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
在场恐怕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同伴, 但也没有一个人反驳他的话。
就好像预知到朗姆的计划一样,提前做出了应对,朗姆的所有布置都在瞬间被击溃。
如果那个人不是朗姆, 在场这些人还不会觉得有问题, 可那是高深莫测的朗姆啊,组织里的二把手, 好像组织里所有的事情都知道,都能被他说中一样。
就连伏特加这样的资深成员都对他信服不已,他的计划又是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失误……
套间里寂静得只剩下新闻的播报声,伏特加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 连忙按了一下遥控。
然而他的手竟然在颤抖,按下去的时候被汗打湿的手指一滑,就切换到了换台键。
另一个台也在报道这次事件, 只不过比起正规的东京电视台更大胆, 他们的记者带着摄影师悄悄潜入到了高尔夫球场里。
透过他们的镜头, 看到了犹如沟壑一般深深陷下去的地下通道,以及摆放在沟壑旁的数台挖掘机。
那些挖掘机旁边没有工人,只有几个像是临时被叫过来加班的员工。
早已有小报记者进入到这里面了, 正拿着长枪短炮对准了他们。
“请你们离开!这里是私人领域, 你们不能乱闯!”
“那请你告诉我们,落合先生今天是要在这里和枡山集团的老总见面吗?”
“我们得到消息说,落合先生和枡山先生两人都在你们俱乐部消失了!”
“请不要随便造谣!”穿西装的员工焦头烂额地拦着他们, 不让他们往更里面的休息区闯, 一边说道, “我们不会泄露客人隐私的, 如果你们不马上离开, 我们会叫保安过来,并且报警,给你们的电视台和报社发律师函……”
在场的记者没有一个露出害怕的表情,看他们这么熟练地潜入这些不能进入的区域,就知道他们平时收到的律师函有多少了。
挖不到新闻,主编才会骂他们,记者们继续围攻面前的工作人员,而伏特加却是盯着画面背景上的一道道的沟壑在仔细查看。
那些沟壑上到处都是挖掘过的痕迹,从画面看不出到底挖了有多深,但如果里面真的有警察,恐怕早就被人救走了。
伏特加脸色微变,当时那名像是领头一样的卷发男人看到了他的脸!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那人真是警察,还没有死的话……他连忙朝琴酒看去,却见琴酒脸色铁青。
琴酒攥紧了手中的枪,这把枪从年轻人下车开始就从来没离过手,此时更是把保险给打开了。
所有人都被那轻微却又带着杀气的声音给震醒,仍然带着心有余悸的眼神朝他那边看了过去。
琴酒握着枪逼近吧台上的年轻人,一边对伏特加说道:“给他搜身!”
他可是一直都在琴酒的车上,被他监视着,双手也被绑住,就算听到了朗姆的计划,也根本没有机会给别人通风报信。
年轻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琴酒却说:“把绳子解开。”
年轻人神色微松,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刚才那一瞬间的阴沉和杀意仿佛只是错觉,他笑嘻嘻的把手凑到伏特加那边,还扭头对琴酒眨了眨眼睛。
琴酒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绑在他双手间的绳子松开,年轻人慢悠悠地脱掉身上的烟灰色冲锋衣,眼神仍然望着琴酒那边,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笑意更甚,莫名的令伏特加有些不安。
好在琴酒好像很清楚要怎么对付他一样,始终不曾移开视线,还变本加厉地说道:“下来!把手张开!”
“我手里又没藏东西。”年轻人轻松跳下吧台,伏特加拿着他的衣服,翻了翻口袋。
一旁的基安蒂连忙说:“我来搜身!”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里那瓶酒,有些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手一伸就伸到了年轻人的锁骨间。
年轻人在冲锋衣下只随意套了一件宽大的衬衫,扣子堪堪扣了中间几颗,因为双手抬起的动作,衬衫的领口敞开,露出一大片光滑的皮肤,从锁骨到胸膛几乎一览无余,他却毫不在意,只看了一眼把手伸过来的基安蒂,说:“你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他的语调与之前的轻松写意不同,似乎带着点别样的意味,落在基安蒂身上的眼神也微微带笑,基安蒂莫名一呛,刚喝下去的酒仿佛同时涌了上来,她用力咳了一声。
“草……!”见琴酒危险的眼神望过来,她连忙否认,“没有的事!”
根本不是那种兴趣好吗!
她是对年轻人戴的那两个指环感兴趣,脱掉裹得严严实实的外套之后,基安蒂才看到他里面只随意搭了一件衬衫,还戴着一条项链。
一大一小两个指环从银色的项链穿过,坠在锁骨中间下方的位置,几乎垂到了胸膛上。
抛开那件颜色有些深沉的外套不谈,他现在这幅轻松随意的样子,倒是和那些时尚杂志上经常能看到的男模一模一样。
这家伙平时不会真是模特吧?
怎么感觉普普通通的衬衫穿在他身上都变好看了!
基安蒂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琴酒的声音冷冷地飘过来:“先把项链拿下来。”
他会在车上说起朗姆的善后计划,一个是因为计划已经完成了,只是打几通电话爆料,对朗姆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个就是因为年轻人双手被绑,在他的视线里不可能做什么小动作。
然而他们的计划还是被人破坏了。
到底是北岛科技那位老板料事如神,还是窃听到了他们的计划呢?
琴酒更倾向于后者。
那两个指环很有可能就是窃听装置,琴酒幽冷的眼神望过去,却见年轻人笑了笑:“你喜欢可以送你。”
琴酒攥着枪的手背忍不住浮现出了青筋。
基安蒂可不管那么多,动手把他的项链取下来之后,多余地问:“你要吗?”
琴酒带着杀意的眼神射了过去:“你也想死吗?”
仿佛基安蒂再多说一个字,就得血溅当场,基安蒂默默将项链放到一旁,她可没有面前的年轻人那么好的身手,真被琴酒打一枪,说不定当场就得进医院。
面前的年轻人望了望她:“琴酒脾气这么不好,你们怎么受得了他的?”
基安蒂耸耸肩:“你问伏特加咯。”
平时跟琴酒形影不离的不是伏特加吗?她也看了过去,只见伏特加从烟灰色的冲锋衣拿出一根棒棒糖,两根棒棒糖……并排摆在桌面上,神色认真得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
基安蒂:“……哪来的糖?”
还是牛奶口味的!这家伙平时都是吃什么的啊,这么可爱?
年轻人眨眨眼睛,没说话。
当然是松田阵平身上掉下来的,在看台上那时,卡尔瓦多斯狙击他,松田阵平扑过来的时候,这两根棒棒糖就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今鹤永夜看了一眼,不是常见的品牌,很有可能精心挑选过的,说不定是送来给松田阵平戒烟的,如果让黑衣组织的人捡到,会查到松田阵平和送礼的人身上,所以他就顺手收到口袋里了。
看到伏特加一丝不苟地拆掉棒棒糖,似乎想扔到地上踩碎,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今鹤永夜连忙伸手:“给我一根。”
伏特加看了他一眼,墨镜下的眼神仿佛有些警惕。
今鹤永夜说:“窃听器就算放到里面,也听不到声音了吧?”
被糖浆裹得严严实实的,早就坏掉了。
伏特加回头看了看琴酒,琴酒一言不发,犹豫片刻,他把手里的糖放下,换上另一根,又拿桌下工具箱里的手电筒照了照,确认里面没有藏任何东西,这才递给今鹤永夜。
赤井秀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几个围在年轻人的身边,对方身上披着一件烟灰色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随性又悠闲自在的样子。
他嘴里咬着根棒棒糖,左手的手腕上缠着一条银色项链,在他手腕间绕了两圈,仍旧有一部分垂下来,连带着上面的两个指环在空气中叮当作响。
察觉气氛有异,赤井秀一进门的脚步一顿。
基安蒂看到他倒是很高兴:“黑麦。”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基安蒂再也没碰过面前的年轻人,科恩被琴酒叫过来,替换掉了她的位置。
其实年轻人身上穿的这一身都是酒庄里的人送来的,根本没有问题,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科恩就能确定了他身上没有藏任何东西。
无论是在他的胸膛还是手臂处,都看不到任何使用过狙击枪的痕迹,哪怕只是开一枪的后坐力,都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科恩也是狙击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确认了他不是打伤卡尔瓦多斯的人,科恩脸色缓和了一点。
赤井秀一走过去问:“叫我来干什么?”
他顿了一下:“有任务?”
看这情形,怎么更像是要对年轻人公开审判似的,他看了不远处的年轻人一眼,对方望了望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赤井秀一就收回了视线。
年轻人忍不住撇了撇嘴,琴酒看着他们,微微眯起了眼睛。
过了片刻,他说:“没有任务,今天叫你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
“我们今天的任务失败了,”琴酒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赤井秀一心里一惊,紧接着听到他说,“这家伙离开了将近半小时,我们队伍里的另一个重要成员失踪,卡尔瓦多斯重伤,科恩轻伤。”
科恩也被燃.烧.弹擦伤了小腿,但是不算严重。
伏特加的衣服上也能看出有些许伤口的,而卡尔瓦多斯身上的伤势处理完之后,浑身上下到处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艰难地躺在沙发上给贝尔摩德发着消息。
果然是要对年轻人公开审判吗?赤井秀一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会是要他亲自处理掉那家伙,才能证明自己的忠诚吧?
尽管这些天和年轻人相处得不是很愉快,赤井秀一还是觉得他们的做法很恶心。
琴酒望着他,像是在判断他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一样,赤井秀一不敢放松警惕,索性回头去看不远处的年轻人,对方语调轻松地说:“我是无辜的。”
他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解释,更像是在开玩笑:“琴酒公报私仇,说要投票处理掉我。”
看着他脸上不知轻重的神情,赤井秀一真的很想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这家伙……琴酒要是真想处理他,还用得着投票?
一点信息也不给自己,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插科打诨,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帮他吗?
他吐出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还不太了解情况,不如你们先投?”
他都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力气才维持住跟平时一样的表情,琴酒还在盯着他看,他的语气中更是不能泄漏出一丝的异样。
然而对面的年轻人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一样,轻快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躺在沙发上的卡尔瓦多斯立即举起了自己唯一完好无损的手,指了指对面的年轻人。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第一个投票,而且投给了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就在出球场的时候,年轻人才告诉了他自己的代号。
恐怕是贝尔摩德让他投的,琴酒脸色微沉。
这时基安蒂说:“我也投相信他。”
她指了指身旁的年轻人,琴酒顿时望了过来,基安蒂晃了晃自己涂了新美甲的手指,坚决不改。
就冲他刚才那句话,基安蒂投定了!!
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胆子的新人了,希望他能活久一点。
基安蒂开直升机去拦截他的时候可是尽了全力的,琴酒就算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她。
既然这样,科恩沉吟片刻:“我也信他。”
卡尔瓦多斯是他朋友,基安蒂是他的搭档,既然他们两个都投了,自己总不能把票给琴酒吧?
刚才检查的时候虽然只有几秒,也足够他看清了,那年轻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使用过狙击枪的痕迹。
后坐力会在肩头手臂这些地方留下痕迹,科恩也是狙击手,知道这种地方做不了假。
他不是打伤卡尔瓦多斯的狙击手,又有不在场证明,还帮炸过地下通道……要不是琴酒过往信用良好,从不说假话,科恩真的要怀疑他公报私仇了。
在场的三个人都投了相信年轻人,没有投票的只剩下琴酒、伏特加,以及最后被叫来的黑麦威士忌。
哪怕他们三个都投不相信,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票。
琴酒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年轻人看了看他,像是想要安抚他即将暴怒的情绪一样,浅浅笑了一下:“那我就投自己一票不相信吧。”
开什么玩笑!
这是在侮辱自己么?琴酒瞬间捏紧了拳头,却听他说:“琴酒和伏特加应该也会投不相信的。”
“现在就剩下你了,黑麦威士忌~”
年轻人含笑的眼眸望过来,赤井秀一瞬间神经绷紧。
就剩下自己了?
决定权在他的手里?
一双双眼睛望了过来,赤井秀一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最开始听到叫自己来的原因,赤井秀一以为是琴酒在试探自己,或者说,背后的boss想要试探自己。
可直到年轻人暗红色的眼眸落到他的身上,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想试探自己的,根本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是选他,还是选组织?
不,还没有上升到要和整个组织对立的程度,顶多和他一样,被划到危险分子的行列。
眼神瞥到一旁身体紧绷,蓄势待发的琴酒,赤井秀一忽然有那么一刻,很想把票投给他,投给不相信年轻人的这一方。
可他真的会被琴酒杀死吗?
他会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吗?
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没得选,哪怕他被投到死亡那一方,看他轻松的表情,也能轻易逃走吧?
要是在逃跑过程中再大喊一句“黑麦是FBI”,赤井秀一就只能跟着他一起亡命天涯了。
赤井秀一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总感觉脑筋一阵阵抽疼,都是给气的。
他前两天才拒绝了年轻人一起出去玩的邀请,借口自己很忙把他给冷处理了。
没想到今天又要和这家伙紧紧绑在一起。
这是报复吧?
就那么不肯放过他,非要跟他过不去么?
赤井秀一望过去,只见年轻人一脸随便你怎么选的表情。
赤井秀一冷笑了一声。
“随便你们怎么处理!”
“真的?”伏特加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高了声音。
他记得黑麦和年轻人的关系挺好的吧?
琴酒倒是不怎么意外,黑麦那天都接了朗姆的任务,准备去抓住年轻人了,到底还是组织里的人,利益比什么都重要。
倒是让琴酒有些刮目相看,琴酒看了黑麦威士忌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
他冷眼望着对面的年轻人,绿眸中仿佛沉淀着怒意。
见琴酒也望过来,年轻人说:“这意思是投我不要死。”
琴酒冷笑一声。
“就你这张嘴,死了也是活该。”他说着走向年轻人,一边抬起了手中的枪。
八成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得罪黑麦了吧,琴酒一点也不奇怪。
看到他真要动手,基安蒂有些吃惊地让开。
伏特加不动声色站到年轻人的身后,截断他的后路。
这时黑麦威士忌在远处吸了吸气,“琴酒,”他像是要拖延时间般地说,“能给我看看证据么?”
琴酒脚步一顿,眼神冰冷地望过去。
黑麦威士忌说:“总要让我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吧?”
琴酒说:“北岛科技。”
他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黑麦,黑麦瞳孔微微一缩,像是有些吃惊,但又在瞬间镇定了下来。
他不知道。
琴酒心里竟然微微放松了些许,他不再管一旁的黑麦威士忌,拿着枪走到年轻人的面前。
“都说了黑麦相信我了。”年轻人好像没有看到他快要指向自己心口的枪。
琴酒冷嗤一声,“现在才说,迟了。”
要是黑麦当时就帮他,那还好说,现在哪怕改口琴酒也不会承认了。
琴酒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越来越盛,漆黑的手枪在他手中仿佛变得可怖起来一般。
年轻人看了看他,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就在那一瞬间,琴酒开了枪。
枪口离他的心口只有一根手指不到的距离,然而年轻人身体一偏,竟然避开了他的枪口。
他的身后就是伏特加,察觉到他有所动作,伏特加本想抓住他,又觉得不对,连忙往下一蹲。
子弹贯穿了他们身后的吧台,年轻人手臂缠上琴酒,几乎是瞬间就把他的手枪夺过来,朝着琴酒的脑袋开了一枪。
琴酒眼睛蓦地睁大,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快夺走他的枪,更何况枪的扎实手感并未消失!
眼前忽然闪过他朝直升机上方开枪的那一幕,琴酒迅速偏头,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了滚烫的刺痛感。
只差一点点,年轻人这一枪就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一缕银发从他耳边悄然飘落,在这一枪过后,整个房间中寂静无声。
没有任何呼吸声传来,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在对峙的两人。
琴酒站在原地,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而他对面的年轻人攥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枪——那是伏特加的枪。
在伏特加蹲下的一瞬间,他的枪被年轻人悄无声息地夺走了。
连他自己都是在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年轻人。
冰冷的声音从年轻人口中吐出:“不要再来惹我。”
他眼神冷冷地望着琴酒,眼里带着一点不耐烦,在这之前,他看琴酒的眼神大多是轻松带笑的,哪怕琴酒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伏特加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然而琴酒愤怒的眼神却是瞬间冷却了下来。
年轻人张了张嘴,除了站在他对面的琴酒,谁也没有看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之后年轻人走到黑麦威士忌身边,微微推着他的肩膀一起离开了。
琴酒神色幽深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年轻人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组织了。”
这本就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组织。
但他知道年轻人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从投票结果就能看出,再也不会有原来那么多人站在琴酒这边了。
这是警告。
再继续招惹他,也许将来的某一天,琴酒会彻底孤立无援。
连跟他在身边的伏特加都不能幸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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