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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仲夏之死 七不七 5346 2024-10-27 17:06:28

待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消失后,空气像瞬间凝滞,苏乙梗着脖子把散落的东西一一捡回来,包括从中掉落出来的钥匙。

很怕看到谢斯聿用一种歧视的目光看向他,苏乙全程低着头,而后脱去厚重的外套便直接去了浴室。

这里实在是比寝室好太多,宽大的面积,光线明亮,水温适宜,还不会突然变凉。他挤了挤沐浴露,闻着也不是他用过的香精味很重的廉价品,而是一种淡淡的木质香,很好闻。

苏乙一不小心便在里面呆了很久,从淋浴间出来,热气弥漫,里,他才瞥见大理石台面上放着一盒一次性内裤,即使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是左右望了望,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将其换上,最后套上一件很大的白色浴袍。

刚打开门便听见谢斯聿对他说:“还以为你打算睡在浴室了。”

他坐在床一边,腿上放了一台电脑,只看了一眼洗澡洗得全身通红的苏乙,又低下头看着电脑,似乎是还没有忙完。

灯只开了浴室到沙发的一排,泛着淡淡的光晕,站在诺大的客厅,苏乙头一次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张大床。

谢斯聿当然不会让他睡在床边。记得以前在自己家,谢斯聿后半夜还会自己一个人跑去沙发睡觉。一想到这里,苏乙就觉得现在可不是随意控制谢斯聿的好时候了。

环顾四周后,苏乙在沙发上给自己整理出来一个窝。他脑袋压着一只灰色的靠枕,身上盖着两件厚厚的外套,另外一件还是谢斯聿的大衣。

但其实房间开着暖气,不会太冷。苏乙想着,即使如此,也是比在寝室好很多。

在温暖的氛围里他的思绪都要融化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床上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

“谢斯聿。”寂静的夜里,对面的沙发又发出本不该属于此地的吵闹,“你睡了吗?”

“你又要说什么。”谢斯聿也才刚躺下。

苏乙仰起头往后瞄了一眼,自作镇静地说:“你谈恋爱了?”

安静了几秒,谢斯聿对他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我好心收留你,不是为了让你来吵人睡觉的。”

于是苏乙换了一个话题,“那你现在在A大吗?听说A大里面的楼可漂亮了,都是百年的建筑……”

“睡觉,别再发出任何声音。”谢斯聿最后发出通牒,“不然你就去睡外面大街。”

苏乙好似有屏蔽谢斯聿话的能力。就像一些电器老旧了总会发出一点嗡嗡声,在此时房间一角总在持续性发出噪音,但听到这里,苏乙立马噤声,一想到外面大街的凄冷苦寒,他就往沙发里面钻了钻。

睡之前还偏头看了看谢斯聿。毕竟隔了半年之久,他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发现谢斯聿睡觉习惯还是那样,明明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也不怎么睡在中间。

困意越来越强烈,随后慢慢陷入沉睡之中,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用力砸到了自己身上,在梦里也是很愤怒,他质问着空气:“为什么要砸我!”

所以在梦里也负重前行,还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沙漠,四肢都是暖和的。再次醒来,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苏乙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整面金色的墙壁,暖阳洋洋洒洒地倾斜而下,冬日里,不容易得到的温意覆盖在人脸上,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才发现不在学校,而是在酒店。不得不说这一晚上他睡得极好,坐起来才看到当作被子的大衣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张一半在地上一半在沙发的被子。苏乙把被子拾起来,又在沙发上茫然地坐了一小会儿。

听见有人在敲门,第一反应以为是谢斯聿,但苏乙小跑过去开门,发现是推着餐车的服务生。

服务生在餐桌上摆满了早餐,说这是套房的标准餐,这让苏乙以为是每日固定的,直至服务生推着车离开,苏乙还一脸震惊地站在桌前。

他左手用叉子叉了一个香肠,右手拿着一个薯饼,又吃着碗看着锅里般巡视着满桌的佳肴。不仅有英式早餐,还配了很多造型精致的甜点。苏乙忍不住拿它们和昨晚晚宴的点心相比,虽然出自同一家酒店,但味道还是现在的更美味。

喝下最后一口果汁,并自行打包了三个蓝莓司康,苏乙打算回学校了。

走之前是想着给谢斯聿转点钱的,毕竟蹭吃蹭喝还蹭住,但临近期末,他的微信余额有一些惨淡,所以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最终苏乙什么也没有留下便直接离开了。

回到学校,寝室门是打开的,除了一个室友在打游戏,其他人都不在,苏乙便去了图书馆复习,待到闭馆时间后才回到寝室。一到考试,相比一些只为及格的学生,苏乙为了奖学金不得不全身心备考。

有人在图书馆前的雕塑放了零食水果,虽然求神不如求己,但苏乙也偷偷地往上面放了一瓶可乐。

再次回到寝室,到这时苏乙才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

掉钥匙非常麻烦。苏乙苦恼地想了好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可能是落在谢斯聿的酒店了。

那上面有寝室的,还有在罗市家里的钥匙。

晚上十一点付予初才回来,只是看着精神不太好。苏乙分享了一块司康给付予初,付予初说了声谢谢,并说很好吃。

快要过十二点了,想着谢斯聿可能已经睡着了,苏乙下巴还垫着一本专业书,纠结万分后翻了翻通讯录。

但其实他的通讯录人少得可怜,沈素、姜绵,到现在增加了付予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找出了谢斯聿,并且浅试了一下是否谢斯聿还把他关进小黑屋。

不知是什么时候谢斯聿已经把他放出来了,苏乙才得以发消息问道:请问我的钥匙在你那里吗。

凌晨两点半,苏乙才合书睡觉。

这天还有一节形策课,苏乙早早醒来,发现手机上没有一条消息。等到上形策课,时间来到九点整,微信终于弹出一条消息。

自己来酒店拿。

可谓简洁明了。

苏乙赶紧抱着手机发去消息:我考完试来拿可以吗。并且附加了一个小黄人鞠躬说打扰了的表情包。

接连几天都是考试。

但自此,谢斯聿就不回消息了。

而后停课开始了期末周,到了最后一堂考试,人们都想赶紧离开,楼道拥挤一片。苏乙感觉自己还没出去就要被人踩扁在这儿。或许是考完试的激情,教学楼几乎在震动,和逢年过节猪死了一般地抽搐,人就是那股子肥肉,被抖来抖去,变形地搅合在一起。

但终于是解放了,从教学楼挤出来,苏乙松了一口气。

南边半个天都是深黄色的云霭,很像烟斗徐徐上升的烟气。

一回到寝室,发现其他人都在收拾行李回家。

付予初把自己的寝室钥匙给了他,又把一些带不走的零食全部赠送给苏乙,这让苏乙感激不尽,并且还帮他把行李送到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发现来了一辆黑色的车,里面的人走出来,还是上次苏乙看见的男人。

两人说了再见后苏乙又回到了寝室。

此时寝室空无一人,彻底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平时的吵闹声,只不过还能听见楼下推行李箱的滑轮声。

大家都要回家过年。

苏乙睡了一个下午,又坐起来翻看了一下兼职的信息。晚上出门想着随便吃吃,这才发现学校门口的餐厅都关得差不多了,到了寒暑假为了节省成本他们都会闭店休息。

在北风萧瑟的大街上买了一份杂粮煎饼,苏乙边走边吃,冷冽的风吹在人脸上,跟针一般。垃圾桶边的杂纸被风吹向灰色的天,又飘落在冷湿的地面。

这一分钟里,他突然不太想回寝室了,并打算明天去酒店拿钥匙。

算是很有礼节性地在微信上告知了谢斯聿,明天自己要来拿钥匙。谢斯聿依旧没有回消息。苏乙猜测这人是不是不用这个微信了,他打开谢斯聿的朋友圈,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头像也是单调的黑色,毫无意思。

从寝室出来,在地铁转了两次站,才终于来到酒店楼下。

苏乙抬头一看这栋大楼,抱着可能进不去的念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不过告诉了前台自己是去顶层的总统套房拿一个钥匙,前台漂亮的小姐姐对他微微一笑,带着他上了电梯进入了套房,随后让他在这里等一会儿便离开了。

苏乙还以为钥匙不小心落在沙发,他上上下下地查看了一下,并未发现钥匙的存在性。

没过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

谢斯聿走了进来,依旧穿的正装,看见苏乙坐在沙发上,倒也没有多大意外,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比较成熟的男人,从他们聊天的话可见,那人应该是特助。

他离开后,苏乙才赶紧向谢斯聿走过去。

“来拿你的钥匙?”谢斯聿问道。

“对,就是上面挂着蜡笔小新的……”

“但我也忘记放哪里了。”谢斯聿面不改色地告诉苏乙这个离谱的消息。这意味着苏乙有空手而归,并且再坐上差不多接近两个小时半地铁的可能性。

“什么!”苏乙脸上藏不住一点慌乱,“那你再好好想想啊。”

“急什么。”谢斯聿扯了扯领带,扔在一边,语气从容淡定,“又不是找不到。”

苏乙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呢。”

“对你还没那么多精力。”谢斯聿的神情看不出撒谎的样子。

接着他又接了一个电话。

苏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又偷听了一会儿,便听见谢斯聿称呼着对方顾小姐。

“我刚好也有时间。”说完这句,又熟络地跟对方挑选了一下餐厅,谢斯聿这才挂断电话。

苏乙已经不太能平静地坐在这里了。

“你要出去吃饭了吗?”他问道。

“是,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吃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谢斯聿不客气地问道。

当然是毫无关系。

“我就随便问问。”苏乙不爽地哼了一声。

最终苏乙只好和谢斯聿一同坐电梯下楼。他靠着电梯墙,满脸颓靡,因为天气太冷,他的嘴唇有些崩裂,耳垂也是紫红色。

他在心里想着,为什么谢斯聿有很多的时间陪着那位顾女士吃晚餐,却不能帮帮忙找一下他的钥匙。为什么谢斯聿记性那么不好,怎么就忘记自己钥匙放哪里了。

如果,如果谢斯聿是在糊弄自己,那他…他也不能怎么办,只能憋屈地打道回府。

一出电梯,便在门口遇见了一位漂亮的年轻女生,苏乙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是上次和谢斯聿一起走下楼梯的人。

近看才发现不是一般的漂亮,皮肤雪白,像从电视机里面走出来的。

“谢斯聿,这是?”她笑着问道。

苏乙这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和谢斯聿走得很近,几乎就走在谢斯聿手臂旁,这也让女生不禁疑惑。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谢斯聿低声说道,势必是要和苏乙划分关系一样。

苏乙简直要被气笑了,小声地回怼着:“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意识到两人关系不一般,她友好地伸出手,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你好,我是顾映之。”

明明应该保持冷酷一点的,毕竟还不知道她和谢斯聿的具体关系,但她一笑起来,或许是长得太漂亮了,感觉世界都美好了一点,苏乙不禁也嘴角上扬,“你好,我叫苏乙。”

他的手刚刚伸出去一半,就被谢斯聿挡住了,“这里风大,我去把车开过来。”

苏乙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只好默不作声地把手伸回衣服口袋。

顾映之轻笑了一声起,问道:“苏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不用了,他吃不习惯法餐。”谢斯聿很快替他回绝了。

此刻苏乙的逆反心理又熊熊燃烧起来,“我吃得习惯。”

“谢斯聿,你干嘛不让他一起来…..”

最终还是三人行,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谢斯聿和顾映之就走在了前面。苏乙只好提速跟在他们身后。

顾映之已经先一步坐在谢斯聿对面,苏乙便坐在谢斯聿旁边。点菜的时候,她流利地说了几句法语,交流毫无困难。苏乙听不懂,菜单也看得困难,光是菜名都是一连串,毫无相关的东西拼凑在一起,不过他依旧表面上很认真地翻了翻菜单,服务生问他需要什么,他就说要跟谢斯聿一样的。

待顾映之去洗手间,苏乙还在左右环顾这家米其林餐厅的环境。

“你今天心情很好?”谢斯聿往后靠了一下,依旧是那冷冷的样子,眼睛里看不到半点冷暖。

苏乙露出疑惑的表情,“没有啊。”他今天怎么可能心情好呢!坐了那么久的地铁,不仅没有拿到钥匙,还要看谢斯聿和这位顾小姐卿卿我我。好吧,倒也没有卿卿我我,只是一起坐在一起吃个晚饭。

谢斯聿慢声说道:“她一来,你就笑得很开心。”

“哪有!”谢斯聿简直是把他形容成了一个好色之徒,苏乙解释着:“我那只是礼貌地笑。”

“是吗,我还没见过你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谢斯聿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知为何,苏乙总感觉他在阴阳怪气。以至于顾映之回来后,苏乙就表现出一种怪异的严肃感,挺着脖子正襟危坐着。

正餐也开始上了。在此之前便摆设了大大小小的餐具,光是勺子也有三种,五花八门。在差点把牛排叉飞后,苏乙就直接插着牛排吃了。

他余光里看了顾映之一眼,发现她吃东西都很优雅得体,比如切牛排也很丝滑。吃到最后,当他抱着冰淇淋杯舔了一小口,看了顾映之才发现这东西需要用小勺子舀着吃。

他们聊着苏乙听不太懂的东西,苏乙只能闷声吃东西。

“要不要喝一点葡萄酒?”这时顾映之对他笑着说道。

“好…好啊。”于是苏乙喝了一小口手边的葡萄酒。

顾映之好像特别喜欢和他敬酒,本着礼貌苏乙没有拒绝,和她一杯来一杯去,而考虑到要开车,谢斯聿滴酒未沾。苏乙已经逐渐上脸,不过一会儿便脑袋塌在手臂上沉沉睡去。

他的脸向着左侧,双眼紧闭着。谢斯聿收回目光说道:“顾小姐今天好雅兴。”

顾映之能听出这话带着一丝怪罪的意思。

“怎么,你不高兴了?”她唇角微微荡漾,把玻璃杯推到一旁,随后说道:“只不过是让他喝多了一点而已,别太担心。”

“我只是嫌他麻烦。”

顾映之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不,你有。”

发现对方表情不太对,达到了让谢斯聿不高兴的目的,顾映子爽朗地笑了笑。

两人又聊一会儿正事,顾映之告诉谢斯聿,希望年会的时候给她们公司留一个漂亮宽敞的大厅,而且必须打一个友情折扣。

“顾小姐不缺这些钱吧。”

梁家和顾家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现如今谢斯聿频频代替梁厉铭出席一些重要场合,可见其器重的程度。但相比梁厉铭那蠢呆的亲儿子,顾映之更喜欢和谢斯聿打交道。

“毕竟。”顾映之笑眯眯地看向他,“我给你添了点“小麻烦,希望你别太介意。”

“不会,我送你回去。”

顾映之摆手说不用了,她的司机已经在门口了。她跟苏乙说了一声再见,条件反射般,苏乙也连忙挥手:“顾小姐…再见。”

等顾映之离开后,谢斯聿沉下脸看向一边的醉鬼。

他把外套搭在苏乙身上,半扛着人往外走,这姿势让苏乙很不满意,以至于一路都在念叨着不舒服。

把醉鬼扔在后座上,下一秒,苏乙冷不丁地坐起来,跟鬼一样,头发乱七八糟地飞扬,衣服也是褶皱不平,染着浓重的酒气。

谢斯聿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这是哪里?”

“车上。”

“我们要回家了吗?”

“不,要把你丢进垃圾桶。”

苏乙已然半醉不醒,前一秒看见是冷着脸的谢斯聿,后一秒又觉得是滴滴司机要装他回学校,他点点头:“好的,麻烦你了师傅。”

随后彻底晕倒在后座上。

好一阵谢斯聿才关上后门,去了驾驶座。先是去了一家在巷尾的店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不小心就买多了,沉甸甸的一大袋,最后调转方向开向酒店。

从停车场出来,谢斯聿不得不背着他。

停车场不时有风灌进来,背上的人忍不住抱紧他的脖子,又开始一连串的胡言乱语。

直至后面谢斯聿才听清他说的话。

“请不要把我…扔进垃圾桶。”

“谢斯聿,我已经无家可回了。”

在十一月初,罗市区和丰社区开始了拆迁大业。那条恶臭无比的臭水河终于被填上了,但是苏乙也失去了唯一的家。

将苏乙又拽又拖带回酒店,此时已经接近凌晨。

因为中途有人经过,谢斯聿对他说了一句安静,苏乙便不再发出动静,半掐着自己的手心睡着了。当下只能听着苏乙低缓的呼吸声,可能做了不好的梦,他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红润的小舌,又无意识地舔着上唇。

半夜苏乙因为口渴才睁开眼睛。

“醒了?”身后传来声音。

苏乙一惊,转过身才发现谢斯聿站在床边俯视他,他很高,眼色幽深,整个屋子莫名变得恐怖。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床边,让苏乙可以平视他。

逐渐发觉脖子上戴着什么东西,苏乙低头一看,便发现那是一个套在自己脖颈上的锁链,很长很长的链子,其末尾是在不远处的一根石柱上。

“你干…干嘛。”苏乙吓得一脸惨色,差点说不出话。

谢斯聿伸手牵了牵链子,就很容易把他牵到自己面前。苏乙猛然间就清醒过来了,“谢斯聿…你不能这样。”

听到这里,谢斯聿的眼神有些割裂,他再次一拽,苏乙就不得不仰起脖子来,并且瞳孔放大,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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