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杭淮景抢先道:“你们好,我是江醉未过门的夫郎,我叫杭淮景。”
此话一出,石子维和张时礼两人瞬间一愣。
尤其是张时礼眼里带着询问的意味在江醉和杭淮景脸上来回打量。
张时礼见江醉没有反驳,而是默认了。
心里竟莫名有些钝痛。
他还以为...江醉对他...还有情...
没想到这才出孝期,对方就有喜欢的人了。
可...前几日,他来给石子维送饭,还曾经见有女人,小哥儿对着江醉大献殷勤,体贴入微。
但江醉迅速拒绝了对方,丝毫不留情面。
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江醉心中是特殊的。
不是他自夸,而是他从未见过江醉对除他以外的女子或是哥儿好。
江醉看杭淮景的眼神中带满了爱慕,他见过江醉看他的眼神,因而,知晓江醉对眼前的小哥儿定是上了心。
而石子维见江醉终于有喜欢的人的,心里的大石也消散了。
但杭淮景?!
这个名字...好熟悉?!
好像从哪听到过...
忽然,脑瓜一亮,他想起来了!
杭淮景不会是杭家的那个小哥儿吧?!
杭家是临阳州富商杭敏才的孩子,杭家只有杭淮景这一个孩子,还是哥儿,因而,杭敏才曾说,要帮自己小哥儿娶个男人回家。
入赘?!
江醉竟沦落到入赘的地步了?!
念及此,石子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窃喜。
石子维假装惊喜道:“江兄,恭喜啊!
不知你们...何时成亲?”
江醉本想介绍杭淮景是朋友,毕竟,他和杭淮景没有成亲,也未曾订婚。
杭淮景是哥儿,他怕对方的名声会受损。
但谁让自家夫郎抢先他一步。
江醉浅笑道:“快了,到时候,一定请石兄和石夫郎来喝喜酒。”
张时礼脑海里正想着江醉,恍惚间听见了‘石夫郎’这个称呼。
顿时,才反应过来。
如今的他,已经成婚了,有了夫君。
他竟在自家夫君面前,想其他男子,简直令人不齿。
张时礼在心中默默怒骂自己不知廉耻。
可...他的心...不受控制...
他管不了自己的心...
他是喜欢江醉的...
只可惜...江醉需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太过易变,他不确定三年后,江醉依旧能够考上秀才。
而石子维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石子维喜欢他,他早就知道。
加上石子维的学问虽说比江醉差,但考个秀才还是可以的。
这不,石子维确实考上了秀才。
今年,石子维将下场,在八月份参加乡试。
至于江醉仍是童生,打算在下个月参与院试。
石子维已经领先了江醉。
杭淮景见到石子维手上的食盒,一脸羡慕的看着张时礼,惊讶道:“你也是来送饭的啊?”
听到杭淮景的话,张时礼下意识望向杭淮景,但见对方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反而身后跟着一位小侍,嘴角瞬间有些僵硬,道:
“嗯,你...你也是来给江大哥送饭啊。”
“嗯嗯嗯。”杭淮景连连点头应道:“你夫君对你可真好,连个食盒都不让你拿。”
说完,杭淮景撇了眼江醉,眼里带着期待。
张时礼见杭淮景一脸艳羡的样子,心里瞬间有些得意。
他虽没有下人,但却有夫君。
哪里像江醉...
他没成婚前,曾给江醉送过一次饭,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他好心好意来给对方送饭,对方非但不领情,反而一口没吃,最后,还让自己带回去了,江醉太冷漠了!
张时礼哪里能想到原主是不愿让人说道张时礼,不想让他的声誉受损,才屡次格外注意分寸。
江醉没有回答,只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杭淮景身后的小侍。
猛地,杭淮景瞬间知晓江醉眼中的意思。
也是,有元乐在,用不到江醉。
张时礼看着江醉和杭淮景之间的眼神互动,嘴角的笑容瞬间一僵。
江醉挑了挑眉道:“快走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明天见。”杭淮景俏皮道。
说完,杭淮景带着元乐离开了墨阳书院。
石子维见江醉一直盯着杭淮景的背影,不由戏谑道:“江兄,人都走远了,还看呢?”
闻言,江醉才慢吞吞回过神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张时礼疑惑道:“江大哥,你跟杭公子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石子维皱了皱眉,面色有些不虞。
江大哥?!
他还从未发现张时礼对江醉的称呼如此亲近。
江醉眸子里带着怀念道:“我跟景儿是在书肆碰巧认识的。”
“景儿?!”张时礼有些吃醋道:“江大哥,叫的可真亲。”
江醉的眼神在石子维和张时礼两人身上来回转悠,调侃道:“哪里像你跟石兄?”
听此,张时礼瞬间呆愣住,后又快速恢复原状,假装害羞的朝着石子维靠了靠。
明明很普通的对话,但在石子维看来总感觉有些别扭,调笑道:“江兄,可别说笑了。”
话音刚落,石子维便将食盒递到张时礼面前,并道:“一会快到上课的时候了,快回去吧。”
张时礼迅速接过,点头应道:“嗯,好。”
随即,张时礼笑眯眯道:“夫君,江大哥,那我先走了。”
待张时礼走后,石子维面色严肃道:“江兄,你可知...可知杭淮景的身份?”
“自然知晓。”
“那你...真要入赘啊?”石子维语气上全是对江醉的担忧,但在神色上倒有看好戏的样子,推心置腹道:“你...若是缺银子,我...我可以帮衬着点你,终生大事不能马虎啊。
而且,你到底喜不喜欢杭淮景,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别耽搁人家了。”
石子维话里话外带着讽刺,认为江醉是贪慕杭家的财产。
江醉深深看了眼石子维,直至对方有些心虚,才淡淡解释道:“没有马虎!我是真的喜欢景儿。”
石子维见江醉死不承认,以为对这是死鸭子嘴硬,失落道:“这事,是你自己的大事,你决定好就行,只要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不会,我不会后悔。”江醉的回答十分果决,“时辰不早了,一会若是迟到了,夫子该要罚站了。
石兄,我先走了。”
石子维看着江醉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些犹豫。
他希望江醉入赘,但却不希望江醉入赘到杭家。
杭家是富商,有钱的很。
而张敬虽说曾是三品大官,但已经致仕,加上张敬是个清官,家中多半的钱都放在了墨阳书院上,书院内有关于对贫苦学子的各种补贴。
再加上,张敬不止有张时礼一个孩子,虽颇为疼爱这唯一的一个哥儿,但也不可能把所有钱财都给他。
但杭淮景不同,杭家只有杭淮景一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给他,而江醉若是成了杭淮景的夫君,那杭家的家产也就成了江醉的了。
一想到,江醉能一下子拥有那么多钱,石子维心里有些不平衡。
他都已经破坏了梦境中的发展路线,为何江醉却能另辟蹊径?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是秀才了,而江醉还是童生。
等今年乡试一过,他便能摇身一变成为举人,到那时即便江醉考中秀才,对方依旧比他差一级。
何况,他可不想,经过三年,江醉还能考中秀才。
他在其他方面虽比不得江醉,但在科考上,他会永远俯视对方。
他的未来将会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江醉只能待着这小小的临阳州。
想到这,石子维的情绪平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