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上。
还没等接触冥府之心的林天，只感觉鼻子一痒，紧接着直接打了个喷嚏出来。
嗯……
他揉了揉鼻子。
谁搁背后蛐蛐他呢这是。
没管那么多，林天看着那颗怦然跳动的黑色心脏，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摸了过去。
还不等林天完全抓住，只在接触的瞬间，心脏消失不见。
紧接着，冥府之心当着他的面前化作一摊黑水，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顺着林天的手掌钻入血管当中。
一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痛楚侵袭着林天体内。
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食他的筋脉，刺骨的寒流一时竟高涨起来。
林天右手止不住颤抖一下，但随即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然发黑，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占满了他的血管。
“啧……”
他一咬牙，竟将这痛楚强行忍了下来。
细密的汗珠很快从额头生出，青筋暴起，但林天却依然没有发出半点哼声。
“真不愧是人族呀。”
骨老看着林天此刻那副模样，忍不住赞叹一声。
但随即祂便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被东皇称作命定之人的少年，步入化极的方法还真是特殊。”
“感觉怪怪的。”
骨老轻声呢喃，摇晃着的身子开始努力去想究竟是哪里怪。
祂也曾见过人族曾经步入化极的三位剑圣。
那些人最初给自己的感觉，每一个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寻找那扇名为‘化极’的门。
登峰造极，又或是踏入剑道极端等等，都是去寻找门的方法。
但这少年不同。
他就像是已经找到了门，甚至都推门进去了，但唯独出了差错的地方是门里面没有灯。
其他人族穷极一生都在寻找‘门’，而这少年则是在门中寻找灯的开关。
看似都在突破，但差距却是极大。
骨老眼中灵魂之火跳动，注视着林天许久，喃喃道：“看脉象以及灵魂的形态，此子甚至不过25的年纪，这等天赋哪怕放在以前那个人族鼎盛的时代，也依旧惊艳。”
说到这里，祂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不好的记忆。
“靠，那个叫李太白的莲花小子，哼哼你不是很高傲么，自诩人族剑道冠绝之辈，年仅五十便已经成为剑仙之一。”
“可惜呀，尽管是你在这少年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骨老说着，心中顿时一阵解气。
没别的原因，只怪以前自己被青莲剑仙揍的次数最多。
有事没事就来冥城拽两个亡魂出去。
得亏它没什么生死簿之类的东西，要不然都得让那李太白给撕喽。
骨老咯咯笑了，但转念便是数不尽的落寞。
“都没啦，人族没了，老朋友全都没了。”
“若不是那诅咒害的，或许你也能步入化极之境吧，莲花小子。”
“真是天妒英才呀，七剑仙全灭，三圣更是惨死星空，还真是悲壮啊。”
骨老说着，眼中不知为何竟流出泪水。
水滴凭空穿过那身体之上燃烧的熊熊火焰。
“真是奇怪，我这是在哭吗？”
骨老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枯死的树桩，“真是……好久没体会到悲伤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祂眼中的火焰变的无比渺茫，泪水从空洞的眼孔中不断滑落。
祂在为冥城那无数被囚禁的亡魂感到悲伤。
“这该死的诅咒。”
“好好看看吧，你这个暴君！曾经的尼伯龙根早就不见了！”
“现在的这里，只不过是你为了承载永恒的试验场，这里的所有生物都会被你牢牢掌控。”
骨老剧烈咳嗽起来。
一段时间过去。
祂的情绪开始平息，庞大的身躯向大殿外走去。
门前。
幕运天和布莱修斯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尴尬，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我知道你。”
终于，布莱修斯先说道：“我还活着的时候，你曾在A城杀了很多异族。”
“它们该死的。”
“你不是不知道。”
幕运天此时却拿出了林天一开始的语气，“如果不该死，可能以我那时的实力，早就被你抓住了吧。”
“你说的对。”
布莱修斯没有否认，“我当时的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人刚说片刻，幽深的长廊中忽然显出一道山岳般的黑影。
感受到骨老的气息，布莱修斯立马单膝下跪，恭敬道：“领主，以您的身体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了。”
“这些事你就不要担心了，魂。”
骨老摆摆手，示意对方起身后，目光看向下方的幕运天，“我出来，主要是想来看看它。”
“看我？”
幕运天面对旧时代的王者，不禁收敛了一下自己的举止，“您来看我，是因为 我不在林天的命运当中吧。”
“哦？你居然知道？”
骨老微微有些惊讶，“倒也没什么，当初人族东皇家主曾说过，即便是命定之地，在最终面对永恒之时，胜算也绝不超过1成。”
“或许，你的出现能够帮对方出现些转折，也说不定。”
骨老看向大殿之外荒凉的废弃城区，“我冥城，可就真交到那少年的手中了。”
“我该管您叫做骨老对吧。”
幕运天能够看到对方的命运，尽管无法明说，但此刻的它还是想替林天确认一番。
“以您目前的状态，可能会死。”
“我会死？”
骨老眼神闪过一抹异样，祂俯下身，绝对的死灵王者的气息瞬间充斥整座大殿。
那像是一尊灵魂形态的杀神，此刻正在俯瞰幕运天。
反观幕运天，却是不动声色道：“我说的死，您想必也该知道。”
“我无法明说，因为我能看透命运。”
“而您会死这件事，估计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吧。”
幕运天的声音落下。
骨老眼中的火焰跳动不断，神色阴晴不定，想了很久这才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在试探我？”
“不敢。”幕运天赶忙低头。
“哼，至于站哪边队还用不着你操心，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代表冥城，旧时代残留的几尊领主，自然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