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抬手贴住了黎听的胸口。
黎听愣了下,随即笑得更开了,他侧了侧头,“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许寄手腕用力,直接把黎听推后退了几步,他冷眼看着,“别对我着发骚。”
黎听仍然笑眯眯的,他“诶”了一声,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无害,“开个玩笑。”
嘴上说着开玩笑,但他身上的侵略性丝毫没有收敛,眼神巡逻般地来回扫视许寄裸露的脖子和锁骨,甚至有些过火地想往衣服里面钻。
火辣的激光笔在自己皮肤上扫射,许寄怎么可能没感觉,但他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动作,大大方方地任黎听看。
他绕过后者去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慢吞吞地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
黎听跟着过去,后腰靠在洗手台上,他侧头,目不转睛地盯许寄捏着勺子柄转圈的手,突然问:“你前男友好看,还是我好看?”
许寄嘴唇微张,晲了他一眼,“哪个前男友?”
黎听看了对方几秒,也是,现在都27了,肯定不止一个吧,更何况还有早恋,早恋……早到什么时候呢,初中?高中?
他随口道:“就长头发那个吧。”
许寄没有抬头,淡淡道:“你好看些。”
黎听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他靠近了些,手臂贴着许寄的,喝了酒的体温比平时更高,有些烫人,“那我和你全部的前男友比,谁好看些?”
“你。”许寄没有躲开,他仰高脖子喝水,喉结缓慢地吞咽着。
衬衫扣子一直解到了第二颗,从侧面看,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胸肌的线条,黎听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用手指再挑开一点,就能欣赏底下的光景。
但他没有那么干,视线又重新挪到许寄的脸上。有些邪念一旦起了头,就再难刹住车,就像未灭的烟头掉进干燥的森林,火越烧越旺。
黎听现在看许寄鼻梁那颗黑痣,怎么看怎么性感。
许寄估摸着黎听那眼神已经把三个自己给啃没了,他把杯子放进洗碗池里,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扔给了黎听。
黎听下意识接住,手上的触感略粗糙,还带着冰箱的凉意,他低头一看,是一根还蛮粗的黄瓜。
许寄酒气未散,他道:“记得消毒。”
“噗哈哈哈……”黎听是真的笑出声了,太逗了。他低头靠着橱柜,上下抛了抛黄瓜,他看着许寄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半晌,黎听笑着自言自语道,“但我可能用不上呢……”
第二天许寄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摆了一个大快递箱,他视而不见,却不料黎听把箱子搬进来,笑着对他道:“要不要看看里边是什么?”
许寄没什么兴趣,站在厨房喝水。
黎听拆开了,拿出一个什么东西举起来展示给他看,还晃了晃,好像一定要他看到似的。
许寄眯了眯眼,看清的瞬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那是一个形状奇特、颜色艳丽的假玩具。
紧接着,黎听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有圆的、长的、特大号大号中号小号、电动的、诡异的,一看就不适用于人体的重口味物件……应有尽有,几乎摆满了一桌子。
许寄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玩具有那么多款式,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黎听,后者是有什么性瘾吗?
黎听总觉得那眼神带着些许怜悯,他又笑出了声,抬起头问道:“怎么样?”
许寄望着黎听那风情万种的眼神,对后者的骚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level,他禁不住想,难道0被操了之后都那么空虚的吗?一天不被东西捅就浑身发痒?
他沉吟片刻,道:“比黄瓜干净,你好好用。”
黎听若有若无地扫过面前的腰,许寄今天穿了件薄卫衣,但他知道里面的腰有多带劲,估计就跟女人常说的公狗腰差不多,细、柔韧且有力。
黎听勾起唇,“我当然会好好用。”
见黎听的伤口已经结疤,许寄便没有再呆在濒海的必要,他在早餐机上热吐司,打算上完班就直接回汉景那边。
黎听也早早地起了,他上半的头发挽到后边扎成一个啾,下半随意地披在肩上。他感觉现在自己就跟社畜一样在为公司打工,“其实你可以不回去的,我也不会打扰你,就和之前一样。”
许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叼着吐司就出门了。
晚上将近10点,黎听才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看来许寄还是回汉景那边了。他没有开灯,直接躺倒在沙发上,疲惫地呼出一口气,今天一整天都在和人打交道,磨得他嘴皮子都破了,喉咙好像也有点发炎。
那些人对他的态度都很好,可黎听知道那是因为他是许寄的妻子。
他消极的时候也会想,如果他和许寄一样投对胎就好了,这样想做什么都有资金支持,不会像他一样妈不疼爹不爱。
“许导真是太感谢了,宗棋每次都指定你拍,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即便如此,希望下次还能和你合作。”
“没有的事,”许寄带着蓝牙耳机,声音温和,“江老师也很在状态,拍摄过程都很愉悦的。”
“怎么现在那么生分了!之前您都直接喊宗棋的,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小公司,没人愿意给我们拍摄,还是许导你降价格……”
“毕竟江老师现在咖位在这了,”许寄望向窗外堵塞的车流,笑了一声,“而且我只是不想让真正努力的人被埋没而已。”
挂了电话,许寄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打着方向盘,他有些烦躁,已经在这塞了快半小时了。
他又等了会,结果被告知堵塞的原因是前边在修路,所以封了,要绕一大圈才能回家,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地增加到了45分钟。
晚上11:30,许寄“啪”地打开灯,他解了外套,陷进沙发里,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脑袋跟炸了一样疼。
又困又饿又累。
明天早上7点的闹钟,压根睡不到几小时。
连续经历了三天这样的夜晚后,许寄行至分叉路口,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回濒海的路。
疲惫堆积,他迫切需要休息。
回到家后黎听竟也没有回来,不知是去浪了还是怎么样。许寄没有管,洗了澡美美地躺上床,一沾枕头就近乎昏了过去,睡了近段时间来最舒服的一个觉。
第二天醒来,黎听已经收拾好在吃早餐了,他抬头,和许寄对上了眼,“给你煎了鸡蛋。”
许寄总觉得黎听变憔悴了些,只不过仍然是好看的,带着点颓废的美。
“你怎么回来了?”黎听问。
许寄道:“汉景那里修路了,要绕一圈,通勤时间太久,累。”
黎听点了点头。
许寄:“等那条路修好我就回去。”
“不用,”黎听咬了一口面包,留下一点碎屑在唇上,被舌尖舔去,“这段时间也不用担心我打扰你。”
黎听这句话是真的,连续好几天,许寄回家了对方不在,早上起床对方已经走了。
等两人第一次在晚上碰面是一个多星期后了,那时许寄正在吃晚饭,他专门请的阿姨做的。
黎听终于懂为什么男人都对老婆给自己留灯这件事那么执着了。那种心情很奇妙,无法形容,不是开心,也不是兴奋,更像是一直压在心脏上的砝码突然消失,放松过后涌上来的酥麻感。
哪怕没有对象,但只要家里有人,朋友亦或者是父母,这种心情都是一样的。
在外奔波一天,打开家门是暖黄的灯光,老婆温柔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他对上许寄面无表情的脸。
许寄:“吃过晚饭了吗?”
黎听:“还没。”
多了一份碗筷,两人无言地吃着饭。
快吃完之际,黎听开了口,他满脸笑意,“哥,你现在心情好吗?”
许寄是发现了,就像上次对方要吃烤肠一样,有事帮忙的时候,黎听就会学纪方池一样喊他“哥”。
虽然他的确是比黎听大一岁,但听着总有些怪。
“要听是什么事才能决定心情好不好。”许寄说。
黎听放下筷子,毕竟是有求于人,他声音听着都温柔了许多,“下周一有个聚会,但我拿不到邀请函,所以……”
许寄微微抬眼,“所以要我帮忙拿?”
黎听眼尾上扬,含着情望进许寄的眼睛里,“可以吗?”
不过举手之劳,许寄完全可以做到,就看他想不想帮而已。
他沉默半晌,问非所答道:“你的公司最近怎么样?”
黎听愣了下,没有保留地告知,“还可以,目前招到了11个人,我把规章制度全部改了一遍,也和两个生产商谈成了合作,只是投标竞标我目前还没有资格。”
许寄听不懂,但好像还不错的样子,黎听每天早出晚归估计就是在忙公司的事。
他重新垂下眼睫,淡淡道:“可以,到时候我把邀请函拿回家。”
黎听有些诧异于对方的好说话。
许寄好似知道黎听在想什么,他说:“我一向不讨厌认真努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