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传来窃窃私语。
左边,右边,向上,小巷,穿过马路。
那些细碎的声音跌进杰森耳朵里,指引他向前追赶。植物想说的话,他比毒藤女听得更清楚。他们就像人类一样交流。
他跟着指引紧紧跟在佛耶身后不远的位置,刚好百米左右,是对方无法发现的距离。
卡珊德拉可能踹裂了他的小腿骨,那根骨头在杰森每一个跑跳动作中都隐隐作痛。
老天,她身上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中国功夫加成。但是考虑到杰森一拳打肿了她的嘴角。他必须得原谅她。女孩子的脸很宝贵。
他冲出执法官的房间时,顺手带走了佛耶落在那里的枪。卡珊德拉把他脸上的电子探针面具打坏了,露出他原本的脸,好在他头顶的草在光学迷彩下。不然这场景实在有点精彩。
“向左转,他去了另一条街。”街道两边的绿化树说。
佛耶要去干什么?
他带走了执法官的手机,他会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找到海莉。
他只需要撒一个小谎,说霍奇纳探员和执法官都已经死去。他是新接替的探员。
海莉就会相信他,然后扔掉自己的手机,让任何人都没办法联系上自己。
他们需要一个接头地点,会选哪里?
最戏剧化、最经典、最能伤害到霍奇纳的地方。
——他们的旧居。
佛耶知道有义警在身后追他,他没有时间在另一个地方先完成对海莉和杰克的绑架。他只能让这出剧目尽可能完美。
“伙计们,帮我一个忙,我要确认一件事。”
好了,现在让他们找一条近路。杰森全力在巷道里奔跑。一个正直的探员不应该遭到这种对待,他应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当他儿子的英雄。
不管佛耶在打什么主意,杰森都不会让那变成现实。
***
海莉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紧紧地牵住儿子杰克的手,低埋着头往前走。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人随意的一瞥都能让她忍不住加快脚步。
“妈妈,你弄痛我的手了。”小杰克奶声奶气地道。他还太小,不理解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会分开,也不理解为什么他要和妈妈换一个地方生活,不再去他最喜欢的托儿所。
海莉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杰克,她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这个孩子和他的父亲很像,而他的父亲……亚伦……海莉不敢相信他已经永远离她们而去。
她答应他了,等他亲手抓到佛耶,他们就复婚。这已经不可能了。
“我很抱歉,亲爱的。”海莉揩了揩眼角,抱起杰克,“我们需要快点了,很快就好,再坚持一下。”
联系她的探员约定他们在旧房子里见面。海莉心有存疑,但是她还能相信谁呢?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佛耶已经摸到了她现在住的地方,没有想到她们跑回去了。
她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抱着杰克坐了进去。
短暂的十几分钟,却像是过了十几年。她一面疑心司机是否真的会把她们送过去,一面又在犹豫听从警探的话是否正确。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海莉远远看到他们原来的房子,曾经甜蜜的家如今仿佛一栋阴沉的鬼屋。
海莉带着杰克遥遥地看着。杰克拽住她的手,“我们要回来了吗,妈妈?爸爸也要一起回来了吗?”
海莉深情地抚摸儿子的头发,“你想爸爸了吗?我也……很想他。”
“抱歉打扰你们,不过总算是赶上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说,“好消息,霍奇纳探员还活得好好的。坏消息,佛耶在前面的房子里等你们。”
***
佛耶侧身站在窗帘后面,透过布料与玻璃窗之间窄窄一道空隙往外看。二楼的良好视野让他能看到一条街以外。
海莉还没有过来。佛耶试图缓解自己的焦虑。力量与躁动跟随他的脉搏暴躁冲突,他的身体快要负担不起这份高速运转的能力了,必须速战速决。
吱嘎——
像是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如果是海莉,那证明佛耶赢到了最后,如果是追踪他的义警……
年轻的男人蹬破玻璃,在纷飞碎片中闯进来,凌空一脚踩在佛耶身上,把他当做缓解冲击力的肉垫。
他们擦地撞出去好几米远。伪装成马歇尔的男人,不管他脸上戴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那都彻底坏掉了。
出乎佛耶意料,那下面是一张俊美到可以去好莱坞走红毯的脸。
拦住海莉之后潜伏进房子里的杰森反手一针扎在佛耶的大动脉上,“这是用来对付贝恩毒液的,对付冒牌货应该也有效果。”
足够活动的力量在离佛耶远去,他艰难地喘气,“从你的同伴那里拿来的?呵呵。”他咧开嘴,“你让我看见了你的脸,你准备杀了我吗?”
卡珊德拉清醒过来还要一会儿,史蒂芬妮不知道他的打算。杰森冷漠地从皮带后边抽出枪,“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你没有做好准备。”佛耶讽刺地笑道,他不相信似地摇头,完全不在乎杰森正一脚踏在他的胸口。
“你以为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扣下扳机,枪声一响,嘭——然后你像西部牛仔一样吹去枪口的硝烟。”
杰森不为所动,“不然,为你焚香沐浴斋戒三天,有点麻烦。”
佛耶大笑起来,“你根本就不懂这其中的含义,你是一个年轻的小宝宝!背弃法律的人也会被法律背弃,从此以后一切法律的遵循者都是你的敌人!”
“要么,你就得像那些警探一样,处处受限,为恶心的上级和见鬼的维护资本的制度打交道。”
“要么,你就像复仇者那帮家伙,自愿做别人手里的刀。”
“正义联盟?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民间组织,只要他们被各国政府找到一点点错处,就得等着麻烦,就要被自己救过的人扔白菜。”
“想脱离法律当英雄,又想受到法律保护,哪有那么好的事?谁敢去赌你是永远正确的,没有人是永远正确的。”
佛耶笑着笑着,咳出一口血来,他干呕几声,“……你以为不杀人是在保护我们这些疯子吗?——是在保护你们这些怪胎!”
“你的话太多了。”杰森说道,他踩在佛耶胸口的脚用力地来回碾下去,听佛耶痛苦地闷哼。
电话铃响,杰森一手握住枪,一手摸到手机。他分神看了一眼,是提姆。
杰森摁掉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鬼话里,哪一句错得离谱吗?”
他漫不经心地垂眼看在脚下痛苦挣扎的连环杀手,“那就是,我不在乎当这个‘法外者’,也不在乎法律是否保护我,更不在乎……没人站在我这一边。”
“到了地狱,记好了,”法外者冷漠地道,“没人能永远逃脱惩罚。”
枪响,血液喷溅在墙上。不可一世的杀手眼中失去生命的光彩,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杰森站在尸体前,像一个落寞的西部牛仔,吹去枪口的硝烟。他蓝绿色的双眼在此刻看上去像是无机质的宝石。
一只白猫跳上窗台,“你离开他太久了,死亡的诅咒追上你了。”
杰森欣赏了一会儿佛耶的尸.体,他在他的额头上开了一个洞,此时贝斯特出现,他都没有追究。
“提姆?这是你把我绑在他身边的一种手段吗?”
“这是一种保护的方式。”贝斯特说,“既保护他,又保护你。你迟早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力量挣脱影响,但那需要很久。”
“听起来就像某种镇定剂。”杰森评价道。
“用人类的说法,是这样。”贝斯特优雅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你可以选择依靠他,也可以不选。我们交易的最终目的是重塑你死亡的事实,消除影响是第一步。”
杰森眨眨眼睛,这让他看上去少年气许多,“可是我不想。”
“你会的,杰森。”贝斯特肯定地说,“因为你就是那种为他人的愿望而战斗的人。”
“FBI!”
霍奇纳举着枪,保持警惕。附近的巡警找到了海莉和杰克,把他们带去了安全的地方。这是霍奇纳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时候,觉得上帝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海莉说有一个年轻的男孩进去和佛耶对峙。霍奇纳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组织好人手,只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枪响。
他们冲了进去,二楼主卧里,一个年轻男孩站着,站在佛耶的尸体前。
霍奇纳不敢放下枪,他无法判断眼前人的危险性。
他是一个杀手,还是自卫者?
“放松。”男孩扔开枪,他始终背对他们,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搅局者找到你们了?”
“是的。”霍奇纳说,他的手指虚虚靠在扳机上,“她在照顾另一个,蝙蝠女孩。”
“哇哦,希望镇定剂有效,她不会被自己的好姐妹□□一只眼眶。”男孩说。
霍奇纳和身后的其他FBI对视一眼,“双手放在脑后,蹲下。我保证这是暂时的。”
男孩不理会他们的话,“最后一个问题,霍奇纳探员。佛耶想要对你的妻子和儿子下手,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如果……我是说……”
“你会为了保护他们,开枪杀了这个该死的连环杀手吗?”
霍奇纳想也不想回答,“我会。”
“……这样啊。”男孩极轻地叹息一声,“小杰克很幸运,他有一个为了保护他会付出一切的英雄爸爸。”
“你过来,”霍奇纳悄悄朝他靠近,“我们也会保护你。”
“帮我和她们说一声再见。”男孩这么说,然后纵身一跃!
他在晶莹的玻璃碎片中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到桶枪毙佛耶):帅耶!
想起昨天大家纷纷提到桶哥的慢羊羊造型
我:帅不起来了
为了脑海里不再有画面,我们就当是电子探针面具把草藏起来了吧
但是昨天是真没有,昨天桶是伪装成了执法官,就是剧情里被佛耶拷问的那哥们
小剧场:
摩根:他头顶是长了一根草吗?
好吃叔:……是的。
艾米莉:有点可爱。
JJ:很可爱。
加西亚:非常可爱。
玫瑰叔:意大利男人不这么做。
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