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旗木朔茂并不难,作为第二次忍界大战中荣获【木叶白牙】这一称号的战争楷模,暗部忍者的精英队长,虽然他的行踪甚至可以用低调一词来形容,但自带英雄光环的人只要出现就必然会引起他人的关注。
而在下午即将放学的时间点,旗木朔茂一般会去木叶纪念死去忍者的慰灵碑前站一会儿。
或者说,从战场上侥幸存活下来的忍者,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习惯,毕竟战争刚刚结束,即便是日常与死亡相伴的忍者,也难以忘怀战友的逝去。
好在经过两天的努力,叶班三十余名孩童已经成为了他的朋友,在整个班级(除了旗木卡卡西)的袒护下,最后一节品修课【*】前,宇智波真司顺利溜出了忍校,晃荡到了木叶慰灵碑所在的地点。
或是临近晚饭饭点的缘故,慰灵碑园中窸窸窣窣的仅有几人,白发的旗木朔茂站在其中格外的显眼。
宇智波真司走到他的身边,仔细打量着慰灵碑上撰写的碑文。
【水下的世界有鱼,有草,有沙砾,想死后的世界应该也是一样,有花,有草,还有已经逝去的友人,我们只是在另一个地方重逢,不用为我们悲伤——藤本雪乃和藤本信】
“他们是我的队友,也是一对情侣。”察觉到身边有人的到来,旗木朔茂并没有回头,只是轻声介绍道:“他们是很优秀的忍者,死于战争结束前三个月和砂忍在平月城的战役。”
“我听族长伯伯说过,那是很惨烈的一仗,也是彻底扭转了木叶和砂忍村战斗局势的一战。”真司看着慰灵碑的碑面,感慨道:“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是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吗?”
“是这样的,可惜再也看不到他们结婚的样子了。”
“这样吗?真遗憾,看起来是很好的人呢。”
似乎是想到了队友和自己畅谈等战争结束后就举办婚礼,还要邀请他作为主婚人的模样,旗木朔茂眼中划过一丝怀恋之色,又听到那稚嫩的声音故作成熟的感叹,他终于是扭头看向身边不到自己腰高的宇智波幼崽,好奇问道:“我记得,忍校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吧。”
“因为忍校教的东西都会了嘛。”宇智波真司回答的那个叫理直气壮,眨眨眼,拿出了从甘味屋老板手中获得免费赠品的无辜神色:“所以就想要交新的朋友,我对卡卡西不感兴趣,那种傲娇的孩子找对了方法的话很好哄的,但朔茂你就不一样了,是宇智波一族中完全没有的类型呢。”
虽然……但是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旗木朔茂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资深忍者,却也没想过宇智波真司来找自己会是这种理由,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为了卡卡西而来呢。
然而他的沉默被宇智波真司单方面地当成了默认,于是笑眯眯道:“朔茂也这么觉得吧,啊啦,如果是朔茂的话,一定会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没准以后我们的慰灵碑还能做邻居哦,到时候卡卡西和带土来扫墓的话一次性可以给我们两个扫。”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时之间,旗木朔茂竟然不知道是该吐槽慰灵碑做邻居这件事,还是该吐槽卡卡西和带土一起扫墓这件事,但见男孩还兴致勃勃地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他赶忙道:“不用那么悲观,战争已经结束了,宇智波真——真司你和大家都能好好地活下去的。”
以宇智波家族的特殊地位和宇智波真司过于强烈的存在感,旗木朔茂自然不至于不知道他的名字,想到男孩一开口就是要和自己做朋友的话,他最终选择了较为亲近的称呼。
“战争……结束了?”宇智波真司歪歪头,脸上一派的天真:“真罕见呢,像朔茂这种一看就很成熟的大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旗木朔茂微微一愣,就见男孩摆摆手,轻快道:“不过那种事情不重要啦,朔茂你是承认我是你的朋友了吗?你刚刚有叫我的名字,我听见了!”
所以说是这个孩子的感知过于敏锐呢?还是对战争的悲观连孩子都有所感知?
和一个孩子讨论战争实在是过于离谱,旗木朔茂若有所思地将这一问题暂且搁置一旁,回答了宇智波真司的问题。
“只要你还是木叶的忍者,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唔,不过不可以欺负卡卡西,比如让那孩子叫你叔叔之类的。”
一眼戳破男孩可能会有的坏心思,旗木朔茂温和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孩子可不适合在这里待得太久,你是自己回忍校上课,还是我送你回去?”
很显然,虽然已经是“友人”,但旗木朔茂绝对不是那种偏袒朋友的家伙,规劝逃课的小朋友回学校上课也算是他作为“友人”的义务吧。
但这一好意并未落实,在下一刻,一个暗部打扮的忍者便出现在了旗木朔茂的身后,冷硬着嗓音报告道:“旗木队长,火影大人有任务吩咐,请和我一起去火影楼一趟。”
作为暗部的精英,旗木朔茂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的,因而也只能立刻离开,回头看到那孩子站在原地笑嘻嘻的和自己招手的时候,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宇智波一族寄予厚望的完全不“宇智波”的宇智波啊,该说那孩子过分的天真呢?还是该说他早熟得可怕?
选择和自己“做朋友”,应该对卡卡西没有恶意吧。
将所有的思绪压入心底记下,旗木朔茂奔向火影楼。
而在旗木朔茂走后,享受着“逃课”这一有趣体验的宇智波真司留在了慰灵碑园。
他发现了另一个叫他感兴趣的东西——那些碑文。
每一个忍者从忍校毕业,获得有着木叶标志的护额时,大多便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因而不少爽快的人会提前留下关于自己的墓志铭。
虽然以忍者的普遍文化水平,大多数忍者的墓志铭都是死后由专人篆刻的就是,但从这些墓志铭中,或是可以看到他们对自己的评价,或是他们在友人眼中的印象。
有洒脱者,表示来生依旧要做木叶人,有乐观者,期待来生的幸福,有性格细腻者,感慨此生的不易。
有温和纯良者,被亲友含蓄的祝福来世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长命百岁,也有性格偏激恶劣之辈,墓碑上仅仅只有官方模式化的题词,显得格外的寂寥……
密密麻麻的碑文,写尽的是木叶成立42年来所有忍者家庭的悲欢离愁。
那位一手创建了木叶的初代目火影,他这具身体的另一部分细胞来源,时常被父亲挂在口中称赞的挚友千手柱间又是否能预见这漫山遍野的墓碑呢?
走到慰灵碑的最里边,看着相邻的标记着【初代目千手柱间】和【二代目千手扉间】的慰灵碑,宇智波真司忍不住地期待起了那一幕。
以便宜父亲对那人的推崇来模拟他的性格,或许即便是亲眼见证了两次席卷忍界,较之战国时代规模和时长都更加惨烈的战争,他也不会后悔一手创立了忍村制度吧。
哎,千手柱间怎么就死了呢?
对此宇智波真司感到十二分的遗憾。
而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知到有人从身后靠近,听那声音到了自己理应感知到的位置后,遗憾着那位生理意义上的父亲早逝的男孩方才回过头去,见到了踏入慰灵碑碑林深处的男人——
大蛇丸。
哦豁,他这算是逃课被老师逮住了吗?
眨眨眼,宇智波真司不见有一分一毫的感慨害怕,反而热情的主动向大蛇丸招手问好:“哦哦哦!是大蛇丸老师呀,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是来和初代目二代目聊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