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长时间盯着那张名片不放。
他原以为虞藻已经改好了,不会再在外头沾花惹草。
现实却给他响亮一耳光。他的小妻子非但没有改掉花心的性子,反而不久之前,接受了别的男人的名片。
虞藻回家之前,跟这个男人见了面,又做了什么?
他今天穿的是短裤,十分宽松轻薄的料子,大掌搭在腿间,可以轻松挑开下摆。
不论做什么都很方便。
不……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
虞藻皮肤雪白细腻,稍揉搓一下,都会留下鲜红的印记。
若当真做了什么,身上绝不可能毫无痕迹。他这细胳膊细腿的,估计连路都走不了。
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痕迹,嘴巴也没有肿。
所以虞藻只是和别的男人见面,接受了别的男人的名片,其余的都没做?
秦铭莫名松了一口气。
比起资料中的荒唐行为,虞藻如今只是和别的男人见面,也许只是摸了摸小手、亲了亲脸蛋,并未亲嘴或是进行更深入的行为。
已算得上翻天覆地的改变。
人哪有一天就能彻底改好的?他身为丈夫,应该给足耐心等待。
况且,这件事也不全是虞藻的错。
非要说的话,秦铭也有错。
自领证以来,秦铭因为工作缘故,每天在联邦连轴转,没有时间联系他的小妻子,更没有给足关心与关爱,哪怕回家,也待了不到十分钟,只是取个文件而已。
好端端一个家庭,却全部交给虞藻一人打理。
更是让虞藻独守空房。
别墅这么大,虞藻胆子又很小,一个人住起来多害怕?
就算虞藻找许多男人上门陪睡,秦铭也能够理解。
他给不了陪伴,就别怪别的男人给。
虞藻见秦铭一声不吭,又盯着同一处方向瞧,心中不免怪异。
他顺着秦铭的目光望去,伸出俏生生的脸,满头雾水道:“这是什么?”
他已全然忘了超市里,被塞名片的事儿。
黑色皮靴将崭新的名片踩在脚底,秦铭伸手抚过虞藻的面庞,让虞藻的视线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没什么。”他说,“垃圾而已。”
虞藻本就没看清那是什么,就算看清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一张名片而已。
他点点脑袋,又小声嘀咕道:“老公,你把地毯弄脏了,我昨天刚喊保洁上门打扫。”
虞藻郁闷极了。
这么大的别墅,他定期喊保洁上门,事后检查也是很累的。
结果秦铭倒好,回家不脱鞋,还一脚踩在地毯上。
这地毯很贵,洗多了会废,秦铭怎么能这么踩呢?
秦铭想了想,道:“那我等会去洗?”
“嗯嗯。”虞藻就等秦铭这句话,他认真抬起脸蛋,仔细叮嘱,“要多拖几次,对了,还要消毒哦。”
小小的脸蛋,大大的不满。他撇了撇嘴,“你们进屋都不脱鞋,还是我脾气好,没有说你们。要是你们下次再这样,我肯定会发脾气。”
秦铭这才注意到,他的小妻子脚上踩了一双毛茸茸的纯白拖鞋。
尽管是很容易弄脏的白色,可在小妻子的精心保护下,拖鞋表面干净雪白,没有粘上灰尘或泥点。
他的小妻子很爱干净。
是个讲卫生的小男孩。
“抱歉,是我的问题。”秦铭保证道,“我下次不会这样做,不要生气。”
虽然秦铭答应过虞藻不会离婚,但虞藻还是提心吊胆。
他目前的人设是个小骗子,婚姻也是谎言换来的,按照原剧情,秦铭不是要和他提离婚吗?莫非还没到这个剧情?
虞藻抱着最后一丝期望:“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其实我不是骗子?”
【没有这种可能。】0926道,【你在这个副本的人设,从头到尾都与“骗子”有关。】
【秦铭没有跟你提离婚的事,说不定是不准备跟你离婚了。】
真会这么顺利吗?
事情进展得过于顺利,虞藻反而起了疑心。
他小脸肃然地想了半晌,又小心翼翼道:“我去查了一下他的肩章,他是联邦上校,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肯定不会太笨,应该不会像傻子一样被我骗吧……”
特别是,秦铭长了一张冰冷锐利的脸。
穿着联邦制服的他,如同联邦律法那般森严无情,一丝不苟的面庞,不会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温情。
虞藻天生惧怕这种类型的人,不论见多少次,都会害怕。
0926:【如果他不信你说的话,你可以把你的脸凑近点。】
“?”虞藻皱眉,“凑近脸做什么?给他打吗?”
0926不答反问:【你平时不照镜子吗?】
虞藻满头疑云。
0926:【夸你漂亮的意思。】
即便虞藻撒谎,即便虞藻的谎言十分拙劣,然而只要看到他这张脸,只会叫人心甘情愿上当受骗。
虞藻还没转过弯来,但先一步明白他被夸奖了。
小脸怔了片刻,旋即得意地翘起下巴尖儿,故意哼哼出声:“我本来就很漂亮”
虞藻是个多疑的小男孩。
他担心秦铭临时变卦,突然不给他家属名额了,于是他每天跟一块小粘糕一样挂在秦铭身上。
那双乌黑湿润、仿佛只能装下一个人的眼睛,水灵灵地看向秦铭:“老公,你爱不爱我呀?”
秦铭无法给出回答,“爱”这个字眼对他而言很陌生。
他自小被父母丢进军队,从未感受过温情的他,自然不明白什么是爱。
比起“爱”,他更能理解的是“责任”。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他要对眼前的小男生永远负责。
如果这算爱的话,那么他就是爱他的。
可不管秦铭给出多少保证,他的小妻子都不信。
虞藻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秦铭那天带回来的、准备销毁的文件。
沙发上,他冷着张小脸,茶几上是一纸离婚协议书。
在战场面对敌人眼也不眨的秦铭,当下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要和我离婚。”虞藻盯住秦铭不放,拔高嗓音道,“你要和我离婚”
“不离。”秦铭将离婚协议书撕碎,丢进垃圾桶。他伸手抱起他的小妻子,安抚解释道,“应该是夏哲帆落下的东西。”
虞藻仍绷着张脸:“夏哲帆他也结婚了?他要离婚,为什么把离婚协议书放我们家?”秦铭:“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向来无法无天,他父母管不住他,我也管不住。”
秦铭努力哄着他的小妻子,但他头一回发现,他的小妻子脾气很大。
不是一般的难哄。
“有没有想买的东西?”秦铭回忆了一下,虞藻很喜欢刷卡购物。
“我不要。”
世界末日都要来了,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虞藻扒拉住秦铭的手臂,一双眼睛睁得跟猫儿似的圆,满是警惕,“老公,你不能丢下我哦。”
“不丢。”秦铭怎么可能丢下他老婆?
秦铭明白了,原来他的小妻子是没有安全感。
当天夜里,秦铭取来一份新的文件,是联邦发放的家属文件信息。
他当着虞藻的面,将虞藻的信息一一填写,又打开电脑、进入联邦内网,把虞藻的信息录入,与他绑定。
下方有一行醒目的红字:一经绑定,除非身亡,不得解除。
【确定】【拒绝】。
秦铭毫不犹豫点下【确定】。
全程,虞藻像树袋熊挂在秦铭的身上,一双眼睛直直盯住屏幕,直到看到他们的关系成功绑定,才终于放心。
秦铭自小在军队长大,养成沉默寡言的性子,不过这种人向来说一不二,答应虞藻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虞藻终于确定,秦铭不会丢下他。
存活至末日当天,想来也不成问题。
可以躺赢第一个任务了,开心=w=。
“老公抱抱。”柔软颊肉慢吞吞蹭着秦铭冰冷的下颌,虞藻又伸出半张面庞,“老公,我们逃……我们搬家的时候,我可以多带点行李吗?”
秦铭:“可以。”
“我可以把我的枕头带上吗?这个枕头好软,我好喜欢。”
“可以。”
“插花的花瓶呢?那是我精心挑选的,挑了好久呢。”
“都带上。”
大掌托着虞藻的臀,秦铭缓缓站起身,他的身型比虞藻大一圈,故而能轻松将虞藻搂在怀里,呈现出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
“我的行李份额都给你。”他说,“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吧唧”一声,虞藻用力亲了一口秦铭的脸蛋。
过分响亮的声音,与绵软温热的触感,让秦铭的神色微微一愣。
“老公,你对我真好。”虞藻全然没注意到秦铭的耳廓变红,而是继续拿颊肉蹭着秦铭的下颌,语气也是一贯的撒娇语调,“那老公,到时候的行李我来整理”
“嗯。”秦铭说,“结婚证记得带上。”
虞藻无语。
谁世界末日了还带结婚证?
联邦政府没了,法律没了,分崩离析的人类社会,结婚证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秦铭还是执意说:“结婚证一定要带上,这个很重要。”
秦铭原想说,这是他们爱情的证明。
他又想到他们连合照都是PS合成的,沉默片刻后,道,“等过两天,我们去补拍婚纱照。”
虞藻装傻装听不懂,黏糊糊的举动,神色却是与行为相反的冷漠。
埋在颈窝里的脸蛋骄矜又不屑。
他才不要跟秦铭拍婚纱照。
……
秦铭意识到,他的小妻子除了粘人、爱撒娇,又有一些骄纵小脾气。
可虞藻总是不说,要让他自己猜,猜对猜错猜快猜慢的结果是,虞藻都会生气。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小妻子都是这般鬼灵精怪。
他只知道他很喜欢,也觉得他的小妻子很可爱。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秦铭买礼物哄虞藻开心。
一对戒指,也是他们的婚戒。
虞藻脖子上的戒指,是当初秦铭父母给他们买的,说是说婚戒,但也没见秦铭戴过。
他也不想戴在手上,可毕竟是二老送的,于是他加了条链子,将戒指作为坠子戴在脖颈间。
这次秦铭送了他婚戒,他是不得不戴了。
最近秦铭罕见地选择居家办公,夏哲帆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秦铭处理,同时,联邦运来一辆层层防护的防弹车,开往别墅内的地下室。
夏哲帆第一时间不是跟着秦铭去地下室,而是找借口说要上厕所,跑到客厅里。
客厅内,虞藻正抱着个冰镇西瓜,边挖果肉边看综艺。
一双白足光裸着卧在深色皮质沙发间,如霜雪般白皙细腻,让人难以将视线挪移开来。
夏哲帆今日穿了联邦制服,从头到脚都是深色,领口与袖口却散开,而显现出几分随意与不羁。
那恣意随性的目光,缓缓凝聚于一点,从那双微微翘起的白足,到弧度流畅优美的小腿,最终定格在清丽的脸上。
虞藻翘起眼睛,他以为夏哲帆是在看他手上的戒指。
纤白双腿在半空间划出一道优美弧线,他慢慢正身坐好,将西瓜放在茶几上,故意亮出手指佩戴的价值不菲的戒指。
身后的尾巴翘得很高,他得意地炫耀:“这是我老公给我买的哦”
看他这幸福又甜蜜的神色,倒真像是被娇养的小人妻。
夏哲帆却看到虞藻手上的一抹红痕:“我哥他动手打你?”
虞藻愣了愣。
他低头看向手腕,确实有一块红痕,不过那不是被打的,而是昨夜秦铭有些失控、将他的手摁在头顶。
他们对视片刻,秦铭翻身下床去冲冷水澡,而虞藻的手腕也多出一圈红痕。
秦铭一手握枪握刀磨出来的茧,而虞藻的皮肤实在太嫩,都不需要多用力,都能在他身上留下很明显的印子。
“我哥他太过分了,他平时独断专行也就算了,可他怎么能动手打你?”夏哲帆一脸愤慨,他大步流星走至虞藻身前,曲起的膝盖顶开虞藻的膝盖,弯身认真道,“嫂子,你们离婚吧。”
“我养你。”
夏哲帆的军衔没秦铭那么高,但他年轻,潜力无数。
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也能升到上将,给嫂子优越的生活。
最关键的是,他疼老婆。
他绝对不会动手打老婆。
虞藻狐疑地皱起眉毛,一根纤白手指抵在夏哲帆的胸口,阻止夏哲帆低头靠近。
他纳闷地掀起眼帘:“你真的成年了吗?”
“当然。”夏哲帆被这双水灵灵的、仿若带着小钩子的眼睛看得,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抹薄红浮上这张年轻阳光的面庞,夏哲帆憋了片刻,继续愤愤不平道,“我哥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怎么能这么粗鲁?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这样。”
“没有如果。”虞藻轻哼一声,无情嘲讽道,“你没有老婆。”
夏哲帆盯着虞藻的脸,身体随着膝盖的靠近,又往下压了压。
“我迟早会有老婆的。”他喊,“嫂子。”
对讲机内传来秦铭的的指令,夏哲帆正要前往地下室,坐在沙发上的虞藻,也慢吞吞地下了地。
“我也想去。”双膝紧紧并拢,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身侧,虞藻慢吞吞仰起面庞,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可以吗?”
夏哲帆与秦铭都是联邦的重要工作人员,他们讨论的内容,必然与这个副本有直接联系。
虞藻想去光明正大地偷听。
夏哲帆脱口而出“好啊”,可转念一想,他军衔比不过秦铭,虞藻能不能跟着一起来,最终还是得听秦铭的。
对于夏哲帆的殷勤,秦铭似乎沉默了片刻,又过去几秒,他才道:“带他过来吧,他迟早要知道这些。”
秦铭一直没有主动跟虞藻透露,是担心他那脆弱娇气的小妻子承受不住。
可如今情况越来越恶劣,他终究是瞒不住的。
别墅有两个地下室,一个用于储藏物资,另一个则摆满奇形怪状的仪器。
虞藻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但他每次来到这里,都觉得心中发毛。
再后来,这个地下室被秦铭上了锁。
一条曲折的楼梯是连接地下室的通道,当那扇门关闭后,虞藻几乎没办法听见外界的声音。
楼梯道内阴冷潮湿,丝丝缕缕的寒意缠绕在虞藻的周身,光裸在外的腿部如被阴风笼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嫂子。”身侧夏哲帆轻声唤着,他脱下制服外套,为虞藻披上,“这里是有些冷,别感冒了。”
虞藻没有拒绝。
哆嗦纤白的手指捏住领口,将清瘦身躯裹进宽大的制服间。
“为什么会这么冷?”虞藻奇怪道,“外头明明很热……”
夏哲帆解释:“这里并不是普通的地下室,而是联邦重要仪器的存放点。联邦内部近日出现间谍,很多仪器、物资被里应外合偷走……所以联邦高层决定,将重要的仪器暂时转移。”
“一部分转移到了这里。”他道,“这些仪器需要待在低温环境,若是温度太高,零件功能会损坏。”
虞藻恍然。
他又故作不解:“什么仪器呀?”
夏哲帆欲言又止。
倒不是不能告诉虞藻,而是……他担心虞藻会被吓着。
一扇防弹门立在眼前,夏哲帆输入密码后,里面还有一道门。
经过层层关卡,虞藻前方的视野终于变得明亮。
没等他见到秦铭,便先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
夏哲帆先一步捂住虞藻的耳朵。
尽管有了这层保护,但虞藻还是被吓得不轻。
待他靠近后,他才发现地下室不仅他丈夫一人。
地面五花大绑着一个身材宽阔精壮的男人,看身材体格应该是西方人。
一身纯黑战斗服、防弹背心,真皮军靴、皮质手套、夜视仪,护目镜下是一张银色金属骷髅覆面。
骷髅头上染了血,而显得有几分森然狰狞。
虞藻瞳孔放大,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才看清,原来地下室还有另外一位军官。
这位军官出手狠辣,拿起一只特殊的作战枪、激光瞄准了倒地的西方男人。
西方男人如触电一般,发出气若游丝的痛哼。
“这嘴可真是硬。”这位军官骂了个脏字,他将枪立在地面,摘下西方男人的护目镜,露出一双翠绿的眼睛。
军官正要同步摘下西方男人的骷髅覆面,秦铭阻止了他:“等等。”
“他们组织内部,有一个传闻。”秦铭平静道,“看过他们的脸,会被他们标记成敌人,并追杀至死。”
虽然秦铭并不畏惧他们的报复,但这个节骨眼,他不想惹上这种麻烦。
军官“啧”了一声,一偏头,看到一个白净漂亮的小男生,神色微怔。
秦铭看到虞藻,大步流星朝虞藻走了过来。
他将虞藻搂入怀中,看着虞藻身上披着的外套,眉尖微皱。
“哥你别误会啊,我和嫂子之间什么都没有。”夏哲帆说,“嫂子说他冷,我就脱了外套给他。反正你是我哥,你老婆就是我嫂子,我帮你照顾他一下,也没什么的。”秦铭没有搭理夏哲帆。
他脱掉虞藻肩头的外套,往夏哲帆那边如丢垃圾一般地砸,随后,他将自己的制服脱下,披在小妻子的身上。
“我们在审人。”秦铭低声道,“如果害怕,就不要看,我带你出去也可以。”
虞藻一把握住秦铭的手:“我要看。”
他自欺欺人一般,抬起惨白的小脸,“我、我不怕的……”
秦铭心生怜爱。
虞藻明明这么害怕,却还要黏着他。
不远处的夏哲帆,不爽地用舌尖抵了抵腮帮。
他哥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嫂子这般用心对待。
他就没见过秦铭这么善妒的男人。
他只是给嫂子披个外套,又没做别的,要是他们有什么早就有了,还会只是单纯披个外套吗?
手中的制服外套,传来一阵绵软软的香。
夏哲帆看着虞藻身上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外套,妒火中烧,趁秦铭不注意,他悄悄将脸埋入,沉迷地蹭蹭嗅嗅。
再度抬起的俊容满是痴迷。
好香啊……
全是嫂子的味道。
秦铭将虞藻带到“罪犯”附近,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安全距离。
“这是梦魇组织的人,他们也自称掠夺者。”他为虞藻解释,“联邦政府为居民运输物资时,他们突然出现,抢走大部分物资,也让我们的队伍造成极大伤亡。”
另一位军官是个急性子,他一脚踹在西方男人的胸膛:“你到底把我们的物资弄哪儿去了?”
“小子,你能听懂中文吗?你们组织的人,偷走了我们联邦政府的重要物资。不止是战斗机、芯片、药物……如果你识相的话,报出藏物资的地点,联邦还能饶你一命。”
倒在地上的西方男人体格惊人,也许是因为作战服的缘故,他的身躯看起来愈发庞大,如一匹倒地受伤的雄狮。
他微微抬着头,尽管覆面,那双翠绿的眼睛,仍旧传递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不懈。
“什么眼神?”军官冷嘲热讽道,“你觉得你们组织的人会来救你?”
“你又不是异能者,他们为什么要救你?”
终于,西方男人说话了。
他断断续续道:“……father……会……杀了你们。”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银色金属覆面被鲜血染上,部分濡湿眉眼。
虞藻理清楚了,梦魇组织计划了一次抢劫案,并恰好抢劫到了联邦政府。
联邦政府不愿意吃这个亏,抓到梦魇组织的成员,想要严刑拷打、问出窝藏物资的地点。
可惜这是个硬骨头。
半天都套不出一句话。
夏哲帆见虞藻害怕、却好奇地观察的模样,主动上前为虞藻解释:“梦魇组织的成员似乎是意大利人,他们保留了黑帮传统,将领导者称之为教父,也叫father。”
“梦魇组织。”虞藻无意识地重复这几个字。
柔软、带着几分怯生生的语调,在冰冷而又残酷的地下室内,显得格格不入。
陷入短暂晕厥的覆面西方男人,听到这个声音后,神志短暂地错乱一瞬。
旋即,他机械地转过脖颈,以趴在地上的姿态,仰视侧方的漂亮小男生。
与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他不同。
漂亮的小男生被保护得很好,,从头到脚皆干干净净,身上披着的深色制服几乎垂落在,一张脸蛋俏生生的。
与他对视时,小男生仿若受了惊,连忙往另一个男人身后躲。
翠绿的瞳孔,鲜艳的色彩,如一条盘踞在潮湿丛林深处的蟒蛇,正在直勾勾盯着虞藻瞧。
覆面的银色金属骷髅面具,闪烁鳞片般的光泽。像蛇。
虞藻的汗毛骤然竖起,产生一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惊悚感。
他躲在秦铭身后,脸上血色全无。
纤白手指摁在男人强有力的手臂上,小幅度哆嗦。
甲盖如花苞一般透着淡淡粉红。
西方男人从未见过像对方这般,脆弱而又美丽的存在。
看起来很需要保护。
“别看了,回去睡午觉。”
秦铭原本想告诉小妻子更多有关末日的消息,然而,他的小妻子还是太胆小了。
他哄道,“乖。”
虞藻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知晓基本信息,再多的内幕消息,估计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说。
他还是尽快离开吧。
虞藻将制服外套还给秦铭,一双匀称雪白的大腿,在幽暗的地下室白得晃眼。
腿部线条优美而又流畅,衔接而下的,是清瘦精致的踝骨。
在地面上气若游丝的西方男人,蓦地急促喘气。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一道惊呼,虞藻一偏头,便看到类似的惊愕面孔。
他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地面上浑身血迹、如同落水狗一般的覆面男人,正用那双翠绿幽深的眼睛攫住他,闪烁兽类般的微光。
覆面男子身上生长出藤蔓一般的枝条,贴地爬行时发出黏腻又沉闷的声响,与湿漉漉的水痕。
藤蔓缓缓徘徊至虞藻的足前时,地面已积攒了一滩水迹。
摇摆不定的藤蔓尖端,试探性地碰碰他的脚踝。
旋即一发不可收拾地,自上舔舐他的腿部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