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画皮的人除了不能吃喝,还有什么特点?”
“除了不能吃喝,还皮肤紧绷,因为法术不断作用,看起来会年轻。而且因为人已经死了,所以走路有些僵硬,但走路没声音,因为魂儿是被提走了。毕竟是死人,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人动起来,直来直去,比如走路,就直勾勾望着前方,说话,就直愣愣说话,不像咱们正常人,这个动那个动的。还可以在亮的地方看眼睛,眼白微微发黑,瞳仁和眼白之间的界限模糊,逐渐融合,那就是被画皮了……”
老夜卫笑着讲述画皮术的事情。
夜卫、狱卒乃至王靖都大开眼界,暗暗称奇。
王靖听了许久,才离开监牢。
王靖刚走不久,其中一个狱卒偷偷离开,进入巡街队所在,禀报巡街队的副队长,张茂。
“王靖在里面听了那么久?一定是听到什么紧要的东西,走,跟我一起找队长,你详说事情经过。”
张茂带着狱卒找到巡街队队长艾宗武。
狱卒就把事情经过一一细说,尤其是魔门画皮术讲的太过神异,狱卒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特别清楚,就重点讲述。
艾宗武与张茂也听得格外仔细,而后让狱卒离开。
艾宗武沉思片刻,道:“我听姐姐的意思,镇长对楚王略显不满。除此之外,我有一些朋友,对楚王颇有微词,比如迎福队和稽查队的差事,都是肥差,生生被楚王的人抢走。你说,我当如何?”
张茂笑道:“只要镇长宠幸艾夫人,队长就不用担心。”
“哼,镇长换女人比换衣服都勤,凡是新进来的女镇民,都是他先过目,然后往下分,谁知道镇长会宠幸我姐多久?我总要在镇长面前露露脸,以后不至于我姐人老珠黄后,我连个依靠都没有。”
“您不如找那些朋友问问,找个机会,间接敲打一下楚王的人,再看看镇长什么反应。如果镇长不管不问,那就很说明问题。当然,您不用亲自出手,让下面的人去做。也不去直接对上谈明诚,只找个迎福三队的普通队员,折腾几天就放人。”
“你选人,然后让队里几个刺头出手。夜卫那边给了那么多银子,一直帮不上,我这脸面也挂不住。”艾宗武道。
“您放心,我一定选个软柿子,就算出了事,也不会引到你我身上。”张茂道。
“去吧。”
张茂离开。
当晚,张茂便去查询迎福队三队的档案。
看到四品道修左知音后,啧啧两声,不敢得罪,于是查找其他人。
很快,张茂便选了三个无权无势的。
第二天,张茂便以各种名义观察这三人,准备选一个。
看了一天,觉得都可以下手,于是准备再等两天,先看看谁容易犯事就找谁。
大地之下势局之中的河水流淌,鼠力士游荡。
又过了一天,张茂继续观察三人。
其中一个叫罗老二,不知为什么,今天再次看到罗老二,张茂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于是留了心眼。
没走几步,就听迎福三队的其他人一边走一边聊。
“罗老二这两天是怎么了,昨天晚饭没吃,早饭和午饭也不吃,真是成神了。”
“对啊,之前天天抱怨吃不饱,吃起饭来跟饿狗似的,现在倒不吃了。”
看着众人离开,张茂疑惑不解,于是继续偷偷观察罗老二,并回忆之前的观察,对比不同。
很快,张茂发现,罗老二的动作比昨天僵硬,看上去呆呆的,比昨天更沉默。
昨天还时不时憨厚笑一笑,今天却一直面无表情。
张茂越看越觉得不对,可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于是摇摇头,决定离开。
回到衙门,就见那日来汇报的狱卒路过,狱卒问好,张茂只是点点头。
张茂走了几步,猛地停下,转身将那狱卒拉到僻静之处,低声道:“那画皮术都有什么症状,你再说说。”
狱卒细细说了一遍画皮术的症状。
张茂不动声色让狱卒离开,快步回返,再次找到迎福三队的罗老二所在,然后绕路疾行,再假装走了一个照面,仔细观察罗老二的眼睛。
眼白微黑,瞳孔与眼白之间的界限浑浊模糊。
“有问题!”
张茂漫步离开,等迎福三队的人走远,他加快脚步,来到巡街队,找到队长艾宗武。
“队长,迎福三队的一个人有问题!是这样的……昨日罗老二看着还正常,结果今日又是不吃饭,又是动作僵硬,连笑都不会了……我最后看了看他眼睛,确定,他一定是被画皮了!”
艾宗武沉思片刻,道:“走,你随我暗中观察。”
两人暗中观察罗老二,回到巡街队。
“队长,我说的没错吧?”张茂道。
“是没错。怪了,为什么会有魔修在镇里使用画皮术?之前从未听说过。那老夜卫说过,画皮术的主要目的,是魔修隐藏身份……”
两人相视一眼,四目一闪。
艾宗武又道:“镇长三令五申要严查魔修,偏偏出现画皮术,这就有意思了。不管那个魔修是不是自己人,这件事,都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了。走,去跟我找福先生。新的福先生也是镇长的弟子,断然不会向着楚王或迎福三队,我跟他说会告诉姐姐,他绝不会隐瞒。那迎福三队如果没事倒也罢了,若是有事,功劳在你我。”
“队长您做得对,能使用画皮术的,至少是中品魔修,咱们犯不着跟他们对上。万一是镇长的弟子或其他上品魔修出手,出了乌龙,板子也打不到您身上,最多骂我两句。”
“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走。”
两人结伴找到新任福先生,详说事情经过,艾宗武刻意说,今天晚上回上山区找姐姐。
福先生头顶斗笠,垂下的白纱遮住面庞,点点头,道:“知道了,此事我会上报师尊。”
等艾宗武走了,福先生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静静思考。
迎福三队和巡街队的冲突,他是知道的,两者有摩擦,对他来说是好事,这样双方都会拉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