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天向上面严重抗议,不配合的程度堪比要翻天。
其他的部门的警察对上异能力者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提供有效的方法。
就像最近登记在案的月下兽——中岛敦。他化身为老虎以后,肌肤甚至能用铜墙铁壁来形容,恢复力异于常人,对手枪之类的热武器都不需要有任何的畏惧之心。
我是这么一个想法,上级又是另外一个想法。
无论我抗议有多严重,该需要护卫的还是要护卫。
给我想想比起普通人,我直接指使下属保护我不是更好吗!
萩原研二:“……小花言,你的脸上露出了很失礼的表情。”
“啊,失礼。”我收拾了一下我的表情,再度问一下:“真的就你们两个吗?”
“那倒不是,还有另外三个人。其中一个已经确定是班长了,另外两位同事还没有露面,不过我想今天就能见到他们了。”萩原研二快速在手机上点了一点,他把聊天室的页面递给我看,促狭地说:“既然有三个人都是熟人,另外两个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吧?”
“……零和景光吗?”
我还记得这两个人至今没有归队,还在黑衣组织里面做了好多年的卧底。
他们的忙碌程度我至今难以忘怀吗,彻头彻尾将时间管理大师的身份坐实,在这个情况下上级还要为难他们抽出空来找我吗……
我思考到上级如何思考的脑回路时,绝望地发现。
这并非不可能。
我从答应夏目老师邀请时,他就再三叮嘱我的异能力不可以随便告诉他人,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从那天开始,我对使用异能力的时候就十分慎重,早年甚至除非夏目老师在我的身旁,否则我都不会告诉其他人我拥有异能力。
但唯一一次意外,导致了这个秘密暴露在他人的面前。
我在加入警校时,本身年龄就小,又比同期少上了一段时间的学。我需要付出比寻常人更加多的努力,才能够追上他们的进度。除此之外我还有额外的课程,夏目老师经常变成了一只猫,在夜晚的时候偷偷带我溜到课室,开始学习异能力掌握的课程。
我必须要清楚了解自己的异能力,了解它可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并且加以锻炼,直至我能够自由掌控。
除去了异能力的教导以外,夏目老师作为人生导师、文学导师,开拓我的思想范畴这方面真的无可指摘。我对他唯一的怨念大概就是在我毕业以后不声不响把我坑进了异能特务科这件事……
嗯,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介意而已!抛去这些以外,我还是很感激夏目老师的。
但夏目老师并不是每天都有空,一个月里面我能见到他的次数都很少,有时候甚至三四个月都不一定见到他,在这种情况下他会预先留下课程让我自学。
他有时候可以是一名慈祥的长辈耐心教导我,有时候也可以是一名严厉的老师。给我布置的作业从来不会少,也会告诉我一些小小的技巧。
在这种教育背景下,我各方面的能力都在飞速增长。
……但怎么说,当时的我年龄太小了,可以承受的压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少。
最终出现了拔苗助长的情况,因为过度的锻炼,我的肉体还没反馈出不良信息时,我的异能力脾气比我还要大,压力随着时间的积累,就像是死火山忽然搜集到了足够的力量,终于在某一天夜晚爆发了。
异能力全然忽略了作为主人的意志,但凡是我接触到的东西,通通被吸进了异能力空间里面。
如果只是跟吸尘器一样的操作倒还好说,一想到这些东西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我意识到了异能力爆发以后就匆匆离开了宿舍、教学楼,避免有更多人被我波及进来,有人在的地方有太多的生活用品了,越是普遍的东西越是容易引起大灾难。
我不能够将东西再放进去了。
在这种考量之下,我只能去寻找空旷的场所,在这条件的筛选之下,唯一出现在我脑海里面的唯一选项就是学校操场。
可我真的想破头都没想到,这凌晨大晚上的居然有五个傻子因为违规在操场上气喘吁吁地跑步,一个两个都像跑得要虚脱了,还忍不住在一边拌嘴一边跑。
在凌晨夜晚,学校操场根本就没有开灯,直到那五个傻子顺着跑道跑到我的面前,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操场上还有别人存在。
“喂,大晚上一个女生不回宿舍很不安全耶。”
“啊,我记得你是——跳级进来的。”
“等等、Zero,她的脸色不太对。”其中一个黑色头发,看起来很贴心的男生担忧地问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需要我们送你到医务室吗?”
在医务室不是更糟糕。
都是些寻常可见的药品,万一不小心放进了空间里面,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病人因此耽搁。
我连连摇头,决定和他们告别,另外寻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等待夏目老师救援。
我从宿舍离开之前,异能力将夏目老师专属的铃铛二号收了进去……他应该很快就发现我的异状了。
异能力的暴走吸取了我大量的体力,我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操场。
其中一个小卷毛不放心地想扶住我:“你在哪栋宿舍,我们先送你回宿舍休息吧。”
他的动作很小心翼翼,过热的皮肤触碰到我时,我唯一庆幸的地方是,还好我的异能力不能把人放进去。
这么想着的我,手肘不由自主动了一下,触碰到他胸前某物——略微带刺的金属物品。
我咔咔地回过头看他,他对此一无所知,不能够了解我为何如此惊恐。
“研二,你的徽章是不是掉了?”
“哈?不会吧……啊,还真掉了。”看着就像是花花公子,像是十分擅长和女性说话的萩原研二,“还说我,零和班长还有景光的徽章不也掉了。”
“哈哈哈,这可糟糕,不会是在跑步的时候蹭掉吧?要是让鬼冢老师知道了就完蛋了。”
“等会跑步的时候沿着跑道找一下。”
“走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我麻木的看着眼前没有自知之明的几个人,发出了一声警告:“别碰我。”
晚了。
小卷毛还是碰到了我。
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他碰到了我,而是他的衣服碰到了我。
……之后的惨状不言而喻。
先是象征着学校徽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紧接着又是上半身的校服说再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是在大晚上,还穿着校服跑步的笨蛋们也就仅限于眼前的五位。此时此刻大多数人都是上床睡觉,校服不是洗干净晾着就是放置在衣柜里面。
最大的混乱也就仅限于这五个人忽然没了上半身的衣服,立即失去了笑容和轻松,目露惊恐,完全找不到原先嬉嬉闹闹互相打趣的状态。
我:“……………………………………都说了别碰我。”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重心在我的身上,也不再嬉嬉笑笑,几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围在我的身边正襟危色。
“你做的?”
“哈——切”一个金色头发的混血儿本来还摆出一张严肃的神情,结果风一吹,把他身上的汗水吹掉,一股凉意瞬间窜了上来,他抖了抖身子。
我不留痕迹地往后挪了三米远。
几个不知名的男性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隔着一段距离询问我是否要帮忙。
关于异能力的事情是机密中的机密,一般人是不可以知道的。
我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唬弄他们。
先是校徽不见、又到了上衣不见,我身上的可疑点已经明晃晃在亮红名。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放我直接跑掉。
他们意识到了我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一个两个都想尽办法帮我解决问题,可我的问题又哪里是五个学生能够解决的事情。
……后面因为这几个傻子的操作,还接二连三的消失了不少东西。
我只好严厉警告他们别再接近我了,再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已经不是说我一个人就能承担的责任了,别的不说——他们再靠近我,我都怀疑到最后我异能力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扒掉。
事态都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持有异能力这件事已经完全瞒不住。
最后还是在夏目老师连忙赶过来的情况,强行压制我的异能力,在上报了异能力暴走这件事后,上级又对这知情的五个人下达了封口令,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据我所知为了收拾这个烂摊子,好像还花费了很大的人力和财力。
自那以后,夏目老师对我就更加关心,教学手段变得更加温和。在异能力的使用上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对我的心态也进行了漫长的磨练与教学。
嗯……某种意义上认识松田阵平他们就是孽缘。
我是完全没有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可能把异能力用在了去除别人衣服的份上,还好男装和女装不完全一致。
第二天早上我就听说这几个人集体请病假,把他们班的老师气得够呛。
光着膀子陪我在大操场上等夏目老师,想不感冒都难。
他们感冒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出于情理我买了感冒药委托他们班的同学送了过去。
后来还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渐渐和他们有一些接触。
正所谓有共同秘密的人,反而容易关系和睦。
关于这一层亲密的关系,我绞尽脑汁在思考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给我跑腿。
绝对不是在记仇,只不过是在我异能力暴走的时候,拿东西碰我试验我说的话是真是假,这点小事我怎么可能记在心里面。
——
这个世界上知道我异能力秘密的人不多,松田阵平、降谷零、伊达航、萩原研二以及诸伏景光占一小部分。
与其冒着被卧底知道异能力者是谁的风险,倒不如直接从知情者之中找保护者。
光是谈武力值,安吾前辈就不可能担任我的护卫。谈论到身份高低就更不容说了,知道我身份的人基本上官位都比我大。在这其中松田阵平他们五个人完全符合要求。
松田阵平熟练地按照萩原研二刚刚提供的地点,往着目的地前去,他伸手微微拉开了墨镜,用着诱惑的语气说:“八成是那两个毕业之后就立即失踪的家伙没跑,花言,你不觉得那两个家伙太过分了吗?”
倒不至于那么长时间没联系……但上次联系的确是在四年前。
我瞟了松田阵平一眼,品出了他的想法,我遗憾地告诉他:“虽然我也很想加入你恶作剧的打算,可惜了,如果班长先行过去接他们的话,他们猜到同僚是你们的可能性也挺大的。”
松田阵平的食指点了点操作盘,他瞬间就泄气:“说的也是……”
“算了吧。”我怜爱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尽给他出馊主意:“老老实实帮我把衣服送回家。”
松田阵平小声地嘀咕:“这会可真的成了跑腿的。”
萩原研他们三个人这几天时不时跟在了我后面,现在见我开门见山说话,萩原研二试图趁这个机会解决最大的问题:“花言,工作上的事情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
在我说出拒绝的话之前,萩原研二就率先猜到我的想法,他晃了一下手中的枪支:“上面给我们发了专门对异能力者的武器,如果不是离谱的过分,我们护着你离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问题。
最重要的是——纲吉君啊。
自从我发现有人在我后面跟踪以后,就经常延长下班时间,上下班都和纲吉君错开,唯恐让他们几个人正面撞上。
“既然如此,有一个地方我绝对不会退让的。”
“?”
“不要跟我回家——!绝对不要跟我回家,请你们离我家有一千米远。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配合你们的工作。”我神情凝重,接二连三地强调:“现在我们可不是同学关系了,你们这群阶级敌人离我私生活远点。”
松田阵平严阵以待,都准备正面面对我提出各种各样挑剔的问题了,结果就这?
我看见他一时没忍住,把烟糖一口咬断,咔擦咔擦的企图掩饰自己的笑意。
“阵平亲。”我语气平静地提醒,“表达的太明显的话,可不要怪我不讲道理。”
“在家里面才容易遭到袭击,我不是很建议花言做出这种选择。”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不太愿意退让,他试图跟我打感情牌,“花言,抛去上级的命令,如果我们得知你现在的状况,我们也会来保护你的,你可是我们同期中最小的妹妹。”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怎么还拿年长者的身份自居。”
松田阵平瞟了我一眼说:“真可惜,时间不能够停止,看来你只能永远比我们小三岁了。”
我冷漠地翻了一个白眼,就阵平亲这个情商,无论萩原研二的感情牌打的有多好都瞬间大打折扣。
对于萩原研二的感情牌,我十分感动然而果断拒绝。
“第一,我的丈夫是普通人,他不知道我就职的工作是什么,如果被发现引起的问题太大了。”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这又不是假话,四年前的确如此嘛!
“第二,你们这群池面去我家又不能用警方【保护】我的理由冠冕堂皇的出现,对我这个已婚女性来说影响很不好,所以我拒绝。”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好歹是我自己的事情,威胁到的生命是我,我可是有好好放在心上,布置好计划如何处理的。后手我也准备了三四个——”
我看向了窗口外,窗外形形色色的景色向后倒流,美丽的海边城市横滨无论什么时候,我总能嗅到它熟悉的味道。
这次虽然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大有不把我的真实面目挖到就绝不放过的打算。
暗杀、绑架、威胁,这些事情层出不断。
然而关键人物——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目前本人依旧在俄罗斯,没有出国的迹象。
我和他明里暗里争锋相对多少回了,回回都没有人赢或者输,维持着相当平和的表象。
哪怕我至今和他没有见过一次面,他不会觉得,如果他不亲自出马就能搞定我吧?
那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倒是挺希望他本人亲自来到日本的,我准备好的天罗地网正等他一头撞上来。
在我这几番言论之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勉强同意我的要求,相对的,我的蓝牙耳机不能离开身边,随时要向他们汇报我目前的状况,避免我遭到暗杀,这种合理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
比起这些公务事。
“我觉得你们还是考虑下,怎么在隔了我家一千米的情况下把我的衣服运回去。不要睁大眼睛看我!不然我一个人搬回去吗!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
“哼哼哼,这个难题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下让零和景光一块解决。毕竟你们几个家伙,现在在我眼里都是阶级敌人,我要把拒不协助合作的态度摆到最后。”我双手抱臂,提醒道。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get到了我的意思。
“啊——说得也是,我们现在可是命运共同体,怎么可以就我伤脑筋呢。有难同当才是好兄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