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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骁渊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神情各异。
胡须男的脸色更为差劲,赵央启则稍感意外与讶然。
岑骁渊和茧绥此前的亲密行径,在场不少人有目共睹,绝非是逢场作戏。
早年间,岑家就出过Alpha和Beta在一起的丑闻。
家主之位尚空。
如果此人的说法属实,Alpha无疑是把自己从竞争者的位置上剥离出去。
不仅如此。
他连A区都待不下去。
岑骁渊成功将宴会现场搅得一团混乱。
此时更多人涌入正厅,为了避免引起宾客的不安,江家的人早就停止了明面上的搜查。经由这么一搅合,更无人在意几个侍从、服务人员的进出。
他们只当是高阶Alpha缺乏自控的能力,却不想这一切如果是岑骁渊故意为之呢?
Alpha的视线漠然扫过现场每一张可笑的脸,却在一个地方定格住。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茧绥就在那里。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插曲,岑骁渊手底下醉醺醺的Alpha不跳出来。
——茧绥还是会被认出来。
茧绥的样貌没有变,只是更改了瞳色,在A区的那六年,他和岑骁渊太过密不可分。
他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必然会有人发觉。
只是没人敢当面说,万一指认错就完了,万一茧绥真是个Omega就完了。
但事后一定会去确认。
和Beta在一起这件事,岑家容不下,岑骁渊在A区,待不了。
这本就是岑骁渊此行的目的。
至少是其中之一。
他与茧绥对视的那瞬间,就明白,茧绥哪怕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猜出来了。
这是茧绥必须出现在宴会上的原因,也是洗手间内Alpha那么急切索求的原因。
岑骁渊这个人向来私心过剩。
救江宜晚、救缘余,不过是顺带之事。
今晚这场宴会,每个人都抱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前来,哪怕是不在场的岑绮露,都有她的算计。
江家想借此机会把江宜晚推出来,作为对赵央启的又一次示好。
岑绮露之所以会帮忙,同样因为她想要的是江赵两家的决裂,什么方式无所谓。江宜晚只是暂时受制于她,不可能真的去送死,真要等到结婚当晚,会有许多不可控的事,所以岑骁渊的提议是更好的,能行得通。
那就借此机会,大闹宴席,让事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由不得江家否认。
这是原本的计划。
而岑骁渊手里的那份请帖——是赵央启亲手交由他的。
就在七日前赵家的宴请结束以后。
赵央启之前就邀请过岑骁渊,不惜拦车,也想让他同茧绥一起去。
因为他需要有人当面揭穿江家,他需要有人坐实,他被江家骗了,才好正大光明对江家下手。
赵央启看着老糊涂,实则早就铺垫好道路,只差一块合适踮脚的石头。
为此,他和岑骁渊达成一笔交易。
每个人都想在这场宴会上得到些什么。
岑骁渊干脆将计就计。
世人看到他莽撞、失控的一面,就忘记他也是鲜血淋漓爬上来、活下去。
从前岑広澜需要他的愚笨,正如现在,岑绮露不想受到威胁。
而他只要茧绥。
所有事,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就是他的私心。
今晚唯有俯下身对赵央启说的那句:“江宜晚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姘头一起。”
是岑骁渊没有事先规划,一时兴起捏造的。
因为他讨厌缘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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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至于把我请的客人殴打成这幅样子,岑骁渊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胡须男借机一脸铁青地质问道。
茧绥掩在人群之中,与灯光之下的岑骁渊对视。
岑骁渊不露声色地撤回眼神,拎着昏醉不醒的Alpha,将人拖拽到胡须男面前。
“人没死,睁眼好好看,还在喘气。”
在场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岑骁渊的行为无疑是在毁了他自己。
——这也是岑绮露想要的。
女Alpha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放心自己这个表弟,不然不会在岑骁渊回到A区后,第一时间说出那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岑骁渊是一把双面刃,一旦运用不好,岑広澜的下场就是一记警钟。
岑绮露并不想让他待在A区,即便岑骁渊没有上位的想法,但只要他在,岑家总有其他人会选他。
可岑骁渊也不是说走就能走,就算岑绮露愿意,岑家有些人不会愿意。
既然岑骁渊想到用这种方式自毁前程,岑绮露何乐不为,哪怕江宜晚失败了,她也不亏。
“他说对了,我的爱人是Beta。”岑骁渊再次开口,“我现在承认,那么你敢不敢承认,你们已经把江宜晚找回来,却故意隐瞒他的行踪。”
“一派胡言!江宜晚在哪里?该不会是你把人藏起来,还想嫁祸给我们?”胡须男在保镖的簇拥下,破口打骂。
岑骁渊:“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吗?人已经被你们找到了,何必藏着掖着。”
事已至此,胡须男反而冷静下来。
现在横竖找不到江宜晚,他只要咬死这件事和岑骁渊有关……不,是一定和岑骁渊有关!监控室的电源被断、安保频频出现问题,江宜晚不见踪影、岑骁渊又引发出一系列混乱。
胡须男很快理清了这其中的结,淡定下来,甚至冷笑:“原来你打得是这种算盘,不错,我们的确费劲千辛万苦把我那命苦的侄儿找到了,今晚本想借此时机宣布这件喜事,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搅局,他确实应该出现。”
说罢他大手一挥,“江宜晚现在在你手上,是你把人带走了,还妄想在这里混淆视听!”
“我为什么要带走江宜晚?”岑骁渊问。
未等胡须男开口,他又说:“我对Omega一点兴趣都没有。”
胡须男一口气没上来,“……这和感不感兴趣没有任何关系!”
岑骁渊已经不耐烦编台词了,他的任务仅仅是引江家承认他们找到江宜晚。
至于之后的事——
戏台已经搭好,戏角儿也到场。
乔装打扮过的江宜晚颤巍巍地举起手,“我、我在这儿……”
他脚一软险些跌倒了,被旁边的人扶了一把才勉强穿越过人群。
江宜晚的现身,将今晚的宴会推向最高潮。
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戏的赵央启,终于把眯缝的双眼睁开一点。
“好好好!好啊,倒要你亲口说。”胡须男一脸三个好,显然是被气昏头,“你可想好了再说,你的父母可还在看着呢!”
他只需要说实话。
只要说实话就能活。
视线里出现那间逼仄的房间,父亲紧蹙的眉头,母亲又在流眼泪,江宜晚脑子嗡鸣一片,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难道活下去有错吗?”江宜晚声音发颤,“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逼我……”
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他没有按照规划好的说出真相,既没有道出自己是主动出逃,也没有表明他是被江家关起来。
胡须男松了口气,“看见没,他是被岑骁渊胁迫……”
“我以为只要我回来,事情就会解决,我以为只要我割了腺体,就就就不用嫁了……我忘了江家不养废人,我以为你们会保我!我以为我能活着,哪怕我是个废人!妈妈,我疼……我疼,可是没人在乎,连你们都不在乎……”
江宜晚哆嗦着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后颈,
眼眶里的眼泪拼命涌出来,他揭开了,揭开那层伪装,那层闷不透气的假皮。
那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都不属于他。
只有这道溃烂伤口是真实的。
江宜晚紧紧攥住口袋里的那颗糖。
临进正厅前,缘余说:“我是为了来还你这个。”
江宜晚把那颗柠檬糖掏出来,放在手机看了又看,“可这不是我的那一颗。”
女孩给他的是棒棒糖。
缘余的神情没有变,“路上丢了,另外买的,也一样。”
这么算来,他就拥有两颗糖了。
妈妈,你看啊,就算我一无所有,还是有人愿意馈赠。
……
江宜晚眨掉眼睛里的泪,终于能看清不远处母亲的脸,和他那么相似,也在拼命哭泣的脸。
周围人的声音不重要了,他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虚脱一般,险些再次跪下。
这一次,有一只手扶住他。
缘余说:“你做得很好。”
江宜晚的眼眸再度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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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过去道别。
不要逃了。
这是缘余往返A区的目的。
从尘燃那里得知江宜晚回去A区,缘余没有即刻出发,而是留下来帮尘燃的忙。
直到第三日的傍晚,尘燃喝得醉醺醺,倒靠在草垛边,说:“缘哥,放那Omega走的事你可不能和我哥讲!他要是生、生我的气,不理我就完了。”
“茧绥不会不理你。”
“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拦着那个Omega吗?”尘燃喝醉后才露出孩子气,嘟嘟囔囔地讲,“因为、因为我知道他肯定要走的,在这里,除了我哥,没人待见他。”
“他不属于C区,大家都排斥他。”
“连缘哥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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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鬼岑小圆 造谣假想敌
明天也更,不想停在这里,改到周一休,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