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奕本是来寻小世子的,问了助教后才知晓,小世子被倪先生请去书房,说是要私底下点评书法。
平日里他公务繁忙,鲜少有机会来太学,就算来,也是由太傅专门上课。
但明奕一直有差人打听太学动静,又命人暗中收集小世子不要的物品。
例如课堂上作废的丹青与书法,吃剩的小点心,擦了嘴巴的软帕……
明奕自然知晓虞藻的书法水平如何。
不用想都知道,倪师必然看不下去,便想为小世子开小灶。
出发点是好的,可转念一想,就虞藻那娇气包,若是被唤到书房罚抄,心中必然是不服气的。
之前被逼急了,还敢扇明奕耳光,此刻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明奕左右放心不下,便打着拜访倪师的名义,走了这一趟。
书房门是虚掩着的,被风一吹,又大大敞开,恰好让他将书房内的画面看了个一清二楚。
正前方的画缸附近,倪师平躺在地面上,为了避免小世子摔倒,大掌左右托着小世子的臀。
同时后背离地,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小世子的脑门,竟恰好挨着倪师的。
这画面实在太过糟糕,先前小世子同别人欢声笑语、甜蜜喊哥哥,明奕忍了。
可现在这画面,他又如何忍得了?
明奕脸色阴沉、大步流星迈进屋子里,双手穿过虞藻的腋下,将虞藻从地上提了起来。
“若我再晚来一步,你们岂不是……”他切了切齿,“朗朗乾坤,你们怎能如此?”
虞藻捂住被硌得慌的脑门,听得一头雾水。
倪师知晓明奕误会了,撑地起身,语气淡淡道:“太子殿下,您误会了。方才臣为世子示范,一时不慎,才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绝非太子殿下您想的那般。”
明奕不信。
这倪师方才那怔神沉迷的神色,可不像清清白白的样子。
明奕凝视倪师半晌,身前的小身板倏地朝他怀里拱拱蹭蹭,自动寻了舒适的位置,竟原地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一低头,便对上一双水灵灵的无辜眼睛。“太子哥哥。”虞藻小幅度扯扯明奕的袖子,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楚楚之态,“我不想写字,我的手好酸,也好饿……”
“我一直没有吃东西。”
这话说的,仿佛倪师不给他饭吃,故意刁难他一般。
他全然忘了,倪师已传了膳食,只不过书房较为偏远,宫人来回需要一段时日罢了。
倪师没有解释,太子明奕看了看桌案上的宣纸,已被写满一半。
一只上好的毛笔横在上方,边缘还有被甩开的墨迹,画面看起来混乱又狼藉,仿若出了什么意外。
明奕沉思片刻,他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小世子发红的手腕与额头,沉声道:“倪先生,孤记得,太学不能体罚学子。”
倪师道:“臣自然知晓。”
明奕将虞藻来来回回检查多遍。
拎起袖袍瞧、翻出手心看,确定没有被戒尺或其它什么物件打过的痕迹,神色才和缓下来。
“孤明白严师出高徒,但现在是午息,世子又身子病弱。”
明奕搂着虞藻的腰身,轻轻拍了拍,如同无声的安抚。
他看向倪师,虽看起来在打着商量,言语间却不容拒绝,“罚抄一事,还是先暂且缓缓。孤先带世子用午膳,倪先生你也好生休息片刻。您看如何?”
太子发话,倪师身为臣子,自然不能拒绝。
……
出了书房的门,虞藻看着院内光景。
不用罚抄,他只觉神清气爽,连面庞都明媚了不少。
前方宫人引路,虞藻穿过曲曲折折的廊桥,心情愉悦地哼着不成调的歌。
心情这么好?
明奕将步频保持得与虞藻差不多,偏头将目光投来时,唇角勾起。
手指故意伸出,卷绕绸缎般顺滑的青丝,指尖拨弄发丝间的珠子。
纵使虞藻心情再好,也架不住被折磨玩。
虽没被扯着头发,但一直被动手动脚,他也来了火。
脚步骤然定下,虞藻翘着水灵灵的眼,凶巴巴地问:“你怎老碰我头发?”
“你漂亮,所以碰你。”
明奕跟着停下步伐,他伸手捏捏虞藻的脸肉,将那块柔软雪腮捏得微微变形。
动作轻,声音也是,“方才当真受罚了?”
“那是自然。”虞藻拿出被毛笔磨得通红的手心,故意哼哼道,“手都写疼了。”
明奕说的不是这个。
虽然他知晓倪师的人品,但事关小世子,他还需小心再小心。
若虞藻真被欺负,他可是要帮忙找回公道的,可不能任由小世子被当软柿子捏。
明奕再一次确定:“除了罚抄,再无其它?”
虞藻困惑道:“还能有什么?”
明奕彻底松下一口气。
纳闷的是,北凉小世子长了一张粉艳漂亮的脸蛋,手指根根分明、纤长柔美,握笔画面赏心悦目,怎就写不好字?
每当明奕忙碌烦躁时,便会拿出虞藻丢掉的“墨宝”欣赏,看得忍俊不禁,心情也跟着大好。
宣纸上方也会出现另外一种字体,不是大殷国的字体,而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字,写得倒是有几分端正漂亮。
也许是北凉那边的字?
这也让明奕明白了,原来虞藻并不是写不好字,而是不上心罢了。
他对丹青感兴趣,便画的一手好丹青,连吹毛求疵的林博士都赞不绝口。
虞藻走在前方,明奕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神采飞扬。
“今日穿的这般漂亮。”前方的小世子偏过头,明奕伸出手,指尖隔空点了点他的唇,“涂口脂了?”
虞藻纳闷:“好端端的,我涂口脂做什么?”
明奕:“若没涂口脂,嘴唇怎如此红。”
虞藻:“我从不涂那些玩意儿。”
平日里,兄长要为他擦面脂,他都懒得抬脸,嫌麻烦。
“当真没有?”明奕跟上步伐,他们胳膊挨着胳膊,“那便让我仔细瞧瞧,瞧瞧你的唇究竟有没有涂口脂。”
他们穿进一条鹅卵石小道,两边的青翠草地。
虞藻时刻担心会踩着草坪,故而脚下谨慎,可身边这厮毫无眼力见,一直往他这边凑,好几次差点将他挤出道。
“你别挨着我走”他时刻观察左右,生怕把小草踩扁了,“你都要把我挤出去了。”
明奕嘴上应着“好”,可还是挤着虞藻。
虞藻力气和身板皆小,挤也挤不回去,在原地憋红了一张脸,浑身劲儿都使出来了,明奕还是纹丝不动。
唇角向上勾起,明奕没克制住笑意。
落在虞藻眼中,便是嘲讽了。
小世子觉着丢人了、没面子了,他愤愤地踩了明奕一脚。
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奕脸上笑意更甚,他追了上去:“脾气怎这般大?”
虞藻冷着小脸不理人。
挺直腰板、目不斜视,脚下步伐迈得飞快,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
明奕追了一路,才发现事情有些大条了。
“真生气了?”他道,“别气了,都是我的不是。”
“我不挤你了。”
虞藻装聋作哑。
“殿下。”
“小世子殿下。”明奕边追边喊,“你理理我吧。”
明奕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虞藻便更加生气了。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明奕生了一张阴郁暴戾的脸,眉眼之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的戾气。
如此说话时,也莫名让虞藻感到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
虞藻本就是遇弱则强的性子。
明奕一摆出做小伏低的姿态哄他,他的胆子就能从一分被养到十分,身后的尾巴更是能翘到天上去,恨不得骑在明奕头顶。
虞藻猝不及防定住脚步,存在报复心思的他,趁明奕不注意,用力推了明奕一把——但没推动。
反而把自己的小身板弄得倒退两步。
若不是明奕及时伸手捞住他的后腰、将他拽入怀里,恐怕他真要当场摔倒了。
四周宫人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虞藻面庞涨得通红,他自认丢人了,愈发恼火。
自小被宠坏的他,手掌抬起,“啪”的一声,拍在明奕的下颌附近。
“谁让你碰我了”
不轻不重的力道,将明奕的脸稍微打偏了去。
明奕微微一怔,周围宫人面色煞白,乌泱泱跪了一地,皆不敢抬头望去。
他们都知晓太子明奕的性情不定,又因身上旧疾异常残暴。
一国储君,被当众打了耳光,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可想而知。
在众人眼中称得上顶天儿的事,在明奕这边,却不值一提。
明奕不以为意地握住那截细瘦的手腕,看了看掌心,有些红。
他帮虞藻揉着手心:“脾气这么大。”
虞藻故意哼了一声,表明他脾气就是很大。
但他很快察觉,他哼的这一声声音太小,又被枝头飞鸟闹出的动静盖过。
于是虞藻又重新哼了一声,比先前更大声。
他自以为隐蔽地瞄了眼明奕,乌泱泱的睫毛轻轻抖着,确定明奕听见了一般。
被这一眼瞧得,明奕只觉心尖儿被轻轻挠了挠,浑身都酥软了。
“还不解气?”他捉过虞藻的手,“那便再打一下。”
“你让我打,我就要打?”虞藻臭着张小脸道,“我才不要听你的。”
论顺杆往上爬的速度,没人比小世子更快。
若是常人,定要以为他恃宠而骄,又或是得寸进尺,明奕却十分享受他的坏脾气。
虞藻自小娇生惯养,脾气被养得骄纵,明奕既有意与他结伴,自然要在此基础上好好呵护着,不叫他受半分委屈。
退一万步而言,他的小脾气也不是谁都能受的。太学里外皆知他不爱同人交往,更不爱搭理人,寻常人想受他的小脾气,还受不着呢。
明奕越想越满足,他捉住虞藻的手腕,将虞藻的手心往脸上扇。
清脆的拍声,与他那颇为享受的病态神色,哪儿像挨打?更像在拿脸蹭虞藻的手心。
虞藻眉尖紧皱,纳闷地看了过去。
这明奕拿他的手扇脸也变罢了,怎还拿嘴唇蹭他的手心呢?
本不想打人的虞藻,被明奕的唇磨得有些烦躁。
他撇撇唇角:“差不多得了。”
偏偏明奕置若罔闻,跟蹭上瘾了似的,这让虞藻瞬间来了火,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扇过去一巴掌。
实打实的一耳光,可比方才的结实有力多了。
这一下把明奕整张脸打偏了过去,面颊浮现一个小小的红巴掌印。
他愣了片刻,喉结滑动一瞬,好一会儿,才从唇齿间憋出二字:“爽了。”又捏着虞藻的手往脸上扇,“再打一下。”
虞藻:“??”
他赶紧将手收回来,一脸晦气,“你有病啊。”
“我本来就有病。”明奕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虞藻的唇,“小大夫,什么时候再帮我治治病?”
“你、你有病找太医,找我做什么?”虞藻瞪了明奕一眼。
一旁宫人知晓不该在这时插话,但事出紧急,他还是颤巍巍地出声:“太子殿下,三殿下正在御花园陪陛下散步。”
明奕“啊”了一声,有些烦躁。
这老三又在做什么?
圣上身体病弱,太医也说了需清净,可这老三总是上赶着凑,扮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弄得他也要在圣上面前多表现表现。
虞藻巴不得明奕赶紧走:“你去吧,我看见我的同袍了,我要和他们一同用午膳。”
明奕将虞藻拽了回来:“三日后的宫宴,你会来吧?”
虞藻迷茫:“什么宫宴?”
“你兄长没跟你说吗?”明奕故意逗虞藻,“莫非,他们要把小大夫一人留在府中。”
“我兄长恨不得将我揣进袖子里随身带着,才不会让我一个人呢。”虞藻才不听明奕骗,“哥哥他们必定会带我去的。”
虞藻一把甩开明奕的手,急匆匆朝膳堂的方向奔去。
明奕在原地切了切齿。
他还没说什么呢,虞藻便急成那样,这么急着帮裴家俩兄弟说话?
这还不是亲兄长呢,便护成这样。
明奕酸溜溜地想,他都挨了那么多巴掌,怎不看在这份儿上,多喊他几声哥哥?
……
膳堂。
虞藻刚入膳堂,四面八方的目光,如饿犬见着肉骨棒,纷纷明亮了起来。
他被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摸脸蛋,低头瞧瞧行装。
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呀?
算了,不管了,吃饭要紧。
“殿下,这边”
一个穿着宝蓝锦服的男子撑桌而起,挥动双臂。
正是林观遇。
虞藻本想找个空位坐下,但见同袍朝他挥手,想必他们已提前占好了座。
他穿过人群,来到靠窗座位,林观遇立刻起身帮他铺了个软垫,眼力见与狗腿劲儿十足。
“殿下,我们担心时间来不及,便去酒楼里打包了招牌菜色。你放心,菜都热乎着呢。”林观遇递来玉筷。
虞藻接过筷子,谨慎地看向满桌佳肴:“这不是你们吃剩下的吧?”
一旁有人刚要说话,林观遇抢先一步插话:“自然不是。殿下你不在,我都不敢动筷。”
“我们自然要等殿下你来了,才敢动筷的。”
虞藻脸色好转。
他看了眼林观遇,给出一个赞赏的眼神。
别的不说,林观遇此人是真有眼力见。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愿意跟林观遇玩儿。
凌北坐在另一侧,神色不虞。
明明他才是做东的那个,也是他提出的打包、并等小世子回来,结果都被林观遇这厮抢了功劳。
可若此时拆穿,非但不会惹来小世子的好感,反而会留下小肚鸡肠的印象。
凌北还不至于犯这个蠢。
凌北招来宫人,净了手后,慢条斯理地剥虾。
“这是酒楼的招牌菜色,茶香虾。”红白相间的虾肉被放入玉碟间,他轻声道,“都说这虾伴随着茶香,同时具备虾肉本身的鲜美。殿下,你尝尝这个。”
还有带着茶味的虾?
虞藻的确没吃过。
虞藻刚要动筷。
另一边的江独明手疾眼快地拿起玉筷,在一众艳羡目光间,将凌北剥完的虾送入小世子口中。
虾肉滑嫩咸鲜,口感细腻,稍一拒绝,茶香便在唇齿间化开。
虞藻的眼睛登时明亮:“好好吃”
凌北恰好又剥完一只:“殿下,还有呢。”
虞藻坐在那儿,一双手规矩搭在腿上。
他只需要负责张开嘴巴,左右两边的人会负责喂他吃,他想吃什么,只需要伸手指指便可。
腮帮子含着二人送来的食物,因嘴巴小、颊侧高高鼓起,他得意地轻哼一声。
旁人眼中的世家子弟,不过是他的贴身奴仆。
其他学子只能干瞪眼着瞧,位置是抢不过的,剥虾的活儿也被抢。
他们只能察言观色,时不时吹捧小世子几句,一边观察时机,寻找能够接近小世子的机会。
虞藻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太学膳堂仿佛成为王府。
在府中,他的两位兄长,也是这么喂他用膳的。
膳堂门口一阵骚动。
雪白耳尖忽的抖了一抖,虞藻敏锐捕捉到门口有人在喊:“倪先生。”
倪师?
他怎么来了?
倪师是出了名的节俭,此处膳堂价格高昂、菜色浮夸,不像是他会来的。
原本还有一群少年郎翘首以望,眼巴巴地瞧着小世子。
以严苛闻名的倪师一来,纵使他们再心猿意马,表面功夫也做足了。
窥探的举动不似先前那般直接,而是暗中窥伺。
倪师寻了处空位坐下,恰好,与不远处的虞藻四目相对。
虞藻特别记仇。
倪师不仅抓他两瓣,还让他罚抄,若不是明奕来得及时,还不知道还要被罚到什么时候。
倪师不是说他与同袍间存在不正当交易吗?
他倒是要让倪师看个清楚,他们是不是自愿的。
唇边喂来一块糖醋排骨,虞藻别过脑袋:“我不吃,饱了。”
又故意提高嗓音说,“我的手沾到油点了,你们谁帮我擦擦?”
机会来得太突然,学子们呆了一瞬。
“帕子呢?谁有帕子?”
谁会随身带帕子?
虞藻抬起右手,袖袍与手腕处的金链顺着白藕般的手臂自然下滑,露出新雪一般的肌肤。
白得晃人眼球。
众多少年郎瞬间看痴了。
小世子不仅模样生得好,手更是漂亮。
根根手指分明纤长,葱白匀称,圆润甲盖透着淡淡粉红。
虞藻等了半晌,没等到帕子,他皱皱鼻尖,不太高兴道:“你们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带帕子?”
隽秀的眉毛竖起,陡然压下的唇角,不用猜都知道,他又要发小脾气了。
林观遇盯着那白净的手指,喉结滚动,悄然靠近:“殿下,你直接擦我身上吧……”
他身上可是价值百金的蜀锦,竟要给小世子当擦手的帕子。
“擦我身上吧,殿下,擦我身上”
“我今日穿了苏州云锦,衣料更为柔软,殿下你往我身上擦……”
“……”
虞藻眉尖蹙得更紧,他莫名其妙道:“擦你们身上,岂不是脏了我的手?”
他敏锐察觉到,不远处的倪师一直在往他这边瞧。
再看倪师,一脸凝重与严肃,仿佛极其看不惯他的这等行为。
虞藻挑起下巴尖,近乎挑衅地看着倪师,说出的言语也愈发过分:“不如,你们帮我舔干净吧。”
【恶毒指数+15】
虞藻自以为很坏的言语,的确换来一片寂静。
四周鸦雀无声,众多学子们一脸怔神,木然地看向那截如玉手指。
皆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见使坏的目的达到,虞藻正要收回手,身边最近的林观遇,生怕他反悔一般,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
又当着一众人的面,迫不及待俯身舔了过来。
粉润指尖被含入口中,虞藻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侧的林观遇神色痴狂地,将他的手指整根吞入,发出滋滋作响的水声。
指身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细嫩的皮肤被粗舌反复舔舐,带来一阵绵软的电流感。
小肩膀因痒而往上耸了耸,虞藻一脸呆滞与迷茫,等他回过神来,林观遇愈发癫狂,竟还想凑近吃得更深。
虞藻吓了一跳,他忙往后退,可背后是江独明。
他退无可退,最终没有办法,他退得几乎坐在江独明的腿上,可尽管如此,还是逃不掉林观遇的狠吃猛嘬。
江独明也被这出意外弄得一怔。
虞藻生得清瘦,却生了一身绵绵软肉,坐下来时,饱满圆润的肤肉扩散开来、一压就扁。
很好捏的样子。
可怜的小世子就这么被夹在中间,手指被吃得啧啧响亮。
雪白皮肉被舔舐成淡淡的薄粉,他惊慌失色,腰侧又出现一只大掌,将他牢牢摁在腿上。
是身后的江独明。
前有狼后有虎,虞藻何事受过这般对待?
他怒火中烧,使劲推着林观遇的脸:“你怎么跟狗一样?快松口”
林观遇也是昏了头,他从未想过恪守礼数的他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可唇齿间的手指柔软细嫩,宛若上好的羊脂。
他爱不释口,眉眼愈发痴魔:“我是,我是……殿下,我是。”
“啪”的一声——
一耳光竟还打不醒这厮,虞藻气得睫毛乱抖,整张脸蛋憋得通红。
“你想得美”
“你配吗?”他恶声恶气道,“你连当我的狗都不配。”
这般言语侮辱,当真是个坏脾气的混世小魔王。
虞藻以为,在他说出这般恶劣的话后,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都该松口。
可得了辱骂的林观遇,非但没有松口,反而愈发亢奋,将他的手指吃得更加响亮。
瞧小世子脸蛋湿红、一脸无助,想躲却躲不掉,只能被含着手指吃的模样。
实在分不清,究竟谁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魏黎安最先反应过来。
黢黑端正的脸被气得黑红,他毫不留情地抓着林观遇的头发往后方扯。
林观遇当真色胆包天,都这时候了,还不肯撒嘴。
最后竟顺着手指手背一路往上嘬,愈发放肆了。
虞藻急得眼睫高翘。
这人怎么还连吃带拿,从手指一路舔到手臂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