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和喜欢的人完成了初次的生命大和谐,多牛逼啊!
宋九原想到这里忽然脸颊发热,他傻笑着将脸埋进枕头,深深的呼吸着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关廿的味道……
关廿这个澡冲的时间有点长,除了需要静心平复自己的本能外,他还有点莫名的尴尬。
他和一个男人做了最羞耻的事。
但同时,又觉得兴奋。
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迈不出那一步,不管遇到多少人。
宋九原尝试着起身,火辣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嘶声,大腿就像脱臼了一样,他忍着颤抖的双腿从床上艰难的爬下来……
“……还好吗?”关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又恢复了平时的语气。
宋九原微愣,抓着衣服稍稍挡在身前:“哦,没事。”
“需要我做什么?”关廿就那么站着,看得出来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只是时机不对,显得凉薄。
宋九原他本以为他们接下来会亲昵一些,可关廿的语气却让他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他抿了下唇:“不……用了吧。”
关廿点点头:“嗯。”
宋九原:“……”
他挪到卫生间,犹豫了一下,关上了门。
关廿站在那里盯着卫生间发了会儿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木讷有时候让别人难过。
其实他也一样。
关廿换上干净的睡衣,把床单被罩都拿下来换掉,那些干涸的斑驳,还有中途被他丢弃的小雨衣上的红色痕迹,都让他心脏狂跳。
像做了坏事的人看着自己的罪证。这和视频里的不一样……
可在此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是自己哪里出错了吗?
宋九原会不会怪他?
关廿坐在沙发上忐忑的等着浴室里的人出来,水声一会儿停一会儿响,他想象不出来里面的情景,只觉得越来越焦躁不安。
卫生间门打开,宋九原探出半个湿淋淋的身子,牙关打颤:“哥……浴巾。”
关廿慌忙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两块干净的毛巾:“对不起,我忘了。”
宋九原勉强扯出个笑容:“没事。”
他重新关上门,关廿就站在门口等着。
宋九原边擦水边幽怨的看着那道黑影。
渣男,关心我一下会死啊……
好在他这人擅长自我开导,本来能得到关廿就是他的妄想,如今妄想成真,还要求那么多干嘛?
想通了的宋九原再出来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没脸没皮,他干脆无遮无挡,一出来就带着微凉的水汽贴到关廿身上撒娇:“哥我冷!”
关廿懵了一瞬,接着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在宋九原看不见的角度他唇角缓缓扬起:“到床上待会儿。”
“你抱我。”宋九原再接再厉。
关廿也不啰嗦,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他视线有些躲闪,明明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却还是不敢肆无忌惮的看对方的身体。
他拉过被子给宋九原盖好:“睡吧。”
宋九原拉住关廿的手:“你和我一起。”
关廿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好。”他说。
宋九原很开心,他发现关廿虽然不主动,但其实是有求必应的,自己就不能太矜持,脸皮还得再厚点啊年轻人!
关廿掀开被子进来,平躺在外侧,宋九原瞬间感觉像进来个大火炉,他往前蹭了蹭:“真暖!”
关廿隔着睡衣感觉到宋九原冰凉的皮肤,小心的贴着他的小臂,不敢再靠近更多。
他的心底升起一丝酸软,却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
纠结几秒,他抬手脱掉了上衣。
宋九原眨眨眼,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你不怕冷啊?”
“嗯,睡吧。”关廿说。
宋九原试探着贴近了一些,关廿身上温热干燥,带着诱人沉沦的魔力,他盯着关廿俊美无俦的侧脸,心底忽然生出一股飞蛾扑火的魄力──
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要跟眼前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永远留在海上,一生囚于这漂泊的孤岛。他心甘情愿!
正思绪万千时,关廿翻了个身,直接把他搂在怀里:“闭眼。”
明天两人都要早起,而现在已经凌晨两点。
温暖将宋九原笼罩,他被实实在在的幸福包围,心里只有一个词:死而无憾。
“晚安。”他亲了亲关廿下巴,带着笑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
关廿下身往后撤了撤,呼吸几不可闻。
宋九原睫毛颤动,黑暗中没人看到他绯红的脸颊,他假装嫌热翻了个身,从关廿怀里离开背对着他。
关廿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点?
宋九原会装睡,呼吸依旧均匀,关廿对此没有经验,灼热的鼻息时轻时重的扑在宋九原肩颈处。
半晌后,宋九原轻微翻身,果然感觉后腰直接抵上了一把烫人的枪。
他哭笑不得,干脆不装了:“哥,你还想吗?”
关廿呼吸一滞,哑声开口:“对不起,我……不想。”
“要么我帮你……”
“不用!”关廿很郁闷,为自己的表现羞耻,他觉得自己像个禽兽。
宋九原咬了咬唇,慢吞吞的提议:“那,我要么还是回去睡吧。”
关廿沉默两秒,说:“好。”
宋九原就这样拖着残躯半夜三更回了自己房间。
说不上什么心情,就是一边觉得自己挺惨,一边又觉得好笑。
自带装备屁颠屁颠来找干,完事儿又凄凄凉凉的自己滚蛋。
算了,就当是自己魅力无穷,男朋友情难自禁吧……
第二天一早,天赐号的船员们伴着初升的朝阳解缆起锚。
H国和朝鲜没有外交,所以他们的船要先去俄罗斯港口中转一下,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抛锚两天再去朝鲜的罗津港。
宋九原这一早上是如何的遭罪自然无需多言,有经验的两个同事都看出了端倪。
文相夺过他手里的缆绳皱眉道:“你什么情况?昨晚几点睡的?”
宋九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不知道。”
“啧……不会是一宿没睡吧?”文相捏起他的下巴,端详了一下那张苍白的脸,带着眼底青黑显得无精打采。
“睡了……”宋九原说。
文相意味深长的笑:“我知道睡了。”
“……”
伊万转身冲他们招了下手:“你们去船尾帮忙吧。”
文相乐了,直接把缆绳抛给伊万:“遵命!”
说是去帮忙,其实船尾有白靖和其他船员基本已经忙完了,伊万也无非是让他们躲个懒。
文相带宋九原往回走:“用药了吗?”
宋九原摸了摸鼻子:“没有。”
“……”文相瞥了他一眼:“俩新手上路什么都不懂是吧?”
宋九原深以为然:“是啊,关廿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我需要预热。”
文相被他逗乐:“靠,你可真行,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啊?”
“我,不好意思说。”
文相冲宋九原竖了竖大拇指:“去我房间吧,我那儿有药。”
“你怎么有……哦对,你在新加坡……”
“闭嘴!”
……
事实证明,和关廿这样的人谈恋爱你就得无欲无求,也是,一个外形上无可挑剔的恋人,还要求他温柔体贴热情有趣,那就有点太不知足了。
宋九原预想的热恋期并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中午在餐厅见面,关廿不明显的跟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再没有过一点眼神交流。
晚上发信息给关廿,对方半晌只问了一句:身体怎么样了?
宋九原回:快好了,我去找你?
关廿:我晚上在舱室值班,你早点休息吧。
宋九原有点失落,他知道这是拒绝,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从釜山港出发,天赐号沿着日本海一路北上,几天里,关廿对宋九原总是若即若离,平时遇见了,他也是一贯的疏离,宋九原去房间找他,关廿也会在他表示亲昵的时候生硬的避开。
关廿自以为掩饰的自然,但是宋九原却看的明白,即便脸皮再厚,他也受不了这么明显的抗拒。
所以宋九原自觉地不去缠着关廿,只苦了文相和伊万……
宋九原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但他对别人不敢表露,也只在这两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当起了怨夫——
他怎么这样啊?
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他后悔了?
可是那晚他明明很……
“行啦行啦!”文相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宋九原?你直接去问当事人不行吗?”
宋九原紧了紧身上的棉外套:“我问过他说没有,还让我注意休息……可我不想休息,我只想谈情说爱!”
北纬40度十月份的气温,足够让坐在甲板上吹海风的傻缺们瑟瑟发抖,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来自战斗民族的伊万洛夫。
伊万身着黑色衬衫站姿依旧潇洒,看着脚边缩成鹌鹑的两人,觉得好玩。
“或者关轮机长是因为暂时无法适应亲密关系,你可以试一试几天不要再理会他。”他说。
宋九原扬起冻红的脸:“我现在已经不怎么主动找他了,也就每天发发信息,送点东西……”
“这也叫不主动?”文相失笑。
宋九原:“……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得到他。”
文相斜睨了他一会儿,淡淡开口:“原儿,别这么认真。你指望船上有真爱,可能吗?”
宋九原诧异的转过头:“相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伊万也垂眼看文相,面色不虞。
“以前?”文相勾勾唇角:“以前谁知道他提起裤子翻脸无情?”
“可是我已经……”
“已经被他上了?还是已经爱上他了?”文相声音小了点,听上去有些飘忽:“那又怎样,不知道的时候可以去试,试过了,不行,那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