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那真的是杰说的吗?”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把吃干净的星球杯丢进垃圾桶,然后无比自然地向观月音伸出手。
观月音:“……”
观月音一脸黑线地瞅着一脸理所当然的五条悟, 认命地掏出一颗星球杯撕开包装放到对方的手上。
算了算了, 就当作投喂出没于高专的白毛流浪猫。
和猫咪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他如此劝自己放宽心态。
五条悟心满意足地接过, 继续说道:“我怎么感觉听起来像是哪个御三家出身的咒术师会说出来的话?”
观月音也抓了一个星球杯,有模有样地点评道:“屠龙者终成恶龙。”
“你不觉得这句话也很中二吗?”
“比你俩好一点,说这句话的人明显比什么唯我独尊的人多好吧。”观月音双手交错, 摆出一个叉的手势,“我早就中二毕业了, 禁止拖我下水。”
五条悟斜眼:“你这张脸看起来就像随时随地会摆出羞耻pose念出中二台词的类型。”
“戴着二胡演奏家同款墨镜的人最没资格说我。”
“至少我没有反重力呆毛, 还长两根。”
“头发乱翘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控制住的!”
“那我帮你剪掉。”
“???”
两人拌嘴了几句,眼看话题要偏离原本的主题了,观月音挖了一勺还没来得及吃的星球杯, 直接怼到五条悟的嘴里,从物理意义上阻止了他越扯越远的可能性。
“杰他没问题吧?”观月音抽出小勺, 把这份被吃过的星球杯塞到五条悟的手里,和他那份还没来得及吃的星球杯交换,“还是说, 咒术师都是这个画风?”
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 他更吃不准那句“愚昧的猴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他甚至怀疑这是成为特级咒术师的必经之路。
如果有一天他情难自已地脱口而出中二程度不相上下的台词,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升为特级了?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他说的猴子是谁啊?”五条悟的视线停在了观月音的身上,将信将疑地问, “不会是你吧?”
“关我什么事!”观月音拒绝承认这也是当时他的第一反应, “当然不是我啊!如果他骂的是我还好办呢, 我直接冲上去给他一拳!”
“你的解决方案真简单粗暴, 之前盘星教那次也是,扯着扯着就成了要揍杰。等等,难道这是你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强烈愿望?”
“怎么可能?”观月音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因为杰总是扭扭捏捏的,而且我又不会真的揍他。”
五条悟点了点头:“也是,你打不过杰。”
“……”
观月音正准备反驳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刚进高专时被他俩按着打的小可怜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微愣了一下:“悟,我好像搞错了。”
“什么?你把枢木朱雀的台词当成杰说的话了?”
“你这么一说,他俩的声音确实有点像……但枢木朱雀没有这种台词吧!?”观月音扶着额头,“我本来以为他口中的‘愚昧的猴子’指的是人类。”
五条悟觉得自己逐渐理解了一切:“所以杰说的真的是猴子,长毛长尾巴的那种?”
观月音直接无视了五条悟的打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说的应该是非术师。”
五条悟挑眉:“非术师?”
“嗯,你提到盘星教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宗教团体不就是一群非术师吗?当时他还和我扯什么咒术师保护非术师这种怪话,就像在自我麻痹一样。”观月音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次的产土神信仰也是,咒灵是从当地村民对虚构的保护神的敬畏与恐惧中诞生的,确实是愚昧所导致的。”
“但凡你把主角换一个,我就信了,但那是杰啊。”五条悟处于一种好像有点道理但他无法想象的状态,“你那次不在吧?他给我上了一堂正论小课堂。”
“……那是什么东西?”观月音有点想打瞌睡了。
“就是那套差不多的说辞。弱者生存?还说了什么我忘了。”五条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音你应该很清楚的吧?他就是喜欢加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和责任,还非要说那是正论。”
果不其然,观月音立刻戴上痛苦面具,他在这一点和五条悟的立场出奇地统一:“师父,别念了,我头疼。”
“可惜你那天不在场。”五条悟遗憾地说,“不然场面就是1:1.5,我能占据微弱的优势。”
“都说了不准把我算半个啊!信不信我倒戈啊!”观月音抽了抽嘴角,“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喜欢讨论那么高深的话题吗?”
“才不是咧。”五条悟撇了撇嘴,“因为那天去营救歌姬和冥小姐忘记放帐了,但我觉得不放帐也无所谓,反正普通人也看不到。”
观月音恍然道:“所以杰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育儿经?”
“……育儿经是什么鬼啊!?”
“如果只是放帐的话,我还是同意杰的观点,帐确实有必要放。”
五条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背叛了自己的同盟:“音,你变了……”
“不放帐会被夜蛾老师揍的。”观月音坦诚地给出了非常直白纯粹的理由。
五条悟:“……”
五条悟:“我收回那句话,你没有变。”
“而且不放帐会引起普通人的惶恐,促成咒灵的快速诞生。”
五条悟惊悚地看着突然切换成正经模式的观月音,正当他以为对方会说出和夏油杰相仿的正论观点,观月音话锋一转,说出了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发言。
“这是在增加我的工作量。”
五条悟:“……”
可以,很现实。
观月音继续说:“最重要的是,因咒灵遇害的人数会减少,这不是挺好的嘛,放帐总归是好事。”
“你这家伙完全叛变到杰的阵营去了吧!?”
观月音骄傲挺胸:“我自成一派。”
然后他被揪住了呆毛。
“痛痛痛——!”
历经千辛万苦,观月音终于逃离了五条悟的魔爪,他惨兮兮地捂着自己的头顶,深刻怀疑自己不过三十岁就会迎来秃顶的命运。
他心想,以后干脆用夹子把呆毛夹住算了。
“其实我觉得以杰的性格,抱有他那样的想法反而会更容易走极端。”观月音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但我也不好随意下定论,所以我先和你们提一下,如果是我想多了最好,就当让杰百忙之中感受一番同伴爱。”
“行,我会留意的。”五条悟叼着小勺,笑嘻嘻地拍了拍观月音的肩膀,语气轻快地说,“安心啦,就算真有什么,他可是夏油杰,是我们最强组合的一员!我相信杰是不会做出格的事,大不了我们天天请他吃笼屉荞麦面呗。”
虽然五条悟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正经,但观月音清楚这是他在以他的方式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
就如他说的那样,那可是夏油杰啊。
观月音感觉自己那颗悬着的心落地了,嘴角绽开清爽的笑意:“嗯,我也相信杰。”
他该对他的朋友抱有信心。
实在不行,他就冲上去给杰一拳。
离开五条悟的寝室后,观月音的心情舒畅了很多,他回到自己的寝室,坐回书桌前的椅子,那份写了满满一页的任务报告摊在桌面上。
他觉得自己还能洋洋洒洒地再写三页。
是以,他翻开新的一页,提起落下潇洒的字迹。
「连最基本的任务情报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至今还没有任何改进措施,我养条史宾格犬都比你们有用。做不好就别干了,赶紧下台给我的寝室看门。」
嗯,非常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