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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穿到古代赚钱养崽崽[种田] 迟睡 9028 2024-09-20 13:59:56

翌日, 顾允同二狗一起去储水书院,沈丰继续摆摊,等收摊之后还要去沈若给的地址那里看看今日胡家炼。铜厂有没有出一小批货, 要是有就直接带回来。

而沈若就待在沈家村,找去了周兰家里,要叫干娘帮忙找婶子来做雨衣部件。

“油布家里囤了不少,等今日给大家发完工钱之后,喊手头没活计的婶子来, 能做多少做多少,就是手上活儿要细致一些。”沈若将家里的油布都给拿了过来, 对周兰说道。

“好, 这些日子大家做以前的东西都手熟了,速度快,先前的那些量总是不够分呢。”周兰将手边的册子拿出来瞧, 上面记录的都是每日里分发出去的活计和已经做完拿回来的成品数量。

沈若明白, 这是大家的产能过剩了,于是又开始有了空闲冗余。现在正好自己又有新东西要叫大家来做, 这样就将空窗期给覆盖了,不至于叫想赚钱的婶子们没活儿干。

听周兰说签了契约的婶子里头有几个瞧见那做折叠小马扎和折叠躺椅、摇摇椅、吊篮的人能每日都有活儿,干得热火朝天的, 都有些意动。

说是布艺商品这边需求量不会加大的话, 她们速度快做完之后还能去做那些的活计就好了。

沈若有预料到现在这样产能过剩的情况, 所以早早地便说了暂时不招新人。

“珍宝居”每日售卖商品的数量也已经趋于稳定,浮动也不大, 许多商品都已经开始有积压的库存了,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大批量的做同一种商品的情况就需要减少。

这批人同他的布艺作坊签过契约的, 那自然是要多关照一番, 不能说叫那些还没签过但因为那四样东西卖得火热从而赚得更多的人越过她们去。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便会叫她们心里有些不舒服吧,一边是源源不断的订单每日都在赶工,另一边是每日定量做完之后就没有了,两相对比起来确实会有些落差感。

周兰没想到这一点,听沈若这般详细说了,她皱了下眉:“若哥儿,你带着大家赚钱就已经很好了,为啥还要注意着这些?她们这样现在也有钱赚啊,还不少呢。”

在以前村里人能得个赚钱的活计有多难啊,现在有若哥儿带着大家都能赚上不少,这对于大家来说都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哪还能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一个好的老板自然是要多为员工考虑的,她们既然缺钱那我就得创造更多的东西叫她们能多赚些。”沈若笑着解释道,“而且,我要给她们满足感,觉得签了契约真好。而不是签了契约了还没有人家没签的赚得多。干娘,你觉着要是这数量一直提不上去,她们是会想要继续帮着我做这些布艺商品,还是干脆转去做折叠马扎那些?”

周兰沉默了一会儿,人都是贪心的,哪边利益大就会选择哪边,但自然也会有不看利益只想追随沈若的人,就包括她自己。但是她能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但人心隔肚皮,别人是如何想的并不能清楚知道。

“可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沈若打断道:“干娘,现在村里不少人感激我牵头带大家赚钱,但是这种感激我是不收的,他们哪怕当面同我说我也不会应承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靠着村里人的手艺做出成品来拿去卖钱的呀。”沈若从来没有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手下,而是当成同事,自己算是管理者,可以称为是老板,所以他不能不顾着同事们的想法独断专行,要将心比心,这样才能长久。

那些人故而感激自己,但是这个情绪说实话没有太大的作用,沈若不是个喜欢挟恩图报的人,更希望所有人同自己都是合作共赢的。

她们帮忙做东西,沈若给工钱,他把东西拿去卖,能挣到钱。

这就是一个良性的循环,他挣得越多,自然帮助他的人赚的也越多。

关于利益,人情并不算完全好用,哪怕你对一个人的恩情再深厚,一旦触碰到了那个人的自己切身的利益,你很难肯定地说他一定不会胡乱攀咬你一口,毕竟从古至今都有“恩将仇报”一词。

周兰听懂了,轻叹一声:“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你通透。村里人的性子哪有那么容易改了,大多都是碎嘴子,有啥事都能给秃噜出去。”

“一个月了,也能瞧出来哪些人是真好的了。”沈若想着正好借着这个契机,将布艺小作坊里的人洗牌一番,如果是想赚快钱眼皮子浅的,心思太多的,那就可以换到做傻瓜机械工作的位置上去。

而那些品性好些的便留下来,沈若打算好好培养。

布艺小作坊总归会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沈若有信心。

周兰问,“若哥儿,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让她们自个儿做选择。”沈若垂眸一笑,说道。

布艺小作坊的工钱一月一结,正好今日便是结工钱的日子,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些躁动,有人有心想要去问一问周兰是不是今日能拿到工钱了,但因着没人头一个去便都没去,昨儿个本以为周兰会提一嘴的,结果也没提。大家心里头没有底,又期待又忐忑。

但是若哥儿她们都信得过的,只是若哥儿忙要是忙忘了也是有可能的?

大家做了多少活计都有数,自己总是有法子记下来然后算工钱的,到时候要和布艺作坊对上号。

有人耐不住性子,活儿都先放下了,往熟识的人家去同人家说话。

岑婶家就聚集了三个婶子,都是一起给布艺作坊做活儿的,她人缘好,这会儿来了人她就把手边的活计放下把针线篓子给端去了里屋。

有个心直嘴快的婶子立刻道:“阿秋啊,这有啥好拿走的,咱们不都是帮若哥儿做东西的么?咱们怎么就不能瞧了?”

岑婶合上门帘出来,在折叠马扎上坐了,“我同你们做的东西又不一样,况且先前周兰既然来说了,那照着做就是了。我家里人在的时候我都不做活儿。”

“你家大的小的都在木工厂倒是方便,我家的都在家。这我可做不成,不过他们也不会把我做的东西往外头说吧,又不懂女工。”边上良婶子啧啧称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听话,人家说的是“最好不要叫家人也瞧”又没说必须得这么干。

岑婶没再接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一起来找我有啥事?”

“敢情我们刚才说那一堆你都没往耳朵里进啊。”良婶子嗔怪道,随后说,“今儿不是到了要发工钱的日子了么,但周兰啥也没说,若哥儿那边也没动静,还不知道发不发,我心里直打鼓。”

另一人道:“我觉着肯定会发的,若哥儿待我们这般好,哪怕晚几天也没事儿。”

“那契约上写明了是今儿个发,我想今儿肯定发。”另一个婶子道。

“就是还没消息……”

岑婶发觉她们仨视线对准了自己,明晃晃地意思就是想叫她当头一个人去周兰家里问问,或者直接上门去找若哥儿问。

“有什么可着急的,别耽误你们领走的活计,赶快回去做吧。工钱少不了我们的,咱们只要好好干哪里要发愁这个?”岑婶淡定说道。

“话是这样说不错,只不过我还从来没有拿到过工钱,有些期待。”有婶子不好意思说道,毕竟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钱,竟然还能跟汉子一样去领工钱,这一点就足够叫她激动了。

“我也是,惦记这一天好久了。活儿都有些没心思做,我今儿去溪边洗衣裳时候还听着有人在那儿说,也是等着发工钱的,大家都擎等着呢。”

“是啊,我都想好等发了工钱给家里置办些什么东西了呢。”另一个婶子笑着道。

挑起这个话题,大家就很有话聊,家家户户都有缺东西要置办的,以前没办自然是因为没有钱,她们几家的汉子都在木工厂里做活儿,已然攒了点家底,就更期待自己能像自家汉子一般将工钱带回家去,叫他们吃吃惊呢!

过了一会儿岑婶家的门被敲响了,坐的最近的婶子过去开门,一瞧是村里的皮猴儿,这小孩儿瘦瘦巴巴的,爹娘都管不好,也不知道是过来干啥。

“小猴儿你来找岑婶?”那婶子问道。

在门外的小孩儿眼睛眨了眨见面前这个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直接矮身往里钻,跑到岑婶面前喊道:“若阿叔说请岑婶去周婶家领工钱。”

“好。”岑婶应了声。

边上人哗然,良婶子一把抓住皮猴儿的胳膊忙问道:“若哥儿没说喊我也去?”

小孩子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不是我喊你,若阿叔请我们好些人帮忙来喊人呢,我现在要去喊花婶子了。”他真跟猴子一样灵敏,抽出自己的胳膊迈着两条腿就跑走了。

另三个婶子立刻起身,“阿秋,咱们同你一起去吧,肯定有人去咱们家里喊了。”

“成,那走吧。”岑婶干脆地应了。

良婶子啧啧两声,说道:“还是若哥儿有本事啊,把村里这帮小崽子驯地服服帖帖的,这皮猴儿他爹娘都拿他没法子,竟然能帮若哥儿来喊人了。”

“哈哈我家那小子也总若阿叔长,若阿叔短的说呢,惹得他亲叔都吃味。”边上婶子笑说道,大家忙着做活儿哪儿有空管教孩子,倒是自家孩子当初被沈若细心教育了一下,知道要干净了点儿,还知道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呢!

“是啊,若哥儿带孩子还真有一手,你们瞧见过他崽儿没有,那养的是真好,我就没见过养得这么好的小小哥儿,生的皮肤白嫩嫩的,额头上那孕痣鲜红鲜红,等长成了可真了不得!”

“他们家不常抱孩子出来,我就见过一回,是真好看。我还记着若哥儿小时候也这么好看呢,就是那时候沈家还穷着,但就是破布包着的也能叫人一眼瞧出来的漂亮。”有人回想起以前,感慨般说道。

那良婶子也道:“是啊,沈家以前过得是真惨。现在是大不一样咯!”

岑婶在一边听着没搭腔,她不是个爱说人闲话的人,也不爱在别人面前多说些有的没的,再加上嘴巴也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村里有不少人都拿她当可以倾诉心事的“树洞”。

良婶话音一转道:“最近你们分到的活儿多不?我怎么觉着越来越少了?”

“没吧,不是和之前差不多?是你越做越快了吧。”边上婶子笑着说道。

“我也觉着越做越快了,原本两日做完的活计现在一日就能做完呢。这样不挺好?”

“这哪儿好了,”良婶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没瞧见?那做折叠马扎躺椅那些的人,每日都有活儿呢,我估摸着就这么些日子她们挣得要比咱们一个月还多。”

“不会吧。”

“怎么不会,”良婶眉头一皱,信誓旦旦道:“她们和咱们一样不都是按件算工钱么,那做得多了当然钱就多啊!笨。”

“是这么个理儿,可咱们赚的也不少了啊。”边上人道,她现在就挺知足的了,“那搁在以往根本就没啥活计要咱们的,一年能赚几个钱?怕是连这一个月的工钱的零头都没呢。”

良婶叹口气,“唉,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咱们都是同若哥儿签过契约的,按理说同若哥儿更亲近吧,那有多的活计怎的就不叫咱们闲的时候也去做?那些个没签过的倒是每日风风火火的做活儿,肯定赚不少了。”

“可咱们工钱高呀,岑婶是绣图样的,工钱应该更高吧?”边上人随口问道。

还没等岑婶说话,那良婶就直接道:“那也架不住那些活儿多的呀,阿秋绣图样一日能绣上百十个么?那不能啊。”

“也是。”边上人好像被说服了。

岑婶本不想多说什么,此刻却忍不住了,“阿良,你说这话是想作甚?”

良婶“啊”了一声,“我就是觉着不公平,想多赚点呗。”

“在周兰那儿你每日也能分到活计,还不够?”岑婶直接问道。

“嗐,那个我一日不到就能做完了,”良婶摆摆手说,嘴巴一撇,“待会儿见了若哥儿,我想问问他能不能叫我也去做那折叠马扎或者跟阿花她们去做折叠躺椅、摇摇椅和吊篮去!”

“良婶,你要是去了那边可就没空来做这边的活计了啊,”边上人提醒道,“那边我瞧着都是早上吃过早食就去的,等傍晚才歇。就跟上工一样,哪有咱们现在这样能待在家里做活儿舒坦啊。”

良婶夸张地“嗐”了声,说道:“舒坦那就少钱啊!我就是想多赚些,当然哪里活儿多就去哪儿了。”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提?”她撺掇道。

边上两个婶子有些被说动了,只有岑婶无动于衷。

良婶问道:“阿秋,你难道不想多赚些?”

岑婶张口道,“若哥儿画的花样好看,我做这个活计高兴。而且总是能从若哥儿那学到点东西。”

“这话儿新鲜,”良婶一听她竟然不跟自己一边,直接道,“也对,你家丈夫和儿子都在木工厂里头做活儿,每个月工钱都能拿回来好几两银子了吧?你自然不缺钱了。”

沈家村没谁家是不缺钱的,岑婶听她这阴阳怪气的声儿默默走远了一点。她是脾气好不错,在村里人缘也还好,这良婶也算是能说上话,而且还是人家主动贴过来的,那她也都接着。

但是遇上这种情况,岑婶便直接道:“谁家不缺钱,要是不缺还做什么活儿,躺在家里睡大觉不舒服么?你要是想去做那些也没人拦着你,去同若哥儿说他肯定答应,我不想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也别太眼红,你自家不也有个在木工厂做活儿的?每个月能拿回来多少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一样的。”

“我眼红?我有啥好眼红你的。到时候若哥儿要是答应,我赚得多了你别眼红我才是!”良婶狠狠噎了下,哼声道,说完憋着一股气快速往前走,像是不想理会岑婶了一样。

边上两个婶子听着她俩打机锋都有点尴尬,平日里瞧着良婶就是同岑婶最亲近,“阿秋阿秋”喊得亲热,没成想良婶竟然打心底嫉妒岑婶呢!

她们俩就是住得近所以同良婶熟些,连带着就总来岑婶家走动了,这回倒是有点六神无主了,要说想赚钱,谁不想赚啊,但她们还是更感激若哥儿给的活计,原本都要被良婶说服了,要一起去提议的。

这会儿良婶自说自话地试探她们,她们悄悄对视一眼也就打哈哈过去了。

这两人闹别扭可别拉扯上她们俩,只要站了不管谁的边那和另一个就是撕破脸了,倒时候要是这两人和好了,那她们俩可就惨了,肯定要被良婶说闲话的,多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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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家门前站着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沈若被孩子们簇拥着。

“若阿叔,我完成任务啦!喊了岑婶、花婶……”瘦瘦巴巴的小孩儿笑着说道。

这一下邀功叫周围的孩子们也都纷纷开始说自己做好了,还有些家里没人在的,甚至还知道变通去通知人家的丈夫或者孩子呢。

“很好,要是叫我去喊啊可没有这么快呢,还是你们厉害!而且你们竟然把所有人家都记熟了,还很有礼貌,都是乖孩子。”沈若弯起眼睛夸道。

别人笑是用嘴巴、表情笑,但沈若的笑却是弯着眼睛用眼睛笑,透亮的瞳仁透着光,叫人瞧着就夸的十分真心实意。

而且若阿叔说他们去喊比他自己去喊还要快诶!大家这一下小胸脯都挺起来了,可把他们厉害坏了。

芋.

习.

这群小孩儿真是帮了大忙,要发工钱的人有几十个,挨家挨户去叫可费时间了,以往周兰会自己去跑跑,但沈若却觉着不妥,他干娘可是管事,哪里就要干这活计了。

正好大虎子带着一群小弟路过,小孩子们精力旺盛,本就爱在村子里跑来跑去。这就正好啊!

小萝卜头们一听沈若想请他们帮忙,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了。年纪大一点的知道先前做了点错事当了狗,年纪小一点的就完完全全是想要给沈若帮忙了,就是想要听他夸自己呢!

周兰在一边瞧着沈若带孩子,脸都要笑烂了。

村里头这群小霸王各个都爱到处乱跑着玩儿,瞧着都调皮捣蛋的,但到了沈若面前又个个都抢着做“乖宝宝”。

那谄媚的劲儿叫人不由想起村口老黄狗生的那窝刚断奶跑出来的小奶狗,全都摇着尾巴蹭到沈若跟前来了。

沈若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叫大虎子过来,将荷包递给他,“这是你们帮我喊人的工钱,分了吧。”

大虎子是村里这帮孩子们的“老大”,他看了周围的小弟们,发现他们听到这话都有些吃惊,大虎子也很吃惊,立刻摆手道:“不行不行,若阿叔我们就是玩儿呢不要你的钱。”

他们本来就爱疯跑,跑来跑去喊人就当跟玩游戏似的,还要比比谁完成任务又多又快的,一个个都可开心了。

村里的孩子很少碰着钱,但家里爹娘经常都会拿出来数一数,都知道这是好东西,可以到镇上买糖呢!

“拿着吧,”沈若给的并不多,也就一个孩子一铜板的样子,“要是你们不肯拿的话,若阿叔我啊以后可就不叫你们帮忙了。”

他笑着小小的“威胁”了一下,大虎子这才接过来,“谢谢若阿叔!”

“谢谢若阿叔!”边上的孩子们显然也很兴奋,他们竟然也能跟阿爹阿娘那些大人一样赚到钱了!

大虎子把荷包里的铜板都倒出来,一个一个分过去正好分完,就把荷包还给了沈若。

小萝卜头们抓着铜板脸都红红的,有人喊道:“我赚钱了诶!”“哈哈我好厉害呀!”

“你不厉害,我最厉害,我喊了五个婶子呢!”

“我七个!”

沈若失笑,他不是有钱没处花,只不过是想教他们一个道理。

劳动本就应该得到报酬的,拿钱这不丢人。如果不肯要是他们心地善良,但是拿走才是正常的选择。没有人有义务不取分毫地一直帮助一个人,也没有人可以要求你这样做。

村里的小孩儿就是沈家村未来的主力军,要是他们能早早地觉醒这种意识,那么未来有机会的话,没准能当上老板,或是工人。

都是聪明的孩子,沈若用一枚铜板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一颗小小的想要靠自己赚钱的种子。

这种成就感给内心所带来的快乐与充盈是无法被取代的。

大虎子问了沈若一句“二狗什么时候能休息”,沈若回答了一个时间,储水学院一月一休,小伙伴们都想二狗了呢。

他们还记得二狗生辰宴的时候沈若给做的生日蛋糕和鸡蛋糕,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地拿出来说。

沈若抿了抿唇,笑了下,用极其轻快的语气道:“这么喜欢啊?那等我成亲的时候再做给你们吃,到时候聘你们来当我们的小花童好不好?”

他一双丹凤眼眨了眨,叫反应过来的孩子们顿时跳了起来。

“啊啊啊好!”

“若阿叔要成亲啦!”

沈若微微一笑:“嗯,到时候你们都来。”

这段日子忙得很,一点婚期将近的感觉都没有,每日都过得十分充实,这婚事的消息暂时只有自家人和村长家知道,都没对外说的,但是既然要办婚宴自然也得提前跟村里人透露透露,之后才好找人帮忙,顺便再安排一下。

要请谁那是得写上专门的请帖的,这个他俩商量过了,等镇上书院的事儿了结,就开始准备。

现在已经是月初二了,家里早早就准备好了东西,阿嫂近段时间就在家绣那两只黑颈天鹅呢,沈若还真体会到了一种即将要嫁人的感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有点怪异,又有点期待。怪异是因为他竟然是嫁人而不是娶妻,期待则是……婚后的每日早起都能瞧见顾允。

他无知无觉地笑着,脸上洋溢着的是满满的幸福。

周浪靠在门框边瞧见了,立刻收回了视线,手揉了揉眼睛,眼眶有点红。

沈海注意到了,立刻拍拍他的肩膀把自家儿子叫进屋,“撒癔症了?你娘同我说过了你以前的事儿,要我说啊,情路难,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爹。”他打断道。

但沈海继续侃侃而谈:“你瞧瞧我,我以前啊是被一姑娘给退婚甩了,后面才遇着你阿娘的,她那时候瞧我不上呢,结果怎么着?我直接收拾家当跑来入赘了,叫你爷奶一通好打啊,但没法子,我就是赖上她了。我那时候也没多喜欢你阿娘啊,但这喜欢可不能当饭吃,要相处得来,性子合适,才能一起生活不是?”

周浪一脸无语地看向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爹,我沙子迷眼睛了,打算去后头洗洗,你拉着我一通说没发现我就一只眼睛红啊。”

沈海一瞧,“嘿哟,还真是!那快去洗洗。”

周浪立刻就走了,沈海没忍住抹了把脸假装自己啥也没说。

“你说你没多喜欢我?敢情你那时候都是骗我的!”

周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海干笑两声转回身来,举起双手道:“媳妇儿,我、我说着玩儿呢!”

周兰自然不可能因为他这一句话就真气得不行,毕竟喜不喜欢她自个儿肯定能感觉的到,就是这家伙竟然跟儿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叫她气不打一处来。

拎起放在边上的鞋子就朝他身上砸,外头若哥儿还在呢里头也没闹出太大动静,只能听见鞋底纷飞地“啪嗒”声,和沈海不住地轻声喊着:“我错了我错了。”的讨饶声。

孩子们跑出去玩儿了,那些婶子也差不多都到齐,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呢。

“一听要发工钱了我洗衣裳洗到一半就跑来了,嘿嘿。”有人憨憨笑道。

还有人接口:“我也是啊,还在做活儿呢,一听这事儿也立马过来了。”

沈若拿过周兰记录的册子,上面一项一项记录的特别详细,而且是自己教她使用的表格,这样找起来也不容易出错。

他计算的十分快速,每一个布艺作坊签过契约的婶子的工钱都算了三遍,确定没有出错了,便在婶子名字后面写上工钱金额,之后就按照这个来发。

周兰、沈海和周浪也出来帮忙,他们夫妻俩一个帮着沈若管理布艺作坊,另一个原先是四处走商的,对于发工钱数钱这一块儿自然是熟练工,而周浪就是拿着另一本册子来对一对。

所有的账本和册子都是一式两份的,沈若这边发掉一笔工钱就要划去一条信息,这个活儿就交给周浪来干,沈若在账目上便写上一条,给谁支付工钱多少多少。这样方便以后给布艺作坊的流水对账。

他们这边安排好了分工,那边厢婶子们也都到了,工钱自然不能全透明叫所有人都知道,古人常说“财不露白”,自然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们就在屋里,周兰和沈海一个在门外把门,另一个数钱,之后再交换,这样不容易数累了。

刘三娘打头一个,她就是帮着检查质量的,但是每个商品都要过一遍,那工钱自然也不少,仔仔细细检查十个就能有一文钱,这比起做活儿的来说确实不算多,但是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商品有九成多都是她检查的,那工钱足足有三贯多钱!

沉甸甸串好的铜板外加一把散的,黄澄澄有重量的铜钱拿到手里的时候,刘三娘差点儿哭出来,她以往哪里能想到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就能赚三贯多了?这还只是靠她用用眼睛,仔仔细细检查东西就得来的。

“呜呜谢谢若哥儿,我自个儿都没算过,感觉几十文都多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她真的哭出来了,眼睛比检查时间久了一直盯着看的时候还要红。

沈若安抚道:“你应得的,这一个月辛苦了,注意多休息眼睛,没事的时候多看看绿叶子,别说赚了钱了倒是把眼睛给看坏了。”

“嗯嗯!若哥儿你也太好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能得这么多!不行了不行了,我有点想晕。”刘三娘感觉自己跟在做梦似的。

沈若没忍住笑了,叮嘱道:“那你走路可要悠着点儿。”

刘三娘缓了缓将铜钱收好了,突如其来地朝沈若拜了拜,喃喃道:“谁传的说若哥儿是菩萨,明明是财神爷。”

沈若没听见她叽叽咕咕说的什么,立刻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他瞧着这举动跟上香拜佛似的,他哪里受得住,有些好笑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这就走了啊。谢谢若哥儿!”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推门出去了。

外头人瞧见她的笑脸,不由跟着激动,还有人直接开口问道:“三娘啊,你拿了有多少?”

“不告诉你,总归没你们做手工活儿的多,但是我觉着若哥儿就是撒钱来了哈哈。”她乐不可支地说道,哼着小曲儿就往家去了。她可要赶快回去跟家里人嘚瑟嘚瑟!

自己得多少工钱她们做活儿的自个儿也好算,有人知道自个儿能拿多少,进门的时候一颗心跳得飞快。

沈若瞧了眼进来的人,便直接将上面算出来的工钱念了出来,“陈丽春,共四贯三十文,算了三遍应当没有算错,你确认一下。”

陈丽春激动地声音发颤:“对、对的,若哥儿。”

周兰立刻将四串穿好的铜钱拿上桌,这里便是四贯钱,之后再从箱子里数出三十个,一并推给她。

陈丽春将工钱收好,高兴不已:“谢谢若哥儿!”

沈若笑着道:“不客气,是你应得的。上月你缝制的书包针脚都很细致,能瞧得出来是认认真真做的,我干娘朝我夸呢,说你缝的针脚是最细密的,我也瞧了是真的不错。”

她听到沈若的夸赞不由红了脸,“我、我就是想着,若哥儿你开的工钱这般高,我要是不好好做岂不是对不住你?而且做这个不费事儿,我自己算工钱的时候都在想,好多钱啊,怎么会这么多。脑子都要晕了。”

“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晕。”沈若没忍住笑出声,刘三娘也说自个儿要晕了,结果这婶子也是。不过也能理解,大家从以前没有地方要她们做活儿,现在成了个月入三千的普通职工,这差别转变确实还算挺大的,也能理解了。

这婶子走了,立刻就有新人进来,沈若瞧是花婶子,便道:“花婶子,这回给你发的是做布艺商品的手工费,那些折叠小马扎和折叠躺椅的之后另外算。”

花婶子也是签了契约的,一开始给沈若做商品,后来被他喊去专门做这个。不过她不擅长缝纫,在布艺作坊做的是裁剪和之前编织的活计。

“好嘞,随便给点儿就成。”花婶子哈哈笑着,她在布艺作坊都没做什么事儿,就剪布料啥的,这种都不能叫活计了,就跟玩儿似的。

沈若摇摇头,一本正经道:“那可不成,咱们发工钱你做多少活儿咱们就发多少钱,哪儿能随便给。”

“好。”花婶子揉了揉脑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花根琴,共九十三文。”

就差七文钱就一贯了,周兰拆了一捆穿好的铜板,从里头拿出七个,之后再串好了递给花婶子。

“这么多!”花婶子一脸震惊接过来。

周兰笑着拍拍她手:“你可还有两笔没算呢,留着之后再吃惊吧。”

花婶子也要晕了。

她就知道做做做,完全没想过有多少工钱。这段日子在那儿做折叠躺椅,每日都是斗志满满的,感觉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呢!

花婶子笑容满面的走了,又有别的人进来。

倒是有一个沈若算出来的同她自己算得数字不同的,结果还是人家自己算少了,沈若一问,就听她说有几个自己觉得做的不好,所以她不想要工钱。

沈若失笑,遇到这么实诚的婶子叫他心里发软:“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刘三娘肯定会叫你返工,既然通过那便是可以用。这工钱你拿着。”

那婶子接过来,心里头满满的都是感激。

“但是你对做出来的商品要求高,我觉得很好,希望继续保持。”沈若虽然工钱照样结清,但是也要说清楚,能过是能过但最好都能精益求精。

“嗯嗯!我一定好好做!”

这下又发出去四贯多钱。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沈若发工钱发的一点儿都不肉疼,毕竟婶子们做出来的商品给“珍宝居”带来的效益更大,所以工钱是一定要给到位的,这样以后才能长久的合作下去。

布艺作坊一共签进来二十八个人,其中大多都是年纪跟他娘差不多大的婶子,还有辈分更大些地也叫婶子,然后就是水哥儿和心姐儿、巧姐儿三个小一辈的。

水哥儿领走了有五贯多,他一开始只肯拿一贯,当初若哥儿救了他他一直想要报答,有了赚钱的营生又是若哥儿带给他的,这一贯钱都够家里花用许久了。

沈若只叫他拿着,本就是他的工钱。水哥儿在排版布局上有天赋,而且绣花速度快,虽然没有柳杉绣工那般好,但也很不错了。做得多了,所以工钱自然也会高一些。

之后沈若就是打算培养他的,排版对于花样来说也很重要,有些特别简单的图案只要排版好看,那也会变得更加精致呢!

沈水听到若哥儿说以后要培养他,叫他多来家里走动,感觉自己激动到路都不会走了。他立刻答应下来,瞧着比拿到工钱还要高兴!

心姐儿和巧姐儿她俩一个性子急躁些,一个文静些,领走的活计也不多,也一人拿了一贯多,一人两贯多。

俩闺蜜亲亲蜜蜜地谈论起来之后要去镇上买鸭蛋粉,还要买些胭脂呢!心姐儿还来问沈若要不要给他带,沈若婉拒了。

他一回想起来曾经的自己不就是白。粉敷面么,惨白惨白的哪里好看了?他委婉地劝说了下心姐儿她们。那胭脂可以买,口脂也可以买,但是鸭蛋粉,那是万万不可以买啊!

大晚上瞧见张惨白的脸,真的不会以为撞鬼吗?

作者有话要说:

-

不小心把岑婶写成秋婶了,改了一下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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