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殿下说的检验成果?”江苓躺在床上,望着撑在他上方的男人。
“苓儿想不想朕?”萧晟昀压低了身子,说话间,气息拂过少年脸颊。
江苓眨了眨眼,老实回答:“想。”
“朕也很想苓儿。”看着乖顺躺在身下的少年,萧晟昀眸色加深。
这几天,他和江苓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每次他忙完回来,江苓已经入睡,虽然等他躺到床上,会蹭到他怀里,但只是这样的接触,远远不能满足。
被男人炙热的目光注视,江苓身体隐隐泛起热意,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勾住男人的脖子:“殿下,接吻吗?”
回答他的,是男人猛然俯身的动作。
一个缠绵到极致的吻。
在这个吻里,江苓感受到了想念、占有、兴奋……
烛光闪烁了一下,江苓猛地回神,他艰难按住男人伸进衣襟的手:“不行……”
萧晟昀不满停下:“为何?”
像只进食中途被打断,得不到餍足的巨兽。
“殿下,”江苓喘了口气,“不,陛下,你现在在孝期,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新君即位,作为萧晟昀唯一的枕边人,江苓这段时间也不是完全闲着,后宫的事有皇后打理,但还有一些事,是需要他出面的。
是以他知道,崇明帝去世,作为崇明帝的儿子,萧晟昀是要守孝的,虽不至于守三年,但这段时间,一些事还是不做为好。
萧晟昀捏了捏江苓腰上的软肉,将自己的手拿出来,他是可以不顾礼数,直接要了江苓,但宫里人多眼杂,他不惧流言,不代表江苓也不惧。
他要立江苓为后,本就很考验大臣们的心脏了,要是再闹出点什么,那些大臣恐怕会闹得更厉害。
萧晟昀从江苓身上起身,为他拢好衣服:“苓儿说的是,是朕逾礼了。”
江苓平息了一会,慢吞吞坐起来,在这种时候停下,他也不太乐意,微微抱怨:“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少年头上的发冠已经被取下,如瀑般的乌发披散在肩头,衣襟微敞,露出一截精致锁骨。
萧晟昀喉头滚动,他觉得自己最好出去冷静一下。
江苓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笑了:“殿下,我们这样,像什么?”
“苓儿觉得像什么?”
江苓眼波流转,不自觉带出一股媚意:“像担心偷情被发现的……唔……”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萧晟昀本只打算打断他的话,可唇一碰到对方的,就不想离开,无意识间,不断加深这个吻。
好半晌,萧晟昀缓缓退开,他附在江苓耳边,嗓音沙哑:“乖乖,这个时候,别招朕了,你知道,朕在你面前,一向没有自制力。”
江苓心道:我也没什么自制力,不然就不会纵着你一次又一次了。
“今晚夜色好,我们出去吹吹风吧。”江苓提议。
吹风赏景是其次,主要是离开这种暧昧气氛,给自己降降温,不然一直这样,很难受。
一件件穿好被自己脱下的衣服,萧晟昀为江苓系好披风,带着人走出寝殿。
这一块静悄悄的,钱公公已经将宫人支去了别处,走了几步,江苓看到独自守在这里的钱公公。
钱公公看他们衣衫整齐出来,松了口气,虽说东宫都是自己人,消息不会传出去,万一呢。
一旦传出去不好风声,最先受到影响的,只会是江苓。
马上要搬走了,既然有萧晟昀相伴,江苓也不急着回去了,宽大袖摆下,他的手被萧晟昀温暖的大手包裹,男人的体温顺着相贴的肌肤源源不断传来,驱散寒意。
他们牵着手,漫无目的走在小道上,偶尔,江苓会停下脚步,和萧晟昀说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提起两人之前在这里做过什么。
“我和殿下堆的雪人,”江苓拉着萧晟昀的手,加快脚步,“它们还在一起,保存的很好。”
天气寒冷,雪人一时半会化不了,江苓和萧晟昀牵着手,走走停停。
“等搬去新住处,我们也堆一对雪人,摆在院子里……”
江苓一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萧晟昀柔声应和,若是让那些大臣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大吃一惊,新任帝王何时这么有耐心过?
最后走到了小花园,一些不耐寒的植物被搬到了暖房里,确保它们能活过这个冬天,江苓和萧晟昀一起种下的千芜大师留下的种子,倒是不惧严寒,在凛冽北风中,依然生机勃勃。
“这些花要带走吗?”
“它们已经在这里扎根,便留在这里吧。”
“也是,我们可以经常回来看它们。”
因为等着住,新宫殿很快收拾出来,萧晟昀将江苓连人带物一起打包进了新宫殿。
作为皇帝的住所,这座宫殿外观更为恢弘大气,里面的布置是江苓喜欢的,和东宫相似,以舒服为主。
江苓心中那点离别情绪很快被新宫殿带来的惊喜驱散,他带着人,逛了整座宫殿,最后回到属于他和萧晟昀的寝殿。
“内务府本是打算单独给您开辟一处宫殿的,陛下说不必,您住在这里就行,您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边走,钱公公边与江苓介绍宫殿每一处。
江苓搬到帝王寝宫的消息很快传到前朝,性情古板的大臣当即上书,痛斥这种行为。
不料年轻帝王漫不经心将折子丢到一边,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开口:“朕习惯与太子妃住在一处,不在一起睡不着,你们有意见?”
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们再有意见也不敢提了,毕竟,谁也担不起让皇帝睡不着这个罪责。
刑部尚书站出来,说起正事,解救了这一波尴尬的大臣。
“陛下,根据北莽五王子的招供,臣查出还有这些家族与之有勾结……”
说起这件事,众大臣严肃了神色,事关国祚,马虎不得。
北莽对大启造成的伤害历历在目,眼下,终于抓住他们的把柄,有了将其痛击的机会,朝廷不会轻轻放过。
因为承王的事,京中风声鹤唳,没参与到此事中的使臣龟缩在驿馆里,不敢找一点儿存在感。
笑话,北莽和乌国整个使团都折进去了,他们这个时候搞事,是嫌自己命长吗?
大启这位新君王,一看就不是好拿捏的,执政手段比先皇严格多了。
承王势力败如山倒,因其勾结北莽,罪名里多了项叛国,没有大臣敢为之求情,顶多上书,让其死的体面点。
至于其他参与其中的人,该怎么判怎么判,斩首、流放、诛九族。
萧晟昀在朝堂上特意说过,他即位大赦天下,这些人不赦,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人,一律不赦。
有大臣觉得不妥,提出反对意见,见皇帝听不进去,有人托关系找到了江苓这里。
他们觉得,既然皇上这么看重江苓,若是由江苓来劝说,皇上应该会听吧。
可惜他们送去江苓那里的信件,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公子,辅国公在外求见。”
江苓正在整理呈上来,让他过目。
“陛下不在这里啊,”江苓放下账本,“陛下这个时候应当出宫了,如果他想求见陛下,可能得去宫外,或者在这等一等。”
“不是求见陛下,国公大人是来求见您的。”清瑶道。
“见我?”
江苓不想掺和进前朝纷争,一般有人来找他,也会先一步被萧晟昀的人拦下,辅国公地位超然,又在萧晟昀即位上起了不小作用,他要见江苓,“快请他进来。”
江苓知道辅国公是站在萧晟昀一方的,担心是有什么要事,忙让清瑶将人请进来。
“臣参见皇后。”辅国公行礼。
“现在还不是呢,大人不必多礼。”江苓忙起身,将人扶住。
辅国公年纪大了,行礼时颤颤巍巍的,江苓担心他出什么好歹,吩咐:“来人,给国公搬把椅子来。”
简单寒暄两句,辅国公道明来意。
“陛下刚登基,按照惯例,该大赦天下,可陛下不肯,臣来,是想皇后能不能劝一劝陛下。”
江苓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问道:“陛下为何不肯赦免他们,是不肯赦免所有人,还是部分?”
“这次的叛党,和一些罪不可恕之人。”辅国公如实道。
“我对朝中的事不怎么了解,但我知道,既然是罪不可恕之人,想来是对大启,或者对他人造成了极大伤害的人,这种人本就该为自己的行为受到惩罚,大赦天下是为彰显皇恩浩荡,但这些人……”
江苓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个人觉得,不该赦,如果他们得到宽恕,那被他们伤害过的人呢,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被宽恕后,就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若他们免去责罚,遭他们毒手的下一个受害者该如何?”
辅国公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道:“枉我为官多年,还没你一个孩子想的通透,陛下是对的,有的人,值得给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有的人,不值得给。”
“大人是担心有人会觉得,陛下这样做不近人情吧,若如实告诉百姓原因,想来他们都会赞同陛下的做法。”
辅国公是来想办法说服皇帝的,没想到,最后反而是自己被说服。
萧晟昀回来后,江苓迫不及待与他分享了这件事:“我说服了辅国公,厉不厉害?”
萧晟昀摸摸他的脑袋:“苓儿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