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辙站起身：“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你比我想的前卫多了，我只是不想你恋爱，没有为什么。”
虞添识指着门：“没有恋爱，也不打算恋爱，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
好在沈定辙没有坚持，待房间静下来，虞添识抱着枕头久久未能平复，暗恋一个人的本质是伤心和吃醋，且是没有立场的吃醋。
沈定辙在椿城待了五天，最后一天发生点小意外，高佑洋在游乐场玩到中暑，最先发现他不对劲的是虞添识，沈定辙跟张屿在鬼屋里排队，虞添识跑出去买了水，跟工作人员借了藿香正气液，扶高佑洋到阴凉地方休息，好半晌他才缓过来。
高佑洋看着虞添识：“谢谢，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生。”
虞添识替他扇着风：“我？温柔？”
“你很温柔，之前定辙说你温柔我还不信，这几天相处下来，你真的是我遇到过最安静，最温柔的男生。”
虞添识自嘲：“沈定辙怕是瞎了。”
沈定辙找到他们，“你们怎么躲在这里？”
高佑洋目光没离开虞添识：“我中暑了，刚差点没缓过来，还好有添识在。”
沈定辙想摸虞添识头顶，被他躲开：“张屿呢？还在玩？”
“在那边买水。”
虞添识站起身：“我也去买瓶水，你们先在这里休息。”
沈定辙在高佑洋眼前晃了晃手：“魂儿丢了？”
高佑洋回神：“能不能把添识的微信推给我。”
“你怎么不自己问他？”
高佑洋撒谎：“刚问了，他说让我问你。”
沈定辙哼笑：“行啊，推你了。”
“QQ有吗？也推给我。”
“现在谁用QQ，要他QQ干什么？”
高佑洋解释：“我有收集QQ好友的习惯，每个朋友的QQ都要有，哪天微信联系不上还能QQ联系。”
“QQ号发给你了。”
高佑洋先是看虞添识微信签名，又是看QQ的，念出来：“那天天气很糟糕，天地变色，银河倾泻，还好，我在那天遇到了你。”
沈定辙听着，问道：“你刚念的是什么？”
前半句很熟悉，好像在哪看到过。
高佑洋将手机上的虞添识的微信个签亮给沈定辙：“那天天气很糟糕，天地变色，银河倾泻。”
接着切换到QQ，“他的QQ签名是‘还好，我在那天遇到了你’，加起来就是我刚说的那句话，应该是写给某个重要的人吧，这两句合起来的意思是：我在最糟糕的那天遇到了你。”
沈定辙眉头皱成一团：“你怎么知道？”
“以前有部电影，里面有句台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那天天气不好，男主十分倒霉，但那天他遇到了女主，一切又都是最美好的，男主喜欢女主多年没有表白，直到女主死了男主都没说出口，男主后来忧思成郁也死了，墓志铭就是这句话……”
沈定辙想起那次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虞添识说过，在一个暴雨天碰到一个特别的人；暗恋一个人。
趁着高估洋出门买特产，沈定辙从同学群找到盛橘号码，寒暄过后切入正题：“盛同学，我想问关于虞添识的事，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啊，有啊。”
“那人是不是我？”
盛橘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小虞啊？”
“我担心不是我，问了尴尬。”
“你那么聪明难道感觉不出他对你的不同吗？”
人有时候需要一点点拨，所有细节被点亮串连在一起，沈定辙的怀疑得到证实：虞添识喜欢他。
从前不是没有试探过，虞添识都说没有。
盛橘在挂电话前问他：“那你呢，你喜欢小虞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今天电话的事请不要告诉虞添识。”
盛橘有点生气：“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啊，告诉他什么啊，告诉他你问我他是不是喜欢你，但你又不喜欢他，那他要怎么面对他的暗恋，沈定辙同学，你真的挺过分的。”
沈定辙离开的时候有点奇怪，笑着跟虞添识说再见，又玩笑着说：“要是张屿跟你表白，不要马上答应，先告诉我，我帮你做决定。”
虞添识白了他一眼：“都说了跟张屿只是普通朋友。”
“别人跟你表白你也要先跟我说。”
虞添识将买好的水塞他怀里：“滚吧，赶紧进站吧。”
虞添识同意了高佑洋的好友请求，反正也没坏处。
高佑洋时不时发关于天气与心情的问候过来，虞添识礼貌性回几次，与沈定辙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联系，沈定辙依然活跃在高佑洋朋友圈，虞添识只做默默关注的看客，只要沈定辙不找他，虞添识的心就能归于平静。
大一寒假，虞添识再次回到鹏城，虞长青已升级为水吧部领班，工资翻倍，房子换成隔音好的带电梯楼房，虞添识拎着行李过去那天，正好碰到景致逸从卧室出来，见虞添识，景致逸大大咧咧套着虞长青外套出来拿外卖：“是你啊，我以为你小叔回来了呢，随便坐。”
“你怎么在这里？”
景致逸指着门口行李箱：“跟你一样，刚回来没地方去，过来求收留。”
“我小叔知道吗？”
景致逸挑眉：“他不知道我怎么进来的，你住隔壁，我不跟你抢房间，我抢你小叔的床。”
虞添识对景致逸态度保持不冷不淡：“我先待一晚，不方便的话我再找地方。”
“有什么不方便，都是一家人，”景致逸笑眯眯地看他，“你小叔没跟你说过吗？我们在一起了。”
虞添识淡淡道：“他只说你俩睡过。”
景致逸满意了，虞添识进房间休息。
很快沈定辙知道他回鹏城的消息，几个月没见，他变样了，头发留得很长，染成棕色，穿着青色棒球服，坐在人群里对他笑。
下班后沈定辙将他堵在更衣室：“还躲我呢，都躲几个月了。”
“说吧，怎么才算不躲你。”
“请我吃宵夜吧，吃你以前常吃的那家炒米粉。”
虞添识带他去了，冬天的小摊围着遮雨布，风吹得布发出沉重的哗声，沈定辙点了啤酒，给虞添识倒了一杯，问他：“有人追你吗？”
“没有，问别的。”
“好好好，脾气倒是渐长，那你有追别人吗？”
虞添识没好气地瞪他：“我每天都很忙，没时间搞这些对我来说没意义的事。”
沈定辙低头笑，那一笑，虞添识觉得他早已燃成灰烬的心再次复燃。
酒喝到一半，虞添识看向对面街，沈定辙转身看过去，景致逸拽着虞长青风衣，与他撕扯着，几个拉扯下来，虞长青放柔动作，任由景致逸压着他靠在车侧接吻。
沈定辙并不惊讶：“他还真睡到虞长青了。”
虞添识皱眉，“你们脑子里只有睡吗？你们看到人就想睡吗？”
“胡说什么呢，我跟景致逸不一样。”
虞添识不再说话，不去想沈定辙在A大跟多少个人暧昧过。
“又生气了？你去了C大怎么变得爱生气了，我问问张屿是谁惹你了。”
“你有病吧，你什么时候有张屿的联系方式？”
“上次加的，你不也加了高佑洋吗？万一联系不上你，我也得有个人能问吧。”
突然觉得自己像小丑，原来他做的每一个动作沈定辙都知道。
送虞添识到虞长青的房子楼下，沈定辙远远看到景致逸的车，拉住虞添识手腕：“你确定要上去当电灯泡吗？跟我回去吧，家里你的房间一直在。”
“不了，我去员工宿舍应付一晚。”
“不想看看家里的猫吗？它们长大了。”
虞添识心软了。
再次回到沈家别墅，门口茶花更茂盛了，一楼进玄关的地毯换成蓝色，花瓶里没有鲜花，桌上少了水果。
“不用看了，家里就我，他们很少回来，要喝什么？”
“不用了，猫在二楼吗？”
“在，你先上去。”
经过曾住过的房间，虞添识停住脚步，想进去看看，又觉得不太礼貌，往猫咪房走。
金银珠宝都长大了，小时候的特征长大依旧明显，还是能分清哪只是珠珠，虞添识偏爱珠珠，珠珠安静，总是能在一个地方躺很久，有种天然的忧郁气质。
沈定辙从身后抱住他，蹭着他耳朵：“我今天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以前不是不问的吗？”
“那我收回。”
沈定辙狠狠咬他脖子：“别再说话气我，让我抱会儿。”
安静半分钟，沈定辙用力放倒虞添识，按着他的双手亲吻他的喉结，四只小猫蹲在旁边看着，虞添识觉得羞耻，“心情不好不是你找我做的理由。”
沈定辙的手已伸进衣服内，吻逐渐往下，手也跟着往下：“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如咒语，虞添识放弃抵抗，随之沉沦。
脱下来的衣服被四只小猫占据，虞添识说：“不要在这里，金银珠宝在看着。”
“那回房间。”
原以为是回沈定辙房间，到了才知道是自己曾住过的房间，沈定辙的行李箱放在床边，桌上全是他的生活用品，沈定辙忍耐性并没多好，压着虞添识，“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这么紧张。”
“闭嘴吧，要做就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