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相当猛,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齐惟除了大脑比之前相对的要清醒一些,身体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他把脚踩高琅身上,见对方没有半点动静,忍不住把人掀翻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高琅,瞳孔深处尽是被烈火炙烤的光斑。
微小的动作缓解了部分难耐,但只能说是短暂的止渴。一旦尝过甜头后,随之而来的,汹涌的燥热,宛如一道裹着烈火的龙卷风般,将齐惟推上了更炽烈的境界。
被药物控制的男人浑身都带着勾人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在吸引着高琅。他呼出的每一道气息,每一个动作,甚至连他的头发丝都带着极致的诱惑力。
此时此刻,齐惟像极了令人上瘾到无法自拔的毒药。
高琅脸都憋红了,眼白充血,耳根连着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的在昏暗的光线下跳动。
他一点都不怀疑,要是再不进行下一步动作,全身的血管绝对会因暴动而炸裂。
齐惟不知道高琅在想什么,简单的舒缓已经失去作用了,脑内的空气也被榨干,只想着快点进入正题。
他蹙着眉,掐住高琅的肩膀粗鲁的印上一吻,动作相当急切,且又没有耐心。
正当齐惟想进一步时,冷不丁被人推开。他仰倒在地,脾气还没上来,高琅又快速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
高琅半跪在地上,死死盯着齐惟布满红晕的面庞,抽出垫在后脑勺上的手掌,克制又隐忍地摸了摸他柔软的脸颊,忽然低头。
两人额头相抵,呼出的气息全数被对方摄入体内。
“齐哥......齐哥......”
每一声都带着不舍跟不甘,仿佛在做什么重要决定,高琅压在被子上的手掌蜷缩成拳,突然捧住齐惟的脑袋,用力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热切的亲吻越发激烈,高琅默念了几句,告诫自己必须要放开后,松开了禁锢齐惟的手臂。
齐惟迷迷瞪瞪看着高琅离开的背影,混浊的大脑不知道那根经没对上,哑声道:“你做什么。”
高琅没有回应他,走到门外把门合上,对上吕博询问担忧的眼神,十分艰难地开口:“把人叫进去吧。”
“谁?”
吕博没跟上他的思路,傻傻的问了句,最后才反应过来高琅说的是那个模特。不可置信的低吼道:“你疯了!没看见除了你没人能靠近他么!”
只要见过两人相互依赖的模样,都会不理解高琅的行为。
他不想管高琅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就现在来看,他的举动简直跟亲自伤害齐惟没什么两样。
吕博愤然骂道:“我真看错你了,艹,我不跟你吵,你赶紧进去。”
“不行。”
高琅言简意核的拒绝,不由分说地拽起傻待着的模特,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突然揪住他的脖子,威胁地说:“听好了,不该碰的不许碰,要是让我发现你他妈敢做别的事,能躺着出门算你命大,滚!”
把人扔进去后,高琅死瞪着自己的双手,神色越来越阴霾。
接下来房内两人会发生些什么事,他心知肚明,可分明是自己亲手把人送进去的,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闷呢。
难以克制的低沉化作层层黑雾,把人笼罩在其中。
吕博看高琅这个样,气的骂了句脏话,拽起他抬手就是一拳。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高琅,你这个嘴巴能不能说点人能听懂得,你让我不要跟齐惟说,我做了,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高琅蹭了蹭嘴角的淤青,掀起眼皮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痛如刀割般难受。
他一把推开吕博:“我就是太清楚了看,才会让齐惟碰别人!”
“放你妈的狗屁。”吕博破口大骂道:“伪君子,别尽找借口,我是瞎了眼才会信你的鬼话。”
“我没有!”
高琅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压制住怒火说:“我不想乘人之危,要是齐惟清醒后,我这个骗子又一次躺在他身边,我跟他就永远没有可能了,你知道么!”
亲手把别人送到齐惟床上,没人比高琅跟心痛。
各种酸苦的情绪侵蚀了他的思想,高琅真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哪怕只要他想跟齐惟继续在一起,都不能再不顾他的意愿。
天知道在把人丢进去前,那一瞬间,高琅简直想把自己撕得粉碎。
只要想到齐惟会亲吻旁人,巨大的妒忌宛如一条阴冷的毒蛇,在耳畔吐着信舌,不断地蛊惑他——进去吧进去吧,他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吕博不懂,不耐烦道:“你小子就是屁事多,我告诉你,齐惟没你想的那么脆,我敢保证,你两要是真上了床,第二天齐惟顶了天的暴揍你一顿,然后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
分明两人也都离不开谁,还搁着作来作去,他们不嫌烦他都看腻了。
吕博懒得跟人磨叽,‘哐当’一声踹开门,结果被房门内场景惊呆了。
齐惟手臂上溢着鲜血,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两只眼睛烧着怒气地瞪着地上怕的瑟瑟发抖的模特,浑身的煞气简直能把人弄死。
见到他们进门,率先有动静的是那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小模特。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他们身后:“钱...钱我不要了,你们......你们让我走吧。”
高琅不明白才出去了几分钟,齐惟身上的鲜血是怎么回事,怒道:“你做什么了!”
模特被他一吼的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一股脑全说了。
几分钟前,齐惟感觉有陌生人进门,死命不让人靠近自己。模特当然不甘心到手的金主就这么飞了,爬上床,强制性的想要跟齐惟发生关系,后面的下场不用多说,看他脸上的淤青就能想到遭受了什么待遇。
“我,我太害怕了,随手拿了烟灰缸,就...就扔了过去......”
高琅没有耐心听他叽歪,也来不及向他算账,一见到齐惟流血了,什么理智都化作烟雾,散了。
冷眼瞥了瞥浑身打颤的人,顾不上发火,一把抱住齐惟,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一般的药性会在身体舒缓后得到缓冲,精神状态也会清明许多,可现在的齐惟瞳孔比之前还要溃散,情绪也越发焦躁。暴汗的身体摸上去应该是热的,但碰上去时,手底下全都是冰冷。
很不对劲!
高琅把人抱在怀中,急切道:“快叫医生。”
说着将人抱进浴室,把齐惟放在浴缸里,不断用温水擦拭齐惟身上的汗水,短暂的缓解了部分药效。
医生来了之后打了一针药剂,齐惟的体温才恢复正常,但身体上的躁动仍旧很不安分,勾的人倒在床榻上翻滚。
经此一遭,高琅再也不敢让别人接近齐惟,他小心翼翼地脱掉齐惟湿透的衣服,半跪在床上俯身,动作相当温柔。
迷糊间齐惟隐约看到有个人在,看不清他在对自己做什么事,只觉得先前躁郁不安的情绪逐渐被安抚。
暗昧不明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洒满整个空间,直到药效结束,恼人的声音才逐渐停止。齐惟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喃喃念了个人的名字,下一秒,脸颊轻轻沾上几个细吻。
高琅拿着纸巾擦拭着脸颊出门。
他捡起地上的眼镜带在鼻梁上,抬脚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手,一转身便收到吕博含着揶揄的目光,视线一个劲的往他嘴上看。
这个眼神他很熟悉,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后,高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动作一顿,轻咳道:“人没事了,我还要开会,没事的先走了。”
“行啊,慢走啊,小徐总~”
吕博看着高琅在门口踉跄的背影,好笑地努努了嘴,小声说了句:“让你假正经,切。”
走进房间,见齐惟换了身衣服,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酣睡的模样,再一闻空中散未化开的气味,对高琅也不由得升起一股佩服。
都是成年人,只需一眼就知道两人到底做没做,联想到高琅临走前擦拭嘴唇的动作,吕博冷不丁发笑。
“用那么多次嘴,也不怕烂掉。”
骂归骂,但吕博积累的恼意也消失了。
虽然刚开始高琅确实脑子犯抽,仔细一想也不是不无道理,最后做的事也挺像那么回事的,既然这样,那他就信守承诺,再帮他瞒一瞒。
吕博默默捡起地上的衣服放在凳子上,望着齐惟熟睡的侧脸,只希望最后他兄弟的火气不要撒到他身上。
慌乱的夜晚在齐惟昏睡中拉下帷幕,参与过整件事的人,除了齐惟,一整晚都没睡安稳。
翌日清晨,齐惟醒来的时候难得没有头疼。
他揉了揉眼皮,赤脚走到窗边,抬手,胳膊上的刺痛忽然把昨晚的纷乱拉进脑内。
齐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记忆更多的是在他被下药的那一幕,再就是一祯帧破碎的画面,胡乱的在眼前闪烁,最后停留在某个不愿想起的人,在他面前摘掉眼镜。
齐惟不可思议地冲到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快速看了眼身上的痕迹,确定最晚有人跟他在一块,可除了多出来的吻痕,跟腰有点酸,其他地方没有半点异样。
他很肯定昨晚高琅一定出现了,也猜想两人之间也发生了某些事,但检查各处后,齐惟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怪异。
难道他把高琅上了?!
一时间齐惟找不到形容词表达此刻的心境,只觉得又惊又烦。
惊的是高琅竟然愿意,烦的是又跟那个傻逼扯上关系,最主要的是他竟然完全没有记忆。
还没等他想明白,吕博隔着门板敲了敲门,打断了他的思路。
“齐少,早餐端来了,起床没?”
“……来了。”
—
就完餐后,两人乘坐电梯下楼。
齐惟倚在观光电梯的玻璃上,略有些心不在焉的用食指敲击手机屏幕,烦躁的情绪不言而喻。
吕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珠子一转,忽然开口:“在想昨天的事?”
“嗯。”
应完齐惟才想到昨晚吕博也在,说:“昨晚怎么回事,高琅怎么来了?”
“他啊......”
吕博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卡了半天才说:“具体的我不不太清楚,就离开前走路好像有些不太方便,一直捂着嘴来着。”
模拟两可的话术让齐惟更疑惑了,反倒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靠,难不成昨晚真的把人睡了?
真是大白天不能想人,电梯叮的一声停在39层,想了一早上的男人在猛然出现在电梯门口。
两人面面相视,高琅的脸色忽然变得刹红,极其不自在地开口:“齐总,这么巧啊。”
齐惟根本没空搭理他,疑惑的视线在高琅身上看了又看,注视到他唇角有撕裂的痕迹,以及悄悄摁在腰上的手掌,跟他相当不自在的表情,轰隆一声,脑子仿佛被人用棍子敲了一棍。
妈的,真做了啊!
高琅一看就知道齐惟在想什么,偏头在吕博身上看了眼,对上对方等着看笑话的眼神,立马明白了。
垂下眼皮,高琅暗自勾了下唇部,相当‘艰难’地走进电梯。
在经过齐惟时‘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抓着齐惟的胳膊,顺势一软:“齐总,昨晚睡得还舒服么,我可是——到现在都难受呢。”
引人猜想的话语听得众人面色各异,尤其是跟在高琅身后的小助理,满头雾水地看了看自家老板,不明白刚刚还矫健的在泳池畅游了半个小时的人,怎么这会就变‘娇弱’了?
齐惟一听他扭捏的声音跟做作的举动,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要是高琅正常点,他可能还真的会有点别扭,可见他刻意装出来的弱不禁风的模样,齐惟受不了了。
抽出胳膊,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骂道:“滚一边去,你谁啊。”
“你忘了昨晚我们——”
“老子压根就没记住。”
齐惟不耐烦道:“再说了,就算做了又怎么样,别在老子面前摆脸子,睡你是抬举你,别他妈不识好歹。”
这下小助理更懵了,频频看向老板,视线毫不客气地扫向二人,八卦之心油然而起。
高琅才不管旁人在想什么,眼睛直勾勾黏着齐惟,像极了被人辜负的弃夫。
齐惟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心想,两人早就不知道滚了多少次床单了,还在乎多一次?
但他就是很不爽,好不容易做了回top,为什么就那么不争气的没记住?
想想就烦,齐惟懒得给高琅半点好眼色,电梯也不坐了,抬脚跨出箱梯。
“诶,齐少,你等等我啊。”
吕博憋着笑跟了出去,经过高琅时,悄悄给了他一个眼色,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牛逼啊兄弟,你是真的能屈能伸啊,我甘拜下风。”
齐惟走后高琅也不再装了,表情瞬间一收,面对吕博的调侃相当冷淡地摁下关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