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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仲夏之死 七不七 3743 2024-10-27 17:06:28

他说这话引得谢斯聿嘴角上扬,他装作不知道:“谁推你了,是你自己睡过去的。”

“是吗?”

“不然呢。”

难道是打游戏打出了幻觉,

“我知道了。”苏乙脑子依旧还很清醒。

“你知道什么。”

“你就是网上说的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了。”苏乙说得有理有据。“昨天大前天你都主动抱着我睡觉,今天…今天你就对我腻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苏乙越说甚至语气越低落了,而后说得越来越夸张了。谢斯聿很多时候不太懂他的脑回路。

“我哪里不喜欢你?”谢斯聿无可奈何地抬手把他搬过来。

苏乙脖子上还顶着一枚被谢斯聿昨晚嘬出来的印子,他说:“那你抱抱我。”

这一次谢斯聿便没再推开他,还说他是一个黏人精。

但依旧没能瞒苏乙太久,直至有一天他换衣服被苏乙撞见了。那样的烫伤没法被人不看到。

“怎么了啊,这是怎么弄的?”苏乙当即就很焦急。

“没事,就是被水烫了一下。”谢斯聿说得满不在乎,又把衣服穿上了。

“我看看呢。”苏乙又把他衣服拉了起来,他上下仔细观察,眼里带着心痛,他的头发丝扫过谢斯聿的脖子,弄得人很痒。

“好了,真的没事。”

如果说是谢斯聿自己烫伤的,苏乙很难相信。因为谢斯聿并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人。但苏乙也想不出来会有谁欺负谢斯聿。

“我帮你吹一吹。”

吹着吹着就马上要出事了,谢斯聿深吸了一口气,把苏乙的脑袋调转了个方向:“你不是说想吃冰淇淋桶吗,我昨晚给你买回来了。”

苏乙立马不再吹了。

谢斯聿又开始了早出晚归,隔几天就带着一身酒味回来。

直至有天接近凌晨,睡得很香正在做梦的苏乙被人轻轻摇醒了。

一般情况谢斯聿晚归回来都不会吵醒他。

“你回来了。”苏乙只能睁开一只眼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思绪还半浮在梦里。

“不睡了,我们去L市。”谢斯聿是这样对他说的。

“去…去干嘛啊?”苏乙一下子被惊醒了。

谢斯聿已经推开了衣柜门,开始给他收拾衣服,“那边的一个园区开始动工了,我要过去几天。”

“那我去干嘛呀。”苏乙不太理解。

谢斯聿不会告诉他,最近他有些草木皆兵,被安排去出差也怕声东击西,担心苏乙一个人在S市遇到什么不好的状况。

他不放心。

“你前几天不是说在家呆腻了吗?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

苏乙并不是很想要这样一个好机会,毕竟现在是凌晨三点了,他困得不行,也不太想动了。想想都是会一个人无聊地呆在酒店里,还不如在家呆着好呢。

“我…我可能会打扰你工作的,你平时总说我很吵。”苏乙搬出一个又一个理由,“你本来工作就很忙了,我会让你分心的。”

“那倒不至于。”

苏乙攥紧被子,“可是我好困。”

谢斯聿已经打开行李箱塞他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了,他收拾起东西来就风风火火,对他说:“起来了就不困了。”

苏乙没辙了,“我真的一定要去吗?”

“嗯,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苏乙马上爬起来开始给自己换衣服,“你总是不和人商量一下。”但随后又说道:“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

因为要坐飞机了,苏乙心情慢慢美妙起来。他拿出自己的小背包,乖乖地收拾起随身物品,把充电线耳机和平板游戏机都放进去,然后屁颠颠地跟着谢斯聿去出差。

因为是临时安排,他们打了个车去了机场。这个时间,机场里面也有不少人。行李被托运后,谢斯聿带着他去贵宾休息室坐了一会儿,但苏乙根本闲不住,东走西逛,最终扒着玻璃窗,蹲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飞机。

“这一架是我们的飞机吗?”苏乙用手指着一个最近距离的飞机。

“不是。”

“那一架呢?”

“也不是。”

“远一点那个白色的呢?”

“不是。”

“那我们的飞机怎么还不来?”

“来了,你最开始指的那一架。”

“谢斯聿,逗我很好玩吗?”

“不无聊。”

登机后苏乙对飞机里面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特别是起飞的时候,感受到那一股劲儿,苏乙有一点恐惧,然后谢斯聿抓住了他的手,对他说:“别怕。”

飞机飞到一定的高度就不怎么颠簸了,苏乙翻了翻报纸杂志,最终精力有限,他困得有些睁不开眼,慢慢地头靠着谢斯聿的肩膀就睡过去了。

这次住的是避暑山庄。酒店位置在半山腰,傍山依水,刚到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路上下起了毛毛细雨,能听见很清晰的雨打竹叶的声音。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办好入住后,苏乙致力于勤勤恳恳地拉开每一屋的窗帘,房间四周都被竹林包围着,满眼都是青山黛色。

所以苏乙的说辞又变成:“谢斯聿,你怎么不早点带我来这里?”

这儿天气比S市的高温天不要好太多,温度适宜,不属于热得喘不过气。

谢斯聿并没有料到苏乙会喜欢这种地方,但总归是把苏乙带到身边了,心里有一块地方是放松的。

把行李放好后,两人又去了自助餐厅吃了早点,苏乙啃了两根玉米就饱了。这家酒店外面有不少猫猫狗狗,谢斯聿让他好好记着去餐厅的路,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很怕苏乙找不到食物被饿着的意思。

毕竟苏乙被饿到了情绪就会很暴躁。

走回独栋小院的时候,一只狗摇着尾巴就跟过来了。把两人一路送回去,小狗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回到房间后,谢斯聿补了一会儿觉,他待会儿还要出门。苏乙倒是不困,他在房间里一个人安静地逛来逛去,还发现了一个位置很隐私的超大浴缸,最后还是在谢斯聿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了。

但苏乙认为睡眠是有传染性的,谢斯聿单手揽着他的腰,头埋在苏乙的发顶,是睡得很熟的样子。苏乙看了一会儿他的睡相,发现谢斯聿是一个睫毛精,而后自己也慢慢也合上了眼。

再次醒来,房间只剩下苏乙一个人了。

一个下午,苏乙去小院逗狗四次,被狗追了五次。一个人想着去后院看看,一听到类似于某种爬行动物的声响,就头也不回地跑回房间了。然后不再出门了,一个人玩多多少少也很无聊,傍晚,苏乙打了座机电话给自己点了两个菜。

谢斯聿今天可能是真的很忙,都没怎么和他打电话。

晚上十点左右,山里又开始下雨了。苏乙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想着谢斯聿有没有带伞呢,这样想着,不一会儿便听见敲门声。

原本谢斯聿也有门卡的,但就是偏要苏乙给他开门。

这一次苏乙看了猫眼才把人放进来。

谢斯聿的外衣上都是雨水,山里的湿气也很重,所以他没有马上抱苏乙。

苏乙洗完澡出来发现谢斯聿站在阳台抽烟。

他的身上披着一层淡淡的薄暮,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烟的气息从他的指间飘出来,游离于厚重的雨气里又慢慢被淡化了。

一只黑色的蝴蝶从林子里飞了过来,很巧地是停靠在谢斯聿的肩膀上,低伏着一动不动,似乎是在躲雨。它的翅膀颜色在当下也显得突兀,艳丽又高傲。

远远地又听见山上的鸣钟声。

苏乙一走过来,蝴蝶就振翅着飞走了,在雨瞑里来去无影。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怎么老是抽烟?”看了谢斯聿好一会儿,苏乙才试探着把那半截烟从谢斯聿手中接了过来。

他张开嘴巴,学着谢斯聿的姿势吸了一口,然后又吐出来,但没忍住呛了一口。

“学什么不好学这个。”谢斯聿把那截烟夺了回去,但也没怎么抽了。

“苦的。”苏乙评价道,并不是什么很让人上瘾的东西。

苏乙还在忧心忡忡地看着别的地方,谢斯聿认为他注意力不集中。

他收着力拽着苏乙的头发,好一会儿又没头没尾地告诉苏乙:“我在南山看好了两个墓地,地理位置很好。”

累得半死的苏乙已经飘飘然了,像那只黑蝴蝶那般要悬浮在空中了。

谢斯聿竭力把他从空中拽下来,目光变得偏执:“你得和我一直在一起,就算是死,也不能和我分开。”

苏乙听不明白,但如果这些话是谢斯聿表白的个人方式,他觉得可以稍微重新换一些别的没有那么激进的用词。

就比如很简单的,我爱你,我喜欢你。

但是他莫名感到一阵悲伤,来自谢斯聿身上的悲伤,他有些害怕,呜咽了几声,也没头没尾地说:“对不起,我…我现在还不想死。”

他还是很怕死。

他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好一会儿瞳孔才重新聚焦:“谢斯聿,我也不想你死。”

听到这句话,谢斯聿脸上总算少了一些阴霾。

半晌,谢斯聿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被放在床上后,苏乙自己爬进被窝里,望着谢斯聿的方向就沉睡过去了。

他们在下周周一才回到S市。

S市的温度令人感到不适,街道上的热浪扑面而来。夏天总是那么漫长。

到了该为梁厉铭赚钱的年纪,梁厉铭恨不得在谢斯聿身上安装一个计算产出的电子仪器。

有一次谢斯聿出了一个差错,就被梁厉铭骂得狗血淋头。

“你是把精力都拿去谈恋爱了。”梁厉铭是这样对他说的,“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到最后梁厉铭用力咳嗽了几声,又摇着头挥手叫他出去。

这天晚上,苏乙半夜醒来,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发现还是空无一人。他缓了一会儿,然后给谢斯聿打电话。

电话一直打不通。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慌的,苏乙再也睡不进去了。他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去谢斯聿早先跟他提到的饭店看看情况。

在这个时候,他想,等完全痊愈了,他可以开始学练车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开着车去接谢斯聿回家。

栖云阁直至凌晨还是灯光通明。再一次给谢斯聿打电话依旧还是没人接。

苏乙去前台问了问服务员。

“确实是有一个姓谢的客人。”

服务员带着他走到最里间的包厢,那时候,里面的服务员刚好上了一批菜,门半掩着。

苏乙不懂为什么他们吃饭可以吃那么久,一个很大的圆桌,坐着很多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站在外面也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酒味。

他没有直接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偷偷往里面看。

他一眼就找到了谢斯聿的身影,瞳孔刚亮了亮,便看见一个秃头男把一张张文件径直摔到了谢斯聿面前。

甚至有一页纸扫到了谢斯聿的下巴。

就当着所有人的面。

苏乙在那一刻感到窒息,他难以接受,那些纸张好似也隔空重重拍在了他的脸上。

谢斯聿也不恼,很客气地把面前的文件整理好,又重新倒了一盏酒到那个秃头男面前。苏乙从未见过谢斯聿那般在外人面前低声下气,甚至还带着客气的笑容。

服务员又重新开始上菜,门被打开的一刻,苏乙不得不往外走远了一点。

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疼从他心底翻腾,直直地冲到了他的咽喉里,让他喘不过气。他见不得谢斯聿那样。

谢斯聿应该是高傲的,不沾一丝淤泥的。

四周都泛着一股食物的浓重味道,让人感到反胃,走廊来来往往都是人,苏乙走到旁边的救生通道,坐在一节台阶上,他的肩膀微微地低垂,双手攥成拳头,尽管很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但一滴滴眼泪就那样静静地流淌下来。

他无声又压抑地哭着,又觉得自己这样真是没出息。

为谢斯聿感到难过的情绪密密麻麻地挤满他的胸腹。

在这时谢斯聿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

苏乙没敢接,好一会儿声音变得正常了才重新拨打过去。

“怎么了?我这边马上结束了。”

“没…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怎么还不回来。”

“马上就回来了,你先睡。”

在秃头男中途去厕所的间隙,他也有了醉意,刚把皮带解开,就被人恶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差点栽到了便池里。

“我*你妈!”

那人跑得太快,秃头男甚至还没怎么看清那小子的模样。

裤子一不小心沾染了脏东西,秃头男又辱骂了几句。

苏乙刚从厕所跑出来,却一不小心遇到了小周。

小周助理哎呀呀了一声,还以为是碰到了和苏乙长相相似的人。

但是稍后正眼瞧了瞧:“哎呀呀,你不就是苏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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