觉。
“在听呀。”郑维泽又稍稍躺下去。
威士忌:“你愿意吗?”
郑维泽还是没有说话,伸手到背后固定好被扯松的胸罩背带,威士忌要帮忙,郑维泽却无论如何不让他动手,突然一下他很紧张,因为他的假奶歪了,正顺着他侧躺的姿势滑到了腹部上。
郑维泽:“……”
威士忌:“怎么了?”
郑维泽:“没…… 没什么。”
郑维泽把手伸进衣服里调整,又说:“不许看!”
“好好。”威士忌笑着闭上双眼,他以为郑维泽会亲吻他,但他没有,郑维泽飞快地调整了假奶的位置,忐忑的心情才放松了少许。
“你什么也不用做。”威士忌说:“家务我会请人,你只要照顾好孩子们就行,我想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养他们,最好都长得像你,你长得好看,个子又高……”
郑维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当初谈恋爱时,也是这样的吧?第一天搬进江湾路,他希望的就是这种生活,而威士忌想给他想要的一切,未来正在朝他招手。
下午四点,郑维泽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走了,再说下去,他就要哭了。
“你要回去了?”
“对,我有点不舒服。”郑维泽说:“喉咙还没好,可能有点发热。”
威士忌:“我去照顾你,你生着病,没人管怎么行?”
郑维泽好说歹说,离开市政公园时再三承诺能照顾好自己,让威士忌回酒店等,明天他会来找他,至于明天,谁知道呢?到时再找借口吧,新的一天,新的借口,要找借口总有办法。
威士忌一会儿要让“她”吃了晚饭再回去,一会儿又要买便当,郑维泽此刻心如乱麻,心情如坐云霄飞车般忽上忽下,听着他动人的关怀与情话,就觉得他是自己的良人;不断下滑的假奶又时刻提醒着他们不可能…… 他走了一段路,索性把高跟鞋脱了下来,因为磨得实在太疼了,他穿着黑色的厚连裤袜在路上行走,这对威士忌这个直男来说更是致命诱惑,他一直尾随着郑维泽,郑维泽却只想赶紧甩开他。
他们站在路边,郑维泽要给他打车让他赶紧回酒店,自己再沿着江湾路走回去,威士忌却说:“锦图,我的老婆。”
郑维泽站在午后的阳光之下,蓦然转头。
突然间,威士卡拉住他的手,吻了上来。
郑维泽:“!!!”
郑维泽猝不及防,推开了他。
“你没有看上我,是不是?”威士忌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郑维泽:“没有,只是…… 我有点害怕,你太…… 太直接了……”
威士忌:“你喜欢我吗?我认真地问你。”
郑维泽看着他的双眼,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别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爱过了,居然在这个春夜里,在一个直男的面前,重新找到了被爱着的感觉。
郑维泽看着他的双眼,片刻后,威士忌突然懂了——他有戏!
紧接着,威士忌一手搂着郑维泽的腰,再次吻住他。 这次郑维泽没有推开,他沉浸在角色里,反而搂住了威士忌的脖颈。
这是郑维泽平生第一次,认真的,正式地在恋爱里接吻,是的,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碰上过两情相悦的情景,活了二十岁,他爱上的那些人,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他,他的单恋永远落空,性生活则全靠约炮,哪怕别人给他一个吻,也只是常锦星式的渣男鼓励。 约炮得到的那些吻又都是逢场作戏,过后各回各家。
唯独威士忌的这个吻,真真正正地写满了“我爱你”,郑维泽感受到了,他的眼角留下了泪水。 哪怕对方不合他的心意,他也在这一刻动了感情。
但紧接着,威士忌满脸愕然。
“这是什么?”威士忌问。
郑维泽:“……”
威士忌起先搂着郑维泽,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吻,他很快就硬了并打算伸手揉一下郑维泽的胸,但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因为郑维泽也硬了。
“操。”威士忌伸手摸,短短半秒内,表情经历了从茫然到明白,再到震惊。
郑维泽完全忘了,赶紧与他分开,威士忌马上明白到自己被欺骗了,而且还刚与一个男人或是有鸡鸡的女人亲了嘴!
“操!你是男的?操!”威士忌睁大了双眼。
郑维泽怔怔看着他,威士忌伸手来抓,仿佛想确认,郑维泽却哭了起来,不住躲开。
“操你妈!”威士忌的精神顿时崩溃了,怒吼道:“我操你妈!我操你妈!你為什么骗我!”
郑维泽:“不是的…… 你听我解释,我不想骗你……”
威士忌冲上前,抓住郑维泽,郑维泽转身要跑,威士忌拖住了他的包,东西掉了一地,郑维泽转身想捡,说道:“别这样!这是外面!我找个地方向你解释……”
“我操你妈!”威士忌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朝郑维泽拳打脚踢,郑维泽在地上捡东西,挨了他一脚,站起来要跑,晕头转向又挨了他一拳,脑袋里嗡嗡作响。
“喂!给我住手!”一个声音响起。
郑维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里是公园的后门处,平时很少有车经过,再转过一条路就是江湾路,但此刻一辆奔驰停在路边,一个身穿越野服的男人停了车,从驾驶座上冲下来。
“你干什么!”那声咆哮如雷贯耳,居然是霍斯臣的声音。
郑维泽被揍得眼睛充血,还在流鼻血,只见霍斯臣冲来,一把将威士忌推到旁边,拉起郑维泽,说:“你没事吧?”
霍斯臣没有认出郑维泽,他只是来江湾路给张宇文送手机的,路过公园时,居然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殴打另一个女人,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霍斯臣都无法容忍,于是当机立断下车,没想到却救了郑维泽。
“我操!”威士忌吼道:“管你屁事!仙人跳吗?”
威士忌冲上前,要揪出躲在霍斯臣背后的郑维泽,霍斯臣却突然拉开架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腰前抱摔,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招极其帅气且做到了令敌方人鞋分离的震慑效果,郑维泽顿时愣住了。
威士忌秒怂,爬起身,一瘸一拐地找到自己的鞋,穿上,带着惊惧注视高大的霍斯臣,片刻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了。
霍斯臣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一点,今天他本来就很烦,几乎要用“狂躁”来形容,也是威士忌倒霉正撞上。
但哪怕如此,他下手依旧有分寸,没有出拳揍威士忌的头。
“叮叮咚咚”的音乐盒音乐响起,是那首“永恒的爱”,断断续续。 郑维泽的包里,东西全掉了出来,眉笔,口红,粉底掉了一地,旁边的八音盒已经摔碎了,却依旧响着。
“你好,需要送你去医……”霍斯臣问。
郑维泽摇摇头,霍斯臣直到此刻,才看清他的脸,难以置信道:“维泽?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