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孩子的小黑手洗干净, 戚拙蕴搂着他回去。
孩子半晌也没吭哧出来,磨磨蹭蹭在他怀里扭:“给哥哥画的最好啦!特别好!”第几个画有什么关系呢对吧,给男主你画的可是最用心的!
沈禾一点不觉得自卖自夸有什么问题。
他从戚拙蕴怀里溜出去, 去找连翘给他放的画。
从最上面找出来一张,颠颠儿的跑来递给戚拙蕴,仰着小脸蛋一脸期待的说:“哥哥你看!”
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是不是把男主你的俊俏不凡英明神武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咱们就把这件事略过,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也不要告诉宋少傅哟。
戚拙蕴接过画纸, 将其展开。
画的确实很好, 很像他, 画法也是戚拙蕴从未见过的。
他看了两眼, 将画纸放在小几上。
跟那袋沉甸甸的金子放在一起。
沈禾眼巴巴的侧头,看了好几回。
然后便被戚拙蕴提到了怀中。
戚拙蕴让孩子跟自己面对面, 坐在自己的膝头上,仰着脑袋瞧自己。
他的手揽在孩子后背, 托着他问:“这样啊,那看来禾禾是最后一个给哥哥画的,为了磨练画技?”
哪有!
他明明不是最后一个画的!
沈禾往前蹭了蹭, 习惯性跟更小的时候一样, 去拽戚拙蕴的衣襟, 撅嘴不高兴的反驳:“不是最后一个!早就画好了!好多天前就画好了!”
沈禾灵机一动,心说这不能让男主找他的茬。
转移错误的最好办法,就是从对方身上找错误!
他白嫩嫩的小脸委屈的皱起来:“哥哥好多天都不来看我, 我想送给哥哥的!”
才怪,他想瞒着的。
戚拙蕴分明早就知晓了, 但是他看着孩子这副委屈的小模样, 还是不免心软了。
原本也是逗逗他罢了。
戚拙蕴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孩子撅起来能挂油瓶的小嘴, 认错说:“那是哥哥错了,哥哥太忙了,应当来看看禾禾的。”
那、那倒也不用真这么认错。
而且男主你搞事业嘛,那么忙,哪儿还抽得出空管别的。
沈禾想着也还是十几岁孩子的戚拙蕴,日日忙着搞权谋争斗,忙完还要惦记他,还要被他谴责……
他又往前蹭了蹭。
孩子用洗的白白净净的小胖手,捧着戚拙蕴的脸,拍了拍说:“没关系没关系,哥哥有想我就可以啦!”
他喜滋滋的说:“我也每天都在想哥哥。哥哥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我在这里住好久啦!”
真是的,都快在柳府住小半个月了。
沈禾发觉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东宫外的地方住这么久。
虽说住在东宫里的时候,小太子忙起来,也多半是没什么功夫陪他的。
但是要见面容易多了,几乎每天总是能见上一面的。
不像住在东宫外,连见一面,还隔着宫墙与皇宫的守备军。
戚拙蕴顿了顿,问:“禾禾在外祖家住的不好吗?还是想去国公府住?”
沈禾摇头:“很好呀,但是我想回去了。”
他掰了掰胖指头,数了下说:“我都有十三天没有回去啦!”
戚拙蕴不知道怎么,心情愈加好起来。
可能是从孩子口中听见“回去”这个词,这让戚拙蕴有种,孩子只把与他长住的东宫当作家的感觉。
不过,还要一段时间。
不会太久了。
他看着孩子笑得很温柔,盖住他捧住自己脸的小手说:“看来禾禾是真的很想哥哥。”
“是呀!”沈禾用力点头。
心说那可不,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怪不习惯的。
他都怀疑男主是看他太挂件,要把他放外边了。
他大眼睛一转,扭身去够小几上的荷包。
那荷包挂在腰上的时候就沉,挂习惯了没什么感觉,现在忽然一拽,沉的他小身子往前栽了下。
钱呐,这都是小钱钱的力量!
戚拙蕴用手护着孩子,没让他真被钱袋子拽着栽下去,还帮他提了提。
孩子拉开系带,小胖手在里面掏掏,白白嫩嫩的手指张到最大,抓了好大一把,然后拉过戚拙蕴的手,放进他手里。
虽然在孩子的小胖手已经张到最大,但这一把金子放进戚拙蕴手中,看起来并没有多少。
沈禾看了眼,觉得这么少,似乎有点寒碜。
于是又抓了一大把,放进男主的掌心。
最后掰着戚拙蕴的手指,让他把手合上,握住手里的金子,拍拍他的胳膊道:“我分一半给哥哥!”
收了贿赂,就不准再生气计较什么第几了哦。
戚拙蕴攥着手里的金子。
从来都是他给其他人赏银。他养大的孩子,却会将自己努力赚来的银钱,分给他一半。
他又想到了近几日,宫中发生的事。
老国公求见了他,告诉他,沈国公府日后是沈禾的,已经求了陛下的御令,要不了多久,沈禾的身份就会彻底定下来。
戚拙蕴彼时心想,便是他们不去求,他也会让沈国公府到禾禾手中。
但那到底不一样。
尤其是看着孩子这副招人喜爱的模样。
心甘情愿的给,跟自己费尽心思的抢。
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原本也是抱着,让孩子多多在国公府,与老国公他们相处,养出感情后叫老国公他们放不下孩子的心思。
国公府继承人是谁,只要老国公愿意狠下心来,他才是真正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显而易见,老国公有了偏向。
他们送沈禾去国公府培养感情的决策是毫无问题的,甚至比预料中的时间还要早上数倍。
这些都有赖于眼前这个孩子。
但也因为培养出了感情,戚拙蕴现在忽然有了些掣肘。
他抱住沈禾,低头看掌心的金子,笑着捏捏孩子的小胖手问:“禾禾要分哥哥一半,这么多呀?那哥哥还想要一些,禾禾愿意给吗?”
他用指尖拨弄孩子的小荷包。
荷包角上绣着一只黄黑的老虎,瞪着一双眼睛,瞧起来活灵活现,威风凛凛。
这回的荷包,连翘没有诓沈禾,真的绣的很威风,他已经将这个荷包当作自己的心头好。
里面还装着不少金子,仍旧鼓鼓囊囊的。
沈禾没有犹豫,用另一只小胖手又去抓了一把,递给戚拙蕴:“给!”
就这十几两金子,你要就给你,谁叫你是男主呢。
哥才不心疼呢呜呜呜。
就当交生活费了。
连掏三把,沈禾的小荷包终于瘪下去了。
他看看自己瘪了的荷包,又看看戚拙蕴手里一小堆金子,抓回自己的小荷包说:“再给就没有了哥哥。”
给留点吧。
戚拙蕴抱着孩子,压在怀里直笑。
笑得单薄的胸膛震动,心说,原来愿意分给他的,不止一半,还能更多。
沈禾被笑的有点莫名其妙。
他被压住了脑袋,努力想要抬起头来,去观察一下男主到底在笑什么。
可恶,不会是在笑他小气吧!?
他辛辛苦苦挣得呢!
给他留点怎么啦!
不许给四岁宝宝留点辛苦费的嘛?
好在,在孩子被笑到生气前,戚拙蕴用两只手卡着他的胳膊,手指勾走他的小荷包,掌心里的金子都给倒了回去,将荷包重新装得满当当,沉甸甸一大团。
他将荷包塞进孩子怀里:“哥哥先放在禾禾这里存着吧,待禾禾再大些,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再给哥哥?”
沈禾用自己的小胖手摸了摸重新变得充实的钱袋子,小嘴翘着,一副高兴的模样。
存着就存着吧,存在他这里就是他的,嘿嘿。
戚拙蕴抱起沈禾,往外走:“哥哥这几日还有些事务要忙,过两日便来接禾禾回东宫如何?”
沈禾眼睛亮起来,用力点点头:“好!我们下回再来外祖家!”
沈禾答应完,转头就开始惦记起自己的手工大佬小表哥。
他趴在戚拙蕴的肩头,去看小表哥,问:“哥哥,峥哥哥可以跟我去东宫玩吗?”
沈禾心中摩拳擦掌。
在柳家还是太小心了,小表哥要干点什么,都得害怕被妈妈抓现行。
要是去东宫,还不是光明正大,想干什么干什么什么?
没准儿还可以让人给他们帮忙!
当然,也不能太大张旗鼓,他们先打个样,看看能不能做出来,之后再说。
沈禾在心里盘算,他现在才四岁半,怎么着,都得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小表哥他们也能有个十六七岁,不必日日被家中的家长看管着了。
听见自己被点名的柳峥:“……”
他表情微窒,看了眼太子的背影,又看趴在太子肩头,望着他笑得一脸开心的沈禾。
他既放不下小表弟,又对宫中抱有敬畏之心,不那么想进去。
不过看小禾这副模样,东宫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戚拙蕴很轻易就同意了沈禾的要求:“好,若是下学后,你想邀柳小公子入东宫,便与忠洪说……”
戚拙蕴之所以同意的这么痛快,是他发觉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若是柳家的人愿意进宫去陪着孩子,分散他的精力,那么他或许,能够更早一点将他接回宫中去。
戚拙蕴改口道:“哥哥瞧着明日日子不错,不若明日下学后,禾禾便带着柳小公子一道去宫中吧?”
沈禾:?
刚刚不是说过几天再接他回去的吗?
而且,接他回去还要看黄历,算日子?
沈禾不懂,可能这就是男主风范吧。
忠洪顺口就开始接话了:“殿下明日接小公子回东宫,那您瞧着,不若今晚便先将旁的东西先送回东宫?顺道带上些柳小公子的东西,若是有留宿的时候,也免得不方便。”
大总管不愧是大总管,考虑的非常周全。
哪怕太子刚有个念头,大总管已经在开始考虑柳小公子日后常年在东宫陪伴小公子的日子了。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柳小公子瞧着也甚是喜欢他们小公子的样,殿下也能在闲暇之余瞧见小公子,不必另择时间出宫。
很好,两全其美,没有问题。
戚拙蕴也觉得不错,道:“你去安排就是。”
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了,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往上抛了下:“那明日下学后,便让忠洪接你回东宫,哥哥忙完便回来瞧你。”
他们已经决定了。
太子这才想起来,背后还有个柳家小表哥。
他回头去问柳峥:“柳小公子可愿意去东宫陪一陪禾禾?孤会与柳大人、柳夫人说明。”
沈禾被戚拙蕴托着屁股墩,背靠在他怀中,面朝着柳峥。
孩子冲着柳小表哥招手:“哥哥来吗来吗!?”
一起去东宫玩呀小表哥!
到时候咱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在东宫做!
不用偷偷的啦!
柳小表哥挣扎一番,到底还是没能抗拒诱惑,对太子恭恭敬敬行个礼:“届时柳峥叨扰殿下,还望殿下宽宥。”
沈禾对此表示欢呼!
戚拙蕴在柳府留了一个时辰,陪着沈禾听他絮絮叨叨分享一大堆事,而后便先行回了东宫。
沈禾想着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一点儿没有不舍,开开心心的挥手:“明天见!”
戚拙蕴笑眯眯的上车了。
带着孩子送给他的画。
他在车上展开,盯着那画看了好一会。
忠洪在一侧夸奖道:“小公子实在是天赋异禀,奴才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画呢,画的与殿下也太像了,这人像是要从画里活过来似的。”
戚拙蕴卷起来,递给忠洪:“回去装好,小心收着。”
忠洪接过来:“是。”
戚拙蕴垂着眸子,慢慢的又笑了声:“禾禾日后若是不考个状元,定然是在糊弄孤。”
忠洪笑道:“小公子如今年岁小,正是玩性大的时候呢。”
戚拙蕴不再说话了,只撩起半角帘子,看马车外在昏暗暮色中的街景。
漆黑的眸子瞧起来也格外的暗。
再过两日,也差不多能空下来了。
……
沈禾在柳家只住了小半个月,可柳家一大半的人都已经习惯这么个小包子在家中。
蓦然听闻他要被太子接回去,都很是不舍。
柳侍郎抱着孩子,一起用了晚膳,还留在正厅里,逗着他说了许久的话。
四舅舅没忍住去抱孩子,从自己亲爹怀里抢人。
抢走了之后,对柳峥道:“小五倒是好,得了太子允诺,还能常去东宫瞧瞧小禾,舅舅可如何是好啊。”
那唉声叹气的样。
沈禾也叹气,舅舅行了,别演了,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他用小胖手拍拍自家四舅舅的脑袋:“我有空会来看舅舅的,好了好了不哭。”
四舅舅:“?”
四舅舅说:“我哪里哭了?”
沈禾点着小脑袋应和:“嗯嗯没哭没哭。”
四舅舅:“……”
龙凤胎听见自家亲爹哭了,顿时在娘亲身边待不住,噔噔噔就跑了过来,靠在亲爹膝盖边,仰着小脑袋看他。
柳岱去扒拉自家亲爹的脸,让他垂下头来给自己看看:“怎么哭啦?”
柳黛掏出自己的小手帕往上递,用小奶音哄:“爹爹不哭哦。”
柳老四:“……”
柳老四抬头,对上自己那个常年小老头似的大儿子双眼,大儿子眼神探寻的打量他,大概是想看看他的眼泪在哪里。
甚至儿子身边坐着的大侄子,都投来了困惑的眼神。
柳老四一世英名,毁在自己四岁半的小外甥嘴里。
哦,他生的两个小包子也有功劳。
坐在怀里的沈禾:嘿嘿。
大家散开去休息前,连翘来抱沈禾。
大哥哥走了过来,将他抱在怀里颠了颠,才递给连翘:“小禾过些时日记得来玩。”
沈禾点点头,还有些新奇。
这个大哥哥还是头回抱他呢。
其他人都来围着他吸孩子的时候,只有大哥哥佁然不动。
还有二哥。
不过二表哥是心动的,沈禾看见好多次二表哥偷瞄他了。
他还以为大表哥是个不为幼崽所动的人。
但大表哥显然不是。
大表哥抱了把孩子后,还面无表情的捏了捏孩子的肉脸蛋。
然后背对着自己一堆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从袖口里掏出块小玉佩,挂在了沈禾的腰间,再面不改色的收回手。
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态度坦荡。
沈禾眼睛尖,他发现大表哥的手指似乎受伤了,给他挂玉佩的时候,露出一条细细的暗红色血痂痕迹。
大约过个两三天就脱落了,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沈禾眨眨眼,还没能想清楚,大表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柳峥去与祖父祖母说话,说完两句后追上了连翘,他们一道回院子。
沈禾低着头,去抓腰间挂着的小玉佩。
那玉佩上面刻着一枝松柏,感觉是新手刻的,连上面的刻痕都没有处理好。
沈禾想起方才看见的那条小血痂,还有大表哥那迅速到其他人发觉不了异样的动作,脑袋上打满了问号。
这年头送个礼物表达喜欢,都这么偷偷的嘛?
还是大表哥觉得这样的行为,不符合他正经大公子的形象?
沈禾觉得自己可能摸到了真相。
他珍惜的摸了摸那块小玉佩,心中嘿嘿直笑。
真看不出来啊大表哥,原来你是这样的大表哥!
他心里面觉得好笑,脸蛋子上根本瞒不住,也跟着露出笑来,嘴角上翘,一双大眼里盛着狡黠的笑意。
小表哥好奇的问:“小禾,怎么了?”
沈禾觉得需要维护好大表哥的形象,他选择不说。
只是趴在连翘肩头,用小胖手捂着嘴小声嘿嘿。
嘿完,沈禾想,看来手工大佬还带点遗传呀?
大表哥显然是没能发展成功,不过小表哥发展成功了!
就是不知道是遗传的谁呢。
回到了院子里,沈禾才找到机会,跟小表哥咬耳朵。
他们俩都洗白白了,穿着寝衣,拎着薄薄的被子面对面躺着,将床幔放下。
榻上昏暗,只有外面一小盏灯透进昏暗模糊的光晕。
很适合讲悄悄话的氛围。
沈禾小声用气音道:“哥哥,我们在东宫可以做很多东西,不用悄悄的!”
柳小表哥根本没想到这一茬,他原本还在为没有小表弟陪着他弄手工,有一点点的难过呢。
闻言,眸子在昏暗中变得明亮。
像是将床幔外透进来的光晕,盛放进了眸子里。
沈禾凑到小表哥脑袋边,用胖手围住嘴巴,作传声筒状:“我们还可以悄悄把哥哥你做的东西都带去东宫,放在我的偏殿中!这样就一直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孩子执着于用气音说话。
也可能是他还控制不太好他小奶音的音量。
说话的时候,气息很重,吹在柳峥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缩脖子躲一下。
他的眸子更亮,侧过身搂住软乎乎的小孩子,也学他用气音,手掌曲起来围在唇边:“好呀,谢谢小禾!”
这个提议得到了小表哥的认同,沈禾立刻躺不住了。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撩开床幔,探出个圆圆的小脑袋,散开的乌发耷拉下来,有一些被床幔擦得飞起来。
他喊:“连翘!连翘!”
还是用气音。
连翘都听笑了。
她从外间进来,看见孩子那么个小脑袋,没能忍住:“哎呀,小公子怎么弄成了这样。”
她伸手给孩子顺头发,试图将被静电炸飞的小软毛压下去,试了两次失败告终。
沈禾不管自己是不是满脑袋毛乱飞。
他高兴道:“连翘你可以帮哥哥把他的东西带去东宫吗?我们悄悄的,不让别人知道。”
沈禾说:“放在我的箱子里!”
连翘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这个……要殿下知晓吧?”
东宫中不好随意带东西进去。
柳小表哥也在后面听着,闻言眼眸黯了黯。
沈禾抓抓脸蛋子,思索两秒,最后道:“我的!跟哥哥说都是我的!”
他带一些小玩具回去,男主怎么会不同意呢?
连翘看他那副小模样,说不出拒绝的话。
想来就算是太子殿下在这里,也只会答应。
于是连翘点头,无奈道:“那好,奴婢明日会将东西带回东宫的。”
柳小表哥听完,也躺不住了。
他坐起身,从孩子脑袋上面,将自己的头探出来。
小脑袋上面叠了一个稍大一点的脑袋,对连翘说:“连翘姐姐,多谢你。”
连翘更加受不住了:“呀,柳小公子莫要这样说。您开开这箱子,奴婢现下就为您收拾好罢。”
柳峥兴奋的睡不着。
他自己溜下床,套上鞋子:“无妨,我自己来。”
他去打开脚踏的暗扣。
连翘则去找来个给沈禾装衣裳的箱子。
沈禾蹲在榻上,扶着自己的胖脚丫子,探头看小表哥收拾他的东西。
很好,虽然转移了阵地,但不妨碍小表哥继续军事化收纳。
将脚踏里的东西全都收拾走后,沈禾那装衣裳的箱子只整整齐齐填平了最底层,上面还能放半箱子衣服。
沈禾在心中默默给小表哥竖起大拇指。
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