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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穿书后和丞相有个崽[种田] 老树青藤 8163 2024-06-24 09:12:55

周庄首饰铺子流水急剧减少,掌柜去庄子报账都两股颤颤,打着哆嗦不敢去。

东家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这次去禀报,他怕是都得挨顿踹。

“你说什么?”

周合眉头皱起,脸黑如锅底,怒吼着出声。

宝饰楼掌柜心生惧意,硬着头皮又说一遍,“东家,宝饰楼账面上的银子,已经不能再跟着另外四家出新品了。

他们上新太快,我们宝饰楼跟着出的那些,根本就卖不掉。出来就是过时,来买的人也是将价格压的很低,赚不到钱。

铺子得停下跟着出新品,再斗下去,铺子怕是得关……”

啪——

茶盏落地,瓷片碎裂的同时,茶水也四溅开,大部分都洒在了宝饰楼掌柜的衣摆。室内弥散着浓郁茶香,气压低至极点。

周合气的脸色涨红,眼角都隐约抽搐着。他做生意至今,也知道宝饰楼掌柜说的没错。

再撑着斗下去,不是两败俱伤,而是他的宝饰楼惨败收场。

心知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周合只能咬牙妥协道:“让工匠停工,想办法将之前堆积的首饰清掉回账。”

宝饰楼掌柜松一口气,还好没有非要与那四家死磕。

“小人这就去办。”

在云庄手上又吃一个大闷亏,周合越想越气,觉都没睡好。

翌日一早,就叫人套马车去了趟府城,去吴家找人。

吴权仁正在书房写字,周合被请去坐在一边看着,他坐如针毡,一会看看吴权仁字写没写完,一会急色的喝茶,整个人动来动去,没片刻安静。

“区区一个小庄子,还是个哥儿,就叫你如此坐不住。你这性子如此急躁,也不知能成什么大事。”

吴权仁收下最后一笔,纸上跃出一个杀气横生,锋利尖锐的“忍”字。

周合品不来书画,他看着这“忍”字,总觉得像“杀”。

被吴权仁说了一顿,周合心里总归不痛快。虽然他巴结吴家,可不代表能接受吴权仁当爹训儿子一样的训他。

而且他找吴权仁好几次,他就只知道劝他忍忍忍,就知道忍。

忍到最后能有什么?刀子没落到你吴权仁身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张口就能叫他忍。

周合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别人痛快,“那云庄将周庄两个大生意全搅黄了,还与裴家联手给有客来酒楼添堵。

听说酒楼在丰水县还有府城的生意,因为好味居的原因,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流失大半的客源。

吴兄难道就不想将他们按下去,收拾一番?”

周合知道吴权仁这人最爱面子,喜欢被人捧。现在当他面说他的酒楼不如被他曾狠狠踩在脚下的好味居,和抽吴权仁脸也没什么区别。

一把软刀子插在吴权仁心上,他听了周合的话,果然动了怒气。

但他偏还扯着嘴笑,想要做出喜怒不形于色,结果火候又不到家,脸都抽搐了几下。

“叫你忍,是让你以退为进。让对方放松,才好一击毙命。”

周合满脑子都是一击毙命,想到了什么后,他顾不得撒火,而是压低声音说:“吴兄的意思是,直接杀了对方?”

吴权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和周合说了查到的东西,“我叫人仔细查了,这云庄的东家,就是被家中弃出的哥儿。听说是与下人私通,大了肚子。

因这样的事,被家中赶回祖籍地,甚至都不在云家祖地的青山县,而是最偏僻的丰水县。

赶来至今,青山县云家都没来一个人。这已然是彻底不认这人,云家不会再庇佑。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活着哪能一直顺风顺水的,吃个糕点都能噎死人,云怀瑾是死是活,又有谁在意呢?”

周合听完,深觉有道理。

他此前见云庄那般硬气,还以为雍京云家会给他撑腰呢。

结果不过是被云家完全弃出去的不要的哥儿,真不知有什么可硬气的。

周合笑了一声,眼睛转一圈后,对吴权仁道:“吴兄,那阿四可还在府上?他若无事,便让他跟我几日?”

吴权仁继续写字,头也没抬,“最多三日。”

周合要到了人,脸上也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来,“放心吧吴兄,最多一日就能解决。”

从吴家出去后,周合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偏瘦,一身黑衣,面露凶光的青年。

他也一扫之前的阴霾,回庄子上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人手,直接打去了云庄。

云庄从里到外都有镖师守着,在看到有一群人带着长棍,鞭子过来,立即进去通传。

云怀瑾心知这次是真逼急了周庄,对方彻底撕破脸,要直接对上。

云庄对此早有准备,方三爷等候已久,领着人像一座座小山一样,堵住了周庄人的路。

看到方三爷一伙人时,周庄的人只觉得震惊。

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高壮!

云庄伙食好,方三爷又每日都训练手下一帮兄弟,他们本就底子好,云庄里待一年,比之前还壮实。

有些个头本来矮些的,身上的肌肉也一块块如小山鼓鼓囊囊,衣服都要撑破。

周庄来的这些青壮,比起镖师们,那真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种压迫感,让周庄打前头站着的,不由自主往后退不少。

周合带着宝贝儿子周瑞下了马车,父子俩趾高气昂的走到前面,周合看一眼方三爷,冷笑道:“平顺镖局已经落魄到给这样的小庄子看家护院,当看门狗了?”

方三爷个头比周合高,他没低头,眼睛直接往下看,“周庄也好不到哪里去,出门找茬还要东家亲自出马凑人头当打手,是穷疯了吗?

哦,也对,听说周庄的大生意都黄了,周庄主近日可还有银钱吃饭?没钱的话,带着一家老小,端着碗去吴家,想来吴家会赏口饭给周庄主吃。”

周合气的捂着胸口大喘气,手指着方三爷直发抖。

周瑞担心的扶着他爹,转头怒视方三爷一眼,随后转头对着身后人大喊道:“你们是死人吗?这看门狗如此辱骂我爹,你们若是不将他打死,我今日就打死你们!”

两方很快打了起来,方三爷带着人以一打十,游刃有余。

周合被周瑞护着去马车里,看见安排的人,趁乱溜进了云庄,阴冷一笑。

他刚刚看了,外面出来的镖师有四五十人。云庄一共也就请了这么多的镖师,现在全都在外头,里面疏于防范,只有一些长工小厮,不足为据。

那人定能得手。

周合正想着云怀瑾不久后就要命丧黄泉,报他生意被截之仇,心里就畅快的想笑。

倒是周瑞有些担心,“爹,那人能行吗?他一个人真的能杀了云庄东家?”

“那可是吴家找来的刺客,最擅长潜入暗杀。现在镖师都被我们引出来,庄子里只有一些下人,想要得手很容易。”

周瑞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青天白日的周庄就带人打上门,云怀瑾总觉得有猫腻。动静搞得越大,越会让人忽视细节的部分。

云怀瑾便留了心,没让镖师全都出去,免得对方是为声东击西。

选了庄子里高壮的长工和小厮,让他们跟着方三爷出去。

不管周合到底是有什么图谋打算,先让对方以为庄子里疏于防范,才能让对方露出马脚。

留一半镖师由大山带着,在庄子暗处守着,没想到还真捉到“一只老鼠”。

这人看着瘦小,但出手狠辣,眼中杀气毕露,七八个镖师动手,才将其擒住。

大山在与其过招的时候,就看出对方招式路数,是只有刺客才会练就的毒辣的杀人招式。

擒住人后,大山和云怀瑾说了猜测,云怀瑾不由多看了那人几眼。

他还是头一次见活生生的刺客。

触及到对方那如蛇般阴冷的视线,云怀瑾心有不适,移开视线。

大山见对方还企图挣扎反抗,直接卸了对方的手臂,骨节咔咔两声响,那刺客痛呼出声,手臂软趴趴的垂落。

接着大山拿着匕首,抵在刺客的脖子上,逼问刺客还有没有同伙。

对方冷漠转头,一言不发。

云怀瑾看刺客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讥讽和杀意。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或许是他最开始对视后,选择了躲开视线,让对方觉得他好欺负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云怀瑾踱步上前,从大山手里拿过匕首,缓缓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匕首,抵在刺客脖颈,用了些力道,刺客脖子见了血。

刺客冷笑一声,“哥儿的手劲这么小?”

云怀瑾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刺客话里的嘲讽。

他握着匕首的手缓缓下移,停在了刺客命|根|子的地方,温和道:“劲是不大,但切了这玩意绰绰有余。我数三声,你若不老实交代,后果自负。”

“一。”

刺客没想到这哥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不由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想要往后退,强压着情绪没张口。

云怀瑾微微歪着头,握着匕首的手往下按,匕首刀身部分,死死的抵住对方裆|部。

“二。”

刺客察觉到挤压的微痛,一旁看着的镖师们,都替他紧张的皱着一张脸。

见刺客还是没张口,云怀瑾似乎有些不耐烦再等,手上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是真的准备一刀插进去,“三。”

“我说!”

那袍子都被匕首插了个洞,一股腥臊气传来,刺客竟是被云怀瑾吓尿了。

云怀瑾嫌弃的皱眉,起身远离,将匕首转手还给了大山,“说吧。”

刺客额头冒着冷汗,心脏狂跳不停。后怕的情绪冲击着他,脑袋有些空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云怀瑾周庄计划。

说他本来是吴家雇的,被周合借来刺杀云庄庄主。也说了来这里的刺客也只有他一个,没有其他人。

说完后,刺客还心有余悸的看云怀瑾一眼,怕对方不满意他的回答,再要切他命|根|子。

一旁看了全程的镖师们也都有些毛毛的,东家真是人狠话不多,比他们有手段。

云怀瑾听完后让大山把刺客抬出去。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得彻底打消周家和吴家暗杀他的心思。

刺客被拖出去后,大山按着云怀瑾的指示,将人往周家马车上砸。

马车外就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狠狠的砸在车门,然后又翻滚落下。

周瑞吓一跳,连忙推开车门,就看见那吴家找来的刺客,此时正捂着心口在地上吐血。

他惊讶万分,转头道:“爹,刺客失手了。”

周合不信,这刺客他是知道的,替吴家做了不少腌臢事,从未失手过啊!

他快速探出头,往地上一看,还真失手了!

此时外面的打斗声也停了下来,周庄的人被云庄人打的在地上翻滚,时不时的哀嚎着。

“周庄主,这人误入我云庄,我将人给你还来了。”

云怀瑾声线温和,说话时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觉得他很好相处。

只是这些人里,不包括周家父子。

周合怎么也没想到,云庄的人竟然能将这从未失手过的刺客阿四给打出来了!

云庄的下人竟然这样厉害?

他惊诧的抬头看向云怀瑾的方向,这才发现镖师们穿的衣服和庄子下人穿的衣服一样。

云怀瑾身后带出来的人,和方三爷带着的人差不多的高壮。

但方三爷带着的人手,后面站着的人明显比其他人的体格子小一些。

所以,刚开始出来的那些人,并不全都是镖师。

云庄的长工和小厮也隔三差五的跟着方三爷他们练,这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庄子,练了好处多的是,干嘛不练?

加上长工小厮们,自云怀瑾来了之后,就也是一日三餐。都没再饿过肚子,又有适量的运动锻炼,因此跟在后面的长工小厮,体格上看起来也比周庄来的青壮要强很多。

这也让周合以为他们也是镖师,加上这还是云怀瑾有意为之,周合很难不入套。

“你是故意让我以为庄子里疏于防范的?”

因为被骗,周合脸色很不好。

云怀瑾点头,“周庄主变聪明了。”

周合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云庄主,莫要猖狂,今日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还希望云庄主都能如今日这般幸运。”

他能被骗一次,绝不会被骗第二次。这次是那贱人耍小聪明走了运,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云怀瑾怎么可能给他来杀自己第二次机会,周合突然疯了一样明目张胆的动手,大概率是确认了他没后台,云家不会管他。

没后台,他给自己搭一个不就行了。

“周庄主,你莫不是以为我云怀瑾当真是你想杀就杀的砧板鱼肉?”

周合冷哼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云怀瑾轻笑,“想来周庄主知道了即便是杀了我,也不会得罪云家。可周庄主有没有想过,你杀了我虽不会得罪云家,但是会得罪崔家呢?”

“得罪崔家?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是与崔家有个豆浆粉的生意罢了,还真以为崔家会为了这破生意护着你不成?豆浆哪里没有?就你云庄的好?”

说到这个周合就来气,真不知道崔家怎么想的。现在看来,崔家也不是看在云家的面子上才来和这贱人做生意。

周合是真想不通。

云怀瑾听周合的话,就知道周合没有喝过他们云庄的豆浆粉,也不知道云庄豆浆粉有多好卖。

前几日他收到了崔家来信,这次要五万罐的豆浆粉。还说了雍京那边卖的多好,信里还说希望能与他达成长期合作,有其他商船采购的话,可以优先考虑崔家。

云怀瑾猜等码头彻底破冰通商后,除了崔家商船,应该也有其他的商船观望结束,准备来采购。

崔家消息灵通,所以才透露了售卖情况,表明自己的实力,又提出想长期合作。

就是怕被后来的人瓜分了豆浆粉的量,到他们手里少了。

也因这封信,云怀瑾确认,周合不敢再对他动手。

“崔家从云庄采购的豆浆粉,在渝州和雍京售卖的多好,周庄主或许还不知道。

今日我将话撂在这,我死了,崔家的生意就会断。豆浆粉对现在的崔家多重要,损失了这笔生意,崔家会怎样,我多说无益,不如周庄主自己派人去查探一番。”

周合盯着云怀瑾看了一会,哼了一声,“虚张声势。”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信了的。

毕竟这事只要仔细查,就能查出来。姑且就再等几日……

周合还是带着人走了。

看着周庄人离开,方三爷在一旁问道:“东家,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们?”

云怀瑾转身回庄子,“我们总不能也找人去刺杀他,云庄背后无人相护。真惹了人命官司,不可能像周家,吴家一样能悄无声音的逃脱,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人下大狱。

这次之后,周合和吴家人不会再敢对我下杀手。我们只需要防着生意上的打压就行。”

方三爷一想觉得也是,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早知道趁机去揍周合和周瑞了。

他心里这样想也说了出来,云怀瑾一听乐了,“今日这笔帐先记下,迟早给他还了。”

方三爷笑道:“东家到时候指哪,我方老三就打哪。”

……

当天晚上,周合就带着受伤的刺客阿四去了吴家。

吴权仁知道阿四失手,有些惊讶。

听完全程后,只觉得周合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那阿四也是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以为自己无人能敌,在阴沟里翻船。这人以后不能留,迟早坏事。

吴权仁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周合,“你搞那么大动静做什么?让阿四夜中行动,都比你自以为是的声东击西要来的好。”

周合听着不高兴,明明是那贱人太狡猾,怎么可能是他的计谋有问题?

今天在云庄丢了脸,现在被吴权仁指着鼻子骂的周合,有些气不过,也顾不得面子功夫,话说的也有些阴阳怪气,“吴兄你聪明,你聪明怎么去一趟雍京,都没查出崔家和云庄的豆浆粉生意往来?”

吴权仁听到崔家和云庄有生意往来,愣了一下,一时间也没在意周合的语气,“他们什么生意往来?豆浆粉是什么?”

丰水县的豆浆粉,因为云庄影响力的原因,在丰水县的县城有些名气。

也因云庄豆浆粉的原始包装过于低廉,自家喝没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拿去送人确实上不得台面。

吴家虽说在丰水县有酒楼,可酒楼掌柜也不会拿低贱的豆浆粉送去吴家。

府城并没有豆浆粉,吴权仁也不晓得豆浆粉。

周合见吴权仁不知道,这才给吴权仁大概说了。说完还愤愤不平,“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破豆浆有什么好喝的。”

吴权仁听完后想法与周合完全不一样,他准备等周合走后,叫人去丰水县买来尝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合这不中用的蠢货,真不知道周大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眷。

他上次派人去雍京,虽说是围绕着云怀瑾打听,但雍京若是真有什么过于时新的东西,去的人也会有所耳闻。

吴权仁叫来了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下人,问他在雍京有没有什么豆浆粉。

那下人闻言摇摇头,周合见状笑道:“我就说那贱人虚张声势诓我呢!”

吴权仁没搭理他,对下人说:“再好好想想,是崔家的生意,能冲泡喝的东西。”

形容的具体之后,下人恍然大悟,“豆浆粉没听到过,但雍京确实有一种可以冲泡的粉,是崔家的生意,叫玉浆粉。

那铺子整日排着长队,全是达官显贵家的小厮丫鬟,每家都限量购买呢。

我当时瞧着人多好奇,还问了人是卖什么的,那人和我说是卖玉浆粉。

一罐最低也要六两银子,最高的五十两都有。贵的吓人。”

周合听到价格后吓的大叫,“啥?最低也要六两银子?”

他可是知道,那豆浆粉在丰水县,一罐不过也就几十文啊!

这他娘的得多赚钱啊!

想到其中暴利,周合后背都冒出一层冷汗。云庄那小贱人真叫他杀了,崔家失了这生意,怕是真能活吞了他。

吴权仁见周合面色不对,意识到是价格有问题,问他,“丰水县卖多少钱?”

“加陶罐好像才四十多文。”周合声音有些虚。

吴权仁也被这个价格惊到,他能猜到崔家在包装上肯定是做了改变,提高了售价。

但这其中的暴利,也是实打实能看见的。

吴权仁看一眼周合,“以后还是在生意上动手,别对人动手了。”

周合有些慌乱的点头。

他回去得让人买些豆浆粉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能让雍京皇城脚下的达官显贵,都趋之若鹜。

周庄自从那日不遮不掩来云庄生事,被打了回去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出了正月,码头水面化冻,陆续有商船前来。

李怀州火急火燎的来,然后搬运了五万罐豆浆粉的量后又匆匆离开。

给渝州商船的豆浆粉,都不是小陶罐一罐罐装着,而是大缸,数着包数往缸里塞。

雍京和渝州都缺货,李怀州来去匆匆,根本不敢多待耽误功夫。

尝完豆浆粉味道的吴,周二人,也相信这豆浆粉是真的能爆卖。

这味道是真的太好,哪怕是他们,喝了之后都觉得极其美味。

打探到渝州商船通船后第一时间来云庄进货,吴,周二人是彻底打消对云怀瑾这个人动手的念头了。

他们若是生意上的打压,搞垮云庄,崔家人作为生意往来的人不好说什么。

可他们若是故意取了云怀瑾性命,让崔家丢这笔生意,这可以视为对崔家的挑衅。

吴,周二人不敢冒险。

除了他两家盯着码头看渝州商船和云庄豆浆粉生意,林县丞也在盯。

知道渝州商船运了大量的豆浆粉离开,林县丞坐不住了,他带着人起身去了趟云庄找云怀瑾。

云庄主院东厢房,云怀瑾喝完一口茶问道:“林县丞的意思是,准备将云庄豆浆粉作为丰水县特色土仪去推售?”

林县丞点头,“江州府下八个县,丰水县年年在末。也是唯一一个连个特色土仪都没有的。

豆浆粉本官喝过,味道极好。在丰水县内卖的也不错。

据我所知,渝州崔氏在做这门生意,卖的也极好。若能借着这股东风,让人都知道我们丰水云庄豆浆粉,对县里的发展也有裨益。

豆浆粉卖的多,村民种的黄豆就卖的好。

销量高的话,还可以建设更大的工坊,这样也能招更多的工。

百姓手里有钱,才会花钱。这样大家逢年过节的搞不好也能买些豆浆粉尝尝味道,这是个良性循环。”

云怀瑾本就想将豆浆粉弄成特产,林县丞说的正好在他心坎上。

而且有衙门在后面支持,比他自己单打独斗要好很多。

扩大豆浆粉规模这事也不是不行,唯一麻烦的是泡豆子的灵泉水。

得等今年庄子里用灵泉水浇灌后长出来的黄豆下来,混着没用灵泉水浇灌的黄豆磨粉,看看不泡灵泉水味道能不能行。

“林县丞说的这些,对庄子里的豆浆粉生意也是大有裨益。庄子自然是同意的。不过这豆浆粉往外推售的话,倒是想不要带云庄二字,改为“瑾初农庄”吧。”

云怀瑾早就想改了云庄的名头,不想和雍京云家扯上关系。

瑾初农庄,他和乖宝的农庄,这多好啊。

名字都是小事,林县丞直接应下。

林县丞的动作很快,他回衙门就给赵县令提了这事。

赵县令因为云怀瑾在旱灾那年积极响应种红薯土豆,最后还解了他燃眉之急,让丰水县撑到了朝廷赈灾,对云怀瑾很有好感。

因此林县丞一提,赵县令就同意了。

古代推售特产方式,与现代很不相同。云怀瑾有些好奇衙门要怎么在短时间内打开豆浆粉在江州府的知名度。

没等他去问林县丞,他就在三天后,从周海草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关于豆浆粉的故事。

这天周海草来汇报账务,他一边汇报一边偷偷看云怀瑾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诡异的感动。

云怀瑾有些受不了,打断了周海草的汇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海草闻言也憋不住话,一脸情真意切,“东家,你和小东家一定能越过越好的!”

云怀瑾懵了,“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东家你不知道吗?”周海草问道。

云怀瑾反问,“我该知道什么?”

见云怀瑾完全云里雾里,周海草直言道:“就是豆浆粉的来源啊。”

然后云怀瑾就听了周海草说书一样的,说了个父慈子孝的故事。

丰水县瑾初农庄有个云哥儿,夫君早逝,独自一人带着刚出生的孩子,苦苦撑起一个家。

庄子里刁仆欺主,云哥儿和孩子过的艰难,父子二人相依为命。有一日,云哥儿落水受寒病重,生命垂危之际,想要喝一碗热腾腾的豆浆。

可那些刁仆竟然故意不给,说没有豆浆。

可怜云哥儿只有四岁的孩子,为了让阿父喝一碗豆浆,小小的孩子自己去磨。

但因为孩子不晓得豆浆这么磨,只将黄豆磨了粉,又加了水冲泡,以为这是豆浆,端给了他病床上的阿父饮下。

四岁的孩子,还没灶台高,为了弄热水,手都被烫出许多燎泡。

这豆子粉加水直接泡的豆浆,味道其实是难以下咽,可云哥儿感念儿子孝心,也心疼孩子手上的伤。病弱的脸上还是勾起一抹笑,夸儿子磨的豆浆,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好喝的豆浆。

神奇的是,喝完这碗豆浆后,云哥儿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

原来是孩子的孝心以及云哥儿对孩子的爱,感动了上天,这才让云哥儿身体逐渐康复。

不仅如此,云哥儿还在梦中得了指点,改良了豆浆粉的配方,因此做出了真正美味的豆浆粉。

有了秘方傍身,云哥儿又历经生死,为了孩子也硬气起来,发卖了刁仆,带着儿子在庄子里做着小生意,过着自己的日子。

周海草说完之后,眼眶都有些湿润。东家和小东家,一定会一直好好生活在云庄的!

云怀瑾听的一头黑线,不过看周海草的反应,看来这个奇葩离奇的故事,比较受古代人的喜欢。

古人写故事,人物身份都是真假掺半。反正又不会有人大老远的去找证实,而特产这东西,还就需要故事去带。

不然状元糕也不能这么火。

这父慈子孝的故事,比云怀瑾想象的火。哪怕是庄子里和枣沟村,山前村的人,他们听了竟然也有大半人相信。

云怀瑾简直不敢相信,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信。

云怀瑾差点怀疑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

这事他也不好去“辟谣”,他听完周海草说的故事后,就去衙门走了一趟,找了林县丞,问了这则小故事的事情。

林县丞说,这是他亲自操刀写的,最后由县令大人过目润色,然后满怀期待的问他写的好不好。

云怀瑾能说什么呢?就这样吧,反正不痛不痒的,也不是坏事。

在衙门的推动下,这故事像风一样从丰水县刮遍整个江州府。

丰水县瑾初农庄豆浆粉,在江州府境内,以最快的速度,家喻户晓。

此时,之前对豆浆粉持观望态度的那群人,见崔家以“玉浆粉”的名字,将其卖出了名气后,他们也决定跟在后面分一杯羹。

他们下船前以为这豆浆粉现在名气都没出丰水县,定然好买。

结果下船后走两步就听到瑾初农庄,再走两步又听到豆浆粉。

不是,这才多久,豆浆粉就这么有名了?

他们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前往杂货铺订货。

前面崔家一口气运了五万罐离开,这些日子因为衙门暗中推动,豆浆粉名声传播甚远,周围的一些行商嗅到商机,第一时间就来丰水县找豆浆粉。

在试喝之后,全都被豆浆粉的味道折服,纷纷加大的购买量。

他们来之前只是冲着这名气,运走了肯定会有人因好奇买去尝味道。

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喝!而且还能放很久!买!买多点!他们要发财了!

行商们你五百罐,我一千罐的,这段时间下来,豆浆粉供不应求。

少量的一罐两罐买倒是能买到,但是大量买,那不好意思,等排期。

商船的管事们惊呆了,好嘛,来晚一步。

有人反应快,第一时间说要等排期。张一金给记了名字,给了编号。

后面也很快反应过来,既然都要等,那肯定是排在前面最好啊。

豆浆粉迎来了它的售卖高峰期,云怀瑾看着排号的单子,准备今年多种些黄豆。

被周庄烧坏的那数十亩地,这些日子经过灵土和灵泉水的滋养,表面上看着与往常一般无二。

张木桥和村民们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养好了,还是没养好。得先种东西上去看看。

这数十亩地,在云怀瑾和张木桥的商议下,准备也全种黄豆。

怕种麦子到时候再活不了,可就浪费了。黄豆没那么心疼。

云怀瑾还准备种十亩地的西瓜,等着夏天吃西瓜。

丰水县春耕播种一般在三四月份,得趁着春耕来之前,多存些豆浆粉的货才可以。

春耕的原因,村民们需要回去农忙。豆浆粉就只有庄子里的下人们做,产量上会比之前减少一半。

云怀瑾也考虑起另外建豆浆粉工坊,扩大招工的事宜。

就是到时候运输灵泉水有点麻烦,他也得换个方法换水,不然那么大的用水量,他整天都只能待在院子里换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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