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帕，这真的是神的意图？”
西班牙帝国的皇后特蕾泽似乎还不死心，居然开始怀疑教宗陛下了。
路易十四也不想和这个刚刚死了老公的“疯女人”计较，于是就对罗马教宗说：“乌尔班陛下，你就问一问上帝……就在这里问。”
上帝现在已经成了法兰克大帝的“顾问”了！而且还得随时随地在岗听问，真是太敬业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行情不好啊！之前上帝还有个“神眷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可以制约路易这个“天主孝子”，现在“神圣罗马”被路易吞了，“神眷西班牙”又被大明、商方、阿兹特克一起打得半死不活。上帝还能指望谁？罗刹国的大彼得吗？好像更靠不住啊！所以他老人家也只能在上面等着罗马教宗乌尔班九世来发问了。
但是上帝只管听问题，不管回答……沉默就可以了！
乌尔班九世赶紧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跪了，刚想在心里面发问，特蕾泽皇后忽然发话了：“帕帕，您问一问，上帝是不是想让约瑟夫当西班牙帝国的皇帝？”
乌尔班九世一愣，忙回头看着路易，路易点点头：“问，问吧！”
明白了！
乌尔班九世赶紧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仰面向着窗外，嘴里念念有词：“天父啊，您是不是想通过西班牙帝国在墨西哥的失败告诫我们这些卑微的信徒，魔鬼的力量依然强大，我们一定要无比警惕，随时做好和魔鬼斗争的准备？阿门！
天父啊，现在西班牙帝国没有了皇帝，圣利奥波德的儿子约瑟夫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是不是能成为新的皇帝？阿门！”
上帝当然以沉默表示了支持！
乌尔班九世等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这才又朝天空中拜了拜，站起身对路易大帝和特蕾泽说：“圣利奥波德的升天的确是上帝的旨意，他已经成为了圣徒，和圣菲利普一起站在上帝的身边。”
路易和特蕾泽赶紧在胸前划十字，全都是一脸的虔诚。
乌尔班九世又道：“上帝赞赏约瑟夫大公的虔诚，支持他成为新的西班牙皇帝，并且会在天上祝福他和他的人民！”
特蕾泽一听这话，就呜呜哭泣着给上帝跪下了，口中还念念有词：“仁慈的天父啊，感谢您因为约瑟夫的虔诚而宽恕了他的原罪……”
约瑟夫是有原罪的！
每个人都是有原罪的！
所以路易和乌尔班也没多想，只是向特蕾泽表示了祝贺，同时也再一次声明了对约瑟夫的支持。
虽然路易十四早先也设想过攫取西班牙的王冠，但是现在的西班牙帝国已经顶在了最危险的抗魔前线……所以路易也需要一个和魔鬼有血海深仇的西班牙皇帝去抗魔，约瑟夫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在得到了路易和乌尔班的祝福还有支持之后，升级成为西班牙帝国皇太后的特蕾泽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法兰西，在门多萨侯爵的陪同下，坐上了前往古巴的大帆船……她虽然失去了丈夫利奥波德，但是却得到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现在的西班牙殖民帝国虽然失去了南马德雷山以北的绝大部分地盘（还保留着以坦皮科港和韦拉克鲁斯港为中心的两块沿墨西哥湾的狭长区域），但依旧拥有中美洲的大片土地和大半个南美洲，还有加勒比海上的大部分岛屿以及佛罗里达半岛。依旧是泱泱大国啊！
另外，约瑟夫和查理（特蕾泽的次子）还拥有西班牙王国的继承权，后者还包括西班牙在欧洲的全部属地。
只要用心经营，未来的西班牙帝国还是相当可期的！
……
就在特蕾泽离开欧洲后不久，法兰西外交大臣李奥纳和新任的教庭外交大臣红衣主教德加马加拉再次启程前往东方的时候也到了，所以双双来凡尔赛宫向路易和乌尔班辞行了。
“现在……我们欧洲人要暂时失去海洋和新大陆的绝对支配权了！”
在华丽的觐见厅内，端坐在宝座上的路易皇帝用略带痛苦的语言对即将远行的李奥纳和德加马加拉说：“一个统一、辽阔、强大、进步的东方大帝国也实现了属于它的复兴……这就好比我们欧洲人复兴了罗马帝国的文明和思想一样！但是我们的罗马并没有完全复兴，因为基督教世界依旧四分五裂。而且他们已经击败并且驱逐了几百年来宿敌，而我们依然在为收复维也纳而苦战！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欧洲文明暂时无力主导整个文明世界了！所以我们必须要转变思路，寻求一个新的对我们最有利的世界秩序！”
路易十四显然是要收缩了，不是法兰西要收缩，而是法兰西领导的西方世界要进行收缩！
不过17世纪的西方世界虽然在全世界圈了许多地盘，但是在大部分地盘仅仅是被“圈”下来，并没有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开发。毕竟现在全世界都处在一个“人以稀为贵”的时代——虽然欧洲人在地理大发现后增加了许多，但还不足以填满整个欧洲，而且他们在殖民新大陆的过程中还消灭了几千万印第安人！因为人口的稀少，使得欧洲人在新大陆上的投入相当有限，而他们的索取主要也在贵重金属方面。
因此失去墨西哥对整个西方文明而言损失有限，顺势收缩一下，停止粗旷式的扩张，然后专注于现有地盘的开发，仍然可以给西方文明带去强劲的发展动力。
毕竟他们这个文明，现在依旧处在快速上升的通道当中！
“我的陛下，”法兰西外交大臣李奥纳问，“您所说的一个新的对我们最有利的世界秩序是……”
路易拿出了一本精装版的小说，让身边的侍从递给了李奥纳，李奥纳双手接了过来，看来看封皮，上面用法语印着：战略和计谋——三国传说。
“陛下，读过这本书，这是一本描写中国古代三国争霸历史的小说。”
李奥纳当然读过三国了，这本书现在是欧洲大国军事和外交要员们的必读之书了。
“对！”路易十四点了点头，“它对于我们如何应对当今世界的变局也是极有启示的。”他顿了顿，又道，“当今世界，大明最强已经毫无疑问了……所以大明就相当于曹操、曹丕父子所建立的魏国。而我们法兰克帝国，则可以对应那个叫孙权的人所建立的吴国。而大蒙古就相当于刘备所立的蜀汉。
在书里面，只有孙刘联盟才能对抗曹魏！而一旦孙刘联盟因为孙吴偷袭荆州杀死关羽而彻底崩溃，三国鼎立的平衡就被彻底打破。无论后来诸葛亮如何努力，都已经无力回天。所以我们必须要充分吸取教训，要和大蒙古结成一个巩固的联盟。只要这个联盟不被破坏，我们就能对抗强大的大明！”
“我的陛下，您要我们前往印度去和康熙汗讨论结盟的事情？我们这是要拉拢大蒙古加入北大西洋同盟吗？”
李奥纳显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路易的意图。
“不，”路易摇摇头，“不是拉拢大蒙古加入北大西洋同盟……而是北大西洋同盟和大蒙古建立一个新的秘密的同盟！”
“一个秘密同盟？”李奥纳当然是谙熟秘密外交的，相对于公开的外交，秘密外交的灵活度要大的多。但同时约束力又小的多！
因为不会有公开的声明、条约，自然也没有国家信用背书。所以只有当双方拥有一个强大的共同敌人的时候，这种秘密外交才有进行的必要。
而大明现在就是法兰西—法兰克帝国和大蒙古帝国共同的且强大的敌人！
大明已经强大到了让法兰西和大蒙古都不敢公开结盟，但是又不得不在私下签订秘约的程度。
法兰西外交大臣说：“我明白了……陛下，不知您需要一个怎样的秘密同盟？
这个秘密同盟是不是要针对大明帝国？”
路易皇帝道：“秘密同盟当然是针对大明的，也只有大明才可能逼得我和康熙汗不得不缔结秘密协定！不过即便是秘密协定，也不要写上共同反对大明的内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判。”
路易现在真的怂了，他和大蒙古缔约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自保……他可不想和利奥波德一样，那么早就上去伺候上帝！
“陛下，”李奥纳被路易搞得有点糊涂了，“那密约上写什么？”
“首先是写我们要怎么帮助大蒙古建立强大的海军！”路易说，“为了遏制大明，我们有必要支持大蒙古建立强大的海军。帮助罗刹国进行必要的改革，建立强大的陆军。对了，罗刹问题得和索非亚好好说说，不能让彼得一世把罗刹带到错误的路线上去。罗刹国……毕竟是属于西方的！彼得之前提出的要求，还是可以商量的。”
大蒙古这些年来一直在试图建立强大的海军——印度洋是蒙古的印度洋嘛！
不过蒙古人搞海军搞得不大顺利，和大明海军的差距好像越来越大了！而且大蒙古的军工这两年也有点停滞了——大蒙古的军工全都靠康熙汗本人去抓，他只要稍微懈怠一些，马上就不行了。康熙是个“魔法师”，对于各种爆炸物、易燃物还是有点精通的，所以还能勉强跟随着大明进步。但是对于雷汞、硝化甘油这些东西，康熙的“魔法学”造诣就差多了。
另外，康熙完全不懂造船和海军，所以根本没法抓海军建设。
还有一个问题，路易十四也不得不重视，那就是罗刹国的改革也在彼得一世的推动下艰难起步了！不过路易十四之前拒绝了把属于瑞典的波罗的海出海口交给罗刹的要求——瑞典方面不同意啊！路易十四又不能把瑞典怎么样？他还指着瑞典出兵帮着打维也纳呢！
而且波兰和立陶宛捆绑的也非常紧，他们虽然愿意选举路易当波兰国王兼立陶宛大公，但不同意路易只当波兰国王而将立陶宛大公的位子交给瑞典国王……而波兰的强大骑兵又是路易所必须得到的。
所以法兰西和罗刹的关系也冷淡了下来，没有了法兰西的支持，罗刹的改革进行的就有点……古怪了！
对，就是有点古怪！不是不能改，有康熙汗的银卢比输血，彼得一世的改革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但是改革的方向却出了问题！
彼得一世因为没办法得到路易大帝的鼎立支持，而且一时也无法取得面向西方的波罗的海入海口，于是就不得不转向东方和南方，开始向大蒙古学习搞“大清化”改革了！譬如他准备把贵族编成罗刹八旗，还打算向大蒙古借钱补偿贵族以换取废除农奴制，而且他还计划要在罗刹国内搞科举考试！考圣经八股文，无论是谁，圣经八股文写得好就可以当官！
这个罗刹国看着有脱离西方文明大家庭的意思啊！
虽然包括路易在内，几乎所有的西方人都看不上罗刹这个穷亲戚，但是罗刹真要变成一个东方国家，他们也受不了啊！罗刹国的块头在那儿啊！
所以路易大帝必须得派人去和康熙皇帝的老婆索非亚好好说说，不能让罗刹真的变成金帐汗国！要不然大蒙古就变得太强大，将会威胁到法兰西——法兰克帝国在欧洲的霸权了。
路易又说：“另外，我们还需要和大蒙古进行协调，以便在对明交涉时采取共同的立场！”
皇帝顿了顿，又道：“雨果，红衣主教，在你们完成了印度之行后，还需要和康熙汗的使臣一起组成使团，前往大明进行交涉……以求建立一个对我们和大蒙古比较有利，但大明帝国又能够接受的国际新秩序！”
说真的，这个新秩序还挺难建立的！
因为任何国际新秩序的基础其实都是武力，而大明的武力明显居于优势，甚至有压倒法兰西——法兰克帝国和大蒙古两大强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