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骁渊完全没有防备,或者说想不到茧绥会忽然上嘴咬他。
现在胆子倒是大的很。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茧绥啃咬得毫无章法,犬牙也像磨不尖利似的,不停在他的腺体上划动。疼痛只是零星一点。
与Beta不同,AO的腺体发育完全,“标记”能产生快感,隐隐的酥麻和刺痛更能令Alpha振奋。
茧绥小狗似的一顿乱咬,柔软的舌尖一并蹭上去,带着湿热的触碰,对岑骁渊起不到一丝一毫的威胁,反而让他本来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好了。”手掌扣在茧绥的后脑大力揉了揉,“我说好了,别啃……嘶,你是狗吗?”
这一下茧绥用了全力,身体都在发颤,齿间尝到血腥味,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但是岑骁渊的反应过于平淡,还想再来一下,不等上嘴,岑骁渊拎着他的后领,将人从身上撕下来。
这回真成拎狗崽了。
Alpha面带薄红,瞳孔隐隐发光,有兴奋的迹象,拇指抵住那颗沾了他血和信息素的犬牙上,把人揉皱了,“有完没完?”
没完。
是你先误会我的,是你先退的房,我好心怕你回不去才折返。
是你凶巴巴把我摔在地上……
茧绥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心里念到第二个“是你”,怒火忽然平息下去。
不对,这些是借口。
是他怕岑骁渊回学校以后更凶狠地收拾他才回来的。
他本来就有事瞒着岑骁渊,做贼心虚买了一块糖饼讨好他。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本就预想到的结果。
可他却生气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发现Alpha有退让的迹象吗?
这太坏太糟了。
他们回不去以前,他也再也不想回到那时候,他与岑骁渊之间,他不该也没资格和对方置气。
茧绥整个人怔怔的,看在岑骁渊眼里就是被吓傻了,今天的一系列乌龙,他不否认自己反应大了些。
因此,茧绥将他的腺体咬破,他没生气,重新将阻隔贴贴了回去,咬痕隐隐发痛,他眸子里闪烁的光迟迟降不下去。
茧绥才缓过神,从台面上跳下去,小腿都在发抖。
他咬了Alpha。
他咬了岑骁渊……
口腔里弥漫着那股甜苦的气息,血腥味顺着喉咙坠到胃里,两种混沌,要呕不呕,好像在时刻提醒他,做了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
“是你咬了我,现在还自己委屈上了?”见茧绥一副害怕得不行的模样,岑骁渊不悦开口,“还愣着干什么,回去了。”
茧绥有些恍惚,没有相应的惩罚、没有要他解释,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岑骁渊这回终于:“还是你想在厕所里用餐,用不用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随即,茧绥露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我我我裤子湿了。”
在欣赏了他被台面的水浸湿大片的屁股*后,茧绥回房间换衣服,岑骁渊没有跟。
一到房间,茧绥慌忙把卫衣里的抑制剂掏出,塞入装着外套的背包里。岑骁渊已经翻过一次,应该不会要求看第二次。
就在茧绥忙碌之际,酒店的房门被敲响了。
岑骁渊显然不是会敲门的那类人,茧绥还算放心地走过去询问什么情况,得到回答,是酒店的服务人员来送换洗衣物。
茧绥脑袋上冒问号,还以为是岑骁渊的,打开门让人进了,却发现是给自己准备的。
只当是高级酒店的高级服务。茧绥迟疑着把衣服换上了,是一款很舒适的休闲服,裤子宽松、衣衫宽松,走路都带风,亚麻灰搭配米白色,微翘的头发、略有深邃的五官,像个跨区域小男孩。
茧绥对着镜子拨弄了两下颈后的标签,纠结于要怎么塞才不会被看出来。
这回门直接自己打开了,显然岑骁渊在餐厅等得不耐烦,直接回来了。
他身上有一股潮湿的气息,沁凉的,像刚冲过澡。
茧绥迅速转过身,岑骁渊从头到脚打量他,“怎么什么衣服穿在你身上都这么土。”
茧绥只当自己没耳朵,不去理会对方的嘲讽。
岑骁渊走过来,拎着他衣服后的标签,“你打算直接这样出去?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小土狗。
被拎后颈的小土狗。
标签最终被岑骁渊剪了。
雨隹木各氵夭卄次茧绥坐在地板上低着头,岑骁渊一手拿着剪子,食中二指划过自己制造的咬痕上,感受手下皮肤的颤栗。
那么深的一道齿印,烙在Beta的后颈。
相较之下,茧绥的“标记”太小儿科了,只在Alpha的腺体上留下浅浅一道。阻隔贴揭开,一道血痕,过不了几天就会愈合。
说到底,是岑骁渊这具身体太过强悍,异于常人。
随后,又有人敲门,是带两人一块上楼的经理,他吩咐下面的人把一口未动的吃食送到了房间。
同样的,岑骁渊抬眸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低头撤退下去。
比起好看的衣服,茧绥更喜欢好吃的饭,目光很快被桌面上精致的餐食吸引,同时为岑骁渊的视线离开自己后颈,松一口气。
岑骁渊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大方道:“去吧。”
茧绥没有立刻走开,反而忸怩起来,邀请岑骁渊一起吃。
岑骁渊坐到沙发上,他则盘腿随意坐在地毯上,赤着脚,脚底板和脚趾豆一并露出来,看着红润健康。
岑骁渊看不惯,让他坐过去。
“茶几矮,弯腰吃压胃……”茧绥越说越小声,因为岑骁渊直接从沙发上起来坐到他旁边。
应该是真的受伤了,低身坐下时压迫伤口,岑骁渊的脸色很差,但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吃很多,随意捻了两块寿司吃。
见岑骁渊吃了,茧绥才放心大胆地开吃。
这一顿肯定不需要他付钱了,敞开肚皮可劲造!
回学校的路上两个人还算和谐,作为请吃饭的报答,回程的车票是茧绥付钱买的。
做了一晚上的梦,外加一整个上午没得安生,茧绥脑袋一点一点,很快在车厢里睡着了。
这回没做梦,睡得香甜。
他是被说话声吵醒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隐约看到站在面前人脖子上的颈环,上面还挂着一个心形的吊坠。
“这位是你弟弟吗?”他听到女生说话的声音。
随后,是岑骁渊的反问:“我们俩长得很像吗?”
语气很冷淡,直译过来可以理解为四个字:你瞎了吗?
那女生一下噎住了,还想说什么,茧绥已经睡醒坐直了身,抹了下嘴巴,还好没有流口水,不然太窘了,抬头看看又转头望望。
嗯。
刚刚是睡在岑骁渊的肩膀上了。
茧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居然还在,可喜可贺。
“呀,醒了啊,眼睛是黑色的,真可爱。”
和睡梦里的女声重叠在一起,茧绥下意识仰头去看。
被岑骁渊捂住眼睛。
“他是我弟弟。”Alpha张口就来,“你找我弟弟有什么事吗?”
人家明明是想找你搭讪。
茧绥还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只当岑骁渊拿自己做挡箭牌。
对于这个业务他还是很熟练的,干脆不吭声,任凭岑骁渊随意发挥。
就当是睡他肩膀的报酬。
他们又两清了。
列车驶达目的地,茧绥想让岑骁渊先走,自己过一会儿再回学校。
岑骁渊站在原地不动了,“你想去哪里,之前说有东西要买,是什么?”
茧绥都快把这事忘记了,好在他反应很快,“就是糖饼啊,已经买到了。”
这一回岑骁渊没有立刻就信,起了疑,“就为了买个烧饼,有必要绕B区一大圈?”
“那你也吃了,它真的很好吃啊。”茧绥眼睛一眨不眨,力图一个真诚。
见岑骁渊还是看自己,他又说:“我没要去哪里,就是……回学校,我们分开走比较好,万一让别人看到我们一起,又要误会了。”
“误会什么?”
“之前就已经有传言了……”茧绥看岑骁渊质疑的目光,不像作假,“说我们俩为了一个Omega大打出手。”
岑骁渊面容凝固,“我和你?大打出手?”
很显然,他的重点在于,茧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随后才是:“为了谁?”
“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个交换生。”茧绥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
“名字应该是叫江宜晚。”
春意夏
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