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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番外 万恶渊(三)

我当万恶渊老大那些年 李温酒 5604 2024-09-20 11:24:26

宿聿的清醒好似是短暂的, 但一身酒气忽视不了,顾七等到其他人离开小院的范围,才从徐天宁的手里拿来了一张简短的医嘱, 上面是师弟徐天宁这几日复健写出弯弯曲曲的字, 他只是扫过几眼, 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又去隔壁煮了碗醒酒汤回来。

段胤非烈酒不喝, 那一葫芦酒下去,清醒的时候不好受。

等回来的时候, 原本老实躺在床榻上的人已经重新翻坐起来, 微微往他看的时候,眼睛中带着一点茫然,但在注意到顾七看他的时候,那点茫然烟消云散,变成了谨慎,一点点地在分辨。

“师兄?”

顾七几步上前, 扶住了险些跌落的宿聿, 扶起人时看到他那双黯淡的眼,少年轻轻地嗅了嗅,分辨出了顾七身上的气味,借着手往人身上攀附, 他本身身体就很阴凉,往热源上靠的时候贴得更近,像是本能地想要更温暖的事物,“师兄……?”

“嗯。”顾七短暂地应了声, 一手扶着人, 另一只手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桌上。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 说出来的记忆也是断层的,碎语间说到放在院子里的阵书没拿回来,又说到在山里捉到一只灵鸟没取好名字,又说到玄羽庄后院的野果很好吃……他的记忆有时候在遥远的天虚剑门,有时候提到了万恶渊,却不完整,像是记不清楚。

顾七听着宿聿断断续续地说,勉强判断出他记得什么,又不记得什么,甚至还能听到前言不对后语的情况。

醉酒的人总会更容易暴露自己,顾七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宿聿不会喝酒,但他总会馋酒,幼时悄悄掰开他的葫芦去喝,长大后偷喝变成明目张胆,喝一点可以,但多喝便会不老实。

“踏雪。”宿聿低声道。

顾七无奈地抱着人,指尖微动踏雪剑出现在他们身侧,“在这。”

“少了一横。”

宿聿的声音带着一点留恋,指腹摸索在顾七虚影凝造出来的踏雪剑鞘上,上方歪曲扭捏的阵法有着岁月的痕迹,顾七自从妖剑踏雪融合后,他本身其实就一把剑,剑鞘上刻痕是从哪来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宿聿刚开始学剑的时候,整日不老实,身为游魂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弱,蹒跚学步就走了好几年,挥剑那样简单且刻板的动作,每个剑修至少都要挥剑上千上百次,但宿聿挥剑百次,就比寻常人修要累上一半。

最开始他还不会说,硬撑跟着师兄师姐炼,挥剑累到手都擡不起来才被裴观一发现。

后来他聪明,从奚云平那偷偷看了阵法,照猫画虎地学阵纹,刻废了数十把木剑,学会了第一个阵法。

学会阵法的第一天,宿聿就非常高兴地跑来找他,当着他的面,终于成功地比完了基础剑式。

当时在年轻的自己眼里,那是一个将阵刻在木剑上,随心所欲地挥动,一个投机取巧的初学者。

可裴观一没戳破他的拙劣的招式,他只是看着剑上的阵纹,没有经历过教学,却能创造出想要的阵法,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师弟的天赋,也舍不得苛责。

‘为什么要给我刻?’

‘师兄的手上好多茧,我想让师兄不吃苦。’

剑鞘本是封禁剑器肃杀之气的存在,裴观一的踏雪剑鞘上本就层层禁制,随便往上刻上一道,都可能破坏剑鞘本身的禁制。可在那一次见到宿聿拿着从隔壁炼器宗偷拿来特殊刻刀,凝形所成的手上满是刮痕时,他第一次没有阻止他动手,而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他,看他画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聚灵阵。

那个聚灵阵在他的剑上留了很长时间,往后随着小师弟的奇思妙想,渐渐地越来越多。

从一个稚嫩学阵的孩童,到后来挥手成阵的阵修,阵法也从最开始聚灵阵,到后来踏雪剑上最深刻的一道禁制。

醉酒的宿聿抵在顾七的肩上,伸手摸着那个虚影,执着地说道:“少了一横。”

“没少。”顾七哑声道:“跟你当年刻的一样,没少。”

宿聿低头地看着踏雪剑,伸手摩挲着上面的刻痕,只是重复着:“少了一横。”

顾七道:“嗯,少了一横。”

“我放你走了啊……”宿聿道:“我把万宝殿毁了,你走了吗?”

顾七神情稍怔,似乎从那句话中意识到什么,“嗯。”

他不说走不走,如果一切可以,从天虚剑山的时候他就不会走。

宿聿却伸手摸住了顾七的手腕,没有束紧的护腕宽松着,随着宿聿的触摸拨开碍事的衣物,他先是摸到了顾七的手指,没有方寸的手又重又轻,擦过指节间的剑茧,又一点点地往上,最后仓促地掀开,看到了顾七右手手腕内侧那朵盛开的花契。

契纹深刻,颜色似乎更深了几分。

宿聿见到时忍不住伸手去摸,阴凉的气息擦过顾七的脖颈,更重的手劲却落在手腕的内侧,一点点攀附,像是一众无声的撩拨,这像是无意识的动作,摩挲间带着辨认,“是什么?”

“是喜欢。”

宿聿想问什么是喜欢?

身前的人却扶着他的后颈,轻声又无奈地说道:“擡起头来。”

宿聿微微擡头,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落点的亲吻停在他的嘴角,温热得想要仰头去迎合。他没有推开对方,而是闻到对方气息的时候就觉得,好像这么去做是对的,好像很久之前就亲过,他感觉自己的右手被顾七拉着,手腕内侧被重重地擦着,有点乱的头发被撩到耳后,寂静的声音被拉长,他想再靠近一点。

……

迷迷糊糊,一碗醒酒汤入了肚。

该老实的人,老实了。

-*

白使又要来送礼了,这份礼物是他家盟主着重交代,要求他亲自送到了万恶渊里,一开始白使是拒绝的,散修盟里那么多人,随便派个修士都能完成的事,凭什么把这差事落在他头上。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去询问,结果得到的就是他家老哥扭头而来拉着他,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白使能刷脸进去,而且跟他一起去的,还是自家盟主。

白使小声道:“其实盟主……我跟他们也不怎么熟悉。”

孟开元拍了拍他肩膀,朗声笑道:“说什么话小白,跟万恶渊最熟的就是你了。”

万恶渊成为东寰承认的鬼修势力后,东寰各界四散的鬼修,纷纷想要去投奔万恶渊。

这整得万恶渊这段时间内外修士出入忙碌,守山的修士都换了好几批,原先散修盟打点过关系的修士换人了,这次孟开元盟主要送的特意酿制的东海海酿,据闻是孟盟主亲自酿制的灵酒,刚挖出来就没几坛,就全送到万恶渊里去了,原因是万宝殿那位刀尊寄体的奔雷刀出关了。

万宝殿的宝器,在天麓山战役结束后,万恶渊跟西界顾家就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各家万宝殿的宝器归还。之前各大宗门还不知道万宝殿的宝器是什么,但一经知道这些宝器都是魔道炼制,里面的器灵都是千年前的天骄,这些宝器收藏在宗门里就成了烫手山芋……

这次战役结束万恶渊跟顾家锋芒毕露,往后东寰修道界的格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更何况万恶渊鬼主叩天问道,对这些宝器尤为在乎,他们都做好了鬼主上门强抢的准备。

所以当顾家少主愿意以物换物的时候,几乎没有宗门不愿意,纷纷把宝器交还给万宝殿,权当结交了顾家与万恶渊这个善缘。

经此,顾少主将散落在外已知明面的宝器收回,又从魔地里找回了几件,全都送进西界阳龙墓中的万宝殿,让那些宝器养魂恢复,由千年前闻名的炼器师沉虚重炼,以保残损的器身。

而那些宝器当中,与自家盟主最交好的,莫过于刀尊段胤了。

据闻段胤是他们盟主的师兄,千年前就是散修人士,旅居东海,最好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美酒,这特意酿造的海酿,就是特意挖出来的出关礼。这段时间他们盟主紧赶着事务赶完了,好礼备了,人也忙完了,就差一个熟悉的引路人来带了。

散修盟主孟开元,认识万恶渊鬼主这么久,没一次拜访过万恶渊!

要知道红土森林那片土地的契书,当初还是他们盟主盘下来的!

白使已经做好一把盟主送到门口就借口事务繁忙撤退,离那个倒霉的万恶渊越远越好!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白使刚靠近红土森林的入渊口,就喜提各个鬼修的问候。

“白使来了啊!”

原本还想借口着把自己盟主送到这就走,结果那一个个鬼修热情的模样,令得自家盟主看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一分慈爱,白使往回缩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他一眼看去,发现今日守在万恶渊入口处的眼熟格外多!

“你们当值啊?”白使说着说着,余光扫到好几个鬼头上:“这么多人啊?”

万恶渊最近是有多少鬼来投奔啊!门口看门的就有一二……五个!号称天下散修最多的散修盟都没有这么气派。

其他鬼修哈哈两声:“是啊,是啊。”

“您也熟,就不给您带路了,一路走好。”

万恶渊鬼修们一脸慈爱地目送著白使跟孟盟主入内,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

白使走进平静的万恶渊里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但真男人是不会在走进这个地方后还当着自己盟主的面回头的,可事实上万恶渊没有无缘无故的寂静,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多人值勤,在他踏入万恶渊内部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一只尾羽乱飞的孔雀直冲冲地朝着他跑来,一张脸上带着三分匆忙与七分惊恐,身后还跟着条乱飞的龙!

脑子装着各门各派情报的白认得出跑在最前面的秃尾鸟是谁,那是仙灵乡赫赫有名的孔雀王妖王,而那条龙是阳龙墓的前守墓兽,见到白使时它们的脸孔上浮现了遇到救兵的神情,原本想往外跑的路脚步当即掉头,一扭头猛地朝著白使冲来,然后白使就在他们的身后看到随风飘荡凛冽的鬼气,那些鬼气驾驭着特殊的兵刃,锋口在日光下亮着耀眼的光。

此时此刻,正被那两只妖带着往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白使:“!!!”

孟盟主:“小白,万恶渊这欢迎仪式有点……”

白使这辈子就没离死亡这么近过,刹那间本命傀儡全都祭了出来,撒腿就往后跑,完事还不忘将手中的重礼朝着自己盟主的方向丢了过去,顺带一个傀儡术把盟主转移到了更远的安全地方,脑海里已经问候了数百遍竭力推荐自己陪同出行的老哥黑使!

孟盟主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已经拿上了礼物,而自家忠心的下属与那两只奔驰而来的兽,一把陷入了兵刃的包围圈。

他没弄清楚发生什么情况,一扭头就被树后的人拉了回去,躲在万恶渊阴木后面的是玄羽庄副庄主以及大师兄骆青丘,此时两人以某种不太雅观的姿势蹲着,姿态有些狼狈,手里同样拿着一份还没送出去的重礼。

“盟主?”骆青丘语气中带着疲惫:“躲躲?”

孟开元:“……”

万恶渊远处鬼气乱窜,仔细一看还能发现里面出现了某些阵法,阵法当中不见神明与墨兽正飘到更远的位置,而处于最前面的修士正是孟盟主的送礼对象,刀尊段胤手持着奔雷刀,一脸尽兴地看着受鬼气驭使的兵刃,动手的时候还不忘吆喝喊道:“来来,小子这边!”

在刀尊段胤身边还有几个别的身影,孟开元作为千年前的人,有几个人的身影一出现,他就认出是什么人。

他瞳孔微缩,顾少主收揽各地散落的万宝殿宝器是为了修复宝器与恢复器灵神志,那些器灵一个个都是千年前赫赫有名的人物,哪怕残损只剩下器灵,毕生的造诣也是现在很多修士无法企及的。

离最近那个穿白衣与徐天宁蹲在一起的身影,是天虚剑门医宗大师兄,在医圣还没完全扬名之前,他便是那千年扬名的剑门医仙。

再说坐在奚云平棋盘边的那个人,不言茍笑穿着蓝裳,却是仅次于剑尊裴观一,排行第二的剑宗弟子,奚云平的二师兄,姓林,离焰剑天生异火,可开天辟地……

往下的器灵无法细数,有的是天虚剑门的,有的是当年修道界的,而现在这些人都背着自己的兵器,成为寿命无穷的器灵,聚集在了万恶渊这里,像是很闲散地聚在一起,时不时地看向远处正在与兵刃交手的段胤。

而鬼气的来源是某处日光下方,少年没有坐他常坐的摇椅,反而是席地坐在地上,四周的草地阴气弥漫,全是他调动鬼气的痕迹。他的神色很平常,完全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懒散得托着腮,若非那双灵眼有点黯淡,看起来跟孟开元以往见到时没什么两样,但就是那双眼睛,令孟开元诡异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事我们也是早上才知道。”副庄主语重心长:“从孔雀王多掉了一半尾羽说起……”

仙灵乡是万恶渊的邻居,说是邻居就免不了孔雀王整日带着子民来探访,其中免不了阳龙墓的干系。这也就让孔雀王每次带着其他妖兽去阳龙墓时,在万恶渊交天价的尾羽费用,一开始一根两根也就算了,前日孔雀王一如既往地去阳龙墓与龙魂叙旧,经过万恶渊的时候遇到了沉睡多日清醒的鬼主。

一开始,孔雀王还只是以为交个羽毛的事……交了也就过了。

玄羽庄副庄主于心不忍:“太残忍了,过几只妖兽,就要几根羽毛,那可是孔雀尾羽啊!”

当天孔雀王带着至少上百只妖兽过境,以往只需要交三根尾羽能解决的事,然而那天被鬼主盯着无处施展的情况下,敢怒不敢言,在鬼主冷漠地注视下拔了一根又一根,最后送完子民去阳龙墓,扭头跑回玄羽庄告状!

看到那被追着跑的龙魂吗,那是孔雀王搬的救兵,结果一起挨揍。

“所以我们才上门了。”骆青丘叹气。

但其实当时宿聿没那个意思,他一觉清醒就被路过的鬼修告知这一大片山都是他的地盘,又又恰好地看到孔雀王交过路费。

他本是很普通地看着孔雀王,孔雀王以为自己交少了,于是讨好地多交了几根,然而宿聿非常喜欢那尾羽特异的羽毛,与前天他在屋里意外翻出来的龙鳞碎片,都是作为阵法材料的绝佳用品,他平静地注视着,孔雀王就只能硬着头皮地交。

骆青丘捂住脸,继续道:“因为交太多了,鬼主以为是一只兽一根羽毛……没交完,不放兽。”

等到顾七赶过去的时候,孔雀王已经秃了半边毛,但是交出去的羽毛不能算了啊!

孟开元:“没跟小友商量吗?”

副庄主:“他都不认识我们!”

万恶渊的鬼主醒了,但醒得不清楚,记忆都是残缺的。

宿聿睡醒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理清周围的情况,哪怕顾七与他说了现在的状况,他还是有点分不太清楚记忆,一度以为自己在幻象里,对于他而言更多的记忆停在了一千多年前,听到万宝殿宝器时他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略有怀疑,可当见到变老的奚云平,成为器灵的段胤……还有模样变了的裴观一,他才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理清自己的思绪。

但这种理清思绪,不代表能完全理清。

前一天刚与他说清楚的记忆,才隔了半日他就能完全忘掉,记性时好时坏,比如他会记得孔雀王的羽毛是绝佳的材料且过路费一根一只兽,却会忘了万恶渊镇山兽是谁以至于每次看到鬼鬼祟祟躲在门外的墨兽必定放鬼气敲打,一连过去好几天都没见恢复,唯一好一点的是不会见到人就警惕动手……却会用那双眼睛去看人。

天生灵眼,本就能洞悉万象。

被宿聿用灵眼看,直叫所有鬼修犯哆嗦,他们不比段胤等人在宿聿脑海里有过于深刻的印象,今天他们老大记起他们了,隔天就能把他们忘了,主打一个见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稍有不慎就得被鬼气削一顿。

一连好几天,墨兽最先受不了,它受不了每次进屋都被宿聿削的委屈,恰逢万宝殿中徐天宁的大师兄出关,经验丰富的医者在看到宿聿身周的鬼气时就知道原因所在。

神魂受损,万恶渊就会不断地反哺阴气治病。

可宿聿处于还没恢复的状态,神魂跟灵眼都难以处理那过多的鬼气,没能达到平衡,才会一连多日都没好转。

若想让人快点恢复,那就只能去消耗他身上的鬼气……于是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万恶渊里能陪鬼主干架切磋的修士能有谁?

被点名出来的都是墨兽不见神明一众鬼,外带万宝殿的器灵们。

孟开元跟人说话的功夫,一把锤子轰地砸落在了他的身后,他一眼就认出锤子的主人是顾家二当家顾锋,好不容易从混战中逃离的白使又再次被卷入了另一波混斗当中,与其说这是一场陪着鬼主消耗鬼气的行动,现在已经演变成不分敌我的大乱斗,其中少不了万恶渊各个大能者的纵容,怪不得今天一进万恶渊里,一大群鬼修跑去门口值勤,那俨然不是值勤,那根本就是逃难!

说话的片刻,大总管齐六不知何时也跑来这边蹲下了:“都在啊,没事,很快就结束了。”

“你们鬼主这情况还得持续多久啊?”副庄主心有余悸。

齐六顶着黑眼圈:“不知道啊,那能怎么办?只能陪他慢慢恢复了。”

最近打架打得太猛,连向来视药田如命的张富贵都愿意往山脚再开垦一片荒田,已经做好为了宿聿的病情打持久战的准备。渊里的鬼修纷纷调动值勤位,不爱看大门的跑去看大门,本想休假放松的鬼修一去不复返地投入风岭的东寰四界传送阵扩张计划,更有医修为了鬼主早日恢复,不眠不休地看医书,连江行风都说当年神医谷门派大比他都没这么勤奋……

骆青丘与副庄主看了孟开元一眼,往旁边给他空了一个蹲位。

孟开元选择蹲下:“那还是躲躲吧。”

唯独与盟主同来的白使,没有一点点防备地卷入风波,如果给他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在那天踏入万恶渊的时候,他就应该头也不回地选择逃走,而不是一头栽进那个该死的深渊,迎面就被迎头而来的兵器砸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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