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四爷火急火燎地从后门回到董盛钱庄, 从后门进的堂屋,盛岩盛雪连忙起身迎他,两人脸上也是乌云密布。
董四爷看着盛岩, 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踹盛岩胸口了!
“四哥你……”盛岩跌坐在地,捂着胸口敢怒不敢言, 显然也知道今日钱庄发生挤兑事件,全赖自己。
盛雪瞥了地上的二哥一眼, 扶都不打算扶,反而向着董四爷, “四爷,大德庄怎么说?现在外面挤满了人, 都拿着咱们发行的交子要兑银,一开始我也没寻思,让伙计给兑了,谁知道钱库都空了, 来兑银的人却只多不少!”
董四爷一双虎目瞪着盛岩,指着大骂:“废物东西!谁让你大剌剌地四处看院儿了?银子还没捂热乎, 就想打金窝!”
原来,董盛钱庄开业之后,董家绣庄和盛雪铺子的常客都拿了银子来换交子,大德庄的石二东家石鑫也来祝贺开业,给造足了势头。
所以两个月下来,董盛钱庄发行的交子已经有几十万贯, 折合白银差不多有五十万两之多。
盛岩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整日在家中不事生产,二老又富养着他这个儿子, 指望将来他给养老,盛雪又处处压他一头,二老养的他眼高手低,盛雪养的他惧怕失败,所以不敢闯。
盛岩想在州府有一处院子想疯了,恰好来州府结识了一两个好兄弟,好兄弟给他说哪儿哪儿的院子如何好,院子家主急用钱要变卖,领着他去打听。不料便宜没占成,反而因为压价太狠,叫人家院子主人轰出来不说,还四处宣扬他的身份。
原话是:“街坊们都来瞧瞧,这可是董盛钱庄的二东家!一千两就想将我这三进的院子给占咯!都来瞧瞧这黑心的东家啊!”
盛岩的好兄弟气不过,回嘴:“放你娘的屁,我们董盛钱庄的二东家有的是银子,你这低于十万两的破地儿,自己留着吧!”
第二日一早,钱庄还没开门,就挤满了人拿着交子来兑银,人引人,话传话,钱庄的贵人们也全来了……
“董盛钱庄的东家拿我们的银子买大院儿,大伙儿赶紧来兑银啊!”
“……还钱还钱!”
人群不知谁带头起哄,不明真相的百姓争相往钱庄里面挤,一时间董盛钱庄门口混乱不已,又是叫骂,又是要钱。
盛雪也巴不得正在气头上的董四爷打死盛岩才好,但是她着急,她在后院都能听见铺子门口的叫喊声。
盛雪:“四爷,大德庄怎么说?可愿意倾囊相助?”
董四爷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大德庄去筹银了,说是最快也要十天,让咱们先能兑多少兑多少,稳住局面。”
盛雪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咱们还能兑多少啊?银子不都拿去收棉花了吗?一个子儿都还没回来!”
董四爷打的好主意,五十万两,一半留在钱庄放贷出去,赚利息钱,一半他拿去大肆收购棉花做生意,只等个半年时间,本金和可观的利润就回来了。可谁能知道,盛岩个孬货整出来这档子事儿,还被人大肆宣扬了出去。
董四爷想把自己摘出去,指着盛岩大骂:“狗杂种,你捅出来的篓子,妄想全叫我一个人填?我不管你去借去抢,十万两,你筹不出来,我要了你狗命!”
盛岩吓得发抖,一副窝囊到死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喊道:“我大哥!我大哥也在州府,小妹、小妹你找他去!你……你去求求他。”
盛雪捏紧拳头,冷笑一声:“你以为他有真本事?”
她一直都不服气,她十岁就开始支摊卖糕点,十三岁买铺子,十六岁买院子,南县谁人不夸赞一句她盛雪的能力?盛尧和上辈子一样止步于穷酸秀才的地位,一切都按照上一辈子的结局在走,她不觉得会有什么变化。
盛雪重生回来,她要强也自强,她一路顺风顺水发大财,盛家谁不奉承她?谁不为她掌控?只盛尧不屑不屈服。
所以盛雪绝对不可能去跟盛尧低头!绝不让盛尧看自己的笑话!
大师说过,她是被佛光照耀的人,她能重生,也能逢凶化吉。
“那你去找他啊,你去亲眼看看,你大哥有没有这个能力!”
盛岩六神无主,听了这话就往外冲,去找盛尧。
铺子的伙计又进来通报,“大东家,外面已经有拿着锄头和扁担的了,怕是要动手抢了!”
董四爷和盛雪心都抖了一下,董四爷对盛雪说:“你不是还认识万太平的东家吗?你去借银,实在不行,先将铺子做抵押,等银子周转过来了,我给你还回去。”
盛雪来不及反应,董四爷就去铺子大堂稳局面去了。
**
盛岩急匆匆朝盛家乔茶坊方向冲,说来也是好笑,他们钱庄开业,盛尧还派了茅尖来祝贺,那会儿他和盛雪自觉风光无限,是理都不理人家。
“盛岩兄弟?你这是打哪儿去啊?”
盛岩放慢脚步看向来人,正是带他去看院子的人,三十多岁,身边人都叫他王秀才。他对此人心有埋怨,但是这会儿又想充胖子,以显示自己没有很惨。
“我、我走走去。”
王秀才:“我刚刚打你铺子门口经过,哎哟,哪儿是翻了天了要!你还往哪处去?你不管啦?”
盛岩见事情已经被此人知道了,也不遮掩了,“我这不正要找我大哥筹钱去吗!我走了。”
王秀才很轻微地扯了扯嘴角,一把拉住盛岩道:“为兄陪你一同去,我听他们喊还钱,说东家拿他们的血汗钱买金窝,我心存愧疚,这才找你来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为兄不好,逞那一时口舌,对不住了兄弟。”
盛岩吃软不吃硬,马上反过来安慰:“也……也怪不得你,原我们是有银子的,都叫我夫人的四哥拿去做买卖了!他好歹是我大舅子,我岂能坐视不理?”
“是这个理,兄弟你为人仗义,是干大事儿的人!来年高中了举人,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我是那样的人吗?”盛岩飘飘然。
“是是,为兄就知道没看错人!对了,你给我说说你大哥的情况,一会儿见了人,我也好帮你。”
“我大哥……”
二人勾肩搭背,有商有量的去了盛尧的茶坊。
**
盛尧出发在即,眼看着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乔知舒就越发黏糊了,央着他陪自己去戏楼听戏。
他最近有点迷上看戏了,茶砖一事忙了俩月,闲下来和岗儿天天溜出去玩儿,喝茶看戏,走街游湖。
盛尧自然是答应作陪,岗儿跟屁虫也要来,于是盛尧大手一挥,干脆一家人都去戏楼,包个场得了。
等大家都捯饬的漂漂亮亮,精神抖擞了,茅尖一脸焦急的回来了。
“知舒,你带长姐他们先去,我有些事情要茅尖去办。”
乔知舒怔了怔,跟着问:“什么事情呀?”
他今日穿着一身紫檀锦衣,衬得肤色白皙,气质矜贵,哥哥陪他去看戏可开心了,听到盛尧不跟他们一同出发,难免有些被扫了兴。
盛尧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所以找了个借口,“有些话要茅尖带去银叶山。”
“哦。”乔知舒放心了,却长叹了一声,“我今天特意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和你走在街上的时候衬你,你还不跟我一块儿。”
吃早饭的时候,盛莺说紫檀颜色太重,显老。
盛尧没好气地伸了两指去拍他脸颊,“多谢您了。”
“哈哈哈……”乔知舒高兴坏了,以为盛尧没听出他在作怪。
“以前我领个儿子出门也挺好。”盛尧淡淡接了一句。
乔知舒被占了便宜,气哼哼拿手打盛尧,嘴里还念着最近看戏学来的词,“嘿、哈!”
盛尧双臂发力,两招就把乔知舒制服了,“行了,赶紧去。”
小少年这才蹦蹦哒哒走了,忙完放松了一段时间,乔知舒无忧无虑,在盛尧面去活力四射,听戏曲话江湖,十八般武艺都用盛尧身上了。
盛尧看着乔知舒的背影,面目柔和,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问茅尖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茅尖这才赶紧将盛岩的钱庄,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之事说给主子听。
紧跟着,就有下人来报:“东家,门口来了俩人,其中一个自称是您亲兄弟……”
盛尧吩咐:“带他去客堂。”
待客堂内,盛尧坐在主位,茅尖站在一旁。
盛岩一见了盛尧,终于有了见亲大哥的样子,“大哥!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钱庄今日银钱周转不开,偏来了好些人要兑银,大哥你有没有十万两银子,先拿与我周转周转!”
“你钱庄收人家的银子,却要我哥哥来给你兑,你真能开口啊?”
盛岩错愕回头,看见满面寒霜的乔知舒,见他锦衣华服,细皮嫩肉,此时眉眼带着傲慢的神情瞪着自己。
盛尧见乔知舒去而复返,又已经听见了,便不再隐瞒,抬手点了点左手边的桌面,“过来坐下。”
乔知舒挺胸阔步,越过盛岩坐在主位旁边。
盛尧这才看向来人,主要是盯着盛岩旁边的王秀才试探,“十万两?你开钱庄都拿不出,为何认为我有?”
王秀才不敢回视盛尧,站得笔直,眼睛却只睁了一半儿,眼珠子还往地上瞧。
盛岩着急答:“大哥连江州银叶的贸易权都能拿到,账上肯定黄金万两。”
盛尧瞳孔微缩,视线化作寒刃飞向王秀才,他基本上已经确定,有人给盛岩盛雪兄妹下套,为的就是江州银叶。
乔知舒气的站起身来嘲讽:“黄金万两?你见过黄金万两吗?世人有几个见过黄金万两的?原来黄金万两这么好赚的吗?你盛岩有需要,我哥哥就必须有了?”
盛岩再一次被乔知舒呛声,也忍他不住,“你一个被我娘捡回来的乞儿,不知恩图报便罢,在这儿跟我耍什么威风?”
盛尧一脸肃容,正要开口收拾盛岩,就听一旁的乔知舒比他还快。
“你还目无尊长呢!我怎么说也是你大哥的夫郎,你见了我不行礼不请安,我现在就是请你出去,旁人也挑不出我错!”
又道:“我是跟婶婶来到你们盛家,我做牛做马,还做发糕给婶婶卖,也不曾拿过婶婶一文工钱。至于住的那几年,我吃穿住都是奶奶房里出的,我和小舅在县城开了茶馆之后,送钱给奶奶给盛家也有千两,往后奶奶需要,我有多少给多少!至于你盛岩还没有资格图我回报。”
这番话,若是为自己,乔知舒可能就不说了,但是明年他就是盛尧的夫郎了,他得为哥哥考虑,不能让人传盛尧的夫郎是个不懂知恩图报的乞儿。
盛尧眉头一挑,看着乔知舒的侧脸,差点不合时宜的笑出声音来,这小东西不作怪的时候也挺可爱。
他的知舒终于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
从前在家中,盛岩一直也不太敢惹乔知舒,因为乔知舒有大哥和奶奶护着,刚刚鼓起勇气讽了一句,被乔知舒条理清晰的怼回来了,便不敢在放屁了。
他转而看向盛尧,语气哀求:“大哥,情况紧急,你快让人拿银子来吧。”
乔知舒更生气了,心道以前没发现,这盛岩怎么没脸没皮的?
殊不知,盛岩在家中就是这样跟盛雪拿钱的,盛雪的数落他听惯了,盛雪还是他的小辈呢,为了要到钱,他什么尊严都舍下过。
乔知舒淡淡说道:“所有的银子都给你爹养老了,剩下的买了这茶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你们收的银子,自己不还回去,还只望谁呢?”
“你!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啊。”
盛尧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慢悠悠用杯盖拂去茶末,默许乔知舒来发挥。主要机会难得,很少能看见乔知舒生气呛人的一面。
王秀才见盛岩撬不开盛尧的嘴,着急了,也帮着开了口:“盛东家,您看,您再不表态,就不适合了吧?”
盛尧冷冷看了王秀才一眼,警告意味十足,“见笑了,家中财务大权归我夫郎掌管,我说不上话,外人更是没资格开口。”
乔知舒直视前方,眼珠子悄悄往盛尧身上瞟,脸上发烫,心窝热乎。
盛岩悲叹一声,不得已放下尊严又去求乔知舒,“乔知舒,算我求你了,先助我填上这个窟窿,我又不是不还你了!”
见乔知舒眉头一拧,又要骂自己了,盛岩连忙又补充:“我钱庄是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但是都叫董四爷拿去收棉花了,偏偏王兄又逞口舌之快,使得全城百姓误以为我们钱庄没银子了,所以都拿着交子来兑银。”
王秀才咬着牙吞苦水。
盛岩接着说:“大哥先拿银子助我,让百姓看到我们钱庄是有那么多钱的,让他们安了心,说不得就不急着兑了。”
“你们开钱庄骗了百姓的银子,自己拿去做买卖?”乔知舒指着盛岩,“你当银子这么好赚呢?”
盛尧还是没开口,看着王秀才,他看得出来,这人快要忍不住说出真正的来意了。
果然,王秀才看盛岩说一句,被乔知舒反讽一句,而且乔知舒就是不往银子上面扯,盛岩也是个被牵着鼻子走的,无奈只能开口引回正题。
王秀才说:“这……董盛钱庄一时周转不开罢了,等棉花织成布换成银子就能还上了不是?盛东家若是账房无余钱,可否先将这茶坊抵押去,贷些银子回来?”
“对对,大哥你还有这茶坊,我这实在是什么都没有,家里的铺子也不比州府的铺子值钱……”
盛尧终于开口了,“不巧,我这茶坊已经抵押出去了。”
王秀才眼皮儿抬了抬,盛尧亲口回答,证实了他的来意,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茅尖得了盛尧的指示,去拿了抵押的文书给盛岩过目,盛岩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彻底没了主意。
乔知舒没好气地说:“哥哥把银子给你爹养老,却要贷款养商队,你倒好,拿你爹的养老钱来骗百姓的血汗钱!”
王秀才出来发挥:“唉,那这可就难办了,若是填不上这个窟窿,百姓报官,盛岩兄弟可是要进大牢的,这……?”
盛岩更是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跌坐在地。
盛尧就冷眼看着王秀才发挥,他知道,对方的目的不是让盛岩蹲大牢!所以他仍然耐心等候,只等王秀才自己忍不住,说出最后真正的目的!
乔知舒:“所以当初为什么要骗百姓的钱?”
盛岩也是头回发现,这乔知舒说话气人是真气人!逮着重点直戳要害,就是不提帮忙的事,一遍遍的告诉外人,是他们董盛钱庄骗钱不厚道。
王秀才也在犹豫,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最好的时机……
盛尧放下茶盏,瓷器和木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秀才脑子也跟着‘叮’了一声,“不过总还是有办法的。”
“哦?”盛尧点点头表示好奇,“盛某,愿闻其详。”
“府城上下,谁不知道盛东家拿下了江州银叶的贸易权?可在这结果尘埃落定之前,江南大大小小共有十家商队争抢不已,盛东家若有心救兄弟于水火,在下认识吴家堡的人,说不得可以做笔交易,相信吴家堡感恩盛东家谦让,愿意倾囊相助。”
乔知舒恍然大悟,“这位秀才可是姓吴?”
“这位公子慎言,某姓王,不姓吴,出此主意也是忧心盛岩兄弟,听多了市井传闻所致,与吴家堡无关。”
盛尧站起身,“既无关,茅尖,送送这位王秀才。”
茅尖抓着王秀才把人拎出去了。
盛尧走到盛岩面前,“现在这个套你可钻明白了?你们以为钱庄是几万两银子就能经营起来的吗?”
盛岩还没闹明白,“人家好心为我出主意罢了,他又不姓吴!大哥,他既然认识吴家堡的人,你就随我走一趟吧?”
乔知舒上前挡在盛尧面去,生怕盛岩把他哥哥抓去吴家堡。
“你这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这分明就是吴家堡给你下的套!你可知这江州银叶是什么来头?是官家的茶叶!如果哥哥真的跟吴家堡私贩贸易权,下场和前驸马一样,是要被砍头的!”
江州银叶,若要换人,得拿盛尧和王江纬的命来换!
王江纬甚至可能被株连九族,毕竟皇帝才刚给了他那么大的信任。
现在盛尧既然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换人了,必须得顺顺利利的出发,上了官道,就不会有事了。
盛岩听‘砍头’也是吓得有了尿意,“大哥、大哥、那我……?我……大哥你想想办法吧,我求您了,大哥!”
盛尧见他是真的怕了,该说的知舒都给说明白了,便不再多言,只说解决的方法。
“这钱庄不能再开下去了。”他一直奇怪大德庄为什么大费周章赚小钱,所以和茅尖针对大德庄查来查去,结果,根本不是大德庄的事,是借大德庄之手的吴家堡。
盛岩睁大眼睛表示讶异和拒绝。
盛尧不管他,继续说:“我可以想办法去帮你们筹钱,但有两件事,第一,平息之后,银子必须一分不少的还我;第二,关闭董盛钱庄。”
只要他们还开着,吴家堡大可去存一大笔银子,然后继续闹的盛家不得安宁。
这世道,一荣俱荣,同样的,一损俱损……
“大哥你先快去筹钱啊!”盛岩是个孬货,刀架脖子上了,还是打算逃避。
盛尧冷冷看着他,用眼神传递压迫。
乔知舒永远站在盛尧的立场,所以盛尧的话他马上就明白了,“去和董老四商量,什么时候你们答应了,什么时候来拿钱。”
小少年挺胸上前一步,饱满双唇不含任何温度,“我告诉你,别想抱侥幸心理!今日他们只是要你拿十万,明日或许就是金山银山,到时候你别说是喊大哥了,你喊爷爷都没用。”
盛岩咬咬牙,“好!我回去跟四哥说!”
他这会儿瞧着确实是听劝了,一直到他踏出盛家乔茶坊,他也是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奈何,他这种人意志不坚定,又从无远虑,一出门,直接上了贼船……
乔知舒看着盛岩脚步虚浮,跟不点地的走路姿势,恨铁不成钢,气的不行。
“真是蚂蚁爬树,不怕高,一个子儿都没挣过,上万的银子说花就花!十万两也真敢开口?”
盛尧抬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也好,我让茅尖查了这许久都没有眉目,现在总算知道幕后之人了。”
乔知舒还在生气,甩了甩肩膀,气旋旋的,“好什么好?十万两银子呐!”
盛尧生怕小家伙气坏了,“事情已经发生,但幸好还没有到哥解决不了的地步。”
乔知舒更后怕了,如果十万两都解决不了,那真的就要命了,毕竟哥哥姓盛。
茅尖送完人回来,也说了句实在话,“表少爷,那两兄妹已经成家,心又如此之贪,必须得和他们断了关系才是!”
现在顾不得父慈子孝了,必须得和那两兄妹撇清关系,盛绍元和方荷已经老了,又有个三岁的盛岸要抚养,早已没有了野心,一心只想要人给自己养老。
“不错,但我为人长子,知舒,若是分家,赡养家中二老是我的责任……”
乔知舒满不在乎地打断他,说:“那就把他们接过来好了,我这得理不饶人的嘴,哥哥你还不放心么?”
茅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盛尧面上也轻松了不少,“不错,这几日的戏曲听的好,直取糟粕。”
乔知舒拿大眼睛瞪盛尧,心里的气散了不少。
两人商议好,盛尧就出门去找关系筹钱了,茅尖继续蹲盛岩钱庄,茶坊所有事务有乔知舒处理。
两人想的不错,但是没代入到盛绍元的心理,盛绍元是绝对不可能跟盛尧和盛莺一起生活的,他落不下那张老脸。盛雪已经可以给他富足的生活了,他没有必要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和羞耻心,来找盛尧,来面对盛莺。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我支棱起来了,盛岩盛雪下线倒计时!
中秋节快乐哇!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