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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劣等基因

深情男配攻了主角攻 安则 4464 2024-12-14 09:09:21

◎“容昭。”◎

9月1日早上8点, 阳光正好,一辆宽敞的黑色保姆车从云顶壹号平稳地驶出。

朱明朗开车, 七岁的女儿坐前排,席冷和闵致坐中间的豪华单人座。

容星熠一个人在最宽敞的后排,多动症似的,从左边挪到右边,从右边挪到左边。

他何德何能,有朝一日也坐上偶像的车了!

虽然是他哥骗来的……

想到这里, 容星熠再一次移动位置,缓缓挪到他哥身后,不动了。

车子平安抵达学校。

海宁国际学校的初中部和小学部同一天开学,却并不拥挤。容星熠转来的初中三年级统共一百人出头, 六个班级。校门口井然有序, 校方和交警一起主持秩序,各种品牌的豪车随处可见。

“到了, 下车吧。”

朱明朗停好车, 结果亲闺女儿第一个不配合。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爸爸我不要哇哇哇——”

小朋友抗拒上学的心情总是大同小异, 大家都是过来人了,深表理解,但没有同情。

“老大,你快凶果果两句!”小姑娘妈妈要上班,一个人带娃的朱明朗折腾得满头大汗。

席冷沉默地看向的确一脸凶相的闵致。

闵致抬了下眉,冷冷吐出三个字:“柳涵芝。”

小姑娘打了个嗝, 小儿夜啼顿止。

比较意思的是,据说是为了防止女儿在学校被取外号, 朱明朗忍痛让出冠姓权, 小姑娘随母姓柳, 一个古典而文雅的姓氏。

容星熠了解其中原委,自来熟地对朱明朗道:“朱叔叔,等我成年了马上去改名,我也要和我妈姓。”

“为啥呀?”朱明朗并不理解,“姓容多好听啊,好听,罕见,我头一回在生活中遇到这个姓。”

容星熠还没养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脸色顿时僵了大半。

朱明朗不太清楚他们兄弟的家事,老板每次跟他说事儿又舍不得口水,朱明朗就用自己的脑瓜子想,露出了然的表情:“懂了,想和你哥一个姓?”

闵致忍不住斥道:“闭嘴吧你。”

朱明朗:“……”好久没挨老板骂了,有点不习惯。

“你们麻溜地去报名,我在这儿等着。”闵致主动选择留下看车,还煞有介事戴上墨镜。

柳涵芝仍沉浸在开学的悲伤中,牵着父亲的手走在前头。

“哥。”容星熠没头没脑的,忽然神秘兮兮道,“你戴口罩棒球帽,有点儿像刺客嘿嘿。”

容星熠兴致勃勃地用灵活的四肢比划:“电影里很帅很装的那种,七步杀一人!”

……原来这种话是夸赞?

席冷忍俊不禁,稀罕的笑容藏在口罩之下,无人可见。

他抬起手,虚虚摸了下容星熠的后脑勺,轻得后者都没能察觉得到,一无所觉蹦蹦跳,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张西望。

“哥,你看……”

一路上就没一刻能消停。

抵达财务室的时候,小姑娘也习惯了新学校的感觉,跟着容星熠一起到旁边等待,两孩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亲临现场席冷才发现,学校里还开办了各种课外兴趣活动,骑马射箭高尔夫,时不时还有出国的交换交流,十几万的学费不过是小头。席冷看了一会儿,正要缴学费,却被朱明朗横来的银行卡抢了先。

朱明朗振振有词道:“老大说,这学校是我给你推荐的,我得负责。”

这鬼话,连容星熠都不会信。

朱明朗又说:“总之呢,小熠这四年的学费各种活动的费用,你就不用操心了。好不容易存的钱,没必要浪费在小孩身上。”

“要么,你就当做是老大对小熠的投资?反正他这么说。”

几次接触下来,他知道席冷是独立有主见的人,不爱占小便宜,大概很难被这种牵强的理由说服。

好在朱明朗是个能说会道的,见状不好就换套说辞:“实话实说,只要我能把小熠的学费交了,老大给我报销不说,还有额外的奖金……”

不差钱还让中间商赚差价是吧?

席冷无语地笑了笑,让步:“好吧。”

“哎!好嘞。”

朱明朗一口气先把俩孩子一年的学费交了,大几十万,那模样乐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白捡了几十万。

简衣缩食,省吃俭用,在这种状况中困得久了,人免不了变得越来越敏感,有愤世嫉俗,连旁人好心的怜悯都觉得像侮辱。

就算是高情商的洛嘉言,也很难把握好这个度。毕竟他自幼衣食无忧,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

因而,洛嘉言往往会选择采用送食物的方式,间接地帮助他改善生活。只是给朋友买好吃的而已,实在不能说这是怜悯。

每次席冷也坦然接受,洛嘉言看着他直笑,发自内心地开心。

但洛嘉言不是很清楚他的口味。

可能是从电视里学到的知识,越是穷困潦倒的底层人越嗜好糖精,一来便宜,二则上瘾,麻痹神经。所以洛嘉言投食总会避开甜食,什么贵买什么,尤以肉类居多。

送走俩孩子,车上三位成年人全部入座,准备返程。

“对了。等等。”闵致忽然叫停,朱明朗松开车钥匙疑惑回头,就见他从座位下方拿出一个粉色的长方形纸袋,“我买了点吃的给他们,刚忘了。”

闵致从粉色的纸袋里拿出各种口味的精致甜点,小蛋糕,泡芙奶冻,可颂欧包,应有尽有。

“老大,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刚果果都闹成那样儿了!”朱明朗颇为幽怨,脸上的肉一颤一颤。

闵致不以为然:“吃了这玩意儿她只会更不想上学。”

“虽然本来是准备给他们带进去的。”闵致扭头望向席冷,“现在只能你吃了?”

席冷神色复杂,沉默一会儿,他倒没把那更高额的学费赞助当成理所当然,此时手里又多了块小蛋糕,他看了看闵致,语气笃定道:“你的投资肯定能赚回来。”

闵致身具主角光环,无论如何胡作非为,自然是稳赚不亏。

哪怕脱离小说剧情,比如误把席冷当成真粉丝,把房子免费给他住,拐弯抹角买画资助他,也的确起到了正面的反馈。最近的网络上,已然不见了闵致那些对粉丝态度不佳的黑料,每次评选宠粉的艺人他还能榜上有名,人气口碑、带货能力、商务评价倍涨。

如果,闵致投资在小说中不见姓名的容星熠,没准,他以后真能成为光鲜亮丽赚大钱的明星呢?

这百利而无一害。

但闵致显然一厢情愿曲解了席冷的话,他说:“嗯?我眼光向来不错。小熠是我粉丝,多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他不用席冷接什么奉承讨好的话,笑了笑继续:“还有你,你不也是吗。”

席冷眨了下眼,无意识收拢五指,指骨微微泛白。

他强自镇定,面色平静地回了声“嗯”。

*

短短一个月内,席冷的微博飙升至近十万,私信箱里塞满各式各样来自五湖四海的信息,除了激动的粉丝,还有不少有头有脸的艺术圈人士。

是时一通电话进来,导演盛焦,没想到他之前说的参观画室不是客套话,真准备过来一趟。

两人约在次日上午,盛焦并不是只身前来,还带了一位优雅的唐装盘发女士,三十上下的年纪。

“这位是归真美术馆的现任老总,欧蕙心欧总。”盛焦简单为两人介绍,“是这样的,我就长话短说了……”

归真美术馆由知名书画家欧归真创办,在他去世后,美术馆由海外留学归来的女儿欧蕙心继承。可惜,欧蕙心对艺术创作、经营,全部一窍不通,有心而无力,盛极一时的美术馆逐渐日落西山,遇到了濒临倒闭的难关。

即使如此,欧蕙心也没想着将父亲留下的美术馆挂牌出售,反而将积蓄大半投入进去,重新装修又加大宣传,力图拯救父亲的遗志。

“我听盛导说,你还有很多没在网上公开的作品。”欧蕙心性格爽朗,直言道,“所以我的想法是,为你办一场个人展,主馆三层楼。场地、布置和宣传的开销和人力,全部由我们负责。门票以及后续的其他收入,我们全部五五成成。如果亏损,就算我们的——”

欧蕙心大方又自信地笑了笑:“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亏损。”

席冷也笑了笑:“您太看得起我了。”

“虽然我不会画画,也不太了解艺术圈这些弯弯绕绕,但我从小在我父亲身边长大,在国外也没少看展,审美眼光绝对是一流的。当时我看到《林中奥菲利娅》,第一反应就是买下来。好不容易联系到盛导,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卖给别人了!”

盛焦尴尬地咳了几下。

欧蕙心满面红光,越说越激动:“当然,你的人气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就算粉丝是冲着你的人气过来,等他们看到你的画,只会觉得更加惊喜。你说是吗?”

激动完了,又长长叹口气:“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想拜托你救救归真。”

席冷微微一愣,也叹口气,然后提议道:“那你们要不要一起上楼看看?”

席冷带两人参观了自己的画室,差点被现场强买强卖,最后只同意借出作品办展,卖不卖另说。

“我就知道。”欧蕙心啧啧感叹,“真正的艺术家啊,一个个都可挑剔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不满意的作品宁愿扔了也不卖。如果不是缺钱,没谁乐意卖画,把画当成亲生的小孩儿似的。”

席冷笑了笑,配合她贫了句:“卖给懂画的人,当然可以。”

随后去挑了一副野兽派画风的盆栽写生,慷慨地直接递给对方:“欧总,这幅送给你吧。”

盛焦见状当然不乐意了,靠着撒泼耍赖也弄来一幅画,和欧蕙心得的礼物属于同系列,两人都满意得不行,乐呵呵的。

席冷拿着画,送两人下楼:“那你们现在回去吗?”

“我得跟欧导去一趟电视台。”欧蕙心说,“他说他想做一期美术馆大逃脱。”

“喂喂喂!”盛焦急忙叫停,阻止剧透。

席冷莞尔,顿了下,他想到件事:“对了……”

今天是周五,马上快到海宁国际学校的放学时间,容星熠第一周的住宿生活即将结束。

“我给你们把画送过去吧。”家里没有合适的包装用品,席冷小心翼翼捧着画,同时说,“顺便载我一程?我正好要去四环。”

席冷自然拒绝盛焦送佛送到西的提议,和两人一同在电视台门口下车。他再去坐两站公车,就能到海宁国际学校。

现在时间尚早,席冷没急着走,目送两人走进电视台大厦,站在漂亮的喷泉池旁边,他抬起头,不紧不慢观察这栋气派的高大写字楼,京城的地标建筑之一。

放在以前,这是他绝对触及不到的另一个世界,现在,却已经近在眼前了。

“嘿,容昭。”

一道声音钻入耳朵,席冷顿时僵住。

浑身血液瞬间倒流,往太阳穴的位置奔涌而去。

他僵硬地,徐徐转过身。

正是许久未见,饶有兴致望着他的容海高。

容海高舔了舔后槽牙,轻蔑一笑:“还是说,应该叫你席冷啊?”

席冷早有预料。

他当然清楚抛头露面赚钱更容易。上辈子他累死累活到处做兼职,不肯接受任何星探、MCN公司的邀请,全为了躲避容海高,防止名声变成后者威胁他的工具。

如果他去当网红模特,容海高就能以他父亲的名义兜售假料,让他陷入舆论中心,变成众矢之的。

他赚得越多,容海高便索要越多。除非是不为人知偷偷中彩票,否则赚再多钱,只要被容海高知晓,便失去了意义。

既然这辈子的他选择和顶流明星一起参加综艺,就该预料到早晚有这么一天。

他平静地看向对方。

容海高又上前几步,而记忆里那个只能任由他施暴、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孩,居然始终镇定地与他直视,不见瑟缩躲避。

容海高不由脚步放缓。

“喂,你……”欺软怕硬惯了,明明席冷还一声未发,容海高喉咙却先滚了滚,酝酿半天才开口,“原来你改名了,难怪这么难找。”

这段时间席冷在网络上风头正盛,容海高再不关注娱乐八卦,只要拿着他以前的照片随便在路上找人问,早晚能找到那些微博和热搜。

然而他脸上不露声色,静静地看着他血脉相连的生身父亲。

他似乎变得很陌生,这种陌生感让容海高有种强烈的失去控制的感觉,但想着雪球般翻滚的债务,还是虚张声势地横眉道:“你小子现在拍电视节目,赚了不少钱吧?”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席冷淡淡道,“拍综艺赚了钱,但现在没到手,明年再给你一百万。”

容海高嗤笑:“你拉黑我,拒接陌生电话,明明就是打算说话不算话吧?你以为我会信?反正你从小就这个德行,喜欢骗人。”

席冷眸底飞过一丝异样情绪,稍纵即逝,他垂了垂眸。

容海高还在那儿振振有词地说:“没想到你还追星?哈哈哈,这话说出去,你自己信吗?我不管你和那明星是怎么认识的,但我看他在节目和你关系里还挺好,观众都说——宠粉是吧?转发你的微博,几十万的点赞……”

容海高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他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儿的货色吗?”

沉默几秒后,席冷笑了:“至少我是人,你不是。”

“喂——”

容海高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抬手,使用暴力让出言不逊的儿子闭嘴,可刚好有两位白领说说笑笑地从身后经过,他被打了岔,堪堪冷静下来。

“你是老子的种,你跟老子流着一样的血。不管你承不承认,本质上,咱俩一模一样。”容海高笑笑,“我听说容星熠也让你带走了,你怎么把他带走的?该不会打他了吧?”

席冷脸色微变。

容海高哈哈一笑:“你看,说了咱俩一样吧。”

“你甚至比我更冷血,容昭。容星熠那么相信你,成天哥哥长哥哥短,什么哥哥会回来的,哥哥会保护我的,啧啧,看得我都心疼了。”

嘴上说着什么心疼,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仍是冷漠至极,语气轻蔑,把孩子的苦难当成有趣的乐子。

“我好歹把他从小养到大,供他吃供他穿。你呢,真自私啊,一个人离家出走过好日子,一句话不说就把他丢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席冷袖管下的手指骨节崩得死紧,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问:“你说够了?还想不想要钱?”

“哎,急什么?”容海高活脱一副地皮无赖的模样,“我就是想问问你,那明星知道这些事儿吗?”

铺垫够了,容海高逐渐暴露最为贪婪的嘴脸,说:“一百万,我现在就要。”

“没有。”

席冷转身要走。

容海高见状忙追上去,越说越急:“我把你那些事儿抖出去,你说那明星是不是该气死了?他居然还转发了你这种人的微博!你还能在娱乐圈赚钱吗?他那些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淹死你了……”

“那你去告诉他。”席冷停下脚步,却不回头,“你现在就去,我看着你去。”

容海高哑然。

他该上哪儿追踪人家大明星?听说明星出行都是一堆保镖随行,排场大得很。

网上的公开社交账号多半由手底下的员工管理,每天数以万计的评论私信,没可能留意到他,信不信他还得另说……

回过神来时,席冷的背影已经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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