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云程起晚。
叶存山挑了根细竹做鱼竿,准备下午带云程去钓鱼。
竹篓里让存银帮着备上了火折子、盐,还有小刀。
今天要是能钓到鱼,就在外头给云程烤了吃。
以前他以为云程很多东西没体验过,是因为家里穷,性格内向不爱出门的原因。
现在发现不是,云程又说了他是生病穿越来的,叶存山在这些小事儿上就不嫌麻烦。
除了盐,还有上回烤肉没用完的孜然也带回来了,到时就地取材,他看看有没什么蘑菇野菜。
存银也想跟去,上回一起做了风筝,他都没去放。
说着心里也有了点微妙感觉。
他大哥说得对,他就是脑子有问题。
不去跟哥嫂放风筝玩,跑回家哼哧哼哧干活还挨骂,图啥啊?
他给叶存山说:“哥,你们以后有娃了,我给你们带。”
叶存山觉得也不用存银带了,他以后还得替这孩子操几年心。
云程虽说也傻兮兮的,好歹他能一直盯着。
存银往后总不能一直搁他眼皮子底下。
“你等着的,我想法子教训你。”
存银就很迷茫。
他主动示好,怎么还办错事了?
“我说真的,你把我带大的,大嫂也对我好,我乐意给你们带娃。娘对我不好,我不帮。”
至于那个塑料亲爹,不提也罢。
叶存山使唤他干活去,“等你大嫂睡醒,看他今天放不放风筝。”
要是放,就一起拿出去,他俩玩累了就给存银玩。
就这样,存银也很开心了。
不然他闲着没事干,回头又被拉回家当小苦力。
云程没睡到中午,吃过早饭就跟人手拉手出门。
存银在后头背着竹篓,扛着鱼竿,手里拎着风筝,一路还可开心。
鉴于自己最近的表现也十分好哄骗,云程一路都心虚得不行,问叶存山准备怎么教育存银,“其实我还挺喜欢他这性格的……”
可爱,相处起来也不累。
叶存山不说。
他教育理念跟云程不合。
他要揍,云程要哄。
这没法说。
钓鱼是在西边小鱼塘,叶存山先把风筝放好。
云程才起来,身子骨酸软,只想坐着歇会儿,风筝就给存银玩,夫夫俩找个有树荫的地方放饵钓鱼,聊着闲话。
后头存银看见了小虎,大声喊他。
小虎现在是半天到地里,半天去开蒙。
开蒙时他觉得地里舒坦,反正啥活也不用他干。
到地里他觉得还是开蒙安逸,家里不冷不热,还有其他小伙伴,爹娘还给他果子零嘴,叫他饿了吃。
现在他在地里坐着不想挪窝,因为今天有考试。
说要考他前面几页的千字文,正面教材是云程,一天能识几十个字。
他们这些小萝卜头没一个能比。
听见存银喊他,他绷着小脸,满面愁苦的过来了。
存银要他一起放风筝,“我跟我大哥大嫂一起做的,你看看这狮子头,威风不威风?”
小虎好动,说到威风他就来劲,顿时忘记了要考试的事,跟人玩了一会儿,听见他爹喊他,他才一激灵想起来。
存银本来说他大哥大嫂在河边,能去开小灶补补。
又怕他哥喜欢二人世界,被破坏了要训他,就拍拍小虎肩膀,“不就《千字文》吗?我都会背了,你拿来,我教你!”
小虎开心极了!
叶存山跟云程钓起两条鱼,都没见存银来找他们,他起身瞄一眼,那风筝都收了放地上,存银跟小虎蹲旁边,两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凑一块儿叽叽咕咕。
然后他放心坐下,跟云程也凑一块儿说小话。
这种悠闲日子叶存山很少过,有云程陪着,他心才静下,不然总觉得虚度光阴。
两人就有成年人的烦恼,说这几天放松些,实际还是要为以后打算。
族里不知道什么情况,羊毛的事没急着叫人过来交接,学毛衣的事好像也不着急。
另外就是《赘婿》第七册的稿子应该已经跟船走了,不知道最终是单行本,还是跟名场面集一起。
还有棉花娃娃的周边发行,不知顺利与否。
这边不确定,银子就先不算进去。
叶存山说府城的屋子都是大几百两起步,杜知春在府城的面子没那么大,他就是个亲戚。
到时他们得自己找,看是租还是买,预算要留出来。
还有云程的编辑事业,“你跟人明示过,等杜知春过来,我跟他打听打听消息,若能谈,就让他二弟写封推荐信,咱们到府城能直接去书斋那边问问看。”
也跟云程讲,“我觉得问题不大,即使不能当那什么编辑,就冲你七册《赘婿》的畅销程度,你的待遇不会比柳文柏差。”
柳文柏现在住府城,是杜家出的小院。
他是有任务的,一年最少要有两册话本写出来。
若销量不理想,他就能收拾收拾包袱回家。
过年时柳文柏回来,都没来见叶存山。
这次去府城也得跟云程提前说一声,“五大三粗一人,嗓门大,性子急,我跟他还打过架,到时真碰上,你别怕,他打不过我。”
安家跟工作问题都能解决,叶存山也能联系船,到时也不用麻烦族兄弟,他直接在码头那边请人,能帮忙扛过去,到府城码头再请一次人。
要走,两人在蔚县的房子就空置出来了。
云程问:“庆阳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看是租还是买,也能给他们。
“到时去县里再看。”
聊着闲话,也到中午。
他们准备在外头吃烤鱼,叶存山使唤存银去捡柴捡蘑菇野菜时,杜知春带着两车人,一整车东西,来“度假”了。
叶存山写请柬邀请来的客人,自然是他招待。
这事儿给叶延提前通过气,叶根也知道,杜知春来,就暂住叶延家,
还是之前云程住过的小院,里头住一家三口绰绰有余。
问题是这少爷来一趟来得招摇,他家柔娘被带出来了,他有小书童,柔娘有小丫鬟。
车夫三个,能帮着干些粗活,还带了一个中年妇女,帮着洗衣做饭,收拾内务。
叶存山问他,“你爹怎么跟你说的?”
杜知春还穿得很飘逸很仙,玉白书生长袍外披着一件水蓝色轻纱,远远看着跟生员蓝衫一个色调,想也知道他的得意之情至今未消。
这时节拿折扇合适,配着很是风流。
他说:“我爹说你感谢我之前把题目跟书籍分享给你,你特地邀请我携妻子来做客,体验一下山村风情,来踏青。”
叶存山懂了。
杜知春吃不得苦头,杜先生是哄他出来的。
不管杜知春后头下不下地,他都先把人安顿了。
刘云早就收拾好了屋子等他们来,柔娘是大家闺秀,在外保守,被刘云引到别屋歇息,这头就让他们几个男人忙活去。
叶存山跟杜知春说话也不客气,“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今早跟我家夫郎钓了鱼,刚准备烤了吃。”
杜知春好久没见云程,这几个月来他跟叶存山攀比多,比的夫郎媳妇,柔娘也听他念叨过几次,想看看云程有多俊俏。
实话不好说,就扯谎,“那不正好?咱们一起啊,我带了好些吃的,柔娘也好久没在外头玩过,我去叫她。”
因为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来,正午饭的时候,叶延家里没准备多的饭,他们去外头吃还正好。
其他丫鬟书童们就留这边继续收拾,回头自个儿借用厨房做饭。
杜知春叫人给他们拿了些糕点果酒,叶存山就近从叶延家拿了一筐蔬菜,经过自己家时,又去拿了铁锅碗筷。
柔娘跟杜知春没他步子快,山野空旷,不至于跟丢,夫妻俩都不着急,远远落后头,还聊天:“你这同窗,我乍一眼真没瞧出来是书生。”
杜知春就又给她讲了一次叶存山揍孔家明的事,“以前也跟柳文柏打架,我见了他还怕。”
怕他富有,叶存山贫穷,不小心炫到脸上,把他也揍一顿。
柔娘要他别在外头说这话,“爹说得没错,你去府城得收收尾巴。”
河边云程跟存银蹲原地茫然着,云程又想野餐吃烤鱼,又觉得叶存山不在很没意思,想回家。
存银也是,少个人使唤他,他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问云程,云程还舍不得叫他干活。
等两人商量好要走,叶存山刚好也带着杜知春夫妻俩来了。
杜知春跟存银都是自来熟的性格,叶存山又不跟人客气,云程慢热,跟柔娘内敛性格也能处,尴尬着尴尬着,就能聊。
杜知春很会找话题,一来就是几人都熟悉的内容,先说的《赘婿》,说第七册已经发出去了。
名场面集还要再等等,计划跟棉花娃娃的材料包一起发。
从去年第一册发行到现在,外头的伙计终于轮班完,新人换旧人,远去京都的小伙计们回来,都给了十天的假期,要人好好休息。
他们在京都待得久,各类消息传回来不少。
杜知春最近被他二弟缠着写诗,对书斋的话本生意多有耳闻,他本也是个热闹性子,《赘婿》第一册还是他在书院听叶存山讲过以后拍板定下的,后续反响也有关心。
“说京都好些贵女都看了这话本,还说写这本子的书生肯定和别的书生不一样,人家入赘都有风骨,自己能起家,有本事,不像别的书生,一天天就想着女人送金银细软。”
主流小说之所以是主流,自然有很大一批潜在受众。
贵女们议论的话传出,京都才子们都不干了。
小说里的书生要女人送金银细软,关他们什么事?
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是戳中了心事,他们急了。
柔娘给他倒了杯果酒,杜知春一饮而尽,眉眼尽是笑意,“这吵得热闹,京都也出现了一个小说类型,叫‘反赘婿’,说是要写男人入赘以后的真实生活,发起时一片叫好声,发行出来以后,一百本都没卖出去。”
他补充:“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个儿买的。”
小说是云程写的,他看向云程,说道:“因为这反赘婿的小说沸沸扬扬铺垫了许久,雷声大雨点小,后来也有人匿名写了一个反废材小说。”
反废材,顾名思义,就是市面上主流的书生失意,怀才不遇,然后一路靠女人逆袭的小说。
取一个废材名,讽刺至极。
有个乐子要讲,“反废材小说卖得还挺好的,也有人在《赘婿》的基础上,写了个另类的‘神女’,要出神庙,可以,必须开启高强度学习模式,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不说,还能出口成章,满肚文章经义,才能踏上赶考路。说这才是怀才不遇的正确打开方式,靠女人没本事。”
“这两册书都是沿用你最初的笔名‘匿名先生’,京都那边挺多人都想找你。”
云程顿时收了笑脸,往叶存山身边挪了挪,挨着他胳膊,才有了些安全感。
怎么还能隔空背锅呢。
烤鱼是叶存山来,杜知春跟柔娘是客人,捡柴的活还是存银干,山里捡柴方便,他跑两趟就够了。
因为叶存山跟杜知春都带了吃的,就不用再捡野菜蘑菇,他在这里听得可认真。
“然后呢?找匿名先生干嘛?想揍人不成?”
杜知春摇摇折扇,卖关子,又一杯酒下肚,才说:“找匿名先生写一本《废材书生逆袭记》,不要各类女人,也不要赘婿那种被女人压到后头还能做夫妻的,他们要娶夫郎。”
是真的被京都贵女们激得恼怒了,不想要女人了。
云程还没怎么,叶存山耳朵动了动。
他之前因为身边人都有写小说的才华,就他没有,还说等到院试结束,怎么也要偷摸写一本出来。
题材就是杜知春说的这个,他想写爽文。
叶存山心里没底。
那群书生好像很废的样子,轰轰烈烈写个反赘婿话本,卖不了一百本,笑掉大牙了!
但他想写的东西,跟人想写的一样,那他不是一百本都卖不动。
毕竟他不可能花钱买自己写的话本。
叶存山:“……”
突然心梗。
想要程程抱抱。
云程对这个题材还挺感兴趣,这些要求累积起来,不就可以写退婚流吗!
一本火了以后,带动了整个题材,十几年过去依然能有被大众所熟知的热梗,云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的财富密码来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是他喜欢的调调。
“废材逆袭是吧?他们开价了吗?还是我直接写?”
杜知春一口酒险些喷出来。
旁边叶存山也幽幽叹了口气。
柔娘感兴趣,问云程,“这个能写吗?我听着跟那个反赘婿的话本子一样,看着就是憋憋屈屈的。”
看话本么,不都是消遣的玩意儿。
谁要看人间真实了?
反赘婿的失败很好理解,没人关心真的赘婿过的是什么日子。
废材书生逆袭也有很大的失败可能,因为科举路上,落榜的人成千上万,大部分书生,都能归纳到这个“废材”里。这能引起共鸣,但也没几个人愿意看自己在经历的事情吧?
云程说:“肯定要修饰一下的,重点不在‘废材’,在‘逆袭’,就跟赘婿一样,重点不是赘婿平时的日子,而是赘婿背后的势力。”
所以同样有赘婿的真实生活在里头,有的书能火,有的书就毫无水花。
聊着天,叶存山也把烤鱼做好了。
今天他跟云程钓了七条鱼,大的他给客人,杜知春跟柔娘一人拿一副碗碟,就这么端着吃。
杜知春还好,平时经常出来开诗会,有时是直接去雅致的小园子,席地而坐是常事,柔娘就有些难办,鱼里有刺要挑,直接吐出来,她觉得不雅,一手端盘子一手拿筷子,她也腾不出手来接。
存银把竹篓里的东西清空,倒扣在她面前,给她当临时小桌用。
杜知春夸他机灵,存银又给他搬了块平整些的石头过来。
叶存山眯眯眼。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才能养出这么一个不经哄的娃。
存银以为他是不开心,拍拍手就又去搬了石头给哥嫂。
云程不要他再动了,“你快吃鱼吧,要趁热吃。”
鱼上撒了孜然,凉了风味就变了。
存银嘿嘿嘿,还想继续听故事,“那废材怎么逆袭啊?”
云程也嘿嘿嘿,“这是另外的价钱。”
存银简直想现在就放下碗筷抱着他撒娇!
在外野餐,做饭的人就辛苦。
叶存山从家里拿了铁锅过来,就地取材,挑了几个大石块驾锅,下头挖空了些放柴火,存银帮着洗菜备菜,用剩下的两条鱼煮了鱼汤。
其他青菜他是就地劈竹,取了竹篾,跟上回烤肉时一样,串些素菜,放火边烤着,再撒点孜然。
主食没有,柔娘把几样精致糕点都摆出来,大家吃拿随意,酒也放了两坛。
云程等着叶存山一块儿吃,两条鱼他都先挑刺,等叶存山忙完洗手过来,能直接吃。
他看云程一眼,云程给他盘子里又夹了一块鱼肉。
杜知春在旁边撞撞柔娘胳膊。
柔娘假装不懂他意思,把装鱼的碟子递过去。
杜知春默了默,给柔娘碗里夹块鱼肉,顺便对叶存山指指点点,“你哪里有个疼夫郎的样子?吃鱼还要人挑刺,学学我。”
叶存山正琢磨着怎么让这大少爷下地干农活,只朝他露出了一个礼貌微笑。
杜知春被看得一哆嗦,直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火速转移话题,“对了,年前我不是还找你定做了生肖吊坠吗?京都太爷很喜欢,后头都赏给小孩子们了,后来听说太师府那边也有这挂坠,现在也有好些人模仿。”
这事儿也是京都的人回来他们才知道,之前太爷只是让人送了书过来。
云程就看存银,小孩子开心极了。
那挂坠他绣得不好看,好歹是个心意。他请云程帮他绣了精巧好看的,到时也能挂出去见人。
今天野餐就聊闲话。
因为在庇荫地坐着,附近空旷,没有高大建筑物遮挡,午间太阳晒不到,凉风吹着,也不算热。
一直到下午村里人陆陆续续出来下地,杜知春才收了话头,看向远处农民。
他说:“我之前去过农庄,真的太辛苦了。”
他自己要把话题带到这儿,叶存山就不跟他客气,“带你下地转转?”
杜知春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斯文俊俏的打扮,憋出两个字:“不了。”
叶存山说:“现在正热,不为难你,傍晚带你去熟悉熟悉,明早我去叫你。”
杜知春显然也知道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中午碰面还装傻白甜,这会儿挑明了他也不认账。
“种什么地?我看你也不像有地的样子。”
别人都种地,叶存山还有空钓鱼呢。
“那你不用管。”叶存山使唤存银收拾东西,给杜知春说:“就这两天,你辛苦点,实在受不了,我带你满村转转,跟老农聊聊也行。”
叶存山目前水平看不出杜知春作文章的短板有多厉害,但杜先生能真的把人送来,他自不会辜负嘱托,这地能下就下,不能下,也要押着杜知春看看普通百姓为年底一口粮,平时都是怎么劳作的,往后做文章,心里有数。
他书读得多,结合实际,往后再考,又怎会因为考官喜好而落了名次?
柔娘也说:“要去的,爹嘱咐我盯着你,你最次也要去看看。”
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杜先生没把话说太死。
杜知春叹气。
他就知道这次过来讨不了好,拖延几天他爹都能一直提,精心打扮过来装傻装糊涂,叶存山也能不放弃。
“哎,傍晚再说吧,我这就要回家躺着养养身子骨了。”
叶存山想怼他,身子骨这么弱,是不是体虚。
周边还有嫂子跟自家夫郎,外加一个小孩子,他不好说。
这话愣是等到日落时分,叶存山把换好短打的杜知春拉到地里以后才说。
杀伤力太大,杜知春当天跟着叶存山一起,拿锄头除了一块地的草——大部分都是叶存山干的。
结束时,叶存山轻轻松松。
最近他过得悠哉悠闲,也就夜里在云程身上费些力气,今天出来松松筋骨,还浑身的劲儿没处使。
杜知春就不行了,锄头给他当拐杖用,腰杆都挺不直,说腰疼,腰酸,直不起来,两腿也打颤。
他不会用巧劲,锄地时弯腰,大腿也紧绷着,才半个时辰多,他就跟要废了一样。
很直白的告诉叶存山:“明天你别来找我,我今天下午跟叶延一起教了小孩子读书,我觉得这事很适合我干,我明天要给孩子启蒙。”
叶存山眼神嫌弃。
杜知春内心崩溃,临时找补,“傍晚时,我再看我休息得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叶存山叫他找个人按按摩,“按按好得快,我爹让我种两块地,今天才锄草,效率太低了。”
杜知春:??
他立马不想去种了好吗!
叶存山才不管他想不想,把杜知春的神态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回家就找云程叫累,“太久没种地了,浑身都疼。”
云程没种过地,人生里少数几次下地都是侍弄菜园,还是叶存山离家去府城走商那阵子,刘云教他的。
叶存山回来后,这种累活他就没干过了。
说个娇气点的话,他洗脸洗脚的热水都不是自己提。
所以叶存山一说累,云程就给他拿帕子递水,“家里烧了热水,你等下先泡澡?”
大浴桶在,还是泡澡舒服。
叶存山就望着他。
云程说:“我晚上给你踩背。”
叶存山好了。
存银在旁边欲言又止,被叶存山看一眼,他就挠挠头跑了。
一个不要脸,一个好骗,哎。
当一个清醒的小孩子真难。
他一走,叶存山就把云程抱怀里亲,告诉他:“存银说以后帮咱们带孩子,咱们也不能辜负他是吧。”
说弟弟太好哄骗,缺点教育,以后多骗骗他,要人长记性。
现在亲弟弟还没开始教育,叶存山先哄起了自家夫郎。
云程被他说得小脸红扑扑的,“那哪能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叶存山顺手给他画大饼,“所以要从现在开始努力。”
还灌鸡汤:“努力才知道成不成,不努力啥也没有。”
云程已经听不得“努力”二字,觉得叶存山思想不正经。
他也没个好体力,能每天跟人胡闹,就要他收敛一些。
“小心肾虚!”
叶存山才拿体虚刺激杜知春老老实实锄地,自己回来就被夫郎说肾虚。
他崩起脸,“我虚不虚,你不知道?”
快要到晚饭时间,存银随时可能会来叫他们吃饭,云程不想跟他掰扯这害羞事儿,要叶存山闭嘴。
“我看你还能跟人嘴贫,还会顶嘴,你可一点不累,再说,晚上不给你踩背了!”
这肯定不行。
叶存山立刻趴桌上,一副身虚体软的样,伸长了胳膊拉云程手腕儿,不让他走,“你今天给我挑鱼刺,我很开心。”
云程嫌弃,“你好腻歪啊叶小山。”
但晚饭桌上没鱼,他也给叶小山夹了好些菜。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叶小山:你好宠我啊云小程。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
明天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