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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想飞仙么

搬山 豆子惹的祸 5729 2024-03-03 12:29:23

苦乃山,横镇中土西陲,绵延数千里,山中既有洞天福地,也有恶穴丧岭,其中有一片荒芜之地,方圆三十余里,界内虽然也是草木繁茂,但是稍加留意就能察觉到,花草也好、树木也罢,都没有一丝生气可言。

草木还是草木,只是气氛古怪,仿佛这些大树小草,都是被祭奠死人的那种扎纸裁剪成形,最后又被涂上了绿漆……而此间的山,也毫无棱角可言,放眼望去,都是一座座高达千仞的巨大丘陵,好像放大万倍的坟包。

方圆三十里,加起来,一共九座大丘。

最近苦乃山不太平,自从“异宝现世”的传言散出,数不清的修士涌入大山,也有过不少人探访到此,有的转了一圈,觉得如此阴森之地,绝不会生出什么宝贝,也就离开了;另外一些人却不肯罢休,试图挖掘大丘……所有试图挖掘的人,都死了。还不等他们的法术、法宝触及丘陵,必会有一道凌厉神通无声闪过,每个在场之人都被无情击杀。

草原上,阿巫锦的喜帐被炸上天的时候,在苦乃山这片阴戾之地中,忽然空气晃动起来,大群白袍道家弟子现身,为首之人是个口歪眼斜、双耳不见、一只胳膊上还裹满绷布的侏儒老道。

侏儒老道的身上散出浓浓的药味,显然还有重伤在身。他这身伤都是拜梁磨刀所赐……指夕道,闻风。

指夕道众人之中,除了侏儒闻风外,还有个道士分外惹眼。此人看上去相貌平常,大致六七十岁的年纪,没什么特殊,但他实在高得离谱,身材盈丈,怕是比着谢甲儿还要高出一头有余。

除了高,他还瘦得惊人,一身道袍罩在他身上,空荡荡地随风飘摆,任谁都要情不自禁地担心,下一刻老道就会变成一只风筝,被风吹跑了……

指夕道大群高手才一落地,不远处又是一阵金光乱颤,一批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大小胖子,在掌门秦痩的带领下,阔步走出。

秦痩一见闻风的倒霉样子,立刻来了精神,大声道:“听说你让梁磨刀给揍了,啧啧,脸都歪了……”

说完,大胖子笑了几声,见闻风不搭理自己,又凑近了几步,低声道:“问你个事,两只耳朵没了,是听得更清楚了,还是啥都听不到了?”

闻风嘴角一抽,露出个笑容:“想知道?自己撕下来试试,你要下不去手,大可找贫道帮忙。”

秦痩一本正经地应道:“不劳师兄动手,等我真不想要耳朵的时候,我就去找梁磨刀,他手艺比你熟。”说完,大胖子哈哈大笑。

正大笑着,指夕道中那个瘦高老道,身形一飘,来到秦痩跟前,对着他低头冷笑:“小辈,舌头发痒,干脆拔掉好了。”

秦痩看了看眼前这个“用一根手指就能戳折的竹竿”,强忍笑意问道:“你是哪位?”

“指夕,回寰。”瘦高老道应道。

秦痩明显被吓了一跳:“寰字辈?”说着,转目望向闻风:“是你的、你的……”

侏儒闻风笑得一团和气:“太师叔,是我的太师叔。”

闻风的太师叔,怕是千年前的人物了,比着老蝙蝠还要大得多。其实在天门里,年岁大也没什么了不起,年岁大不代表修为就高,至少不会比着那些六步大成的掌门更高,否则早就飞升去了。

但是辈分毕竟摆在那里,天门同气连枝,秦痩挪揄闻风毫无顾忌,可遇到长出两辈的师长,也不能太过分,大胖子当即嘿嘿一笑,好像没事人似的,兴高采烈地对着回寰喊了句:“小子秦痩拜见太师叔。”

大胖子不拿脸皮当回事,谁真去跟他较真谁就是个傻子,回寰冷晒一下,折返掌门身后,闻风也再去纠缠什么,对着秦痩笑道:“你还不晓得,咱们布下的这座大阵,阵图便是太师叔传下的。”回寰老道是指夕道中现存的辈分最高之人,年轻时资质绝顶,远胜同辈师兄弟,本来是那一代弟子中最有希望破道之人,但是因为痴迷阵法,耽误了修行,以至基础都打得不稳,到现在才将将突破六步中阶,论起打架的实力,比起秦孑恐怕也强不了多少。

秦痩更是吃惊了,他只道这道阵图是指夕道的家底,没想到居然出自回寰之手。

回寰看出他的诧异,语气淡漠地应道:“早年游历时,机缘巧合,找到了一座‘逐鹿丘’,胡思乱想里,就依着大丘的气势,设计出这座阵法,本打算用来对付谢甲儿,没想到等阵图完善了,天下早都太平了,更没想到,它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逐鹿丘”,便是这些人头大丘了。

数千年前,中土乱世中,曾有一路血腥诸侯,每场大战之后,无论死活都会斩下敌人的首级,凝铸成大丘,用以彪炳战功,震慑敌人。

到最后这路诸侯真就统一了中土,不过前后也做了十年天下,就因其残暴引来全境暴动,最终烟消云散。

旧朝崩塌而逐鹿丘犹存,回寰就靠着逐鹿丘,设计成现在苦乃山中的这座大阵。

九座逐鹿丘,数百万颗横死之人的首级,其间蕴藏的戾气何其惊人,可回寰的这座大阵,却并非利用戾气凝化杀人尖刀,而是以之为“引”,引更大、更可怕的杀劫入阵。

大阵的威力惊人,同时催动起来也复杂的惊人,不仅需要众多高手,还需要阴阳五行一共七个大类、数百道法术,绝不是一个门宗就能施展的,否则只凭着这座阵法,指夕道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了。

这次调动起来的,不止在中秋之战中现身的五座天门,就连遭受重创、已经半做归隐的荣枯道和卸甲山城,也尽起精锐加入其间。

秦痩与闻风随口闲聊的时候,逐鹿大丘之间流光纷呈,其他几家天门首脑,也先后赶到,见面之下自有一番寒暄。

七座天门尽数到齐,承天道敢当先踏出一步,对其他人笑道:“我这边的差事已经办妥,七十九窟都已传令,大队弟子在敝宗长老护送下启程,七日之内集结完毕。”

就连离人谷都不知道“七十九窟”,这是其他几座天门的默契……

修士都是人,修真门宗无论大小,门下弟子也都是从凡人中来,每一座天门平时都有不少好手在人间穿梭,从凡人中挑选门徒。

其中,那些资质绝佳的娃娃,都能够直接进入门宗,得到最好的资源和教导;可“上上之才”毕竟只是极少数,除此之外,还有大批有资格修行,但却不够格进入天门修炼的少年。这些少年,天门也不会就此放弃,更不会把他们送给那些小门宗,而是将其集中起来,也指派师长,引他们进入修行道。

这一部分弟子中,除了特别出色的,绝大多数都不会被列入门墙,穷其一生都会在天门为他们选定的深窟中修炼、参悟,算起来,他们才是天门真正的“附庸”。

虽然资质不够太出色,但是被送入七十九座深窟的弟子,胜在数量众多。同时以天门手中掌握的资源,积年培养下,实力也着实不俗,比起九九归一犹胜一筹。

上一次中秋之战,天门调动了万多名普通门宗的修士结成相见欢;这一次,在逐鹿丘大阵外,他们仍要再布置一座人数更多、威力也更磅礴的相见欢,可“苦乃山有宝”的传言决不能被揭穿,由此天门调用了这一批窟中弟子。

七十九窟,三万修徒,实力以四步、五步为主。

敢当交代过自己这边的差事,又望向秦痩,对大胖子,敢当也不依道家礼节,笑着问:“老秦,娃娃们那边没问题,您这边……”

秦痩大手一挥:“放心,我这边绝不会出差错。老九,过来。”

小胖子老九,正在看树……

一年多前,秦痩、老九与日馋那几位大首领,在轱辘岛与妖僧和“口袋”打了一场恶仗,当时伤得太重,两人双双昏厥,等再醒来时,他们已经置身于中土间一座无人荒山中,想来妖人们还有些义气,没直接把他俩杀掉了事。

秦痩看着粗鲁实则心细,事后曾检查自己和老九,以防妖人偷偷给自己种下什么妖法禁制,仔细查过确认无碍后才放下心来。可自那之后,老九一见到树木花草,就打从心眼里觉得那么亲切,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听到掌门召唤,老九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转头望向秦痩:“掌门放心,绝不会误事。”

秦痩满脸不耐烦:“跟我大包大揽有个屁用,不放心的不是我,是他们,你自己和他们去说。”说着,小棒槌似的手指扬起,一点不客气地去指另外几家掌门的鼻子。

老九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还是顾回头走上前替他解围,对着其他天门首脑施礼道:“诸位前辈尽可放心,我家九弟以法身入神剑,神通一旦发动起来,他自己便是威力绝大的仙剑,足以将相见欢发挥到极致。”

两年里,天门不只经营苦乃山中这一座法阵,同时还耗用大量精力,对相见欢做了修改。

以前的相见欢,只是将众人的力量合在一起;而修改自后,一座相见欢,就仿佛是一个高手,诸多劲力在汇聚之后,形成的不再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而是类似于修家高手灵元真气。修改前后,其间所差的便是:力量,只能够轰出去了事;而灵元真气,能够激发法宝之力。

这就仿佛,前者只是将千钧之力,凝结做一拳击出;而后者将同样的力道化作真元,去催动法宝,从而让杀伤再成倍提升。

老九,就是那件“法宝”了,或者说,他就是相见欢的刺。

秦痩对自家的差事全不当回事,不等顾回头再详细解释,就把他轰回身后,继而直勾勾地望向鉴火道,搓着手心问道:“带来了么,快取出来瞧瞧。”

鉴火道熔心老道一笑,指诀晃动,从乾坤袋中噼里啪啦地抖出一堆“废铜烂铁”。

倾倒过铜铁碎片之后,熔心并不停手,又从袋子中取出了七八块“碎石”。

秦痩从一旁看着地上的“废铜”和“碎石”,泛着油光的胖脸上尽是心疼之色:“神仙之器、乾坤异宝,可惜,早就碎了,碎了啊。”说着,又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慨叹:“就算是碎片,能看一看也过瘾。”

熔心老道取出的,是两件上古神器的残骸。

其中那堆“废铜”是一盏方鼎,唤作“噬灭雷鼎”,完整时能够唤起磅礴雷霆,奔袭千里之外,所过之处尽化焦土,莫可御之;那几块碎石,拼凑完整的话则是一轮石盘,唤作“南斗星盘”,施展时能够接引南头六星之力,匡护主人,是绝佳的防御法器。

这两件宝贝都曾在远古时威震天下,名头远在玲珑玉匣之上,是真正的仙家神器,就算比起神剑诛仙,也毫不逊色。

不过它们也早在远古时就会摧毁成碎片了,到了现在早就再没了一丝半点的威力。

这次取出来,不是天门有办法能让它们恢复威力,而是要借它们来“诱敌”。

宝物被毁,威力消散,但残骸之中,还保留了当初炼化成形时收敛的祥瑞之意,天门要通过秘法来还原出这份气息,借以营造“天材地宝”现世的假象。

届时祥瑞气息非同凡响,怕是比着典籍是上记载的每次“异宝出世”,都会更有气势,天下修士都会为之疯狂,天门不信日馋妖宗能够沉得住气。

不过,连九九归一都不知道这是做陷阱,到时候怕是会有不少“同道中人”,会陷入此间杀阵,做了枉死鬼……为了诛妖辟邪,也实在顾不了那么多吧。

本来如何诱敌,对天门而言是个大问题,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最后还是熔心老道,突然想起自家门宗里还收藏着这两件神物残骸,同时他们的烈火之术能够唤醒其中的祥瑞气息,这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麻烦。

侏儒闻风望向熔心:“还原出宝物中的祥瑞意气,需要多少时候?”

熔心老道应道:“短则三五天,长则十余日,具体说不太好,不过,总不用等太久。”

闻风点了点头,随即笑了起来:“邪道妖人,命不久矣。”

话音落处,其他几家天门首脑,也一起展颜而笑,只有秦痩唉声叹气,蹲在熔心脚旁,翻来覆去的扒拉着废铜、碎石……

天门魁首在苦乃山深处欢笑之际,梁辛正在草原上皱眉头。拓穆突然提到“须弥樟”,搞得他一头雾水。

曲青石也不明白拓穆的意思,问道:“还请前辈详解。”

“我见过梁磨刀身上有须弥樟,当时不认识,现在却能想起来了。既有须弥樟,即便不是离人谷的弟子,也会和离人谷有着莫大渊源。”拓穆的声音虽然谈不上洪亮,但吐字清晰、显得中气十足,看来不仅恢复了记忆,而且元神还得到了不错的滋养,全不像在杂锦孤峰下那样说一句、喘三喘那么疲败。

也不等梁辛回应,拓穆又继续道:“既然和离人谷有渊源,应该听过说,离人弟子之中,有一个叫做‘茅吏’的书呆子吧?”

梁辛觉得“茅吏”这个人耳熟,稍一琢磨就回想起来,当年十三蛮中的老幺须,曾经从离人谷中带走一个熟识草木性子的同门,以助他化解错乱、反噬的真元。

曲青石传承了槐楼牧童儿的记忆,梁辛还在寻思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茅吏的来历,接口问道:“被须根带走的那个茅吏?”

拓穆不置可否,而是岔开了话题:“我的草原名字,叫做拓穆颚布苏,直译成中土汉话,便是‘大草’。”

上次才离人谷见到黑胖子巫士的时候,对方也曾提及“拓穆颚布苏”译意,“大草”这个名字稀奇古怪,是以众人都记得清楚。梁辛正想点头,脑子里忽然一闪念,跟着“啊”的一声低呼。

茅吏……茅,茅草;吏,官吏。茅草官吏,草木中的官。

茅即草,吏为大。

拓穆颚布苏五个字直译,是大草,可稍加变通,又何尝不是“茅吏”。茅吏,大草……根本就是一个意思,不过是北荒语言与中土汉话之间,在互译时的带了些差异吧。

再加上拓穆又刻意提到了离人谷,梁辛哪还能不明白,这个被困在天地岁中的拓穆颚布苏,就是当初那个被须根带走、至今下落不明的离人谷中高手,茅吏。

拓穆就是茅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梁辛等人更加疑惑了,曲青石眯起双眼,从一旁开口追问:“你是茅吏?那须根去了哪里?你又怎会和梁大人结交莫逆……”

“我先帮须根归拢体内错乱真元,再和梁一二一起搬山,最后又被困在天地岁里三百年,便是如此了。”茅吏又笑了起来,语气忽然变得轻松了:“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说,莫心急就是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把话锋一转:“你们可知南疆之中有一支蛮族,以蝶做图腾世代拜奉,将其视作神灵。这只蝶子确有其事,身形足有三里之巨,通体雪白,绝非凡物。”

这一下就连小活佛都面露惊愕,回到中土的坤蝶一共有两只,一只保持生前模样,通体雪白,是鲁执亲手炼制的完美飞舟,能够于十届之中从容穿梭;另一只则黑灰斑驳,是楚慈悲炼化的……茅吏口中所说的那只,来历不言而喻。

果然就如梁辛先前所料,鲁执等人乘坐的第一只“完美飞舟”并未被毁去。

梁辛心里本来有些着急,恨不得茅吏能直接去说与先祖有关的事情,不过对方已经明言,要“一件一件”慢慢讲,他也就耐下性子来听。

而茅吏讲的事情,居然又和鲁执的飞舟有关,也大大勾起了梁辛的兴趣。

南疆之中蛮族众多,其间也流传着不少奇异法术,须根和茅吏为了化解体内的反噬真元,曾在当地逗留过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助须根倒出真元的“番薯”,也是融合了南疆异术才炼化而成的。

其间须根和茅吏与“拜天蛾”的那支蛮族多有接触,并亲眼目睹了那只巨大的蛾子,两人并不知道坤蝶的典故,不过也能明白,这头飞蛾尸体绝不是凡物。

须根贪心,见到尸体就想纳为己有,茅吏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便以法术掩藏身迹,潜行到“天蛾”附近,结果愕然发现,这件尸体绝无法装入须弥樟,要偷的话就只能扛着它跑,非得惹来整座南疆的追杀,就算两人修为精深,也不敢去惹这个麻烦……

茅吏嘿了一声:“当时须根体内,诸般真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说朝不保夕或许夸张,但是如果没有好办法将其疏导,也绝活不了太久,他居然还在想着做贼,这份贪心,也算得上天下少有了。”

须根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因为和离人谷的渊源,众人对他也没什么太坏的印象。而曲青石传承了牧童儿的记忆,更觉得须根有几分亲切,所以听到茅吏如此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两个宗师修为的贼,眼睁睁看着大好神物流落在蛮荒之地,却没办法弄走,又如何能甘心离开,两人围住“天蛾”仔细探索,试图找出这件尸体无法进入须弥樟的原因。

摸索过一阵,须根倏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茅吏还道他遇到了凶险,急忙跃过来接应,不料须根什么事都没有,但脸色却异常震骇,一只手牢牢按在“天蛾”的肚皮上,双目紧闭,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片刻之后,须根收回了手掌,又指了指自己先前所按的位置,对茅吏道:“你也来摸一摸。”

茅吏依言而行,把手按在须根所指的位置,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傻乎乎的。

须根却神情关切,低声追问:“怎样,感到什么没有?”

除了之前须根留下来的汗水,茅吏什么一无所觉,愣愣摇头:“感觉什么?”

说到这里,梁辛陡然想通了当时的情形,脱口追问道:“须根从蛾子身上读出了些散碎的记忆?”

果然,天地岁中的茅吏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在蜀藏的时候,梁辛就从茧子中“摸到”三里坤的残存记忆。既然茧子能保留“记忆碎片”,坤蝶身上带有些“信息”也不足为怪。

在茧子里,其他人都摸不出什么,只有梁辛能“看到”三兄弟跳入坤虫肚子,是因为梁辛修炼“天下人间”,体质与修士和凡人都迥异;而须根也修成了魔功,说不定比着梁辛还更娴熟一些,所以他也能“摸”出些端倪,茅吏的修为虽然不错,但也只是普通修士,什么都察觉不到。

当时须根见茅吏什么都“摸不到”,也就不再理他,又开始专心摸索,仔细感受。

一连数月,须根都要潜到“天蛾”处,认认真真、反复摩挲着这具尸体。直到他确认自己已经得到了所有能够获得的信息之后,这才罢手,但他摸到了些什么,始终不曾和茅吏提起……

再之后,两人又专心致志,用上全部心思去梳理须根体内的错乱真元,并成功培育出“番薯”。到最后,须根千辛万苦夺来的厚重真元几乎消散一空,自身修为不过四步,但他从谢甲儿处学得了魔功,放眼天下也没几个他杀不掉的人。

至此,茅吏顺利完成使命,本应返回离人谷,但是在临行前,须根拦住了他,笑呵呵地问他道:“茅吏,想飞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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