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那天的事情让申似锦真的伤心了, 车顾莱发现她沉默了一点,甚至消息也没有之前那么可爱软萌,车顾莱善于观察人心, 仅仅是从她那几句话便能窥探出文字背后的生硬。
为什么?
有那么生气吗?
车顾莱是理解不了,在她看来申似锦这完全就是小题大做,之前还觉得她乖, 说到底还是太小孩子心性了。
车顾莱莫名烦躁。
她觉得讽刺, 申似锦是个什么东西,还敢给她甩脸色,这完全超出了车顾莱的掌控之中。
在申似锦打完工之后,车顾莱开车来接她, 打算带她去一个地方, 申似锦刚开始不想, 奈何车顾莱态度强势, 申似锦拒绝不了。
车顾莱带申似锦去的地方是一个颁奖典礼,这里会有很多相关的商业巨鳄和大牌明星,总而言之,人非常多。
车顾莱知道申似锦有点怕这种场合,她就是故意抓住了这点,想让申似锦在此刻完全依赖她, 想杀杀她的小孩脾性。
车顾莱不喜欢申似锦恃宠而骄, 在她眼里, 申似锦只是一个卑劣的,无足轻重的疯子, 既然选择爱上了她, 那么她就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成为自己乖乖的小狗, 最后任人抛弃,泪流满面。
她有什么资格作。
只有被爱的人才能任性,申似锦没有。
所以车顾莱觉得可笑。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申似锦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有点想走。
“来陪我。”车顾莱敷衍地说,自顾自地往前走,“跟着。”
申似锦抿了一下唇,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颁奖典礼还没开始,许多人都在互相奉承聊天,车顾莱在跟别人说话,只留申似锦在角落。
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光鲜亮丽,申似锦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她不太喜欢这种商业场合,只能尽量往角落里缩。
车顾莱用余光看了一眼申似锦,唇角微微勾起,而后又继续和别人说话。
大厅里的音响很吵,申似锦旁边的音响似乎还坏了,滋滋地响,听的申似锦心脏跳的很快,闷闷的痛。
有工作人员来调音响,那种滋滋声更响了,长久而尖利。
申似锦的耳朵也窜上一阵阵尖锐的耳鸣,像是一根细长的针在耳朵里不停的扎,她捂住耳朵,想盖住耳朵里的耳鸣。
工作人员看到她的异常,好心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申似锦感觉有人在和她说话,她抬起头,却看见一张模糊狰狞的脸,完全看不清样貌。
她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又看向大厅的人,每个人的脸都是面目模糊的,申似锦惶惶不安。
又来了。
这些人又来了。
申似锦想离开这里,但脚步根本动不了,甚至话都说不出来来。
车顾莱一直在暗暗观察着申似锦,见她表情不对劲,便觉得是时候了。
给她的教训差不多了。
车顾莱走过去,“申似锦。”
申似锦耳朵很吵,听不清别人说话,因此也没听到车顾莱的话。
车顾莱见她不理人,以为她还在生闷气,申似锦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爱说话。
她觉得无趣死了。
还以为她会在这种场合感到害怕从而依赖自己。
结果还在闹脾气。
怎么能生这么久的气。
渐渐的,车顾莱不耐烦了。
她转身,打算不管她了。
申似锦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子,她的视线还是模糊灰色的,只是凭感觉认出了这是车顾莱,她想抓住稻草似的,“车顾莱,我想离开这。”
“这些人好可怕,我想离开,带我出去。”
大厅声音太吵,车顾莱没有听出申似锦话里的颤抖。
她得逞似的笑了一下,凑近她,“你还在生气吗?”
申似锦只想离开这,大脑都没有思考,“没有,没有生气。”
“那你会完全依赖我的吧。”
完全依赖我,然后被我抛弃。
申似锦直点头,攥着她袖子的手更紧了,“顾莱,我想离开这里。”
“好,我带你离开。”
车顾莱将申似锦带到休息室,刚要打开门,迎面走来陈有繁。
“姐姐。”
陈有繁今天也来参加活动,看到车顾莱,便一直跟着她。
“陈有繁,你跟着我?”车顾莱冷冷地说
陈有繁。
申似锦看了看对面的男人。
她想起他是谁了,这本书的男二。
书里,这个男二是个笑面病娇,对女主占有欲极强,和男主是情敌,曾经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差点要将女主毁掉。
她都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男二在惦记着车顾莱,可能是怕车顾莱动摇,她悄悄地握紧了车顾莱的手指。
车顾莱用眼尾看了她一眼,倒是没甩开。
陈有繁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连,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总给他一种暧昧奇特的感觉。
陈有繁说不清这是什么,只是觉得申似锦碍眼,任何靠近车顾莱的人,无论是男是女,他都觉得该死。
车顾莱接触到他看申似锦阴冷的眼神,心里莫名不爽,“你的狗眼在看什么?”
陈有繁耸了耸肩,“别生气啊姐姐,我可是有话要和你说。”
“我不想听。”说着就要进去。
“桑禾。”陈有繁拖长语调,“是谁呢?好像是个挺健全的女孩啊。”
车顾莱眼神骤冷,陈有繁这个疯子,热衷于看别人断手断脚,只要他想,就能无视法律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车顾莱眼神转了转,想到了什么,“去别的地方说。”
说着便甩开了申似锦的手,申似锦现在不敢一个人独处,她握着车顾莱的手腕,哀哀地说“顾莱,能不能先别走。”
车顾莱强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无视了她眼里的慌然,语气平静“我很快回来。”
她将申似锦推进休息室里,而后关上了门。
申似锦看着门缓缓关上。
最后彻底合紧。
她来不及难过,站不住似的蹲下了身,耳朵还有残留的耳鸣,连带着脑仁也疼了起来。
还是那些让她去死的声音。
自从遇见了车顾莱,和她交往了以后,每天只有平平淡淡的开心,也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了很好的人际关系,她已经很少再听到这些声音了,每天都很幸福。
她甚至想这些声音与狰狞人脸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了。
可是为什么又出现。
她不明白。
“啊——”申似锦痛苦地捂着脑袋,头贴在冰冷地地面,那阵耳鸣越来越疯狂,几乎要戳穿了她的耳朵 。
快点死掉。
他们都要害你。
那些声音这么说。
没有人会真的喜欢你的。
你是令人厌恶的存在,快点去死。
母亲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申似锦无助地摇头。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
有人是喜欢她的,她是能被爱的,母亲的话是错误的。
比如——
车顾莱就是爱她的,是有人爱她的。
耳边的声音却更为尖锐了,像是沙哑疯狂的笑声在她耳朵里环绕,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她满脸泪水,心里一直在渴望车顾莱能回来。
就像那个雨天的晚上一样,再次选择她。
不要丢下她。
申似锦悲凄地想。
顾莱。
耳朵好疼,头也好疼。
这里好恐怖,你能不能快点到我的身边。
申似锦一直在期待着门的打开。
但是门一直没有被打开。
就像被囚的灰暗老鼠,没有人会愿意去救老鼠。
她的眼眶湿润赤红,眼睛如同谢幕的电影,慢慢变黑,最后沦为静默的沉寂。
她的耳朵依旧很疼,那些声音也吵的面色苍白一片。
她忍受不住。
申似锦突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腕,这是她以前惯用的方法,用肉。体上的痛苦缓解精神上的痛苦。
只要肉。体越痛,她便能慢慢走到现实里。
她依稀觉得车顾莱可能不会来了,这是一种令人悲哀的自觉。
她像以前一样,用极端的方式救出自己。
-
车顾莱跟着陈有繁来到一处偏僻的走廊,冷漠地问“有话快说。”
陈有繁想了想,笑了起来,“忘了。”
“疯子。”
“没办法呀,和你说句话真的太难了,只好用点手段了。”陈有繁贪婪地看着车顾莱的脸,“你在乎的人还挺多啊姐姐,又是桑禾又是申似锦这个女人。”
“谁跟你说我在乎申似锦的?”车顾莱拧眉。
陈有繁长长地了一声,“原来你不喜欢她啊,那看来你在乎桑禾咯,真是不爽啊。”
“你想动她?”车顾莱在用陈述的语气说。
陈有繁不正经的样子,“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我就把她杀了。”语气又一转,笑嘻嘻的,“开玩笑的,如果她跟姐姐走的很近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车顾莱双眼漆黑,倏地笑了一下,慢慢地说“你杀的人还少吗?听说你的助理自杀了,真的是这样吗?”
陈有繁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不再是那种笑容满面的样子,神情阴冷,“你什么意思?”
车顾莱靠着墙,面容放松的很,说出来的话却是幽冷冷的。
“三月十二日,溪山别墅,领带。”
看着平平无常的几个字,却是让陈有繁面容失去血色,他掐住车顾莱的喉咙,五官狰狞了起来,“你都知道了什么! ”
车顾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神色寡淡平静,丝毫不见慌张,“你猜。”
陈有繁失去了理智,差点要掐死车顾莱,幸好走廊远远地走来了人。
陈有繁松开了她,离开之际,意味不明地说“姐姐,我突然觉得哑巴美人也很适合你。”
车顾莱摸了摸喉咙,唇角冷冷地笑了一下。
她的目的达到。
陈有繁,我一定会毁掉你。
车顾莱原本想去大厅,突然想起申似锦还在休息室,刚想回去,几个曾经的合作伙伴拉着她说了一堆。
车顾莱不好拒绝,等想起要去休息室找申似锦的时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
不知道申似锦在休息室做什么,为了怕申似锦又闹脾气,她拿了一些水果哄她。
车顾莱来到了休息室,打开门,申似锦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唇色发白,眼睛也红红的。
“怎么回事?”车顾莱关上门,皱眉,手指贴上申似锦发红的眼睛,“你哭了?”
申似锦别过脸,轻声“我……”
她本来想和她诉苦,说自己又听见了那些声音,她满心的委屈都想告诉车顾莱。
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刻,那些话全都卡死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突然不想说了呢?
说实话,申似锦也不知道。
“刚刚看电影看哭了。”申似锦微微抿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太感人了,没忍住哭了。”
“这么没用。”车顾莱说她,把手里的小礼盒给她,“这是新鲜上好的水果,特地让主办方给你准备的。”
申似锦看了一眼里面的水果。
葡萄,橙子等都是一些带籽的水果。
她记得之前和车顾莱说过,她最讨厌吃的就是带籽的水果。
车顾莱是忘记了还是……根本就没上心她的话。
明明她都记得车顾莱的所有爱好。
申似锦心里有些不平衡的委屈,但没有表现出来。
申似锦眼睛空空地盯着这些水果,直到听到车顾莱问她是不喜欢吃吗,她才接过。
“喜欢。”
她这么说。
“喜欢就行。”车顾莱说,“回去吧。”
“好。”申似锦点头,将右手不自觉地藏在了背后,跟着车顾莱离开了这里。
外面天色已黑,申似锦看着外面闪过的建筑,冷不丁地开口,“顾莱,你今天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车顾莱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回她“都说了让你陪我。”
“你有小许,这种场合明明她比我更适合呀。”申似锦垂着眼,轻轻地问。
似锦的嗓音天生清软,不管她用什么语气说话,都让人感觉软软的,听不出其中其他意味来,所以车顾莱也没听出申似锦话里的异样。
车顾莱不喜欢解释,更不喜欢向申似锦解释这些有的没的。
她耐着性子,尽量平和语气“我们最近见面很少,我想见见你,不可以吗?”
“是这样吗?”申似锦握了握右手,低声“你只是因为想我才带我来的吗?”
车顾莱开着车,嗯了一声。
申似锦半信半疑,对车顾莱的爱让她无理由相信她,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相信我?”车顾莱语气冷了下来。
“不,没有。”申似锦忙说,眨了眨眼,她终究还是怕车顾莱生气。
其实她还有其他想问的,她想问她和桑禾真的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吗?
为什么车顾莱听见桑禾的名字这么激动,甚至丢下了在休息里的她。
上次的雨夜,车顾莱也是听到桑禾的名字打算丢下她。
她和桑禾,车顾莱总是选择了后者。
就好像她是可以被随意扔下的。
如果她这么问,车顾莱会回答她吗?
她会生气吗?
申似锦想不明白,她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她开始处处害怕车顾莱生气,明明很多时候都是车顾莱的错,惶惶不安的却是她自己。
这真的是正常的爱吗?
不可否认,她还是爱着车顾莱的,可车顾莱好像没有那么喜欢她。
是错觉吗?
申似锦握紧了右手腕,那里的疼痛明显,却让人情绪。
她的心脏有点难受。
-
之后几天,车顾莱又开始忙关于陈有繁的事,那段视频无法修复画面,但是能听到声音,车顾莱让人将声音提取出来,而后又去忙另外的事。
申似锦找过她几次,但都被她冷落了,她正伤心着,有一天车顾莱主动找到了她,告诉了她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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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顾莱在公司忙到半夜才下班,在回去的路上一辆车突然撞向她这边,车顾莱迅速打方向盘,虽然躲开了车,却撞到了树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绑在凳子上,身处一座废楼里。
陈有繁坐在她对面。
“怎么,把我绑起来又想打断我的腿吗?”车顾莱嘲了他一句。
陈有繁不再是那张惹人厌的笑脸,“姐姐,我本来想好好追你的,但是没想到,你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
车顾莱扯着嘴角,“比如,啊,我知道了。”
她的眼睛眯起,“是你助理被你杀了这件事吗?”
陈有繁眼神冷冷,“你还知道了多少。”
“很多。”车顾莱没有被绑的紧张,神情平静如湖水。
“我还知道你的助理是被你用领带勒死的,你将她伪造成自杀,骗过了外界。”
陈有繁面容狰狞,竟是笑了起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那句话,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该死的人不是我!”陈有繁突然狂躁了起来,“是她的父母撞死了我的父母,美名其曰在我身边做助理赎罪,其实就是看我可怜,我不需要! 她就应该和她父母一样死掉! !”
车顾莱平静地看着她,“所以你勒死了她。”
陈有繁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大概藏了许久的罪恶被揭发,他都快失去了理智。
“是她说让我杀了她,她就是个该死的罪人,难道不该死吗?”
陈有繁阴丽的脸扭曲了起来,“我以为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但是被你发现了,姐姐,虽然我很爱你,但是你如果死了,我会更爱你的。”
“你要失望了。”车顾莱淡然自若。
“什么?”
下一秒,无数的警察冲了进来。
陈有繁一惊,而后反应过来。
“你是故意被抓的。”
车顾莱没说话,就是承认了。
“顾莱。”申似锦急急地上楼,看到她被绑起来,快吓死了。
陈有繁知道自己入套了,他太慌了,听到车顾莱的那些话,便急不可待地抓了她,没想到正入她的圈套。
“你是怎么做到的。”陈有繁好奇。
“你的助理来找过我,她可能知道那天自己会死,所以让我第二天去溪山别墅,虽然那个房间被破坏的很严重,但我还是找到了那个摄像头。”
不过那个摄像头被破坏的严重,只能恢复声频,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车顾莱怕这段声频没有太大的证据信,无法彻底毁掉他。
因此她故意在陈有繁面前说起相关的事,让他慌乱,不择手段地绑架她。
而她早就在身上安装了追踪器和录音器,将这件事提前告诉了申似锦,让她带警察来,最后套出陈有繁的话,将他的所有罪行都收录在录音器里。
陈有繁不禁大笑了起来,像个疯子。
“姐姐,你真的太有魅力了。”陈有繁抹去眼角的泪水,“我真的很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车顾莱没情绪地回。
申似锦滞缓地看向车顾莱,眼神茫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
“那真是太好了。”陈有繁神色癫狂,“姐姐,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那就过来一起陪我吧。”
说着就掏出了刀子,申似锦瞳孔急骤收缩,“顾莱——”
啪嗒——
嘭——
陈有繁的手腕被枪打中,刀子掉落在地上。
“申似锦!”车顾莱惊喊了一声。
车顾莱看到申似锦的手抓住刀子,血从手心滑落。
“这样啊。”陈有繁仿佛知道了什么,对着申似锦说“原来你喜欢她啊。”
他笑了起来,低声用他们两能听到的声音,“你真倒霉啊,喜欢了一个坏人。”
“你爱着她,但你知道她不爱你吗?”陈有繁可能知道自己要死了,忍不住想给车顾莱添个堵。
陈有繁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对于车顾莱来说,在桑禾和你这里,你是可以被丢弃的哦,小可爱。”
说着就往后退,他一直在哈哈大笑。
“姐姐,死在你手里真是好啊。”
他从四楼跳了下去,摔死在了水泥地面上。
申似锦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仿佛看到了母亲摔死在自己眼前的惨景。
她的双手剧烈地抖了起来,捂着脑袋尖叫了起来。
车顾莱让人解开绳子,冲到了申似锦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腕。
“申似锦!”
“啊啊啊——”申似锦已经完全被困在了那个场景里,手上的血糊满了雪白的脸,衬的她神情惊恐疯狂。
她一直在尖叫,车顾莱心脏也不怎么好受起来,她一直在尽力安抚着失去理智的申似锦。
“申似锦,是我,顾莱,看着我。”
申似锦可能听到了,动作平静了一点,她看见车顾莱的脸,又猛地想起陈有繁和她说的话。
“她不爱你。”
“你是可以被丢弃的。”
然后是车顾莱冰冷的话。
“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
渐渐的,她看见车顾莱美丽的脸变成了一张灰色狰狞的人脸。
“啊——”申似锦猛地推开她,手撑着地近乎是慌张地往后退。
车顾莱被推到地上,有点生气“申似锦!”
申似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害怕。
害怕母亲死去的脸,害怕那些让人窒息的话,还有车顾莱灰色模糊的脸。
她的四周有好多人,每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灰色模糊人脸,他们在对着她狞笑,都企图要害死她。
她甚至分不清哪个是车顾莱了。
眼泪从眼眶里流落,她捂着脑袋,用颤抖的嗓音说“顾莱,我好害怕……”
车顾莱让警察先去收拾陈有繁的尸体,这里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车顾莱蹲在她前面,“不怕了,我在这里。”
申似锦抬头,那张灰色人脸又恢复成了原本美丽的脸庞。
她扑进车顾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身体抖的像暴风雨里的叶子。
她的脸上都是泪痕,浅色瞳仁仿佛失去了纯感,只有漆黑的空洞。
她抱着车顾莱,心脏的不安却反常地没有缓过来。
申似锦的视线放在车顾莱的侧脸上,那些话又卷土重来出现在她脑子里。
车顾莱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么排斥拥抱的人却没有拒绝她。
申似锦本该开心,但她此刻却只觉得车顾莱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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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又出现那些声音和幻觉,因为你开始感到不幸福了呀小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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