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坐车,走路就可以了,你拿回去吧。”
秦建国的弟弟秦建民推辞了,带着家人亲戚先走一步了。
乱花钱!
虽然大哥女婿舍得花钱是好事儿,代表着秦淮茹嫁过去,日子肯定不会差。
但婚后生活,哪样都要花钱,所以要省着点用。
看到这一幕,秦明辉喊了一句,“姐夫,我来,二叔,您坐自行车吧,我来带大家坐公交车。”
说着,他已经接过了许多年手里的一块五毛钱。
结果,还没捂热呢,他的后脑勺就被他爹袭击了,钱也被抢走了。
“丢人现眼的混蛋,一边待着去。”秦建国骂了一句,旋即把钱塞回许多年手里,叮嘱道:
“多年啊,今天是你跟小茹的大喜之日,本来我不应该废话的,但结婚之后,你们就要好好过日子,可不能再乱花钱了……”
“特别是这小子,往后他要是敢问你要钱,你不用问我意见,直接拿棍子狠狠抽他……”
“反正你是他姐夫,都说女婿是半个儿,你也算是这小子的半个二哥了,抽他准错不了……”
开明的老父亲,却没教育好流氓儿子,语气中多少有些心酸无奈,还有愧疚和恨铁不成钢等复杂情绪。
人的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不幸也是同样的道理。
许多年有多优秀,便让秦建国有多讨厌秦明辉了。
两个儿子,老大恨自己,老幺秦明辉已经废了,秦建国的后半生,都不知道该指望谁了。
秦明辉畏惧地躲一旁去了,许多年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接受老丈人的好意。
于是,许多年他们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没多久便追上了秦建民他们一行人,走路还是太慢了,但也没办法。
今天还是个大晴天,虽然有风,但走起路来,还是挺热的。
一路上,多了秦京茹这个少女,气氛倒是热闹了不少。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还算早。
领导们还没那么快到,差不多要十二点左右,领导他们才会到。
南易他们已经开始炒菜了,浓郁的香味弥漫了开来。
随着接亲队伍回来了,整个四合院更加热闹了。
邻居们不怎么想看新娘,因为大家已经看过了,而过去的一个多月,天天相处呢。
所以,对于四合院的邻居来说,这不是新娘,而是老熟人了。
她们更加关注南易他们,或者说食物对她们来说,更有吸引力。
没这么邻居的打扰,许多年轻轻松松地把秦淮茹抱上了二楼的婚房。
在三小只、许舞梅、秦京茹她们的欢呼声中,许多年离开了婚房。
对于姐夫家,秦京茹和秦明辉都十分好奇、惊叹,这房子显然非常不错。
屋里头的卫生间,更让两人拍案叫绝,因为晚上起夜的时候,就舒服多了。
“姐,我好羡慕你呀,厕所就在旁边,还闻不到什么味儿……”
秦京茹的语气和眼神,都写满了垂涎。
在秦家沟,茅厕离家里有三十多米远呢,上个厕所都是麻烦事。
晚上更恐怖,每次都要两个人去才行,要不然,回来的时候,她总觉得身后有鬼在追着她跑。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以后也嫁一个好男人,不就可以了吗?”秦淮茹乐呵呵地道。
今儿她可是很高兴的,多年夙愿,终于成真了。
嫁入城里,吃商品粮,当城里人,这就是她的梦想。
虽然现在她还没跟许多年去登记领证,但没关系,下午就可以过去领证了。
“切,像姐夫这样的好男人,哪有那么多呀?”秦明辉在旁边说起了丧气话,气得秦京茹哼了一声,不想跟这个堂哥说话。
楼下,老许和周红梅在招待着他们两边的亲戚,许多年在旁边陪着笑。
派烟派糖,礼金这些,就由周红梅拿着。
又过了一会儿,秦建民他们过来了,屋里更加热闹了。
十一点半刚过,计春耕和王主任他们到了,赵会计她们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还有曹成辉队长等人,现场更加热闹了。
邻居们看到王主任也来了,都惊呆了:好家伙,许多年居然跟王主任这么好的关系?
一般人,能请得动王主任吗?
计春耕他们给的礼金,直接放到许多年手里了。
周红梅都没办法上前,她也不熟,跟人说不上话。
甭看王主任经常深入群众,但毕竟是领导,周红梅只是普通妇女,看到领导,天然拘谨。
哪像许多年那般云淡风轻啊?
老许和周红梅两边的亲戚,都纷纷打听这是什么回事?
二楼的秦建民等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哥家的女婿,了不得啊。
临近十二点,来的人更多了。
四合院门口都停了两辆汽车,许多年带着秦淮茹亲自出来迎接,老许他们也出来了。
门口都是邻居和亲戚,大家瞅见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沈院长亲自带队,杨永胜等人就坐在车上。
没等热闹多久,建设局副处长程仲云也开车来了,还有开车过来的康道同和他父亲康永松等人。
“啧啧,老许家这是发了呀,这么多领导过来了,开了四辆车?不得了呀!”
小小的大杂院,门口什么时候停过这么多车辆?
这还是第一次呢。
一大妈、二大妈和阎大妈她们都感慨不已,这许多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这次结婚,直接放了个炸弹。
那么多领导来参加许多年的婚礼,可想而知许多年在单位里有多受欢迎了,或者他的人脉有多强了。
老许他们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根本说不上话。
许多年接受了领导们的礼金、祝福,然后带着大家回中院的房子。
领导们到了,宾客也来齐了,便准备开席了。
没成想,陈小娴、胡淑芬她们全都来了。
“组长,新婚快乐,嫂子,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八名组员,全都是乘坐公交车,火速赶来的。
“谢谢,你们快点入座吧,饭菜马上就来,吃过饭之后,再回去上班吧。”
许多年刚说完,陈小娴她们就翻了一个白眼,但马上又笑嘻嘻了起来。
如果今天不是许组长的大喜之日,她们肯定不只是翻白眼了。
大家满心欢喜来祝福他新婚快乐,他倒好,直接当场揭穿她们。
让她们好好干饭,忘掉工作不行吗?
非要让她们快点吃完饭,回去上班,好像她们不知道似的。
许多年莞尔一笑,把她们安排在书房的位置就餐,让南易的两个帮厨,先给她们上菜。
毕竟她们还要回去上班,真的很赶时间。
好在许多年今天准备的食物足够多,要不然,肯定不够。
因为,之前他就没有请陈小娴她们的,没想到她们还是来了。
所以,这份情,他得认。
以后该还还是要还的。
这年头很讲究这些的,如果是做个只进不出的貔貅,那只会越来越没有朋友。
尽管许多年不喜欢有太多的朋友,但也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太孤傲,不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安排好陈小娴她们,许多年这才回到中院,陪领导们聊天。
“今天你是主角,事情肯定很多,不用陪着我们这些老家伙,该忙你的就忙你的去吧……”
沈院长见他坐下来,便连忙笑道。
这张桌是主桌,老许他们都坐不上来,只能跟王主任她们坐一桌。
除了沈院长,还有康永松父子、程仲云、杨永胜等大佬、以及计春耕,还有许多年跟秦淮茹也是要坐这里的。
所以,压根坐不下那么多人。
“好的,院长,等会儿我来陪酒。”
许多年感激地说道,然后起身出去了。
秦淮茹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走到哪里,她就走到哪里。
“你累不累?”
她也跑了好一会儿了,许多年关心了一句。
他自己身体好,每天都锻炼,就算今天走个几万步,他也不会觉得累。
“我不累,阿年哥你好厉害。”秦淮茹雀跃不已,俏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
“你以前是不是骗我的?你都认识那么多领导,工资肯定不低吧?还有她们都喊你组长,你肯定也是领导吧?”
许多年顿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她不好意思,羞涩地低头,他才道:
“怎么了?这么急着想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啊?等晚上我再跟你说这件事,走吧,先跟我去一趟书房。”
她连忙跟在他身后,小声辩解,说她才不是呢,她那么笨,可不敢掌财。
笨不笨的,许多年还能不知道?
秦淮茹要真是笨蛋,能怼得贾张氏哑口无言?能嫁给他许多年?
书房这边,南易的两个帮厨已经把饭菜给端上来了,陈小娴她们已经在吃着了。
门口,老许那边的亲戚正站着,小声说着话。
老许在京城有两个堂兄和一个堂妹,加上一个姑姑,这里总共是两桌人了。
其实还有更多亲戚的,但要么走散了,要么走了,还能剩下这么多四个亲戚,已经算不错了。
毕竟堂兄妹和姑姑,平时来往得不算多,但又在京城,所以结婚这样的红白喜事,还是得喊过来聚一聚。
“堂伯,来抽烟……”
许多年拿出大前门派烟,堂兄许大为看着大前门笑着打趣道:
“多年,刚才我可是看到你给领导派华子,还有没有啊?”
在许家,许多年他们是大字辈,老许他们是存字辈。
但老许那一辈儿,其实取名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按照辈分来取名。
因为老许他们出生的年代,正是军阀割据的混乱年代。
兵荒马乱的,别说遵守这些规矩了,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呀?
所以老许自个儿的名字是许树根,给他孩子取名的时候,更随便了。
除了老大还按照辈分来,从老二开始,直接算数字了。
然而,许大为他老爹许存厚却一巴掌拍了过去,“人家那是敬领导的烟,那是你能抽得起的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现在长大了还这么跳脱……”
大前门是四毛钱一包,在很多场合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香烟了,中华香烟则是要六毛钱,这可是高档货了,也是干部香烟了。
像是轧钢厂里面,工人们抽的烟以九分钱一盒的勤俭、葵花最为常见,还有就是老许他们最爱的卷烟了。
四级以上工人也有部分吸两毛钱的海滨,至于四毛钱一包的大前门,其实没多少人乐意买。
因为像院里的易中海、刘海中等消费得起的人,更倾向于六毛钱的中华,更有面子嘛。
反倒是卡在中间位置,不上不下的大前门,成了姥姥不爱舅舅不疼的窘境。
所以,这么贵的烟,许存厚自然得管一管了。
许大为挺委屈的,许多年笑呵呵地把大前门塞了过去:
“堂哥,你抽这个,华子我没带,等会儿看看有没有剩的,有剩的话,我再给你……”
只不过一句场面话罢了,就算真的有剩,哪轮得到许大为?
跟堂兄他们聊了几句,许多年让他们再等一等,陈小娴她们很快就吃完了,一会儿收拾一下,他们就可以进去坐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小娴她们已经狼吞虎咽地解决了战斗。
她们吃饭速度是真的快,但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时间已经是快一点了,再不走的话,等下就来不及了。
“你们都慢一点。”许多年又好气又好笑,这些组员,好几个都跟他同龄,还有顾海山他们反而比他还年长几岁。
没想到,也毛毛躁躁的,像极了起床晚了,来不及吃早餐,狼吞虎咽了几口就要跑去赶公交车的高中生一样。
“组长,你又不用赶公交车,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
塞了一口笋干的陈小娴,又端起碗,干了一口汤:
“我们吃饱了,组长新婚快乐啊,嫂子,以后我们再来看你。”
说罢,她们就风风火火地起身离开了。
没等许多年说什么,从穿堂屋跑出来的许卫东,囔囔着道:
“三叔三叔,有个领导找你。”
什么领导找我?找我干嘛?
带着这样的疑惑,许多年挥手目送陈小娴她们离开,然后回了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