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主任,我能进来么?”霍今鸿毫无波澜的声音隔着房门响起。
白项英匐在地下抖如筛糠。齐继尧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贴到裤裆下,后者竟顺从地俯身低头,以跪姿将自己缩成一团躲进对方的两腿之间,仿佛这样就可以遮挡住外界的视线。
“我正好有事要跟白老板私下沟通,没想到这么巧霍副官也在,何司令没有跟你一起么?”
“司令在北平开会,齐主任应该知道。”
没有收到进屋的邀请,霍今鸿也不急,就这么站在门外用正常谈天的口吻说话。
“我今儿个来找白老板也是为了私事……不是很要紧的事,齐主任若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改日再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请进吧,霍副官。”
随便两句话如同宣判死刑一般,瞬间将白项英打入深渊。他不敢相信短短几秒钟时间对方就抛弃了亲口作出的承诺——也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承诺,自始至终都只有戏弄和侮辱。
可现在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呢?就算马上去死也于事无补了。
自己最丑陋,最难看的一面就要暴露在那个人面前,那个曾经为他涂抹伤口,也曾经在深夜里为他流泪的人。
今鸿……
今鸿……
即便早已不是初次在对方面前展露这样的自己,他依旧害怕有一天会从那张脸上看见厌弃的表情。
为什么呢?明明无数次亲手将他推开,明明早已做好失去他的准备,以至于从未肖想过两个人的将来,可当这一刻即将来临时意志却不由自主地退缩了。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内心深处竟惧怕对方离开。
霍今鸿推门进来看见屋子里的情形,表情出乎意料的并无多大变化,包括齐继尧期待中的惊异或者尴尬。
这下倒是后者感到意外了,仿佛精心准备的一场好戏无人喝彩,他想难道是对方没认出来这正在吸自己几把的人是谁?
正当齐继尧考虑要不要让白项英站起来隆重介绍一下的时候霍今鸿率先开了口:“齐主任,看不出你还有这爱好。”
“没想到霍副官来,见笑了,不过在这种地方我想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这话该是我说,没想到齐主任跟白老板还有这交情。”
霍今鸿视线扫过斗柜旁的怀安:“我跟齐主任还有你们老板有话要说,你请回避一下。”
后者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拢着袖子出去了。
房门在他身后合上。
齐继尧回味霍今鸿说的话,察觉出里头还有别的意思,再想到对方进屋见到这一幕毫不意外的模样,难道白项英方才所说“找我并非为了公事”其实是这个意思?
——我还当这小婊子要改头换面翻身做人,实际背地里还是在卖屁股。
——好啊,这可有的玩了!
“霍副官,你可能不知道我跟白老板早些年在青岛的时候就认识了。”
“是么?”
“此事说来话长,你要是有兴趣改天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改天就没时间了,要聊就趁现在。”
齐继尧愣了一下,没懂这话的意思。霍今鸿自顾自脱掉手套朝沙发走过来,坚硬的军靴踩上地毯,脚步声变得沉闷。
白项英目不能视,被堵住的喉咙只够断断续续地小口吸气。窒息感和极度的惊恐使他意识恍惚,感官也跟着迟钝起来。他甚至怀疑刚刚出现的种种都是幻觉,只要闭上眼睛,忍过这一刻,一切就可能恢复原状。
直到第三个人的手从背后按住自己的腰,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唔!”
松垮的腰带被抽出来扔到一边,西装裤连着短裤一齐褪下,没给他留哪怕一丝可以遮羞的东西。
齐继尧遏制住身下之人的挣扎,同时往后挪了挪身子给霍今鸿腾出一块地方。
“霍副官,看不出你玩得挺开啊?”
“跟您比还是差了点。”
“此话怎讲?”
“齐主任,其实算起来我俩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你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