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岛叶。
降谷零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谓熟悉。
他一直记得川山凉子在校园祭上同他说的话,但在进到公安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查这件事,看都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贸然接触或许对他即将成为卧底的他来说,并不是个好事。
在亿万事件发生后,他借由查过三上佳夫的事情,那个时候才清楚川山凉子当时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与三上佳夫归在一个档案的田中,他们的同期。
那件事情太久远,也太微小,但川山凉子的的确确和他们提到过,当初田中不在座位上,他问了,才知道田中去看了森惠美和也就是说,当时田中和…贝尔摩德,那个女人接触过。
或许这是引子,田中死于组织之手的引子。
跑偏了,降谷零将思绪拉回来。
虽然田中事件中不曾提到过松岛叶,但降谷零因为川山凉子曾经说的那句话和他对松岛叶的关注,查了松岛叶的消息,资料中显示,田中事件那一年,松岛叶曾出现在大阪。
那是这个人在森惠美和离开后,第一次出现。
一切线索串联起来,如同珍珠项链,在即将被放进展馆中,被主人收了回来。
因为这一切和现在没有关系。
松岛叶在降谷零眼中不是那个时候的松岛叶,而是博摩尔。
波本没有理会屏幕上模棱两可的话,看着对话框上又一次消失的字,缓缓抬手。
【博摩尔,什么事】
不同于降谷零如今的紧绷。
川山凉子家中。
面对同期一向能屈能伸的川山凉子胳膊一摊,倒在地上。
“我不打了,我认输!”
松田阵平直接趁机抓住他的手腕,以防他再用这条受过伤的胳膊打人,仿佛打了胜仗一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哈哈!”
“幼稚!”川山凉子冷哼一声。
黑色卷毛如同猎豹一样盯上羚羊。
“你就嘴硬吧,”松田阵平单手扣住他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放到他腰上,威胁道,“谁幼稚。”
一旁的萩原研一:…小阵平,在你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在场就没有人能比你更幼稚了
川山凉子眼神飘忽一秒,看松田阵平一副得逞的样子一下子不服气了:“你幼稚!”
“说,谁幼稚。”松田阵平手上开始动作。
“…松田阵平最幼稚!”川山凉子想要躲开,却被他压着,但他又不想认输了,被他抓住弱点,强迫着笑道,“…你!哈哈哈…就是你!”
伊达航拿着手机从厨房出来,看着他们两又开始闹起来,无奈地摇摇头,又折回去,还低头打着字。
萩原研一没过问,盲猜是在和女朋友聊天,如果是公务,班长不可能笑成那样。
而这一边,两人终于闹累了,川山凉子笑得肚子疼,压根没力气反抗,最后干脆闭上嘴不说话,见松田阵平松手,立刻爬到萩原研一旁边,软趴趴地趴在他的肚皮上。
萩原研一被他的动作弄得笑了下,抬手顺了顺他的卷毛,忽然有种既视感,想出来沉默了一瞬。
好像摸之前警局里有人养的小金毛啊。
不知道萩原研一在想什么,也没力气去想别的,放松下来后一天的疲惫忽然涌上,川山凉子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什么,萩原研一凑近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阵又欺负人”“迟早打你一顿”“可恶”之类的话。
而他口中的人忽然坐起来,那双眼睛微微眯起来,但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似乎是在引导着什么:“你最近见到那家伙是什么时候。”
“嗯?…”
“…谁?”
被问到的人迷迷糊糊地应着,却在回应后突然惊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川山凉子撑起身子,看着笑着的松田阵平,忽然好想骂人。
他刚刚被松田阵平套话了。
“我怀疑凉他还见过降谷。”
松田阵平趁川山凉子去客厅的间隙,对同样擦着碗的萩原研一说道。
“…为什么。”难道又是你们卷毛的特殊电波?
“…不知道,”松田阵平摇摇头,将手上的碗放到洗碗机里,“直觉吧。”
这种事情,试试就知道了。
没想到还真试出来了。
“你套我的话!”川山凉子一边觉得松田阵平很厉害,一边又觉得有些生气,竟然趁他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套话虽然的确是他太松懈了,但是…
或许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如今的身份,但是在他们面前,他无法维持在公安那副面具。
至于为什么说他被套话。
他们今晚的对话中,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降谷零,而是诸伏景光偏多,松田阵平问川山凉子的时候,特意模糊了人名,用“那个人”去指代。
按理说,第一反应就会是诸伏,但是。
松田阵平耸耸肩:“我给你打回来。”
虽然知道自己的方法的确会让人生气,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也借着机会试探出了川山凉子的心思。
见他不说话,补充道:“要不然你套回来也行。”
套,套回来什么啊!川山凉子打也不得骂也不行,松田阵平出的主意也根本不好用,因为松田阵平确实没有其他瞒着自己的事情了!反观自己…
可恶啊!
见他哑口无言,松田阵平站起身,伸出手,等川山凉子放上来,把他拉起来,才开口说下一句话:“真的不能说吗。”
“…其实可以说,”又和松田阵平一起将萩原研一拉起来,川山凉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并没有第一时间否定,“但炸弹可不一定全部都能拆掉。”
听起来毫无关联的两句话,在场的一人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们知道一些秘密,很有可能被锁定,而最好的、最快的,处理掉他们的办法就是炸弹。
一颗炸弹不足以让他们粉身碎骨,一堆呢。
“我其实蛮犹豫的,”川山凉子坐到沙发上,看伊达航从厨房里出来,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伊达哥过来坐。”
身边一沉,他便继续开口说:“我和景光也讨论过这个事情,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担心他们,我也是。”】
他们中又有谁不担心彼此呢,可是…瞒着真的能让这担心变少吗,他们都是聪明人,瞒的越多,放松下来的时候暴露的越多,彼此拿到的线索就越多,何尝不是在一步步把彼此推向悬崖。
他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坐在他周边的三个人也没有催促他,而是在他看过去时一脸“别看我,你自己决定”的样子。
…什么嘛。
“…真的是,太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