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源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抓到了鱼,他手生,虽然眼神和速度到了位,但他从来没有抓过鱼,那鱼儿从他的手心一溜就走,好几次都是明明到了手又没抓住。
他摸索用了大半的时间。
将抓好的鱼用编制的草藤串好,他看着一两条好像不太够,而后为了多抓几条,又用了不少时间。
回去的时候白夏已经做好了饭。
白夏在门口大喊:“洗个澡这么半天,我猪也喂了鸡也喂了,连饭都做好了!你是不是故意磨磨蹭蹭想要偷懒?”
祁桑源笑嘻嘻的从那条小路上走来,白夏嘟囔,“还在嬉皮笑脸?”
祁桑源把藏在后面串好的鱼往白夏眼前一晃,白夏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他高兴的去拿鱼,“哇好多条,起码有三斤了!是你抓了的吗?你好厉害!”
祁桑源被这么一夸瞬间通体舒畅,他把鱼举得高高的,不让白夏拿到,“鱼腥,你别碰,我来处理。”
白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高兴,“今天晚上我都煮好饭菜了,这么两三斤的鱼拿出去卖能卖十几块钱!”
祁桑源说:“不卖,咱们自己吃。”
他辛辛苦苦抓的鱼就是为了给白夏吃,他才不会把鱼卖掉。
白夏说:“那不是浪费吗?今晚煮了好大一盘的茄子!”
祁桑源心说茄子有什么好吃的?你都吃了多久这些没有油水的菜了,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到时候你身体坏了怎么办?
祁桑源动作利索极了,不等白夏再说什么已经拿着刀在处理鱼,白夏很不高兴的喊:“祁桑源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祁桑源仿佛油盐不进,沉默的把鱼处理完,又利落的配上了姜,回来时摘的一捆去腥的野菜也洗得干净。
白夏在一边满是心疼,“你可真是大手大脚,就算真的要吃我们吃一两条就够了,剩下的都能卖!”
祁桑源上了锅白夏还在旁边数落他,“哇你怎么放这么多油!啧啧啧太奢侈了,要是日子像你这么过根本攒不到钱,你看看你,没钱哪家小姑娘愿意跟你!”
祁桑源心说,我才不要小姑娘。
小姑娘哪有你好。
鲜嫩的河鱼煎至两面金黄,祁桑源这几个月做饭做得熟得能溜似的,那手翻鱼的时候不带一点皮肉,完完整整漂亮极了,葱姜往上一放,淋上两碗刚打好的山泉水,不一会儿就冒着白气。
那汤热滋滋白滚滚,鱼肉的鲜美冲着葱姜气香气扑鼻,十里八街老餮的馋虫都能勾出来。
白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蹲在锅前眼巴巴的流口水,像只大馋猫似的下巴都快蹭进锅里了。
一大盆鱼肉端上来,白夏做好的那盘茄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刚刚白夏还凶巴巴的数落,祁桑源怕他拉不下脸,主动给白夏装了一碗,他还特意先把鱼汤吹了吹,就白夏刚刚那馋样,他怕白夏一口喝了烫到舌头。
鱼汤端到白夏面前时,白夏偷偷瞄了一眼祁桑源,见祁桑源特别正常的在夹菜,没有露出笑话的嘴脸,他这才端起碗开始吃。
白滚滚的鱼汤下肚,鲜咸的肉味在舌尖打了个转,到了肚里才后知后觉的回味,白夏脑子几乎无暇多想任何事,全部沉浸在这美味里。
祁桑源怕他吃得太快被卡到,夹菜的时候迅速的帮他把鱼刺挑了。
白夏吃得专心致志,小脸被热气冲得红扑扑的,一顿下来连汤和野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一顿下来白夏已经晕晕乎乎,他主动收拾了桌上的残羹,还十分乐意的去洗了碗。
祁桑源烧好了热水喊白夏去洗澡,他在橱窗边弹了一下刚洗好的碗,“夏夏好乖,这碗洗得真干净。”
白夏耳尖红红的,祁桑源这话说得跟揶揄似的,白夏回想一下自己刚刚的吃相,简直丢人得能钻地缝。
但是祁桑源只说了这么一句,又老老实实的帮白夏拎着桶去了澡房。
看起来不是特意笑话他。
熄了灯,祁桑源虚虚的环着白夏,在黑暗里轻轻的问,“攒那么多钱做什么?建房子?”
隔了一会儿白夏才答,“修房子娶媳妇都要钱,我要是不攒钱根本娶不到媳妇。”
“娶媳妇?”
白夏带着浓浓的睡意打了个哈欠,“我要三十岁之前娶个媳妇。”
祁桑源在黑暗里眼睛睁得大大的。
娶媳妇?
白夏这么省吃俭用抠抠搜搜,攒下来的钱就是为了娶媳妇!?
把自己弄得怎么辛苦,就是为了好好的宠爱将来遇见的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么一点一点的攒下钱,几毛钱都放得那么平整,宝物般的藏着,就是为了别人?
这是什么道理啊!
那么我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我是你为了你所谓的“媳妇”,随意使用的工具吗?利用我干活做事,帮你攒钱,最后让你美美满满娶个大胖媳妇!
你可真行啊白夏!
这么多天同床共枕,朝夕相处,无数细节像极了平凡的夫妻,可是呢,这个小土包子心心念念想着娶媳妇!
真看不出来他还想着女人!
呵。
祁桑源那双凤眼在黑夜里狭长而明亮,阳鬼的特质让他在黑暗中视物清晰。
白夏毫无防备的躺在他身边,几乎被他拥在怀里,酣睡着显露出漂亮的容颜,乖乖巧巧漂漂亮亮像个在男人怀里被宠爱的小媳妇。
祁桑源垂首贴近他,在他的鼻息嗅了嗅,痴迷的感受如此暧昧又香甜的气息,然后偷偷地在他浅粉色的唇上吻了吻。
好甜。
他心想,娶什么媳妇,吃什么苦攒什么钱?你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做我的小媳妇就够了。
我什么都依你。
做你的阳鬼,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