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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虫族之兄长的遗产 小土豆咸饭 2878 2024-05-17 11:41:20

同为军雄,郝誉算其他两位的前辈。

诚然,他们年龄相近,差不多是养育中心同一批次培养出的军雄。但在针对“斩首”计划这类超重大任务中,亚萨和优卡都得朝郝誉取经。

在他们成年前,军部便联合诸多势力试图启动“斩首”行动,绞杀寄生体中最强大的七大存在。郝誉便被选为第一批深入敌军巢穴,展开“斩首”的第一人选。

事实证明,军部没有看错人。

不过他们也远远低估了最高级别寄生体的复生能力。郝誉拼出性命、所有同伴的生命,却眼睁睁看着对方吞噬同伴的尸体与圈养的雄虫,重塑身体。

——去了十三个军雄,近百位军雌,只活下郝誉一个。

相比起来, 第二期“斩首”计划改变策略,更注意“探明”敌手底盘,八个军雄带领团队花费十数年潜伏在敌方,执行各自的任务,互相协助,到全员撤离时,活下来一半。

亚萨和优卡就是一半中的幸运儿。

他们一个失去左眼,一个彻底转变性向。

不过,两位与郝誉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面对出任务前后都打不过的郝誉,他们热衷在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开郝誉笑话。

而郝誉在体验丢脸前,要解决下家里的私事。

他在军雌的呼喊声中睁开眼,下半身发麻,几乎无法动弹。大脑缺氧带来的眩晕感,让郝誉下意识寻找太阳确定方位。他感受到脸压着块柔软的肉,微微抬头,“怎么不喊我。”

一路靠在白宣良肩膀上,郝誉觉得白宣良肯定累坏了。

白宣良收拾衣服,犹豫许久,低声道:“看你睡得这么好。”

我不想叫醒你。

白宣良已经发现这栋别墅,名义上是郝誉的疗养别墅,却没有留下一间属于郝誉的屋子,更没有郝誉的床。他不清楚这是郝誉有意为之还是其他原因,每次起夜,穿过廊道,走下楼梯,白宣良都能在大厅沙发看到郝誉。

军雄盖着一件军改行动制服,微眯着眼,靠在沙发上,双脚离地,发出压抑的呼吸声。

他无数次以为郝誉睡着了,出门一瞥,沙发处恍惚燃烧两束发白的火焰,随着门灯飘逸,看得人身体发冷,像是被夜兽盯上的猎物般瑟瑟发抖。

郝誉不会在晚上发出声音。

不去伊瑟尔那里做到过夜,他便枯坐在沙发上直到天亮才睡。

“常年睡沙发也不好。”白宣良将衣物收回来,看着郝誉活动手脚,走下航空器。他尝试劝说道:“二楼三楼房间也很多,放一张床很方便。”

“不要。”

“难得今天睡得这么好。”

“因为有白哥在。”郝誉冷静道:“和床没有关系。给我床,我也只会在上面做。大做特做。”

他总能在任何话题里顺滑插入虎狼之词。白宣良半天说不出话,讪讪跟在郝誉身后,不再劝说床不床的问题。

“这个月过半了吗?”

“早过了。”军雌反应过来,对郝誉道:“这次也是直接拿给您吗?”

“嗯。”郝誉又在什么东西上签字,他速度快,进门前想起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对白宣良强调道:“过段时间会有包裹送过来。千万不要拆开,也不要拿到厨房和你们的浴室。你放在……沙发底下吧。我自己掏。”

这件事情格外重要。

郝誉重复三次,说到累才停下。

余下的时间,白宣良询问能否改造花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翻出花园铲,勤勤恳恳开始大改造。郝誉拆开两包水果干,把试图劝说自己少吃点的军雌全部轰出去,挖了一勺奶粉到果干里,捏紧开口胡乱摇晃,等每一块果干都裹上奶粉后,一口气倒入嘴里嚼吧嚼吧。

伊瑟尔下楼看到这一幕,百般不理解。

“这好吃吗?”

“你想好了。”郝誉含糊道:“没想好回去继续想。别和我说话。”

过去三天,伊瑟尔不是没想过找郝誉说话。他赤着双脚,阳光照在皮肤上,透出中可爱的肉感,像一块养肥的裸玉。他用各种手段勾引郝誉,试图再颠鸾倒凤中让郝誉忘记给自己的军令状。

“郝誉……郝誉……你好厉害。”伊瑟尔脸上黏得到处是头发,他嘴唇吃紧自己一截碎发,用舌头将其弄出来,“我真的很喜欢。”

“哦。”

“所以,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吧。”

郝誉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

他把床上床下分得太清楚了。一副“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我哥的事情是我哥的事情。”态度,还和伊瑟尔三申五令,强调“三天后,你说不出来,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伊瑟尔最初是不相信的。他想郝誉和大部分雄虫是一样的,基因决定大部分虫族一生的命运,高贵者生来高贵,低贱者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基因带来的劣势。

郝誉在床上的姿态,标明他与他哥哥就是一类的存在,丝毫不含糊地爱上,爱得明明白白,一点都藏不住。

“你明明爽到了。”伊瑟尔亲昵道,哄着雄虫,“之前说三天都不找我。一天都没有结束,你还是找我了。”

郝誉平静道:“基因库又来催我。”

伊瑟尔茫然起来。

郝誉继续道:“他们真的很烦。你理解我的意思吧。我也想清静点。”

伊瑟尔整张脸扭曲起来,不顾自己才是地位和体位上的下位者,胡乱把郝誉轰出去——当然,轰出去后,他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慌慌张张要把郝誉再找回来。

郝誉已经麻利收拾自己,去隔壁亚萨家蹭夜宵吃了。

让伊瑟尔沮丧的事情也正式开始了。他发觉自己勾搭郝誉,实在是太容易了。郝誉这种随便的雄虫,似乎任何雌虫对他发起约会,他都会接受。睡到他就和新手任务一样简单。

可真要这种雄虫交付出心意,就像面对锁血挂的boss,半天招式也擦不去一点皮。

伊瑟尔想半天,发现除了按照郝誉所说的“坦白”外,自己并无办法。他尽心在一柜子破烂衣服中找出能穿的,竭力把头发打理顺畅,昂起头颅慢慢地从楼上下来。

郝誉坐在沙发上吃奶粉拌水果干。

“郝誉。”

郝誉抬起头,嘴角还有一些奶粉。这些粉白色的奶粉令他显得有些可爱,郝誉用指腹擦点后,舔着吃掉它们。

“这好吃吗?”

“你想好了。”郝誉含糊道:“没想好回去继续想。别和我说话。”

伊瑟尔坐下,和在床上一样肉贴着肉,依偎着郝誉,“我当然想好了。不过这个故事稍微长,我得从我和郝怿认识开始谈。”

他口吻用得暧昧又温柔,像诉说一段绵绵情意,清新的气息流淌到郝誉鼻息间。随着伊瑟尔不断接近,他的长发自然披在郝誉肩膀上。

“我和郝怿第一次见面,是在两校共同举办的竞技赛上。当时我参加学校一万米越野打破区记录,郝怿就在……”

郝誉粗鲁打断回忆加载。他道:“直接生下修克开始说,说重点。”

郝誉不想听哥哥追求伊瑟尔的蠢事。

他言简意赅,给出三个重点,命令伊瑟尔在500字内概述故事,“一,修克的亲生雄父是谁?二,我哥为什么会给你孵蛋?三,我哥怎么保释你?”

伊瑟尔目瞪口呆。

随即,他为这个不解风情的雄虫气得跳脚,“你这个没有情趣的家伙。你就不懂,你不懂……我和郝怿之间的情义吗?”

郝誉面无表情看着雌虫发癫。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伊瑟尔会觉得自己想听哥哥的悲惨初恋故事?

“情义是双方都有感情。伊瑟尔,你对我哥有感情吗?”郝誉列举自己所知的桥段,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你不喜欢我哥,那就干干脆脆拒绝他,不要让他伤心。”

“我拒绝他了。”伊瑟尔强撑着,大声道:“你哥非要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为什么要当众朗读他的表白信,还当众丢弃?你拒绝他事后却又给他发宴会邀请,你要是拒绝,就做的坚决一些。事后……你还来参加我哥哥的成年礼宴。你还送给他礼物对不对。”

郝誉年龄小,养在哥哥身边,哥哥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他的。

他会乱翻哥哥的东西,拿起一张张漂亮请柬,翻来翻去,偶尔碰到什么,哈被哥哥抱起来轻声教育许久,“不可以碰那个玻璃礼物哦。”

幼崽誉誉哪里管这么多,手舞足蹈啊啊乱叫,非要拿到那个标志爱心、鲜花、刻上求爱诗歌的玻璃雕刻。哥哥郝怿劝了半天都都没用,只能一边叮嘱小心,一边把礼物拿到弟弟手里。

“这是哥哥喜欢的雌虫送的。”郝怿温和笑道:“是不是很好看。”

幼崽誉玩了一个下午,蝎尾不慎把礼物扫到床下,摔成碎片,挨了哥哥几滴眼泪。

“你送礼物就送了。你还送那么有歧义的求爱礼物。”郝誉指责道:“伊瑟尔。你不是个老实的雌虫,我没有那么多功夫听你编故事。你最好现在,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伊瑟尔有口难辩。

他真想不起来自己送给郝怿什么有歧义的礼物,准确说,他都不记得自己给郝怿送去礼物。甚至再生下虫蛋前,伊瑟尔对郝怿这个普通雄虫毫不上心,只将其归类到数量庞大的“求爱者”列表中。

他那些礼物,不过是贵族参加宴会时礼节性送出的存在。这只存在超级贵族中的大手笔,伊瑟尔见过一次便再难忘其阔绰。他返回自己的老家,看着自己那一屋子雄虫追求者赠送的礼物,想出个不花钱又阔气的主意。

“我。我没……好吧。我。”

难以启齿。

伊瑟尔难以想象郝誉知道,自己送给郝怿所谓的“求爱礼物”其实是其他雄虫赠送给自己的“礼物”时,会露出什么凶态。

“我。郝怿。实际上……”伊瑟尔编造了一个新谎言,“其实我一直爱着他。”

门外,修整好草地的白宣良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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