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辙这才发觉他在发抖,手凉到可怕,“不需要我帮?”
“不用。”
沈定辙莫名火气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部分恼虞添识被人欺负,一部分恼虞添识不让他帮忙。
“好,我倒是想看你怎么解决,走吧,门是打不开了,我托着你从出风口钻出去,你上去后再拉我一把。”
“嗯。”
沈定辙蹲下,让虞添识踩着他的肩升上去,虞添识犹豫着:“你行吗?”
“你哪里看出来我不行?上。”
虞添识向前挪动步子,刚刚滑摔的那一跤扭伤脚,这会儿脚踝处钻心的痛,他没有表现出来,更没吭声,踩着沈定辙肩膀往上爬,下来容易,往下一跃便着地,上去可就不容易了,墙壁光滑,唯一能抓住借力的点是通风口边缘,虞添识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又在冰冷潮湿地待了几个小时,加上刚刚崴脚,没等沈定辙完全站起来,虞添识整个向后倾,沈定辙忙抬手接,以虞添识压在沈定辙身上的姿势落地,沈定辙皱眉,“虞添识,你怎么总是这么笨。”
“我撑你吧,我手臂力气不够,上不去。”
“那你先起来。”
不说虞添识没发觉,这么一说才知道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虞添识压在沈定辙上方,沈定辙双手环着他,虞添识脸上微微发热,顺从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带着隐秘的小心思,一个不注意,膝盖擦着沈定辙腿间而过,一阵带着电的酥麻感席卷沈定辙全身,倒也没发作,沉着脸说虞添识笨手笨脚。
沈定辙好不容易爬上通风口,将虞添识拉上去,再到两人安全落在泳室外,两人皆已精疲力尽,沈定辙陪他到更衣室换衣服,好在衣服还在。
回去之前要先回教室拿背包,虞添识走在前面,沈定辙这才发现他走路姿势不对:“你脚怎么了?”
“刚崴了下。”
沈定辙追上去,“你站在这里,我去拿。”
他上去拿了背包,跑回来往虞添识肩上一搭,半蹲着:“上来,背你,麻烦。”
虞添识愣着没动,今天的沈定辙行动上温柔到虞添识以为自己在做梦,生怕动静太大梦会碎。
“愣着干嘛,等我抱你?”
虞添识伏上他的背,轻声说话,像是说给沈定辙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背我的人。”
沈定辙往上颠了颠:“那你挺幸福的。”
“嗯?”
“我妈从来没有背过我,我从小到大没被人背过。”
保安亭没人,虞添识突然想起游泳教室灯没关,“保安会去关灯吧?”
沈定辙背着他大摇大摆往外走,“那是他的事,他的本质工作每隔一小时需要巡视一次,你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他都没发现,其他你别理。”
“嗯。”
一直走到的士站,沈定辙放下他拿出手机约车,突然冒出一句:“虞添识,你今天捡到便宜了,我第一次背人。”
“嗯。”
“你除了说嗯还会不会说别的,笨的要死。”
虞添识笑了,在路灯下看到沈定辙傲娇讨表扬的脸,笑的很是温柔,“谢谢。”
沈定辙偏头,“那倒不用,下次别这么笨,要学会反击。”
“我会的。”
又是一阵沉默,长久的沉默,沈定辙扭头,虞添识一个没注意,嘴唇擦过他的耳廓,他能明显感觉出沈定辙往一边偏了偏头,清了清嗓子,说:“我看你跟盛橘挺能聊的,到我这里哑巴了?”
“没有,”虞添识在路灯下看着他的耳尖,控制着想亲吻的悸动,努力找他俩的共同话题:“不知道花花生了没。”
“没有,我今天问过宠物医院,生了他们会给我打电话。”
“嗯,我替猫妈妈谢谢你。”
“你又不是猫爸爸,你怎么替?”
虞添识在他背上低笑,沈定辙别扭的轻咳一声:“还是想想后面怎么照顾吧,医生说做过B超,有五只小宝宝,先在宠物医院养一个月,满月后看看有没有人领养。”
“好。”
“你想养吗?”
“我可以吗?”
沈定辙轻哼:“你可以想办法,比如,在我妈直播的时候闯进镜头问她能不能养一只小猫,这种流程你不是很熟吗?”
他的轻哼多数时候代表不顺意,例如现在,他的哼声里带着嘲讽,虞添识不打算跟他起冲突,轻声道:“算了,我连自己都养不起。”
到家已是十点,饭菜早凉了,沈定辙让虞添识上楼洗澡:“你去洗个热水澡,你知不知道我刚背着你,像背了块千年寒冰,厨房的事交给我。”
虞添识犹豫着,“你会吗?”
“微波炉是个很高级的东西?”
今天的沈定辙很不一样,傲娇,幼稚,有点可爱,虞添识放心上楼洗澡。
沈定辙在厨房切下的面包边,面包边静静躺在盘子里,他没说什么,也没扔,在虞添识没来沈家前,面包边都是阿姨处理,是扔还是阿姨带走,没人理会,自虞添识来到家里,面包边都是他吃掉,他说不能浪费粮食。
吃饭时,沈定辙端出面包边放桌上,再次询问:“早上的三明治你给我带的?”
“嗯。”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给别人了。
但虞添识没说,低头吃着饭,“不想让你被别人取笑。”
沈定辙早上便已猜到,盒子里的牛奶是香蕉牛奶,沈定辙有个习惯,梁秋仪教会他的习惯,从不在外面表露喜好,不吃不明人士给的食物,只有家里人知道他喜欢香蕉牛奶。
最终,沈定辙没有解释他不吃,是因为早上吃过煎饼果子,在他看来没必要解释。
今天被耽误几个小时,白天发下来的测试卷子一张没做,虞添识铺开试卷,几乎全是他喜欢的题型,这一坐下去,整个人沉浸在刷题的快感中无法自拔,以至于他忽略了推门而入的沈定辙,一般他的房间亮着灯沈定辙是不会进来的,晚上他们在无形中成立一条规则,只要他的房间亮着,沈定辙决对不会进门,即便有事,也是敲门站在门口,他只会在虞添识关灯后,像只摸黑的猫爬到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