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说着话,感觉头皮被扯了一下,扭头就发现散落在肩头被兔子咬紧嘴里咀嚼,他不得不低头,将头发从兔子嘴里扯出来。
他毫不怀疑,若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是自己的本体,恐怕要被这群毛茸茸啃秃了。
萧晟昀大步走来,受到他身上气息影响,江苓身上胆子比较小的毛茸茸退开,只剩几只胆子大的,支棱着看着来人。
萧晟昀拎起一只,将正低头啃江苓头发的兔子放到一边:“苓儿未免太受这些小东西喜欢。”
安安撸着自己怀里的兔子,很赞同点头:“江舅舅真的很讨小动物们的喜欢,有好几只性格冷的,平日我想摸摸想抱抱都不行,今日见了江舅舅,都凑上来,任摸任抱。”
九皇子也是啧啧称奇。
“江哥性子好,大家都喜欢他,这些小动物最是敏锐,喜欢他不奇怪。”
萧晟昀在江苓身边坐下,他身上沾染了江苓的气息,没一会儿,跑开的小动物经不住诱惑,又跑了回来。
几只不那么敏锐的,爬到了萧晟昀身上。
萧晟昀喜欢穿玄服,今日亦是一身玄衣,白色毛团子挂在玄色衣服上,格外显眼。
男人气质冷冽,偏偏身上挂满了与气质不符的毛团,细看之下便会发现,男人身体有些僵硬。
萧晟昀从没被这么多毛团围过,这些小东西身躯柔软,动作大点都怕弄伤,萧晟昀维持一个动作,任毛团子们在他身上攀爬。
像是确认了他没有危险,越来越多的毛团爬到他身上,没多久,他就和来时看到的江苓一样,身上挂满了毛团。
江苓盯着他直乐。
萧晟昀捏了捏他的脸:“笑什么?”
“陛下,它们也很喜欢你。”江苓抱起身上一只,放到萧晟昀手里。
男人手掌大,一只手足以托起一只小毛团,那是一只小兔子,最喜欢啃江苓的手,换了个地方后,小兔子先是愣了愣,继而低头啃起男人的手。
轻微濡湿感传来,小兔子的牙还没长好,说是啃,也不会有疼痛的感觉,只会觉得湿湿热热的。
江苓摸了摸小兔子竖起的耳朵。
掌心一小团暖呼呼的,萧晟昀摊开手掌,感受着从手指上传来的啃咬感,不敢轻易动作。
“它……”
江苓自然看到了小兔子的动作,他伸手去,解救下萧晟昀的手,告状:“陛下,刚刚就是它,一直啃我的手。”
“看出来了,是只贪吃的小家伙。”萧晟昀垂眸。
动作被制止,小兔子茫然支起头,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吃了,不过很快它就感觉到,制止自己的这只手更好闻,鼻子动了动,寻着江苓的手指而去。
手指上再次传来被舔舐的感觉,江苓看着舔着自己手指打算开啃的小兔子,哭笑不得。
小兔子一直扒着江苓不放,回去的时候,安安做主,将这只兔子送给了江苓。
小兔子被装在精美的笼子里,它出生时间不长,与江苓玩了一会,现在已经睡着了。
江苓伸出手指,戳了戳它柔软的身体:“这么贪吃,就叫吃吃好了。”
九皇子也喜欢毛茸茸,但他也知道,自己大大咧咧的,多半养不好,得了什么,要么送到宫里给江苓养,要么送给安安养,他想撸了,就进宫撸一撸,不用自己费心养,还能随时随地撸到毛茸茸,同时见见江苓,很是惬意。
晚上,江苓被男人按在榻上,手指传来轻微啃噬感,他动了动手指,却挣脱不得。
“陛下……”
“让朕也尝尝,朕的苓儿有多美味。”
烛光摇曳,江苓被从里到外品尝了个遍。
次日醒来,换衣服时,江苓看到自己手臂上深浅不一的咬痕,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萧晟昀爱吃醋,但他没想到,萧晟昀能吃醋到这个地步。
一只小兔子而已。
江苓揉着酸痛的腰起身,换好衣服出来,洗漱完,在四周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兔子吃吃。
“范公公,吃吃呢?”
“陛下吩咐在隔壁给它做了窝,这会儿应该在隔壁睡觉。”
隔壁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偌大一间房,只住一只小兔子,着实有些大了,江苓进去时,吃吃团成一团,正在柔软的窝里睡觉。
“怎么这么能睡?”江苓记得,昨日它还很活泼。
“应当是昨日消耗太大了,”专门被派来喂养兔子的宫人开口,“殿下不必担忧,这个月份的兔子,是会贪睡一些。”
用完膳,兔子也醒了过来,江苓身上不太舒服,索性让宫人将兔子抱来,坐在软榻上,边逗兔子边看话本。
“不是说好让吃吃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吗?”江苓刚得到兔子,正是新奇的时候,萧晟昀要将兔子送走,当然不太乐意。
“苓儿真要它和我们住在一处?”萧晟昀摩挲青年脸颊,意有所指,“朕倒是无所谓,只是有它在一旁看着,苓儿不太能放得开。”
江苓一下子想起来了。
昨儿晚上的时候,白天睡了许久的小兔子醒了,江苓被摁在床上,一眼瞥过去,刚好看到睁大眼睛好奇看着床方向的吃吃,下意识紧绷了身体。
顿时惹得男人闷哼一声。
后来因为被吃吃看着,江苓一直想把萧晟昀推开。
最初的意外过去后,萧晟昀得了趣,非但不肯退开,还时不时使坏,也是那个时候,江苓主动开口,提出要把吃吃送出去的话。
脸颊一阵一阵发烫,江苓捉住蹭着自己脸颊的手,用力按了按:“我今日要和吃吃睡,陛下自己找地方休息吧。”
“这可不行,要么把它送到隔壁,我们两人睡,要么都留下。”边说,边不顾人挣扎将人搂进怀里。
江苓气得使劲推他,但以他的力气,若萧晟昀不愿,怎么也不可能把人推开,推了半天,非但没把人推开一点,还把自己弄出一身汗。
发丝凌乱,萧晟昀将人按在怀里,为他拂开脸上的发丝。
青年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萧晟昀低头在他带着烫意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别气。”
“陛下怎么能……”江苓被密密麻麻的吻吻得喘不过气来。
最终,小兔子还是回到了隔壁屋子。
江苓气得睡觉时还背对着萧晟昀,萧晟昀将人搂进怀里,好生安抚了一番,终于将生气的君后殿下安抚好了。只是身上的印子一两日是消不下去了,以致他去白家的时候,不得不注意不将手臂上的咬痕露出来。
至于脖子上,好在萧晟昀没完全失去理智,衣领遮不到的地方没留什么痕迹。
江苓不放心,还是换了件衣领稍微高一点的衣服。
九皇子瞅瞅今日包得格外严实的江苓,欲言又止。
“看了我一路,有什么话直说。”又一次被九皇子欲言又止的目光注视,江苓不得不开口。
“没什么,”九皇子挠挠下巴,“就是,江哥今日穿的似乎有些多,是怎么了吗?”
“还有,江哥今日的动作格外小心……”
江苓收拾药材的手一顿,解释:“白老的治疗到了关键期,我也不能确保这一步有十层把握,小心一点是应该的。”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露出手臂上的痕迹。
江苓皮肤嫩,每次都会留下一身印子,起初萧晟昀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力气太大,把人伤到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当然,他力气大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心爱之人在怀,又是最关键时候,心志再坚定的人也做不到保持理智,更何况萧晟昀爱他,内心是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痕迹的。
江苓今日特意在最里面穿了件比较贴身的衣服,外衣袖摆宽大,动作大一点都会露出手臂,这件里衣是窄袖,即使动作稍微大一点,也不会露出来,不过江苓动作时也会注意一点。
九皇子信了他的说法,跟在江苓身边几天,他勉强能帮江苓打打下手了。
白老被扶着躺在床上,江苓准备好东西,坐到床边,为他施针。
屋里只有白老、白季同和几个白老信赖的家仆。
江苓全神贯注为白老施针,白季同等人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喘。
白家其他人也聚到一起,等待这次结果。
他们已经被告知,这次治疗的关键性,白家家主,也就是白季同父亲,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大哥,我回来了,”屋门被推开,一袭青衣的男人风尘仆仆走进来,他看着坐在一起的亲人,脸上表情微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父亲很好,我们遇到一位能根治父亲旧疾的大夫,他正在为父亲施针,等会结束了,介绍你与他认识。”见到弟弟,白家家主脸上有了喜色。
“这是好事啊。”青衣男人寻了个位置坐下。
没让他们等多久,就有仆人过来告诉他们,施针结束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白老住的院子。
白老已经起身了,精神很好,江苓为他把完脉,这次施针很顺利,若无意外,再调养一段时间,白老就无碍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家人脸上的喜色遮也遮不住,白家主扶着白老,眼眶微红:“太好了!”
白家人再次对江苓表达感谢,江苓这段时间也和白家人熟悉起来了,这次他发现白家人中多了个眼生的青衣男人。
白老也见到了自己的小儿子白明宇,正打算介绍他给江苓认识,就见他盯着江苓的位置,微微出神。
恭敬送江苓出府后,白老留下白家主和白明宇。
“明宇,你看江大夫做什么呢?”
白明宇神色复杂:“父亲,大哥,我查到小妹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