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笑眯眯地问道,一张胖脸,写满了好奇。
旁边的许大茂也没有离开,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最后回来的何雨柱,看到这么多人待一块,以为有什么热闹呢,便道:
“在聊什么国家大事呢?我来听听。”
傻柱就是这样的人,自以为幽默,其实挺讨人嫌的。
分不清场合,拎不清身份。
“嗯,拿到了,二大爷你有想法呀?”
许多年微微颔首,笑道。
刘海中想要买自行车,不想走路上班,也很正常。
作为四合院唯二的七级工人,他比易中海更会享受,每天不喝酒,就浑身难受。
不说顿顿吃肉吧,起码都是馒头这样的细粮,反正很少吃粗粮,或者说,粗粮给孩子吃。
“对吖,多年,你可以把自行车票让给我么?”
老刘也是很有意思的人,不说买,而是说让。
好家伙,这样的话,也没人敢说什么投机倒把。
说罢,他还觉得现在人太多,接下来不好详谈,于是便邀请道:
“这样,我屋里头还有一瓶酒,等下你来我家里,我让你二大妈搞两个小菜,小酌一杯怎么样?”
他身后的许大茂、何雨柱等顿时两眼放光,对门的西厢房阎家,老抠也走了出来,垂涎道:
“二大爷你要请客呀?可以呀,我家刚好炒了一碟花生米,一起喝一杯呀,走走走……”
提起喝酒,怎么缺了阎埠贵呢?
可刘海中才不想搭理对方呢,便当没听到,依然笑看着许多年,等着后者的应答。
然而,何雨柱这个二货也学会抢答了,囔囔着便道:
“可以啊,既然大家都这么有雅兴,那这样,等下我来下厨,正好许大茂带了两只鸡回来……”
傻柱这个二缺货,纯属添乱。
他这个人很复杂,一边挺怨恨许多年上次婚宴没请他,另一边又想着修复跟许多年的关系,起码不要那么僵硬。
之所以这么反复横跳,跟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就像他现在面对贾张氏的一再催促,他也是一会儿很想去找聋老太太和易大爷借钱,一会儿又觉得刘婉秋那边就是一个深坑,还是不借了吧,算了吧。
但躺在床上,孤独寂寞冷的时候,却又会想起段小鱼梨花带雨的面容,很想拥在怀里好好安慰人家。
只能说,他有着大部分男人的七情六欲,却没有相对应的智商,常常脑容量超载,做出一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他却认为很正常的事来。
本来藏在身后的两只鸡,用袋子裹好了,许大茂正暗暗自喜地吃瓜呢,没想到何雨柱一下子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得,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放屁,傻柱你别胡说八道,这就是一个空袋子而已……”
许大茂连忙狡辩起来,可是何雨柱却没打算放过对方。
直接上前就要去抢袋子,许大茂灵活躲开了,囔囔着要傻柱好看。
后者哈哈大笑,连说你想怎么让我好看啊?来来来,我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仗着自己武力值高,许大茂这个瘦弱身躯,还真不是何雨柱的对手呢。
面对这样的情况,许大茂只能叫嚣着战略性撤退。
搞笑的时候,刚好卡在许多年身后,躲开了对面何雨柱的袭击。
许多年十分无语,把自己当什么了?
当即呵斥了一句傻柱,然后扭头对许大茂道:
“我说许大茂,人家傻柱虽然傻,但也知道奉献精神,你小子带了两只鸡回来,又想喝酒又不想出钱或出力?合适吗?”
“这样吧,你这两只鸡多少钱买的?卖一只给我,我今天跑了一天了,累死了,要补一补……”
此时的许大茂都要哭死了,被许多年给问住了。
鬼知道多少钱一只鸡呀!
这两只鸡都是今天下乡放电影时,老乡给的。
城里的鸡也分公鸡和母鸡,这两种价格,前者就是两毛五一斤,一般一只三四斤的公鸡就是七毛五或者一元钱。
而可以生蛋的母鸡又不同,虽然大部分母鸡都是两斤多三斤左右的重量,但基本上都是一块五毛钱一只的价格。
因为一只鸡蛋是五分或者六分钱,具体看鸡蛋大小和淡旺季。
一般年节这样的时候,很多家庭都会买肉,这个时候就是鸡蛋的淡季了。
非年节、冬天等时候,就是鸡蛋的旺季了。
要知道,冬天的时候,老母鸡也不乐意生蛋的,而且那个时候也找不到虫子吃。
鸡蛋少,需求量又增加的情况下,鸡蛋价格涨到六分钱一个,也很正常。
因此,许大茂便只好说道:
“七毛五分钱一只。”
他是瞎胡诌的价格,两只公鸡都差不多大,应该都是三四斤左右的重量吧。
五十年代的鸡,三四斤已经很重了。
要是后世,八斤十斤的大公鸡,随处可见。
上辈子,许多年老家就养了不少大公鸡,清一色都是十斤以上的重量。
年节杀鸡的时候,破开鸡腹,里面全都是鸡油,十分的肥腻。
那没办法,因为这些鸡,都养了一年以上,而且基本上都是用菜叶子、米饭、玉米等养大的,不会添加饲料。
因为饲料很贵,大米菜叶子之类的很便宜。
“可以啊,我这就给你钱。”
许多年一听,也不废话,直接拿钱。
旁边的阎埠贵看得眼睛都直了,因为许多年直接掏出了一沓钱,里面有零有整。
这一沓钱赫然是今天凌晨从褚国栋他们那边搜来的五十多元。
有好几张大黑拾的纸币,还有一些零钱。
拿出七毛五分钱给许大茂,许多年便让对方打开袋子,然后挑选了一只最大的。
拎在手上掂了一下,估计有三斤多,差不多四斤的样子。
当然了,去除羽毛和内脏等之后,净重也就是两斤多,不到三斤的样子。
毕竟内脏这些还是占了蛮大比重的。
拿着大公鸡,许多年冲刘海中道:
“二大爷,那就晚一点再去你喝酒,我今晚得补一补才行。”
说罢,他就推着二八大杠,提着大公鸡走了进去。
客厅里,秦淮茹看到他提着大公鸡回来,顿时惊讶不已。
“阿年哥,饭已经做好了,大公鸡是哪来的呀?”
“刚才跟许大茂买的,七毛五分钱,挺值的,你把它杀了放锅里炖着。等会儿煮好了,分一半给前院爹妈送去,剩下一半留我们当宵夜……”
许多年嘿嘿直笑,接着又道,“我来帮你洗锅吧,家里的干香菇还有吧?”
秦淮茹呆了呆,很快就提着大公鸡往厨房走去。
边走边应答许多年,说是她自己可以搞掂的,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去。
但许多年哪有什么事情需要忙的呀?
再说了,都到家了,帮她干点活儿,也让她开心一下,不是挺好的嘛。
而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总是让秦淮茹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给全包了,一点都不动手,也不是个事儿。
看到旁边帮忙泡发干香菇的许多年,秦淮茹幸福得原地爆炸。
她爱死了这个男人。
两人互相搭配着,很快就处理好了这只大公鸡,然后把剁好的鸡块和香菇这些放到锅里炖煮。
蜂窝煤就是这点好,能燃烧四个小时,中午和傍晚两顿饭,还剩下一点点能量,应该把鸡肉炖煮好吧?
忙活好之后,两人便开始了晚餐。
今天三小只和许舞梅都没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这就挺好的。
吃过晚饭之后,外面天色也黑了下来。
“小茹,你看着那些鸡肉,炖煮好了就分一半给前院送去,我先去后院跟二大爷喝一杯,很快就回来了。”
“好的,阿年哥,你去吧,我会看着的。”
后院东厢房,二大爷家里,许多年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四合院的重要人物都在场,三位大爷、许大茂跟何雨柱,以及让许多年感到意外的是,他爹老许也在。
餐桌上摆放了五个菜,看着挺丰盛的,实际上是两盘花生米、两盘拍黄瓜和一盘酸辣土豆丝。
很稀松平常的菜,主菜是许大茂家里炖煮中的鸡肉,不过,肯定没那么快有得吃。
当然,重要配角自然是那两瓶酒了。
除了二大爷家的一瓶酒之外,另外一瓶酒则是易中海带过来的。
其他人根本买不起酒,也舍不得买。
随着许多年的到来,气氛顿时热闹了不少。
看着许大茂跟何雨柱两人和和睦睦的样子,许多年都觉得好笑。
上一秒还在打打杀杀,下一刻指不定就坐一起把酒言欢了。
真的就很奇葩。
这一群人聚一起聊天,就纯粹瞎几把闲扯淡了。
二大爷见酒喝了一会儿,便凑近许多年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想要花二十块钱买许多年手中的自行车票。
这句话被旁边的许大茂听见了,登时也插嘴道:
“二大爷,不是我多嘴,您要是出这个价格,那我可得跟你竞争一下了……”
“多年,我出三十块钱,怎么样?”
“大家都知道,自打我成为轧钢厂电影放映员之后,特别是最近,经常要跑到郊区的乡下,每次都只能靠走路去,很累的……”
听着许大茂诉苦的样子,何雨柱嘴角只抽搐。
这哪里是在诉苦,明明就是在炫耀啊。
还说什么大公鸡是他跟老乡买的,放屁!
明明就是人家老乡送的,以许大茂自私自利精于算计的性格,怎么可能对老乡送上门的礼物拒之门外呢?
他有那个清廉的精神吗?
“你真花钱了吗?就你那点工资,天天买大公鸡,你有那么多钱吗?”
此时的何雨柱,突然打断了许大茂,脑子清醒得很。
后者那叫一个生气,“我怎么就不能买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没给钱了?”
何雨柱一拍手,朝众人道,“得,大家都听听,人家许大茂说抓贼抓脏,我们确实没看到,但许大茂你天天大鱼大肉,真当我们这些邻居眼瞎啊?”
众人乐呵呵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许大茂和得意洋洋的何雨柱,餐桌上还真不缺乐子。
“你在污蔑我的清白,我要去报警……还有,你等下别吃我的鸡肉……”
就在何雨柱继续开口的时候,一大爷连忙打断了,“行了,傻柱,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许大茂得罪你了?”
论和稀泥的水平,整个四合院,有一算一,没人比易中海更厉害了。
而且也就他可以稍微压制一下傻柱,毕竟当初傻柱他爹何大清离开四合院的时候,还很小,还是一大爷帮忙照看他和他妹妹的。
一旁的许多年,一直安静地当个看客。
今天累了一天,听别人吵架,就当娱乐放松一下。
不过,许大茂很快又把话题给拉扯了回来,冲着许多年询问,三十块钱换一张自行车票,行不行?
被后者反问了一句,“这样,我拿六十块钱给你,你换两张自行车票给我,如何?”
此话一出,许大茂直接闭嘴了。
看来人家许多年不是傻子,知道自行车票的价值。
别说三十块钱了,就算是五十块钱,那也很难买到。
二大爷一听,得,别指望许多年把自行车票让给自己了。
很明显的事情,许多年就是不想卖掉那张票。
否则的话,也不会这样反问许大茂了。
阎埠贵突然插嘴道:
“多年,既然你不想卖掉那张自行车票,那你打算怎么办?买回来给谁骑呀?”
听闻此话,老许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心里多少有些期待。
许多年看了一眼老抠还有老许,摇摇头道:
“我现在哪有钱买车啊?我大哥和二哥不是想要买后院孙家的房子嘛,还有小茹一直念叨的缝纫机……”
老许闻言,顿时低下头,开始计算许多年到底还有多少钱的事。
中院耳房两间花了四百九十五元,前院南倒座房花了三百六十元,房子改造花了差不多三百块钱,自行车花了一百五十块钱。
嘶!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这些大头加一起就已经花掉了一千三百零五元了,更别说结婚的花费,还有平时的肉等等了。
以及许多年之前刚退伍回来,就已经给了周红梅一百块钱的生活费了。
看似没花多少钱,这一算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邻居们不太清楚具体的费用,但老许还能不知道吗?
所以,算来算去,许多年手里头应该是没有多少钱了。
毕竟这太容易计算了,而且许多年还少蜂窝煤,又买了两只老母鸡在家门口养着……
啧,真的不能算!
一算,全都是钱!
“不对吧,多年,我记得上次你结婚的时候,你们单位来了不少领导,也来了不少你的同事吧?”
阎埠贵诧异地分析道:
“我记得你的同事,都喊你为组长,你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吧?工资肯定不止五六十吧?”
“对对对,三大爷您说的都对,我的工资四百块钱一个月呢。”许多年无奈,又特喵研究起自己的工资来了。
他不太想暴露出来,除了怕麻烦之外,更怕亲戚借钱。
借给老大老二他们,甚至是借给许思梅,他都不会皱眉。
可问题是,借给老许家或者周红梅家的亲戚,那就有点麻烦了。
毕竟不是在附近住,平时也很少来往,这钱借出去了,就很容易打水漂。
就算没打水漂,也很容易从亲人变成仇人,最后到陌生人。
嘶!
餐桌上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瞪大眼睛看着许多年:
“真的有这么高的工资?”
“有啊!”
“哇!什么时候发工资?”
听到何雨柱捧哏似地还继续问,许多年翻了个白眼,夹了一粒花生米,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我每天做梦的时候,到手都有四百块钱,所以,这么算起来,我每天的工资是四百块钱,每月的话,应该是一万二。”
切!
大家闻言,纷纷叹气似的切了一声,实际上却松了一口气。
旋即他们才反应过来,四百块钱这样的工资,确实离谱啊,得是什么领导干部才能有这样的工资啊?
看来只能是做梦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高薪了。
“许大茂,鸡肉应该好了吧?还不去端过来?”
何雨柱突然开口,许大茂回瞪了一眼,然后起身去对面盛鸡肉了。
很快,许大茂便把锅里的鸡肉端了过来,大家便拿起筷子,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还别说,大家也算简单体验了一番公社里的大锅饭。
平日里,大家的吃饭速度已经够快了,但现在嘛,还更快。
不多时,战斗便已经解决了。
老许拍了拍只有几分之一饱的肚子,啧,他敢肯定,许大茂肯定藏肉了。
要不然,一只鸡,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吃完了呢?
鸡爪鸡翅尖这些确实不好藏,但鸡腿肉、鸡块等,藏起来就很简单了。
这酒喝到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该散场了。
二大爷看着凌乱的餐桌,又看了看彻底倒不出半滴酒的瓶子,嘴角抽搐不已。
今天这酒,又白喝了。
他都快成冤大头了。
老许父子二人从抄手游廊穿过,往中院走去,突然开口道:
“老三,你手里没多少钱了,就不要借给你大哥二哥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