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需要向你们魔门学习,比如,如何解决章闻同。”
“您是问章闻天还是章闻同?”老实魔子小心翼翼问。
“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章闻同。”李清闲道。
老实魔子眨了眨眼,面色突然微变,轻咳一声,干笑道:“您是干大事的,我是小打小闹。我听干大事的人说过,小打小闹,阴谋诡计在大多数下是有用,无往不利,个别幸运的人,能靠阴谋诡计占到大便宜,但也容易翻车。干大事的人,去干大人,基本不用阴谋诡计,只用阳谋,只用实力横推。到了更上层,实力不足,什么这个计那个计,都是屁,都是笑话。”
“你很有见识。”李清闲缓缓道。
“在下能在魔门活这么多年,别的不行,眼光不差,比如看您。”老实魔子道。
“你带的是血腥魔神?”
“是。”
“血腥魔神最擅长让人疯狂?”
“六亲不认。”
“那我要你配合韩安博与墓将军,让上山区鸡犬不宁,你可能做到?”李清闲问。
“只要不针对上品魔修,上山区那些人在我面前,不过土鸡瓦狗。”老实魔子挺直胸膛。
李清闲盯着老实魔子,缓缓问:“你觉得,你活一辈子,为了什么?”
“活着!”
“为什么?”
“就这世道,活着就已经很难了,至于其他的,我不敢想。”老实魔子道。
李清闲点点头,道:“好,很好。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有个小小建议。”
“您说。”
“你只要想活着,可以随时与我合作。”
“您放心,至少在诡镇里,我就是您的犬马。”老实魔子面色坦荡。
“出去以后,我怎么让你相信我们合作过,而且合作愉快,并继续合作?”
老实魔子呆了一下,随后瞳孔微微放大,从腰间摸出一块东西,抛给李清闲。
“这是在下的信物,古兽兽牙,不算什么宝贝,但经我雕琢,只我一人有。”老实魔子道。
李清闲轻轻掂了掂兽牙,一道道法力流淌,检测出没有问题,收入乾坤镯。
“韩哥。”李清闲喊道。
韩安博面色平静地走到门外,和声行礼。
“这位是……左知音,老实魔子,你与他联手,让上区乱一阵,给我们争取时间。”
“是,大人。”
老实魔子向韩安博一拱手,微笑道:“有劳韩哥了。”
李清闲望着两人的背影。
老实魔子的脚下,一条新的河流正在蔓延,一大队浩浩荡荡的鼠力士跟在他身后。
李清闲摇摇头,诡镇一半的鼠力士,都跟在老实魔子脚下,成千上万。
“这个人,有点门道……”李清闲陷入沉思。
许久后,李清闲离开夜卫衙门,回到租屋里,继续修炼雷法并炼制诡势局。
时间慢慢过去。
下山区的传言,慢慢流入上山区。
上山区的上品修士不发一言,但下品与中品修士之间,莫名起了乱子。
一部分人支持镇长,认为镇长能带自己出去。
一部分铁了心怀疑镇长,包括一些上品修士的弟子,坚持认定镇长会杀光所有人。
双方各执一词,慢慢地,从一开始的争论大骂,而后克制不住,开始大打出手。
一开始只是切磋,但慢慢地,开始下黑手。
镇长府前。
门板之上,铺着白布,白布下可见一个人形痕迹。
二品武道高手杜白山站在死去的弟子身边,面色平静,鬓角一夜雪白。
他朗声道:“章镇长,老夫爱徒遭人暗算,还请镇长主持正义,揪出凶手,伸张正义,以平定镇子之乱。”
声音传遍整个上山区。
“唉……”
章闻天慢慢走出来,走到门口,道:“老杜,你是知道我的。”
“所以,我相信章镇长,但我不相信其他人。”
“好,老夫全力查证,给老杜你一个交代。”
“有镇长这句话,杜某便心满意足,告辞。”
杜柏山一人扛起门板与上面的弟子,转身回返。
章闻天皱着眉,回屋坐下,不多时,福先生匆匆赶来。
“恩师,您找弟子?”
“杜白山弟子之死,你有什么消息?”
福先生犹豫片刻,道:“薛家弟子与他起了冲突,想要教训一下。验尸的证据表明,他是被多人击中,但并不致死,只是伤了心脉,一命呜呼。我估计一开始并不想杀他,但他中过福,身体有些小毛病,一不小心,人就没了……”
“找不到其他可能?”
“找了,找不到,否则以杜白山的脾气,岂会让您做主?他要是有证据,直接杀人了。毕竟,他可是四十二寨水路副总寨主,手段比咱魔门不遑多让。”
章闻天缓缓道:“山下的火,烧到山上,老夫想到了,但烧得这么急,却真没想到。”
“那许长仁,已经正式与脏乞丐联手,在扩充人手,训练战阵。不仅从夜卫那里得了淘汰的武器,还拉拢了一批夜卫的人,甚至传给人入品功法。”
“叶司正那里如何?”
“他真是……我都无奈了,我怀疑他真是不管事,因为他真的天天修炼,简直修炼狂魔。以前我还怀疑他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现在我绝不相信,这人,从不吃人参果,到往家里一坐成天成天不出门,就是那种武痴。他这种人,不会算计这种小事,只会算计大事。”福先生道。
“那你说,福镇什么事最大?”
“能说么。”
“能。”
“当然是解诡。所以他那天去了人参果树下,折了树枝,拿回去推演研究。”
章闻天点点头,道:“不错。叶司正过去的事,我也调查过,确实不像是这样的人,但要说他全然不在乎,也不可能,他应该不是主谋,但推波助澜,总是有的。你想办法再找他,就说,我给他一个离开的名额。”
“恩师,这……”
章闻天和颜悦色道:“放心吧,名额够。为师积攒这么多年,岂能不够?尤其是你们几个弟子,跟随为师多年。为师再蠢,岂会孤家寡人离开?放手去做,为师心里有数。”
“谢恩师!”福先生欢天喜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