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看着倒挺和善的, 这么高的分数,这家伙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陈月洲本能地想去478的房间里翻任务的大纲,却发现卧室的门居然是上锁的,那头猪只在客厅里留了台平板电脑,上面是关于任务的大概情况,根本不能做为参考。
无奈之下, 陈月洲只能对着这个名为察登科的男人笑笑:“老板你长得真是……英俊。”
“不敢当不敢当。”察登科微笑, 随后露出思考的表情, 斟酌了片刻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嗯?”陈月洲有些诧异。
他好像还没有用身份BUFF呢吧, 男方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难不成是……搭讪?
不, 应该不是搭讪吧……
会有人蠢到看到女方对面坐着个长相有点凶的男伴还堂而皇之搭讪吗?
陈月洲的视线下移, 刚好落在对方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 一看就是婚戒。
这年头还有人戴着结婚戒指搭讪的?胆子太大了吧?
“你……是不是姓陈?”察登科问。
“……”陈月洲一怔。
自己的确是姓陈……
可是……他的练习册就在这里放着, 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谁知道对方是看见了还是怎么的?
再说了, 住店是梁帆提前登记的,指不定是梁帆说过入住游客的名字呢?
他正斟酌着怎么回答, 端琰的声音冷不丁传来:“询问别人身份的时候,自报家门是礼貌。”
陈月洲闻声看向端琰, 对方已经合起了书,歪着头,手臂撑着下巴看着看着老板, 视线冷漠,带着丝丝警告的意味。
颇有一种……怎么说呢……宣示主权的味道……
陈月洲顿时乐了,难得的心情好了几分。
看来端琰还没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哦,忘了自我介绍。”察登科看向端琰,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叫察登科,是这家店的店长,我总觉得这位漂亮的小姐姐,长得有点像……我表妹。”
“表妹?”陈月洲笑了,“我小时候可是和现在长得完全不一样,你确定我是你表妹吗?”
“让我想一想。”察登科思考了片刻,“你是晓晓的女儿吗?”
“晓晓……”陈月洲一怔。
这个名字……不就是这幅躯体的母亲的乳名吗?
他顿时诧异地看着察登科:“你怎么知道……我妈妈的乳名……”
“那就对了。”察登科打了个响指,“我是你妈妈表姐卢雅婷的儿子,察登科,你忘了吗?”
陈月洲:“……”
卧槽,这任务……
不用BUFF,自带BUFF啊……
不对!等等……这不是自带BUFF,这是自带DEBUFF啊!
他怎么居然是[报复值]对象的亲戚啊!
这以后见了[巅峰值]对象,还怎么让对方相信自己?
陈月洲懵逼地在脑袋里使劲搜索着这个名字,还别说,这么努力一检索,好像还真有这个人。
但他还是谨慎地摇了摇头:“我……我有点健忘……”
察登科拉开陈月洲隔壁的椅子,自然而然地坐下:“你真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你弟弟上小学那会儿,你妈觉得家里供不起三个孩子,就想把你送人,我妈知道后说让把你寄宿到我家,你跟着我们一家在昆明住了半年,后来你妈愿意接你回去了,你还不肯走呢。”
“……是吗?”陈月洲绞尽脑汁想着,回忆的某个角落地原主似乎的确有过寄宿在母亲表姐妹家的经历,当时那个人家里的确有个男孩子,好像和原主玩得挺好来着……
但是太久远了,记得不是很清楚……
“你当时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妈就对你说,反正我们两个是三代外血亲,如果你长大后嫁给我,就不用离开我们家了。”察登科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真忘啦?”
“这个……”陈月洲眨了眨眼,脑袋里猛然闪过一个片段——
小男孩正在安安静静地做作业,小女孩开心地坐在地上玩小火车。
这时,小男孩的母亲走了过来:“小洲,下星期你就得回家了,你妈妈说让我送你回去。”
“啊……”小女孩瞬间委屈地瘪了嘴,豆大的眼泪滑落下来,“表小姨,你别送我走,你当我妈妈好不好,我不想回去,我想待在你们家,我和哥哥结婚好不好……”
小男孩的母亲一听顿时笑了,对身旁的男人道:“你别看孩子小,父母爱不爱孩子,对孩子好不好,哪儿待着日子好,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她,来了咱们家多乖。”
“那怎么办?你不送她回去你姐那儿了?”男人问。
“怎么可能。”女人蹲下身子替小女孩擦着眼泪,“我就是感叹,人各有命啊,这孩子生到谁家都是老天爷说了算,小洲这成绩这么好,老师都说她学习能力强……女孩子吧,不说将来让她做什么事业,就好好学习嫁个好男人都行啊,可惜啊……”
说罢,女人捏着小女孩白皙的脸蛋:“小洲啊,你要是喜欢你登科哥哥,以后如果长大了不知道去哪儿,就来我们昆明,嫁给登科哥哥,好不好?”
一旁写作业的小男孩猛地抬起头:“妈,近亲不能结婚。”
“就你懂的多!”女人笑了声,“你和小洲是三代外亲戚,三代外是可以结婚的。”
“那我要和他结婚。”小女孩忙指了指察登科。
……
回忆结束,陈月洲露出震惊的目光。
他倒不是惊讶原主和察登科真有这么段过往,而是惊讶……小时候的原主怎么这么白?虽然五官实在是磕碜,豆豆眼配塌鼻梁,但是这白皙程度不亚于现在的自己啊。
难不成原主其实是很白的,只不过因为来北川风吹日晒变黑了?
而且,原主幼年居然还是个学霸?
不不,小时候学霸多的去了,毕竟上高中之前课程都很简单,即使随便学学,也可能考出一个差不多的成绩,除非脑子是真的不适合学习……
算了算了不想了……
陈月洲对察登科露出善意的微笑:“我想起来了,表小姨夫家里是做旅店的吧?我记得表小姨夫做的炸鸡那是一流!”
察登科顿时点头:“对,我爸是厨师出身,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我爸做的饭……只可惜,我爸已经不在了,没法再让你尝到他的手艺。”
陈月洲顿时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抱歉,我不该提这个……”
“没事,我和我妈都习惯得差不多了。”察登科叹了口气,随后堆起笑容,满满都是暖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遇到你,阔别多年看到自己的表妹,居然出落得这么漂亮,……”
他道:“你打算在丽江待几天?既然来了不如多待待吧?需不需要我给你做导游?我妈她……”
察登科话还没说完,端琰冷不丁道:“明天就走。”
陈月洲:“……”
默默地回头扫了眼端琰,只见对方正慵懒地撑着脸颊,双眸的视线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脸上。
颇有一种自家养的德牧看到了别人家的金毛跑来蹭它的主人,顿时露出了警惕的目光,但是又碍于德牧高冷的形象而无法出手阻拦,只能虎视眈眈地盯着。
“哦……真可惜……”察登科顿时露出惋惜的表情,“怎么这么快啊……还想跟你叙叙旧……我妈就住在岛上……这么多年一直念叨着如果有机会真相想和你见见……”
陈月洲一听,立刻想点头答应,他道:“我叫你表哥?”
“可以啊,我本来就是你表哥。”察登科应道。
“是这样的,我们旅行结束之后应该会回到丽江。”陈月洲迅速翻了下任务回顾,发现任务的重心虽然在西双版纳,但并没有说任务对象在西双版纳,如今察登科在丽江开店,那么这个任务基本确定在丽江执行了。
他兴奋道:“等我逛完了,到时候再找你玩啊?”
“好啊!”察登科顿时眼前一亮,“记得来找我玩啊,我给你做好吃的,做你最喜欢的炸鸡,等你闲了天天带你好好逛逛我们这里好玩的,绝对不让你走马观花,而是实实在在地感受我们丽江的美好。”
“那我先谢谢表哥了!”陈月洲顿时装模作样地露出无比可爱的笑容。
天上掉下来个远房亲戚,而且是难得跟原主关系不错的亲戚,虽然是[报复值]对象,但是陈月洲打心底还是蛮开心的。
察登科对这个久别重逢的妹妹很是满意,热情跟陈月洲聊了起来:“那不然接下来我带你去见我妈吧,她就在岛后面的多肉大棚那边,咱们俩还可以顺便聊聊,比如说……”
就在这时,端琰的视线落在察登科的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随后冷淡道:“戒指不错。”
察登科一怔,旋即大大方方地笑了:“我这个年纪也三十出头了,有妻子很正常,我妻子在后面的手工店工作,不过白天经常不在岛上,等傍晚她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说完,抬眼看向端琰,嘴角从始至终挂着笑容,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察登科对着端琰的眼神并不温和。
陈月洲对此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毕竟他一开始就看到戒指了,端琰这么说,无非就是嫉妒了呗,提醒自己对方已经结婚了,别再YY德国骨科之流了。
面对察登科的笑容,端琰从始至终没给好脸,起身将书籍放回书架上,转头看向陈月洲:“该喷药了。”
陈月洲:“……喷……什么药?”
端琰冷漠地看着陈月洲,指了指肩膀。
陈月洲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摔了一跤的事。
不过,他这个人皮糙肉厚,今天基本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可是,一看到端琰那冷冰冰的一张脸,还有那快要将自己扫射穿的视线,陈月洲还是求生欲很强地配合了一下,顿时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么说起来,是有点疼……”
“怎么?身体哪里不舒服?”察登科赶忙问。
“还好,我就是昨天……”陈月洲正打算解释,端琰上前一步,直接抓住陈月洲的手,将他拉入自己怀中。
身体被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脑袋触碰到坚硬的胸膛,五指被人紧紧捉住,陈月洲本能地仰头看了眼端琰,心里痒痒的。
虽然他知道嫉妒是恋爱关系的补药,可这……也太补了吧?
难怪不少人谈个恋爱作天作地,作到最后唱一首《演员》就凉凉,那是因为翻车之前不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而且吃的还是皇家御用奶啊……
端琰拉着陈月洲就朝楼上走,陈月洲忙对察登科挥挥手:“表哥,不然改天再去看我先上去了啊……”
回到房间,端琰将门关上的同时,将陈月洲甩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而陈月洲,经历刚才这么一出闹剧,看着端琰不痛快却又要隐忍的模样,心里像开了花一样乐呵。
毕竟这两天他一直觉得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得轮到端琰心堵了,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于是,陈某人忍不住作了起来,他装作看不懂端琰表情般,嗔怒道:“你干嘛妨碍我和我表哥团聚啊?”
端琰闻声蹙眉,并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月洲一眼。
陈月洲继续装傻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居然能在这么巧合的情况下遇到我的远房表哥,简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端琰将睡衣从旅行箱里抽出来丢给陈月洲,无视陈月洲说的话:“上药之前去洗澡。”
“好好好……洗澡洗澡……我上学那会儿怎么就没有你这么个爱干净的室友……咱俩住一间多合适……我也爱洗澡……”陈月洲还没闹够呢,但清楚端琰这个人对卫生的执着,于是决定先去洗个澡,洗干净之后再来想想怎么拿端琰找乐子。
迅速进入浴室打了沐浴露冲凉,轮到洗头发的时候,陈月洲发现这里的卫生间只有洗发露和沐浴乳,没有护发素,洗完后只能用毛巾擦了头发出来,不敢吹风。
“你可以去洗了。”陈月洲一边分着头发一边道,“你有护发精油之类的东西吗?或者精油也可以,我头发漂白过,损伤太严重了,如果没有护发素之类的东西,我的头发根本分不开……”
“包里,蓝色袋子。”端琰说着进入卫生间。
陈月洲闻声走到行李箱前,取出端琰所说的蓝色袋子。
里面有一套鬼知道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小样……看情况应该是屈臣氏大妈安利的,屈臣氏大妈就喜欢端琰这种想护肤却不想关注护肤品的直男,什么三无都能推荐给他们。
下面是一瓶欧莱雅的护发精油的非卖品装,上面还贴着“欧莱雅男士洗护用品礼包赠品专用”的标签。
“还是有送有用的东西嘛……”陈月洲拿出来挤了些糊在自己头上,轻轻揉搓着。
出于无聊,陈月洲又接着翻端琰的包,发现了三个玻璃瓶子,形状颇为精美。
他本能地打开,顿时,清澈的香味扑鼻而来。
“卧槽……香水……”陈月洲顿时像开发了新大陆似的,挨个打开闻一闻。
有红茶中带着焦糖和柏木味的非常清淡却又优雅的香味,有广藿香配兰花那种沉稳中带着清冷的味道,有黑茶配烟草的淡苦却又清香的气味……
三瓶香水的味道各异,但是都是非常适合端琰气质的香味,既不甜美也不小清新更不阳光元气。
前者配色彩偏明亮的稍微休闲的衣服会显得性情温和而儒雅,中者配冷色调的各种男装显得气质出众,后者适合西装等正装显得成熟内敛……
陈月洲露出诧异的目光。
他以为男人时的自己已经够精致了,没想到端琰比他还要精致。
人类的嗅觉对香味是很敏感的,好的气味会大大增加一个人的魅力,前提是适当的剂量用在适当的人身上。
自己总是能在端琰身上闻到若有似无的味道,但是那味道不冲,不会给人一种“这人喷了香水”的粘腻或者发闷感,会让人以为是他用了什么特别的沐浴乳后留存的一点点香气。
陈月洲放下香水,像探索新大陆一样继续翻着行李箱,直到找出了一盒……003白金版。
陈月洲:“……”
他到底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
该说他是闷骚的,还是闷骚呢……
和自己同床共枕两天,碰都不碰自己一下,包里却装着这个鬼东西……
什么情况?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是端琰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
陈月洲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还是个男人的时候的情况……
自己好像没有强推过妹子,都是在狭隘的空间里,二人用暧昧的姿势打情骂俏的时候忽然气氛就变得火热了起来,自己说一句“做吗”,妹子回一句“人家害羞啦”,或者自己说一句“我爱你”,妹子回一句“我也是”,甚至自己和妹子根本什么都不说,两人一个眼神,天雷勾地火就成了……
可是自己和端琰……
暧昧?
打情骂俏?
呵呵呵……
陈月洲冷漠地翻了翻白眼。
就在这时,端琰推开浴室门走了出来,陈月洲听到开门声的瞬间慌张将003丢了出去,抓起包里的香水瓶打开闻着,并心虚地对端琰笑:“你……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香水……”
端琰视线落在陈月洲手上的香水瓶,余光扫过被他丢在角落里的003:“从小的习惯。”
“哦……”陈月洲笑了笑点点头,匆忙替端琰合好包走到床边坐下,“那个……药就在我包里……”
端琰从包里取出药的时候,陈月洲已经在床上趴好,这次他为了避免再次欲huǒ焚身,只是脱了上衣,没敢解内衣带子。
端琰走到陈月洲身边坐下,摁下喷雾压嘴,顿时,清凉的触感在陈月洲的背后扩散开。
“别和你表哥走太近。”端琰道,声音极轻,像是随口这么一提。
陈月洲这才想起还要拿察登科调侃端琰的事,顿时来了恶趣味,故意装作傻白甜,嗲声嗲气道:“为什么啊?那可是我表哥啊!我小时候可是说要嫁给他呢!我超喜欢他的!”
端琰闻声,冷漠地看着陈月洲:“这不是你的人设,别装了。”
陈月洲:“……”
好吧,被看穿了,那就不装了。
他撑起下巴玩笑似的道:“明明没见你多喜欢我,一个表哥却都要那么在意,你说你是心眼小,还是想太多?”
这整句话的重心和疑问点,看似在最后的问号处,其实在开头的前提。
——没见你多喜欢我?
这句表面上的肯定句,才是疑问的重心。
说出这句话的人,他们都希望听到这句话的那个人,从这句话一开始,就把这句话否定掉,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说错了,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心眼小。
有人说:那你直接问他喜不喜欢你啊?干什么绕弯子。
当然要绕弯子了。
因为,他们太害怕了。
他们害怕失败,害怕期待值越高,失败的时候越难过,越显得自己狼狈不堪。
于是不敢付出努力,不敢直面自己其实很懦弱的事实。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直接否定他们最期待的东西,把真心话说得像个玩笑,把最无所谓的东西做为疑问提出来,这样才好像能藏起来卑微的真心。
端琰没有回复。
陈月洲顿时凉凉地笑了。
也对,这么内涵的问题,如果不是老手,谁又会刻意关注伴侣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呢?
自己也真是的……
明明站在旁观者或者没有心动者的角度觉得谈恋爱的男人和女人怎么都那么作,那么不够勇敢,那么急死人……
对着别人的恋情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道:“喜欢他就去追啊,问他喜不喜欢你,如果不喜欢哭一场不就结束了吗?”
可是到了自己,什么道理明明都懂,却依旧怂成一团……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个傻子,成为那种看不出来别人眼色、做人做事总感觉情商不在线的人……
那种人没这么细腻,虽然挺招人讨厌的,可是他们正因为读不懂气氛,所以活得很快乐,还特别勇往直前。
药喷完了,端琰替陈月洲轻轻按摩着身上的淤青处。
陈月洲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因为端琰手指的触碰,再次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的身体慢慢开始变热,直到最后,感觉自己某个不太好描述的地方湿漉漉的……
原本轻松的按摩也逐渐变得像上刑,陈月洲紧绷着神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了什么古怪的声音。
那一晚,陈某人虽然没有失眠,可是他做了一晚上噩梦——
他梦到自己变回了男人,来到了民国时期,成为了大军阀不说,还娶了十八房貌美的姨太太。
可是当他想要和姨太太们亲热时才发现,姨太太们居然各个长着比他的小麻雀还要雄壮的大熊鹰!
这群女装大佬把他摁倒在床上要对他为所欲为,当他决定放弃菊花的安全享受一下特殊的快乐时,他就梦醒了。
看了眼表:三点半。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脑袋,转头一看旁边,端琰没在。
去哪儿了?
陈月洲下床走到外厅,发现卫生间的灯光是亮着的,里面传来花洒的水声。
“这人怎么半夜还洗澡……”陈月洲打了个哈切,正打算调头离开,忽然灵机一动——
等等,半夜洗澡?
这个剧情……怎么感觉在妹子看的电视剧里面见过啊?
于是,他甩了拖鞋,偷偷摸摸地趴在门外,将耳朵用力地贴在玻璃门上。
可谁知门居然没锁,陈月洲一个趔趄冲入浴室,光脚在沾满沐浴液的地板上一滑,整个人冲进了浴室深处,摔了个底朝天。
端琰正坐在花洒下方的浴缸里闭目养神,听到巨响一睁眼,就看到地板上挺尸的陈月洲。
“那个……”陈月洲捂着剧痛的胳膊和腿从满是泡沫的地上爬起来,试图解释,“我就是……那什么……半夜起床……尿急然后就……”
走着走着,陈月洲再次一滑,整个人向前一个趔趄,直接摔进了浴缸里。
有过多次摔跤经验的陈选手在落入浴缸的瞬间当即选择一个咸鱼打滚,以相对安稳的姿势,稳稳地投入了端琰的怀中。
落水后,陈月洲迅速调整姿势从水中爬起来,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对着端琰尬笑:“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陈月洲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双手抵住的部位:端琰的胸膛上。
视线再下移,平静的水面下,隐隐好像能看见什么他以前也长得有的东西……
与此同时,他明显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这才意识到就在刚刚这一堆巧合的情况下,他居然完成了狭隘的空间、暧昧的姿势和好像在打情骂俏的动作等……成年人“活动”前奏的所需要的所有要素。
就像是踢足球,球已经到了门口,守门员还不在……临门一脚特别简单。
陈月洲的呼吸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怎……怎么办……
是不是要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他……他虽然DIY过,可是他没真的体验过啊……
体验之后他会怎么样……
不行,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是个直男小宝宝啊……
可是……
他太好奇了……
他也太想体验一次了……
反正现在是女人,为什么不能体验呢?
哪个男人有这么刺激的人生呢?
陈月洲的脸色瞬间变得潮红,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身子不自觉地摇了摇,湿漉漉的衣服勾勒出他火辣辣的的线条,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造型一定很刺激……
“端……”陈月洲刚张口,一双大手直接钳住他的腰肢,将他拉近,端琰的面庞就在距离他的面庞不足五厘米的位置。
“出血,不疼吗?”端琰沙哑着声音道。
“……血?”陈月洲大脑一片懵。
血……血?血……血!哦!出血啊!
陈月洲顿时声音细细地回应:“慢慢的话,不会的……”
端琰:“……”
陈月洲:“……?”
片刻后,端琰无奈地伸出一只手,虎摸了一把陈月洲的脑袋,然后举到他面前道:“摔了一跤脑袋都出血了,你不疼?”
陈月洲:“……”
望着端琰满是鲜红的手掌,他静静地将手伸到自己后脑勺,摸了把后放到眼前……
全是血。
陈月洲:“……”
怎么办。
忽然间,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