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绥搬到了楼上,但两个人并没有睡在一起,岑骁渊将隔壁的客房空了出来。
这一回他可以确定,对方就是照着A区那栋房子,重新布置的房间,面对熟悉的摆设与布局,茧绥只觉得恐惧。
明明是在一间房子,两个人却极少交谈,唯一不变的是,岑骁渊仍要求茧绥按时叫自己起床。他早就发现茧绥不愿意坐专车,都是骑学校的电动车出入海港, 常常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到楼下Beta奔跑的身影。
茧绥竭力躲着他,岑骁渊似乎也不介意了,遵循着“约定”,过往不究,只要在校区范围内,他便放任茧绥自由,不再过多干涉。
甚至也不需要茧绥随叫随到,给他带午饭了。
连续几堂大课,茧绥都是坐在缘余旁边。
这在以前是不太会发生的事,但只要看到那名扎眼的高阶Alpha,和茧绥时不时忐忑瞟过去的眼神,就能明白个大概。
缘余没有多问,只是配合他。
偶尔茧绥上课走神,还能看缘余的笔记补充答案。
中午再到医务室吃饭,茧绥发现两个从未见过的人影,他一下闪身到楼梯间,听他们搬动东西的声音,可能是工人。
这么破烂的地方也需要翻新吗?
茧绥只好绕道进食堂,刚好碰到打完饭的缘余,两个人坐在一起解决了午饭。收拾碗筷时,直通五楼的直梯上出来两道身影。
由于大部分的视线都往那边去,茧绥出于好奇也跟着扭过头。
四个人的目光直直撞在一块,本来跟在岑骁渊身后气急败坏的Omega发现人群后,自动摆出恬静的笑脸,看到茧绥后那笑容扩得更大。
茧绥:“……”
本来走得飞快的Alpha这才放慢步伐,目不斜视,径直从二人身边经过。
一路上追随的视线很多,但不包括茧绥。
缘余对着对面猛盯空餐盘的Beta说:“他们已经走过去了。”
“哦?”茧绥的声音向上,随后才是脑袋,侧过身看了一眼,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期中测试前的课表很空,余下的时间留给学生自主训练。
联盟学院讲究团队协作,除了必要的笔试外,还有实训测验。全系分批进入大考场,负重跑、射击、综合体能都在其中,通常是两两自由组队,作战部和后援部各一名。
往年茧绥都是和缘余一起搭档,光是递交申请、审批,就用去大部分时间。
所有学生都赶在一块抱佛脚,场地明显不够用,只有通过申请才能进入练习场地,且只能在规定时间内进行训练。
今年两个人早早填表报名,审批却仍旧迟迟未下达。
这天一早醒来,岑骁渊破天荒地在客厅。
不用叫人起床,茧绥刚想松一口气,便听见岑骁渊问:“测试,你准备和谁一组?”
茧绥吭哧了半天,说出名字,顺带提了一嘴申请早就提交上去。
岑骁渊冷哼一声,斜眼看他,“你也只能和Beta混在一块了。”
那语气像是在说他没有出息,茧绥不怎么在意,反正表格已经交上去,尘埃落定。
“那你呢?”
茧绥发誓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岑骁渊直直投来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按理来说,S级的Alpha应该很好找到后援搭档,但是岑骁渊每天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找到搭档吧?
组队申请通过的那天天气不错,和缘余预约好第二天下午的射击训练。
茧绥夜里睡觉都睡得很香,一晚上没有做梦,早上闹钟还没响,他先醒了。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大好清晨,茧绥的心情却无比沉重,慢吞吞踩上自己的拖鞋,打开房间的门,在主卧门口踌躇一会儿。
时间还是太早了,总之,先去洗漱!
茧绥踮着脚下楼,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又用毛巾认认真真擦过脸,不留一点水珠。
客厅的钟表,时间一点点地走,知道说什么都不能拖了,他不情不愿、晃晃悠悠,再度上楼。
主卧的门没有锁。
茧绥拧开门把,卧室里还是昏暗一片,隐隐的光亮投在木地板上,床上的人仿佛还在安然睡着。
刚走到床边,被子就像一张漆黑宽大的口,将他吞没。拖鞋只掉了一只,另外半只堪堪挂在脚尖,茧绥来不及叫喊,嘴巴便被岑骁渊捂住。
“都多久了,也该习惯了。”
Alpha的声音无波无澜,额头贴上来,面无表情说两个字。
“帮我。”
明明是请求,听在茧绥耳朵里却是命令。
事实也确实如此。
被子里太热了,容不下两个人瞎扑腾,嘴巴被捂住,茧绥一张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岑骁渊松手了,他得以喘息。
由于方才的剧烈挣扎,Alpha嗤笑一声,“口水沾了我一手。”
这回连耳根都红了,茧绥慌忙道:“你上课要迟到……”
“不解决也没办法出门。”岑骁渊抓住他的一只手,往下探去,“我今天想要。”
茧绥的耳朵烫得厉害,手心更是灼热地像是放在火上烤。
“不、我不能……”他结结巴巴说。
“是么?”岑骁渊盯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谁也看不清谁,“可你以前也帮我。”
Alpha的声音低哑,对于这件事,包括之前帮助茧绥,在他看来都是再自然不过。
他咬他、在他的身上留下印子,注入信息素,把赤裸的欲望直面给恐惧他的Beta。
这些都是他曾经会做的,区别是,从前Beta会顺从,现在学会了反抗。
他们之间有“约定”,而现在岑骁渊不过就是在遵循二人的约定。
在学校里他可以瞒下两人的过去,代价是,此时此刻,这间房子里,他们要恢复到曾经的关系里去。
茧绥极力挣扎,仍旧逃不脱岑骁渊的桎梏,反而越扑腾越热,并且让两个人贴得更加近。
Alpha又在释放信息素,他的肌肤酥酥麻麻,还带着隐隐的痛意。
茧绥的眼睛里有惶恐,“不要,会被闻到……”
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几率,他也不想像从前那样,浑身沾染Alpha的信息素,走在哪里都会被人注目。
“嗯。”岑骁渊应道,当真收敛了信息素,连茧绥都不可思议,直到他开口说下一句,“那么,我的报答呢?”
茧绥忽然想到刚出A区不久时,在B区的车站前,看到有人捏糖人。他第一次见,出于好奇买了一个,本来打算回家给弟弟妹妹,却因为炎热,一路走一路化,最后带着麦芽气息的糖融了一手,黏糊糊的,好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那味道留在手上。
岑骁渊还强迫他吃了一口。
茧绥一副快哭的表情,不停说着不行、不可以,还有不能够。
他只是从前不懂,岑骁渊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十几岁的少年初尝试,总是和身边最亲近的人。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成人许久,还做这种出格的事,就过于难堪了。
岑骁渊只当听不到,依旧操控着茧绥的一只手,指导加说明,一点羞涩都无。
茧绥是个笨学生,岑骁渊难得有耐心讲解,直到他彻底学会,便不再手把手地教导,而是直接监督。
茧绥两只手发颤,嘴里止不住喃喃:“这样是不对的……”也是不被允许的。
大概是嫌他啰嗦。
嘴巴再次被堵住了,还是气息浓郁的那只手。
茧绥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那怎么办?”岑骁渊的指尖点在他的唇边,扒开了,探进口腔,压在舌面上,“已经做完了,要我还回去吗?”
舌尖被抵住,茧绥只能疯狂摇头。
时间过得相当快,待收拾好一切,茧绥从主卧出来,一个小时过去了。
狼狈地整理自己褶皱的校服,前阵子被咬了一口,他连续热了好几天才敢换上短袖,现在又要换回去。
岑骁渊从卧室里出来,径直走到茧绥面前。
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忽然就贴近了,嘴唇几乎要碰到茧绥的眼皮。
茧绥刚想退后。
“躲一个试试。”
甚至不需要说明后果,茧绥脊背一片僵直,不敢动了。
反复打量过后,Alpha抬手轻轻在他脸颊上一刮。
不等茧绥发出疑问,岑骁渊已经将手指摊开在他面前。
“我是不介意你就这么出去见人,但如果你的同学,“岑骁渊一顿,扫向他的浅色眼眸一片冰冷,”尤其是那个Beta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
“说你的脸上有我的东西,”岑骁渊盯着他,加重了语气,“还是打算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春意夏
请假一则:明天有事,不能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