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为了让边迹开心一点,严岸阔主动提出要继续上一次的滑雪比赛。
边迹其实不明白,明明严岸阔一个初学者,干嘛非要跟自己比不擅长的试,但他确实需要出去散心,所以答应了严岸阔的邀请。
有了情侣身份的转变,约会场地自然比上一次更私密。严岸阔找了家私人滑雪场,人很少,设施也齐全。
边迹问:“这回还需要教学吗?”
严岸阔恬不知耻:“还是教一下吧,忘得差不多了。”
边迹“啧”他:“动作都忘了,就敢跟我比赛?”
“没办法,看上次输给你后你很开心。”严岸阔说,“想看你开心。”
边迹觉得心脏麻了一下,暗暗将严岸阔划为赛前用花言巧语迷惑对手的狐狸精:“少来这套!我可不会因为你会说话就手下留情!”
“那肯定,公平很重要。”大律师如是说。
可惜边迹实在算不上公平的老师,事实上,如果他的拉伸教学视频被投放在网络上,可能会引发骚扰的指控。
不过教学对象似乎很享受,甚至会在老师的手指游移到自己腰后时,故意把它重重往下带。
“核心收紧。”
“核心,难道不是再往下?”
边迹笑,“看来你很明白嘛,不需要我教了。”
“不太明白。”严岸阔放开他的手,“你继续教。”
边迹便继续为他指明:“腿外肌肉也要发力。”
“还有腰束。”
“和下斜方肌。”
手与布料上贴得很紧,而严岸阔是个十足聪明的学生,即便在如此心猿意马的环境下,还是完成了老师布置的所有动作。
他跟边迹贴得很近,问:“现在,可以开始了?”
边迹说:“你准备好了就开始。”
话音未落,好学生居然耍赖,先于边迹一步往终点冲去。
边迹很快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跟上。
两个人距离咬得紧,谁也没卸力。边迹全力滑着,甚至能听到耳边呼呼吹过的风。
疯狂飙升的肾上腺素让这场比赛激烈极了,终于,边迹抓住转弯的档口,超过自己的学生,率先到达终点。
“可以啊,严同学!”边迹半挑衅半开玩笑地说,“都学会作弊了。”
“想赢。”严岸阔愿赌服输,“可惜对手太厉害了。”
边迹被逗笑,刚刚注意力被分散倒还好,现在卸了力气,反而感觉腿肚子酸痛。
“嘶——”边迹弯下腰,揉着腿说,“刚好像劲儿使大了点儿,腿抽筋了。”
“我帮你。”
滑雪场有个暗室,是试衣间改成的拉伸房,估计是经常有会员练完抽筋,所以特意设置的这间屋子。
房间不大,十几平,中间放着一张窄床。边迹坐在上面,揉着自己的小腿,吭哧吭哧出大气。
“放松。”严岸阔半蹲着,将边迹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按摩着坚硬的肌肉,“这样重吗?”
“还好。”边迹话音刚落,就觉得抽筋的地方被人突然摁了下,声音一下子变了调,“啊,疼疼疼——”
“那我轻点。”严岸阔像个冷面判官,一边说,一边丝毫不见轻地在最痛处按压。
边迹知道这样是让肌肉放松最快的方式,但还是没忍住,差点从床板上弹坐起来。
“嘘,”严岸阔开始为他转移注意力,轻声在他耳边唱起昨天的摇篮曲。
边迹像被巴甫洛夫支配的实验体,不可避免地想到,晚安,宝宝,等等诸如此类昨晚令人脸红的话。
可能是有效转移注意的缘故,后面的时间居然过得比想象中快,边迹没怎么感受疼痛,小腿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好了。”边迹试图抽回脚,“不疼了。”
然而严岸阔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反而捏着他的小腿,轻柔地,顺着皮肤向上。
律师的指腹因为长期伏案有一层薄薄的茧,划在肌肤上,有令人颤抖的触感。
边迹不禁打了个颤。
严岸阔仍旧一路往上,再回到脚踝附近,感叹道:“这么瘦。”
“……”边迹无奈,“严岸阔,你是在正经帮人放松吗?”
虽然屋里昏暗,看不清人脸,但边迹也能听到严岸阔在笑:“怎么了?”
“你一直在脚踝那块打转。”
“它很好看。”
严岸阔考虑到在滑雪场,没把后半句话说得太明白——这么好看的线条,放在这里属实浪费,适合拿来干些别的。
边迹不明所以地收回脚,开玩笑道:“你也不嫌脏。”
两个人从拉伸房里出来,天都快黑了,暮色四合,蓝调时刻笼罩着魔都。
严岸阔看看天气,估摸着快要下雨,牵着边迹的手上车,导航至最近的餐厅。
城市晚高峰,加上五月连绵的阴雨,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短短两公里的路硬是排队了半个小时。
严岸阔今天出奇地没有丝毫不耐烦,连提出换家店或者换条路的想法都没,安之若素地跟边迹聊着没营养的天。
“我明天要出差了。”
“我明天也要飞。你是去哪?”
“南京。”
认识严岸阔时间不长也不短,边迹已经大概摸清他出差的动线——基本绕着京江浙沪转圈,偶尔会去云贵或英国拓展客户源。边迹以为这次又是新的案件,便多问:“是有新客户了?”
“不算新,是年前就找到所里的一个案子,当事人一直没决定起诉,所以拖到现在。”说着,前面路终于通了,严岸阔赶忙跟上车流。
“小心点,前面转弯。”边迹提醒完路况,又问,“要去多久?”
“三天,大后天下午回来。”严岸阔说,“你有什么想吃的特产吗?”
边迹小时候在南京呆过一阵子,该吃的该玩的都已经经历过,没什么特别需求。他想了想说:“我不爱吃鸭子,别的随便你。”
严岸阔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求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边迹补充道:“不过你别买保质期太短的。我后天就要飞了,下周五才回来。”
严岸阔疑惑:“不是下周三吗?”
边迹不轻易给人发排班,即便是严岸阔,也只是几天前在他手机上看过一次,边迹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对,但基地那边有别的事,我必须得参加。”
“别的事”其实就是之前边迹和杨天茹等人共同提报的管理修改方案,因为涉及到多部门利益,上层准备搞一次听证会。
“但下周五我就不在上海了。”严岸阔叹了口气,“南京那边的派出所只有月底有预约时间,要趁着最近帮当事人把手续办完。”
两个人的时间完美岔开,满打满算,两个人这次分开后最快也得下个月一号才能见面。
前面又遇上红灯,车流缓缓停滞。两个人沉默半晌,边迹先开的口:“没事,咱们视频电话,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安慰显然没有奏效。
一直到吃完饭,严岸阔的兴致看起来都不高。边迹有时候也觉得好笑,明明在外是大杀四方的律师,怎么谈起恋爱来,也会因为跟男朋友相处时间太短暗自纠结。
吃完回家已经过了高峰期,高架入口总算通畅了不少。严岸阔看着地图上少有的一片绿,迟迟没有发动引擎送边迹回家。
边迹看出他的犹豫,问:“怎么了?”
严岸阔看起来既自责又难过:“今天你回去后,我们是不是只能下个月才能见到了?”
边迹点点头,安慰似的摸摸他的下巴。
“也就是说,”严岸阔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我们这个月只剩下十个小时的相处时间了。”
边迹被他说得也有点难过,低头,轻声:“嗯。”
“边迹。”严岸阔顿了两秒,忽然靠过来,把头放在边迹的肩上,带着请求的语气道,“今天我不想回家。”
边迹先是愣了下,随后低头看到严岸阔称得上可怜的眼神,想到那句“十个小时”,心软得不成样子,摸摸他的头发说:“好。你想去哪都行。”
【📢作者有话说】
严par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