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安排在郊区的拳击场,老旧的破草坪散乱的停着看赛的车辆,齐惟绕了好几圈最终放弃找车位,骂骂咧咧寻了个死角把车停好,一下车就被野草上的水珠打湿了裤脚。
他横着眉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心想吕博也太抠了,为了省钱选了这么个破地方,偌大的场地只有几盏昏暗不明的路灯,还时不时抽搐闪两下,简直就是恐怖电影的标配。
齐惟臭着脸穿过主干道,站在走廊就能听到馆内热火朝天的叫嚷。
推开门,远远看高琅穿着一袭黑衣坐在擂台角喘气,身上的蜜色肌肉伤痕累累,比上次的伤口还要多,只是没见血,看起来没那么可怖。随行的工作人员拿着冰袋敷在高琅肿胀的眉骨跟下巴,刺骨的寒冷顺着毛孔钻进骨头,冻得他皱眉,对比对角的周森的神情气若,高琅实在太狼狈了。
第一场比赛结束,高琅输了,在面对ECA前冠军的压迫下,不是全靠狠劲跟不要命就能赢的,这场赛事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齐惟来晚了没看到,但能想到高琅是如何被周森单方面压制,目光停在男人身上的伤口看了看,猜到小狼崽子刚才肯定是又发疯了,骂道:“傻逼,要钱不要命!”
骂也无济于事,齐惟在台阶上站了会,在第二场赛开始前拐到走廊打了通电话,直到比赛结束,隔着门听到裁判念出名字,脚边早落了一地的烟头。
他掐着滤嘴用力抽完最后一口,扔在地上碾灭,双手插兜晃到内场,推开门看到高琅背着他处理伤口,左手拿着绷带,笨手笨脚的往右肩上缠。
“呦,这不是高琅嘛,怎么着,比赛输了躲里面舔伤口呐,”齐惟单手挂在围绳上嬉笑。
高琅拿纱布的手一顿,捏着药水瓶转头,看到他此时的惨状,饶是齐惟有心里准备也吓了一大跳,“靠,这么惨!”
高琅心情很不爽,尤其是被齐惟看到他狼狈的一面,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看你死没死,”齐惟翻身跳到擂台上,踩着软垫踱步走近高琅,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受伤肿胀的小臂跟肿胀的额骨,伸手往他身上用力敲下去。
这一下存着报复的心思,高琅闷哼出声,听到声音的齐惟则笑眯眯道:“还喘着气嘛,还成。”
高琅肋骨剧痛,疼的他气堵在胸口憋的眼睛发黑,等到痛感过去,勉强吸到新鲜空气,看齐惟得意的表情,他抿了下干燥的嘴唇,反击道:“原来齐先生这么心疼我,别担心,这点伤算不上什么,搞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哎呦呵,短时间不见脸皮厚了不说,就连嘴皮子也变溜了。
见多了乖乖仔似得高琅,乍接触到他流氓的另一面,齐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反手又在他身上摁了下,“歇口气吧小家伙,就这本事还想上我?”
刚才那下力道很使劲,高琅皱了下眉,嘴上不甘示弱的说:“跟受伤没关系,齐先生要不要试试,保管你喊舒——嘶!齐惟!”
“诶~喊老公做什么,”无视高琅含火的眼眸,齐惟笑着又收紧手指,眼看他脸越来越黑,这才松开手,揶揄道:“货不错啊,可惜以后用不上,记得多保养后面,以后用的多。”
打拳落下的伤口都没有刚才那一下痛,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冒出,高琅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变扭曲了,他猛地抓住齐惟,把他的手反压在腰后,挺了下胯,痞里痞气道:“别心急,以后有时间给你碰,齐先生要是想亲也是可以的,毕竟它可是天天晚上都在想你,特别...寂寞的很啊。”
出口成车动作下流,被戳穿伪装的高琅彻底不装了,把心动不如行动的概念贯彻到底,他凑到齐惟耳后,意料中的颤动映入眼帘,高琅低声笑道:“没猜错的话......齐先生的耳朵很敏感啊。”
“起开!”齐惟倏地把人掀开,高琅被撞的发痛,眼神越发凌厉,不顾手臂上的伤,反着胳膊把齐惟拉过来,哼声说:“上次齐先生在酒吧被水淋湿我就想这么干了,”说着把他的衬衫扯开,手指迅速的找到齐惟腰上的凹陷处。
齐惟是真没想到高琅原来是个小流氓,他想把手抽回来,高琅硬拽着不肯。
妈的,都被打成这幅鸟样还有精力玩!
齐惟挣了好几下,突然笑了,高琅被他这一下迷了眼,虎口松开,齐惟找准机会把人拐地上猛地一摔,“小家伙,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俗话说对付流氓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流氓,齐惟也反馈给高琅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弹性不错。”
“齐先生的更好,又翘又圆的,特辣!”
“你他妈想死是吧!”
“死可以,让我睡一晚,”是真不怕死,都这时候了还嘴贫,高琅拉着他的手,用以前伪装的调调跟他撒娇道,“好不好嘛齐先生。”
气的齐惟抬手就是一拳:“好好说话!”
“齐先生不是最喜欢别人跟你撒娇,现在轮到我了就不喜欢了?”
齐惟没注意高琅这话里面藏着的冷意,吼道:“喜欢你麻痹!”两人不甘示弱的打嘴战,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又干起了架。
这次齐惟学聪明了,没有顾忌高琅受伤,拳拳出手狠厉,避开要害把人抵在擂台上,屈膝卡着人,喘着气道:“小崽子,你服不服!”
“不服!”
“行,那我打到你服。”
高琅躲了几下,哈哈大笑道:“齐先生,你家暴,我要告你。”
“告个屁!”说完出手就是一拳,高琅狼狈的偏开头,粗气道:“呼——齐惟,你每次打架都骑我身上,这个姿势很难不让我乱想。”
齐惟脸色一变,就趁这个机会,高琅抓住这一秒猛地把人掀翻在地,两人掉转了个位置,齐惟立马用手挡了对方的攻击,高声道:“艹,你使诈。”
“兵不厌诈的道理齐先生应该学过,”高琅低声笑了笑,又说:“不对,应该是你心疼,舍不得我。”
狡诈、卑鄙!
齐惟脸都绿了,还没说话,高琅凑到他耳边,亲昵的跟说悄悄话似得说:“真想在这里干你。”
砰的一声人被踹飞,高琅蜷缩着腰捂住腹部,嘴唇煞白,痛的他半句话都说不出。齐惟一把揪起高琅,“再说屁话我给你废了信不信!”
高琅不甘示弱,即使身上痛的要命,嘴巴还在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做鬼是吧,现在就成全你!”
高琅马上变了脸,他可不想再被齐惟踹,垂着眼皮好声好气的低声求饶,“好嘛,我错了。”
齐惟被他川剧变脸的举动弄笑了,见过伏小做低的人,但遇过高琅这种死皮赖脸的,他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嘴边一阵刺痛,疼的他抽的太阳穴钝痛,三两步走到窗边看了看,只见里面的人影左眼眶外面黑了一圈,肿的双眼皮褶子都被没了,难怪看东西的范围都小了一圈!
他怒道:“艹,老子的脸!妈的,我今天不把你废了我跟你姓!”
像是才发现他的状况,高琅愣了一秒,偷偷笑了,对上齐惟怒气冲冲向他冲来的姿势,急忙说:“齐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齐先生齐先生,齐惟现在听到者这三个字就来火,“闭嘴!”
“可如果不是您先出手,我也不会动手,您看看我身上,真的痛死啦。”
高氏茶言茶语再现江湖,齐惟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咬牙道:“装,尾巴都露出来了还给我装。”
高琅眨眨眼,“真的很痛啊,”指指身上包扎的奇丑无比的纱布,委屈吧啦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试探的叫了声:“哥?”
揪着衣服的手松了松,高琅趁机勾住齐惟的手,又轻声喊:“齐哥~”
齐惟脸拉了,骂了句脏话,抓着人往台下扔,转身到隔间找出药水棉签,走到他面前停住,恶声恶气道:“边上挪点。”
高琅顺势往左边移,很配合的背过身,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模样,看的齐惟就来气,拍了一巴掌道:“行啊,把我当你小弟使?”
知道他现在真的来火,高琅连忙说:“哪里敢,谢谢哥照顾我。”
谢个屁,齐惟恨不得用棉签把人戳死,上药的手一点都没收敛,听到高琅哼哼声心里才舒坦,最后拿纱布死死系了个结,疼的高琅眉头蹙的更紧了。
“齐哥,你能轻点么。”
“痛死活该!怎么就不死在笼子里,省的浪费空气!”
嘴巴絮絮叨叨的抱怨,手上还是轻了点。高琅察觉齐惟心软了,偷偷勾了下嘴,在他看过来时迅速拧着眉,一副我很虚弱需要照顾的模样跟齐惟对视,还咳了几声,“谢谢齐哥,你真好~”
尾音都要拐天上开花了,齐惟要是看不出他是故意的,前些年就真的白活了,真想一脚把人踹飞,可看到小保安浑身伤痕,拉着脸拧开瓶盖。
妈的,真是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