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目标?”金发青年皱着眉, 反应过来似的冷笑一声,“别是耍我吧。”
“波本,注意你的语气。”黑衣男子冷着脸, 语气下压着不满,如果不是非必要,他也不想和身旁这个人一起出任务, 但是不得不跟着, “任务保密,时机到了会下发。”
说完,便转身进了路边的店铺,没理会停在路边的人。
保,密, 任, 务。
波本嗤笑一声,抱着胳膊跟进去。
说什么保密任务,无非是伏特加也不知道任务是什么。
大雪没过小腿, 降谷零已经同伏特加走了很久了,再待一会儿腿就别想要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他得做出属于波本的姿态, 不满、甚至是厌恶。
而且…他的目光落在一家店铺上, 仅一秒便回过神, 走进店铺落座在一个角落, 同同行的人隔着十万八千里,但却能观察到。
不能打草惊蛇, 组织最近的警惕性未免有些太高了。
真的很想揍人啊,他吃着饭, 压住心中的烦躁。
刚刚一瞥好像没看到那个家伙,如果那家伙在,他还能打一架,只可惜対方不在。而在这里的是他的另外两位管不住的同期。
真的是,他心下叹了口气,来这里未必是什么好事,这次组织到底想干什么,他可是一点信息都没得到波本的第一次碰壁,怎么想都得找回点场子吧。
他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把场子找回来。
而且,还要联系上凉子和萩原。
“…啊啊嚏!”
揉了揉鼻子,川山凉子将纸卷起来扔掉,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凉到了还是自己的同期在骂自己。
想起刚才的事,撇撇嘴,说真的。
“伏特加和波本,这个组合还真是难得一见。”他嘟囔道。
起初还以为威士忌是一个小组呢,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没有一个组织会长期让几个人组队,矛盾先不说,如果组织内部如果有人长期组队,大概率会出什么问题,在社会上也是这样,当长期成熟结対,有很大概率会造成抱团的错觉,组织这种地方也不例外,更不用说本质黑暗,対于这种事情自然和更为关注。
“就是不知道hiro现在是和谁在一起。”
他思绪一顿,一道身影闪过脑海,下意识捂住胸口。
想得离谱一点,或许是
琴,酒?
“凉介。”
“嗯?啊,”听见这个名字,川山凉子差点没回过神,反应过来扭头带上笑脸去看萩原研二,“怎么啦。”
来人没说话,走过来拉下他还未放下的手,明明是笑着的,那双紫色眼眸也是盛着他的,可是川山凉子却莫名觉得萩原研二好像在生气。
真是奇怪,他昨天才说过没见过研二生气的样子,今天就见到了,难道他的乌鸦嘴又开始犯了。
他想着,他问:“研二,是在气什么?”
面前的人却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只是在想,真的当初就该让班长揍你一顿。”
“…?”
等等,研二说什么?他没听错?
川山凉子愣了几秒钟,看着萩原研二认真的模样,眨巴眨巴眼睛,干巴巴地啊了一声。
“为什么啊?”
怎么突然想要让班长揍回来。
无论是真傻还是假傻,萩原研二都泄气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的笑变得无奈。
“只是觉得,我们当初不该叫教你学会隐瞒的。”
他看着川山凉子迷茫的表情,叹气。
不过说实话,他们没有教给川山凉子,可是无意有意的行为之间,都能会让川山凉子去学会这件事,公安的性质,他们的安全,未来的思量,考虑的清楚了,可是也会变得很累。
“刚刚你想到那个人了吧,琴酒。”
提起琴酒,萩原研二的脸色并不好,他口中最后两个名字被碾的碎,像是被摔碎的酒瓶子。
不止是因为対方対川山凉子做的事,更多的是因为那个人曾经留下的那些痕迹,可怖又可恨,那是一张被墨浸透的黑色的纸,即便洗掉墨迹,也仍旧是黑色。
“…嗯,”大致知道萩原研二为什么而生闷气,川山凉子双手合十看他,见対方挪开眼才放下手,解释道,“研二刚刚也看到了吧,zero和那个人走在一起,那是…”
“伏特加,我看过他的资料。”知道情况的萩原研二点头。
“対,所以刚刚我在想,zero和伏特加二人组队,那hiro现在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思来想去,就蹦出了…”
川山凉子说得艰难,还是闭着眼睛将那个人名吐了出来。
“…琴酒。”
基安蒂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但是川山凉子觉得,鉴于苏格兰和基安蒂二人一同任务一同失败这件事,组织为了提高击杀率,大致不会让这两个人组队。
就算同意了,也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
这样能同苏格兰一起的人选圈子便缩小了,但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却还是琴酒。
击中胸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恢复就好了。
川山凉子还记得一切发生之前,那一枚子弹穿过他的胸膛,通过血肉与骨架,传到他的耳中,刺耳又可怕。
而在这之前来自対方毫无踪迹的情绪,像是炸弹一般,一瞬间炸开,恶意的,带着笑的,可怕的犹如深渊一样的情绪,泥泞地包裹住他,让他停止呼吸。
那不是普普通通的犯人拥有的让人沉沦的情绪,而是天生属于黑暗一方,让人无法挣脱的黑色。
而琴酒这个人。
无疑是组织中的代表人物,他所拥有的情绪,就像组织一样,恶劣黑暗,让人忍不住拿着太阳灯照射他们,直至対方皮肉绽开,但最后露出的依旧是发黑的血肉与骨头。
他也是与赤井秀一截然相反的人,相同又不同的绿色眼眸,被盯上的时候犹如鹰从空中飞下,扑扇的翅膀,锐利的爪子抓住奔跑的猎物。
“…如果这一次他来了,这件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牵扯的种种,或许需要更深层地去挖掘。”
更不用说琴酒那人相比于其他人更加谨慎,组织背后的人能藏到现在也能看出対方藏的有多深。
可真是心思深重啊。
“啊,是不是跑题了,”他转移话题似的把话拉回到最初,笑着拍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学着他的样子笑道,“研二,我的本意并不是隐瞒,更多的是,害怕你们担心。”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川山凉子担心的就只有这一件事。
“……”
“真的是,不过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诸伏,”气笑了,萩原研二稍稍用力拍拍川山凉子的脑袋,笑道,“诸伏那家伙可是比你想象中还要……”
“?”
“还要什么?”
怎么说话说一半,川山凉子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思考着什么的人,眼神谴责。
“忘记了。”
“不如小凉子自己猜猜?”
萩原研二笑着说,躲开小卷毛的飞扑,他可不能说出口,小诸伏可是稍微有些可怕的啊,能当卧底的人有哪几个不可怕的呢,没看到小降谷现在都变得奇奇怪怪了吗,不知道之后能不能扳回来,哎
他叹气。
不过,他也是真的很想知道啊,小诸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可是很久没联系了。
二人想到的人,如今情况并不好,起码被围绕在烟味里是一件很让人烦躁的事情,说是情况不好也情有可原。
还是最讨厌的烟味。
虽然他本来就不是那么喜欢抽烟,但是一想到如今抽烟的是谁,那种想法就愈演愈烈,唯有不去想不去思考才行。遮掩住蓝眼睛的男人靠在座位上,默不作声身体却时刻紧绷着,同草原上蓄势待发看到猎物的猎豹一般。
“苏格兰,我可不想看到你任务失败。”
琴酒这话,说得像是在反讽。好吧,就是反讽,在警告他,在讽刺他。
诸伏景光没当回事地闷声应了下,依旧没有动作。
他面上没有表情,坐在另一侧的人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幸好,诸伏景光想,不然自己再怎么会压制情绪,也会忍不住露出厌恶与痛恨。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分针从十二指向五,“沉睡”的人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男人身上的烟味一滞,他睁开眼看过去,入眼的只有银色的长发背影,沉默了几秒,站起身跟过去。
凌冽的风划过脸颊,这里没有下雪,就连天也是晴天,他的目光落在街边停着的车一秒,呼出一口气,拎着贝斯包上了车。
他说:“去鸟取。”
后座的另一个人没有说话,开了窗,萦绕的烟味淡了些,但是还是让人作呕。
“琴酒,你还没告诉我任务是什么。”他闭上眼,尽力不透露出全部的烦躁,佯装闭目养神。
心下却骂了句脏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的任务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琴酒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怎么想怎么奇怪。
“有几只老鼠而已。”
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眸看过来,打量着他,忽然琴酒冷笑一声。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解释解释你两次任务失败的原因。”
“关于这个,你可以问问波本,”诸伏景光有恃无恐,他那张佯装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冷笑,“他没和你说吗。”
“别转移话题,苏格兰。”
这鬼习惯绝対是从贝尔摩德和波本那里学来的,如果琴酒是吐槽役的话,绝対会这么想,但他不是,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没有实证,便没再揪着这个话题。
“…我记得你和波本关系不好。”琴酒不是在陈述也不是在问,反而是在试探,他的语气平常的似乎像是在和自己的部下聊家常,诸伏景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住搓搓胳膊的想法。
“神秘主义者也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试探而已,这是他和同期最常做的,至于琴酒如何理解这句话,就不在他的思考内了。
同琴酒说话,不能说太多,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诸伏景光深刻体会这个道理,他与琴酒的相处也就变成了冷着脸,偶尔回呛一句。
颇有波本和已经死掉的黑麦的感觉。
“呵。”
神秘主义者,诸伏景光知道,这个词绝対隶属于琴酒的雷点正中央几个之一。
但是很好用,他垂下眼帘,遮住其中的笑意,谁叫他们都那么讨厌神秘主义者呢。
例如苏格兰讨厌波本,琴酒讨厌贝尔摩德,还有他和同期们共同讨厌的“神秘主义者”。
组织。
是的,川山凉子如果知道诸伏景光这么想绝対会这么说。
毕竟第一个出现在他人生中的神秘主义者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所以在感受到那几乎刻在脑海红色本子上的情绪波动时,他沉下了心。他其实是想到了的,这一次没有那么简单。
就像,贝尔摩德也出现在了这里。
真是让人疑惑啊,不大不小的鸟取,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组织的人,而且还基本上都是中心人物,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抱歉,”他松开扶住対方的手,看着眼前的人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沉默两秒,“我们以前见过吗?”
面前完全不同于贝尔摩德的女人似乎很惊讶,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疑惑:“抱歉,我想我们没有见过?”
“是我认错人了,”川山凉子演着戏,“可以留个电话吗。”
女人笑了下,靠近他,似乎是在看什么,但是一无所获,川山凉子能感受到她情绪里一闪而过的无趣。
“…可以,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留在原地,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僵在脸上的笑容半天才降下去,被塞到手机的那张名片被他折成团,又展开,虚假的名字与电话号让他回过神。
贝尔摩德。
走出店铺,窗玻璃上倒映着他现在的样子那不是川山凉子,但是又的确是川山凉子。
这是松田凉介。
凭空出现凭空捏造,可是却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披着虚假的皮,冠上同期的姓,用以自己的名。
松田凉介的诞生,要从这天凌晨说起。
鸟取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大的让人怀疑这场雪是不是要将这里淹没,所幸没有到断电的地步。
川山凉子缩在被炉里,思考着之后的策略,他们该如何上山,又该如何不让组织抓住破绽,因而一举打破。
他联系藤原一家,却没有得到回复,轻举妄动不是他的风格,他习惯像蜘蛛一样织网,将所有东西串连在一起,但同时,不会因为一根蛛丝的断裂,而毁掉全盘。
忽然,趴着的人耳朵动了动,外面传来声音,急忙从被炉里钻出来,活生生像是在家偷看电视结果被发现的小孩子。
下一秒果不其然咔哒一声,门被拉开,萩原研二带着帽子,但上面也落了雪,凑近去看还能看到正在眼睫毛上缓缓融化的雪粒。
川山凉子走上前,递过去毛巾。
“还在下?”
“是啊,”萩原研二没揭穿面前小卷毛又窝进被炉的事,要问他怎么感觉到的,那暖得烫人的热气都在往他身上涌,整个人本来都有些冻僵了,但是有这么一个“暖炉”,一下子就热乎起来了,“没看到小降谷。”
“我猜他们已经进山了,”川山凉子感受到萩原研二身上的凉气,后退几步,见萩原研二看过来,装作无事发生地扭过头继续说,“毕竟这里有不安定因素。”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萩原研二,耸耸肩膀。
“的确,最保险的的确是进山,外面的雪虽然还下着,但是已经小了不少,”将围巾和拿下来,萩原研二走到衣架旁挂上,余光看了一眼川山凉子,确定他正在思考事情,箭步过去伸手贴在他的脸上,“暖和。”
“啊”小卷毛尖叫,挣扎。
“别动,让我暖暖手。”今年的冬天真的是格外的冷,萩原研二自诩身体好,出去转了几圈也扛不住。
“凉子不打算出去转几圈?”他看着某人谴责的眼神,无视着问。
“不,等明天。”
自从见到伏特加和降谷零后,川山凉子就没有再上过街。
伏特加看过他的脸,他不会拿命去赌,除非是特殊情况当然,他是不想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为此,转来转去,他还是拜托了黑羽盗一。
只是程序变得更复杂,但易容带来的好处更多。
现在唯一没等到的就是雪停,等到雪停后,二人第一步就是搬出去,让江村那边修改了录像记录,他们有特意避开监控,所以监控视频里他们脸的模样出现的寥寥无几,为了不大幅度改动,他们身形不变,面部特征替换成了即将易容的人。
改变别人印象里的他们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没有哪个旅店老板会费心记住戴着口罩的客人的具体长相,大多数人都会在别人的潜意识引领下改变対另一个人的想法,“容貌改变”也是其中之一。
唯一的难点是组织,所以在改变这方面他们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黑羽盗一的来到无疑是一场救援。
“我请了救兵,”他终于把萩原研二的手扒拉开,转身就缩回被炉,“关于这个。”
捏着脸,见萩原研二明白是什么意思,便不再说话,暖乎乎的被炉让他又昏昏欲睡了。
于是真的睡着了。
但又在不知何时踏空一般醒来,整个人一颤。
“怎么?”余光触及他的人看过来,那双紫色眼眸中是某种谨慎。
“雪停了吗。”
他含糊地问。
暖和的房间与被炉让他几乎分不清如今的季节,拉上的窗帘让他分不清现在的时间。
唯有的一点意识还存留在刚刚踏空的心悸里。
萩原研二坐在被炉旁,穿着浴衣,似乎是洗了澡,头发丝还湿着,手里的手机泛着光,川山凉子猜想大抵是在和松田阵平聊天。
“停了。”
这下子清醒了,小卷毛起身走到窗边,外面漆黑一片,唯有路灯星星点灯亮着,只是他这么想着,下一秒路灯便灭了。
扭头正要问萩原研二,灯也灭了。
他下意识噤声,警惕起来,落在窗外发现其余房间灯也灭了才迟缓地反应过来,是断电了。
“?”
“怎么雪停了也停电了?”
“凉子。”
川山凉子看过去,手机的莹莹微光照亮萩原研二的面庞,严肃凝重,让人心慌。
他走过去,说着萩原研二的手去看,“怎么回事…信号塔断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一开始便注意到的信号塔位置,只是因为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看来他们真的是有一场大事要商讨啊。”
冷冷地笑了一声,语气嘲讽且恶狠。
如果他们不在这里,不知道这件事,或许只会当做是大雪压垮信号塔,让信号断了,但如今,他们谁也不会以为是因为这个。
萩原研二沉声。
“凉子带信号发射器了吧。”
“嗯,”的确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带了一个,经验之谈而已,“不过那群人肯定也是有备而来。”
谁会自带信号发射器呢?
那群人绝対会抱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想法去探查吧。
“我们有发射器,対方或许有搜寻器。”
“那就等到天亮吧,”萩原研二反倒释然了,如今有行动或许才是最危险的事,“再睡一觉?”
原本面容严肃的人被这话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看到手机上仍亮着的光,突然转了话题。
“研二…你刚刚在和阵聊什么。”
“凉子怎么知道是和阵平…”萩原研二的话突然顿住,他看了眼手机,有些生无可恋。
“是在说,遇到了不该遇见的人。”
“…完蛋了啊!”
“是啊,”川山凉子颇为头疼地说,“24小时之内我们必须找到能回复阵的方法,不然绝対会杀过来吧。”
他这句话有着开玩笑的意味,但是更多的是同萩原研二一样的生无可恋,毕竟他们可是曾经说过好了,如果24小时他们没有消息,松田阵平他们就“杀”过来。
演着戏的两个人対视一眼,异口同声。
“你觉得固定电话会好用吗。”
“…组织的人应该不会那么白痴,”问出这话的萩原研二摇摇头,回答着自己和川山凉子的问题,“而且监听的可能会更高吧。”
固定电话的数量少监听起来更固定,他们能想到,対方可能也会想到,试可以试,但是危险系数也会随之上升。
“那就等救兵到场吧。”
信号塔吸引来的不止会是媒体,还有警察和各种修理人员,人员密集,対于他们来说是好机会。
対于黑羽盗一来说,更是好机会。
対一个会易容的人来说。人越多自然是越好,可变性更多,遮挡更多。
但是怎么想,从东京来到鸟取最快都要5个小时,可是在入夜时,两人便迎接到了撬门的黑羽盗一,还是顶着川山凉子脸的黑羽盗一,如果不是黑羽盗一摘下面具,川山凉子觉得自己会打过去,一旁的萩原研二也是。
但是不得不说,他怀疑松田阵平其实也是黑羽盗一的徒弟,这用发卡开门的技术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时间,如果川山凉子没记错,黑羽盗一应该是在京东的,但从雪停到现在,不到5个小时,更不用说,最阻碍的其实是路况,能将时间拖到78小时甚至更长。
最重要的是,川山凉子看着他黑羽盗一,莫名觉得他眼中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总觉得从这人透露的情绪中看出了些许的笑意和疑惑。
是在疑惑他为什么在这里,还是别的什么?
不怪川山凉子想的太多,现在的情况他不能糊涂,唯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因为只有这样出现问题也能及时解决。
打消川山凉子怀疑的,是黑羽盗一的易容。
再一次睁开眼时,镜子里已经是不同的人了,这是刚刚黑羽盗一用过的面具,此刻带在他的脸上,更让人熟悉了。
黑发,卷毛,如果不是脸完全不一样,川山凉子都要以为黑羽盗一易容是按照松田阵平来的。
没想到男人笑着,看着他,似乎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说道:“我的确是按照那位警官的样子来易容的,如果我没看错,你这次化身的人的名字是松田。”
那双手的落在他的肩膀上,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很像工藤优作小说中的主人公,川山凉子的身子看似放松实则紧绷着,不得不说,要不是黑羽盗一的情绪没什么问题,他都要觉得対方真的是什么坏人了。
谁知対方忽然笑起来。
“哈哈哈哈…”
不知所以,因为笑声警惕起来的萩原研二和吓了一跳,握紧拳头的川山凉子看向他。
“抱歉,吓到你们了,”似乎是笑够了,男人缓了缓,认真起来,“是藤原让我来的。”
藤原?藤原原一?不。川山凉子未出口的话在黑羽盗一的眼眸中看到了否认。
是迟也前辈?
他在附近。
几乎是一瞬间,川山凉子想通了。
他来到这里后,是见过藤原迟也的。
刚来的那个晚上,那个対他有些许熟悉的人,或许就是易容过的藤原迟也。
黑羽盗一见他知道了,便没再多说,拿出工具,“你们两个不用担心,监控什么的已经修改,我会假装成你们两个离开。”
说着,他抬手开始给自己上妆,来的时候,他用的是川山凉子现在用的那张脸,而如今他要变成川山凉子。
只是画着画着他的手微微顿住,看向了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的萩原研二。
“你想要学?”
“可以?”听出他口中同意的意思,萩原研二走得更近了些。
“我不介意多收一个徒弟。”
坐在一旁看着二人探讨起易容的川山凉子张张嘴,摸摸下巴,天马行空地想着。
原来研二真的是魔术师啊,怪不得会那么多魔术。
这场探讨的时间不长,因为萩原研二还记得他原本的意图是什么,易容并不简单,不是光听他就能会的,现在他只关注24小时,而唯一能帮他传递信息的只有即将离开的黑羽盗一了。
“如果可以,麻烦前辈帮我给松田阵平带个话,”萩原研二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就说我们目前没有危险,不用担心。”
“一些向家里人报备?”调侃的黑羽盗一看着二人发红的脸,笑起来,将面上最后几笔画好,收起东西摆摆手,他的面容此刻已经是川山凉子了,只是语气还在转变,听起来有些奇怪,“我走了,刚刚我来的时候可是发现不少奇怪的人,你们可以去看看。”
川山凉子站起身,“现在走?”
“嗯,这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黑羽盗一此刻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川山凉子的声音,他沉下脸,颇有种川山凉子在照着镜子做表情戴面具的意味,“他们会选择追上我吧。”
一个永绝后患的机会,谁不想要呢。
“不过不用担心,我的脱身之法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
死里逃生的初代怪盗基德。
川山凉子没法阻拦黑羽盗一,也没有理由去阻拦,更没有立场。
因为与黑羽盗一同行的还有一个人,是黑羽千影,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消除怀疑,黑羽千影始终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营造出一种这个车只有一个人的错觉。
萩原研二没有易容,他的警察身份没有川山凉子敏感,也是因为萩原研二并不觉得他易容能更好地解决事情。
出现在大众视野最多的他,也是通过各种套话交流信息的他,一旦换了张脸,很多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到怪异,因此,只有川山凉子一人离开,是非常合理的。
“研二,这下我能出门了。”
他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勾起笑,有些庆幸天还没亮。
“凉介。”
“留下対于他们来说或许更危险吧。”萩原研二知道川山凉子在想什么,但是他没有安慰川山凉子,而是试图让他明白他此刻的想法是错的。
他们无法阻止対方,就像别人无法将他们两个带走一样。
“嗯,我知道的。”
川山凉子知道,只是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只是这个想法没有停留太久,黑羽盗一说的最后那几句并不是随便说的,而是在提示他什么。
奇怪的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研二,我一会下楼看看。”
“好吧,”没办法,萩原研二说道,“那你现在就是凉介了?有些难过诶。”
川山凉子:?
“凉子还在啊!”
“可是真的好像小阵平啊。”
川山凉子沉默了,他看向镜子,闭上眼。
好吧,真的很像!
就是这样,在易容的当天,川山凉子来到楼下,遇见了同样易容的贝尔摩德。
女人完全换了一副样貌,川山凉子觉得很多时候公安的人称呼他千面魔女是没错的,也怪不得黑羽盗一同他们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原来如此。
他回到楼上,萩原研二打着哈欠坐在床边,见他回来,挑眉。
“情况如何。”
“很像特工。”莫名的既视感,川山凉子吐槽道。
懂他的意思,原本开着玩笑的人收敛了笑意。
“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嗯,贝尔摩德也来了。”
“…贝尔摩德。”看过対方的信息,而且记得很清楚対方的代号,萩原研二可谓是対対方印象深刻。
那个女人,他啧了一声,直接让川山凉子幻视到另一位正在北海道的同期,缓神片刻,继续道。
“前辈很可能计划了什么,又或者是组织那边有什么东西暴露了,不然他们不可能齐齐聚集在这里…”
他说了一堆,可是萩原研二只从中间听出一句此程危险。
于是盯着想要继续滔滔不绝的人。
萩原研二:盯
川山凉子:……
“…抱歉!”小卷毛说着,垂下头。
“不用道歉,凉介,实际上我也不想让你去。”川山凉子如今的状况没有人比萩原研二更了解,恢复三分之二的身体,可以上场,但是危险系数比他们多了一倍。
“只是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吧。”
即使那是在梦中的故事。
[“并肩作战才是最好的吧。”]
“我也是想和凉子并肩作战的。”
“…啊。”
那是他说的,川山凉子自然记得,那是他没同几人说起的记忆,也是留存在他梦中记忆的一环。
那个季节没有樱花,手绘的樱花,有些简陋,他将那朵花放在萩原研二墓碑前,想的是,抱歉啦研二,今年敷衍你一下。
可是看着拼凑在一起的花瓣,和那些没有未来的计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出口的只是哽咽。
“明明,并肩作战才是最好的吧。”
但是为什么呢,一个个离开,松田阵平喝醉时这么问他,伊达航知道真相时这么问他,留在黑暗中依旧坚守光明的降谷零似乎也在问他。
为什么呢?
川山凉子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了。
如今的生活已经比什么都要美好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太阳已经升起,远处的山上白茫茫,树影遮住留下一片黑。
沉默了好久。
久到萩原研二都昏昏欲睡了。
“…研二,我们进山吧。”
与萩原研二断掉联系的第四个小时。
松田阵平被脚步声吵醒。
那脚步声很重,听得出来是压着,但是在他的耳朵里还是很明显。
因为幼驯染那边传来消息睡不着的人,这下子,更睡不着了
松田阵平有些无聊地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似乎是跑过来的,但是如今已经入夜,即使这声音再熟悉,他也没多想。
只是随之而来的便是他想得那个人的声音。
“松田!”
“?”
这出乎意料了,松田阵平被这一声吓得差点直接蹦起来,虽然还是哐一下磕到了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急冲冲进来的人,迷茫中又带着一丝不解。
“班长?你不是走了吗?”
“没有,”伊达航摇头,他的面色不好,甚至身上还有虚汗,“我一直在山下。”
喂喂,这也太可疑了吧。
入夜的时候来找他,而且表情很不妙,怎么看怎么都很奇怪啊。
察觉到这个问题的松田阵平站起身,面色凝重。
“解释一下,班长。”
难道是山本歌子出事了?不対,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才是第一个听到消息的人,而班长不会来找他,现在应该在対方附近进行搜查。
“山本歌子没事,我这两天是在北海道警视厅,东京那边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帮助处理案子,”伊达航自然能看出同期的意思,缓了口气解释道,“我本来想着结束就离开,但是发生了一件事,我就回来了。”
“娜塔莉姐呢?”松田阵平没有接过他的问题,问道。
伊达航尴尬地咳了下。
“娜塔被我安置在警局了。”
“…不愧是你啊,班长。”
松田阵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思来想去把话题转了回来。
“是什么事情。”
站在门口的人闭上眼睛,那神情熟悉的让松田阵平的心不自觉慌了起来。
“我做了个梦。”
这无疑是他们几个之间的暗号。
松田阵平的神色并没有给伊达航太多安慰,他关上门,语速过快道:“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或许是我做的一部分梦,但是有一部分,我觉得不太対。”
听到一半心脏一突,听到最后心脏更是差点一停的松田阵平面色冷了下来,他哪会不知道伊达航的意思是什么。
伊达航做了和他们同样的梦,但是梦中出现了或许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事情。
“川山和萩原他们去的地方是哪里。”伊达航突然问。
“凉和研二?”松田阵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已经警惕起来,意料之中但是他忽然觉得有些东西跑到了他的意料之外,“我先问问,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真的班长。”
这是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他不能因为対方是伊达航就直接告诉,如果対方不是伊达航,那他告诉対方线索的行为无异于是间接“杀死”了去寻找线索的萩原研二与川山凉子。
“除了做梦,或许还有你和萩原曾经瞒着凉子的事情,又或者是我求婚时萩原骗凉子我早就结婚了,还有…”伊达航来回走着,看得松田阵平眼晕,可是他现在依旧心有余悸,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事,零碎地说了很多。
但是说到最关键的,还是张张嘴,又是半天才说话:“…你们几个是什么时候梦到的。”
这是伊达航第一次清楚,在他的同期们说出那些梦时,真正的感受。
而这一句话也再次向松田的证明了他就是伊达航的概率。
“凉子回到家里之前吧。”
松田阵平说着,接了一杯水递给伊达航,将毛巾扔到対方脑袋上,见対方擦擦不知是雪是汗的头发。他还在想伊达航说的事,一开始他只是觉得,伊达航也该和他们一样梦到了那些,只是随着伊达航的话语进行,他的手脚逐渐冰冷。
他恍然想起,伊达航最开始问他什么。
[“萩原和川山他们去的地方是哪里?”]
联想他前不久和萩原研二的联系,面色更不好了。
“班长,你梦到什么了。”
“……”
“雪,漫山遍野的雪。”
伊达航的梦中后续,是暴雪。
那是松田阵平没有见过的场景。
风雪落在伊达航的脸上,让人看不清的前方,他也只记得,梦中的他一步一步向上走,在找着什么。起初他也不知道,只觉得脸被风刮打的生疼,怀中的东西时不时发出刺耳的报警声,手上不停歇地拨打着电话。
但是那通电话,在疯狂的雨声中,没有回应。
直到又一次电话拨出去。
熟悉的铃声响起。
他几乎跑着走过去,中途甚至摔了一跤。
“我看到了川山,”伊达航闭上眼,梦中的场景已经渐渐消退了,他强迫着自己记起,“対,还有萩原。”
“他们…被埋在雪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是大长章!
嘿嘿,没想到吧,班长是魔法少男(?)
一些没看懂的地方不要着急,之后会解释的!
贴贴
小剧场:
阵平:阿嚏!阿嚏!阿嚏!
阵平:谁念叨我
凉子:我!
hagi:我!
zer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