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从掌门议事厅回来后,即刻投入到了对云翅鸟的御兽训练当中。
既然魏恂他们没有找到阵眼,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得主动出击。
可出城之前,得把云翅鸟继续训练得更熟练一些才行。
距离是其次,主要是需要将云翅鸟的灵敏性提得更高一些,让其对特殊气息更为敏锐。
真正的阵眼还不知道会设置怎样的气息干扰呢。
云翅鸟御兽术+1,+1,+1……
四个月之后,在高强度的氪命之下,他的云翅鸟御兽术达到了‘宗师:500/1000’。
这个级别之下,感知提升到了16里之远。而感知敏锐性也更为出色,即便是在大量腐烂气息的干扰下,云翅鸟依然能精准找到目标清油羽。
陈平知道,是时候可以外出了。
这一日早上,和云海棠、俞玲春做好交待之后,他悄无声息出城。
此时正值盛夏,但受魔气的影响,城外的灵田里的灵米稀稀疏疏,与正常情况下的茂盛景象不可同日而语。
不乐观的秋收肉眼可预见。
这样衰败的景象不只是体现在灵田里,城内脏与乱,无精打采的修士,外围森林的荒芜,无处不见……
修个仙实在是太艰难了。
陈平穿过灵田和荒原,十余里之后,进入森林后才御剑起飞,向南面而去。
阵眼的高概率区域共有四个,两个在法域范围内,两个在正常的森林里。
一个是旧魔窟。
一个是凌霄宗原址。
陈平此刻要去的便是凌霄宗原址。
凌霄宗原址距离落月城500里左右,御剑情况下,片刻的功夫,陈平便已经落在了凌霄宗原址的大山前面。
想来,自己身为凌霄宗客卿十七年有余,这还是第三次进入这座大山。
第一次是来筑基。
第二次是来找魏恂求取用于点燃虚桥的金丹之丹火。
如今再来,已物是人非。
陈平运转灵力,冲天而起,最终在凌霄宗宗门的主峰顶端缓缓降落。
在一处断壁残垣的高点站定。
凌霄宗原本有六个峰,分属不同的长老,或又叫峰主。不同的峰围绕着主峰,形成相护之势。
凌霄宗被毁七年多过去,现如今山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杂草、灌木。
这里是魔修先祖当初布置迷雾大阵,施展秘术的核心区域,受到的波及也最大,很多地方都已经夷为平地,甚至灵脉都已经受损。
空气里满是魔气,驱之不散。
瘴气让空气呼吸起来异常粘稠。
陈平不敢大意,给自己吞服了一颗醒神丹和瘴气丹。
也没有随意到处乱转,这里终究是存续了上千年的宗门之地,里面的洞府、暗道等错综复杂。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说不定就残存着凶残的陷阱。
只是将九幽七彩蝉和云翅鸟同时放了出去。
九幽七彩蝉负责侦探和预警。
云翅鸟则负责本次行动的主要任务——寻找阵眼。
‘鸟兄,这次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云翅鸟像是听懂了陈平的喃喃自语,傲娇地扭了扭鸟头,咻地一声飞了出去。
鸟喙上方,一丝丝灵力冒出,像一张蛛网一样向外延伸,不断铺开……
……最终化作无形。
云翅鸟在陈平神识的操控之下,从主峰开始,一寸寸慢慢探索各个环境。
陈平自己则跃下断壁残垣,在一处破旧的洞府里停了下来,清理掉厚厚的灰尘,当成了临时洞府,在草席上入座习修起功法。
找阵眼和修炼两不误。
就这样找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云翅鸟慢条细理地找,将主峰所有的地方都寻了一个遍。
依然未见到特殊气息的清油羽。
陈平也不急,对此有心理准备。
他收回云翅鸟,在破旧洞府外布置好听风符之后,又布置了一个五行迷幻阵,然后在洞府里各个角落贴好诛邪符,继而练功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继续搜寻其余的几座仙峰。
两天后,凌霄宗的原址每一寸角落都已经被搜寻完毕,依然没有找到清油羽。
‘不好找啊。’
‘这里没有这种清油羽,有两种可能性。’
‘一者,阵眼根本不在这里。自然也就没有这种气息的清油羽灵植。’
‘二者,阵眼在这里,但恰好这段时间没有这种清油羽,又或者被人为地破坏掉了,又或者被人无意中采摘掉。’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陈平收回云翅鸟,心里琢磨着过一段时间再来一次。
当前或许可以先去魔窟看看。
陈平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开始落下,一弯朦朦胧胧的月亮已经挂在天边,于是决定在这里多待一个晚上再回。
可就在此时。
巡卫的九幽七彩蝉突然飞了回来。
陈平愣了一下,赶紧外放神识,并不断扩大神识范围,果然感知到了山脚下面、数里之外有修士出现。
一群极速奔跑中的修士。
‘估计是路过。’
陈平没打算搭理他们,自己在山顶上,他们在山脚下。
双方没有交集。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躲回破旧洞府内,与九幽七彩蝉共情,看看这群修士到底是谁。
这一看,他不禁一凛。
是云家的弟子?
云家的弟子不是被云海棠给解散了吗?云海棠暗地里还经常接济他们,怎么这会儿又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
有7个,都是云家弟子。
而且看神情,他们个个神色紧张,极速奔跑中不断地往回看,像是在逃避敌人的追杀一样。
他们在害怕什么?
陈平都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
赶紧继续往前回溯画面。
果然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准确来说,是一个一袭红裙的女修魅影。
‘是邪祟!’
陈平一惊。
这群家伙惹上了邪祟。
他赶紧再次打量这只邪祟……完完全全的人形,长发披肩,脸蛋清冷,没有什么表情。她就这么一直吊在那七人背后不远,不离不弃。
这是一只普通的邪祟,并非魔化邪祟。
陈平放下九幽七彩蝉。
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决定去一趟。
那是自己娘家的人。
真若打不过,自己有大量的诛邪符,自保完全没问题。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叠诛邪符,快速地在裤腿上、衣袖里、怀里等各处都贴满诛邪符,然后掏出那支2300次雷击次数的万雷竹。
御剑冲天而起。
然后一头往山脚疾飞而去。
……
山脚下。
七个云家弟子飞速向前疾驰,空气中激起一圈圈灵力涟漪。
他们都只是炼气期修士,长距离、惊吓状态下的超负荷奔跑,让他们气喘吁吁,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跑在最后面的一个修士已经双腿发软,脚步踉跄,面上挂满了绝望。
“往前跑,不要停。”
领头的中年修士回头大喊,鼓舞家族同伴。
这个邪祟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当前仅能靠着几张镇邪符勉强支撑住局面,不让对方轻易靠近。
他们甚至觉得不是镇邪符在起作用,而是这邪祟在享受追逐的乐趣。
现如今,唯一能够祈祷的是对方能够尽兴自行离去。
“你们还有多少张镇邪符?”
领头的中年修士边跑边问。
“我还有一张。”
“我没了……”
“我也没了……”
“……”
“二叔,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一个修士绝望道。
这里离落月城太远了。
他们无能为力。
领头的中年修士没说话,咬着牙闷头往前跑,拼了命地跑。
然后他们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
“往凌霄宗山上跑!”
……
陈平疾驰而至,掠过6人队伍,将最后1个跑的有气无力、几乎要瘫软下去的女修提起,灵力一抖抛向身后。
落地的瞬间,万雷竹即刻祭出‘天罚雷’闪电环。
默念咒语之下,闪电环带着凌冽的正气,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雷击声,瞬间击向远处的女邪祟。
‘精通’级别的天罚雷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远超天罡雷。
兔起鹘落间套住女邪祟。
“轰隆”一声巨响。
飞溅的闪电束映亮长空。
邪祟处炸出了一个焦黑的大坑。
死了?
陈平松了一口气。
然后下一秒,数丈之外,那一袭红衣的女邪祟幽幽地站在那里,冷冰冰地注视着这边,红裙在风中翻飞。
陈平头皮发麻。
这都没死?
明明击中了啊。
他没有犹豫,再次全力祭出天罚雷,‘啪,啪,啪,啪’地一个个闪电环飞了出去。
然而邪祟更是万般诡异。
每一次闪电环击中时,她都能凭空消失,下一秒又在数丈之远的地方重新出现。
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激怒。
只是冷冷地望着陈平。
‘这不是一般的邪祟,虽不是魔化邪祟,但绝对不弱于魔化邪祟。’
‘甚至更强。’
陈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眼见邪祟每飘一次都会变得更加靠近自己一些时,他从怀里捏出一把诛邪符,注入灵力用力掷向空中。
数十张诛邪符灵力迸发,顷刻之间悬浮在陈平四周的空中。
“破!”
随着陈平的一声暴吼,数十张诛邪符顷刻间飞向了邪祟。
将邪祟形成一个合围之势。
同时趁机打出一圈圈天罚雷。
‘啪啪啪啪’的炸裂声响彻天际。
邪祟在诛邪符和天罚雷联合攻击下,连连闪退,越来越远离陈平。
同时伴随着邪祟的刺耳尖叫声。
密集的闪电束之中,一道红色的声影瞬间窜出,向森林方向激射而去,消失不见。
陈平立马停手。
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去追,能将邪祟击退了便达到目的,真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这只邪祟当真不简单啊。
精通级别的天罚雷和连续打出了三十多张诛邪符,都仅仅是逼退她,伤及于她,却没法击杀她。
恐怖如斯!
感受到手中的诛邪符不再发热,陈平知道邪祟真走了。
身后远处。
七个修士远远地站着,神色紧张地望着这边的战斗,直到感受到邪祟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神经又紧绷起来,夜幕已降的森林之中,遇到一个强大的修士同样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提着一口气,紧张地望着陈平的身影。
直到陈平转身,就着微弱的月光,一人当即认出了这个撬走自家筑基家主的男人。
“陈……陈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