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浮沉仿佛幻变成了泛着光晕的泡沫, 祁瑾秋的脸上依然是那副处事不变的温和神情,把控的距离也刚刚好,不远不近, 张弛有度,好似真的只是一句带着疑惑的发问。
可她越是这样, 站在玄关边的纪沄眠就越是视线飘浮,就连那月白的耳垂也被绯色浸透。
“嗯?”被挽在臂弯的小兔子这会分外安静,祁瑾秋上前一步, 微微俯身状似困惑地去望她, 尾音藏着缱绻的勾子,“怎么不说话?”
许久,房间静谧到能让纪沄眠听清自己鼓动的心跳时,她才恍然回神般抬起了脑袋。
她的皮肤特别白,就像牛奶似的, 细腻到看不见任何毛孔。双眼皮的褶痕非常标准, 浓密眼睫下的盈盈杏眸像会说话, 眼波婉转间媚态天成,就连眼尾微微上翘的线条也是极惑人的。
倏而抬眸望人时, 祁瑾秋被铺面而来的艳色晃了神,周遭浓墨重彩的画作仿佛也失了颜色。
“没有、不说话。”纪沄眠嗫嚅,眸光动人,“我只是..只是习惯这样。”
在她黄莺出谷的声音里, 祁瑾秋找回了自己的最初目的, 她稍微错开视线, 落在了她眼底的那颗泪痣上:“习惯?”
“嗯。”纪沄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这会发挥的炉火纯青, 可她到底不好意思, 就连那颗泪痣也晕开了滟色。
她熟背《人类社交大全365计》, 清楚跟人说话时直视对方的眼睛,与对方对视,才是最礼貌的做法。在考试的时候,她曾经面无表情地跟主考官的对视十分钟,期间只有眼睛疲惫了才会移开一会儿。
在没有跟祁瑾秋修复关系前,她也能自如地做到这一圭臬至理。
可在她变成祁瑾秋的...绵绵后,在她们之间有了更进一步的相处后,她就是没办法再做到。
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想做一只小兔子,却仍然抱着风险跟祁瑾秋解释那些误会一样,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没办法做到。
听到这个意料之内的答案,祁瑾秋并没有分神。她收回目光,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似笑非笑:“这个习惯还挺像那么回事。”
纪沄眠不说话。
“你现在急吗?”她问。
“嗯?”
她晃了晃小兔子的包包,“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刚醒,怕你等久没吃早餐就赶过来了。我肠胃不太好,如果你今天不赶时间,能不能先给我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解决早餐?”
纪沄眠连忙点头:“可以的。”
泡沫悄然消散,两人迈着步子往里走时,祁瑾秋多问了句:“你吃早餐了吗?”
“嗯。”
“好。”说完,她抱着小兔子去了休息间,她不开口说话,纪沄眠也不会主动,即使干站在外面看早就看过一遍的名师画作,她也不主动跟进休息间。
休息间的门半掩着,露出的那条缝隙足以窥探到外面的人在做什么。
沙发面朝玻璃门,祁瑾秋将小兔子放下,接着便打开小提包拿出小兔子常吃的兔粮及饮用水,耐心地捣鼓好一切她才掏出放在夹层里的三明治。
三明治是祁母早起做的,饶是她走的匆忙,也被祁母揪着提醒要吃早餐。
乖巧安静的小兔子窝在桌面上,小脑袋钻入碗碟进食。
祁瑾秋拆开包装纸,食物的清香扑鼻而来。第一口咀嚼到的便是鲜嫩的虾仁,肉香四溢。
她吃相优雅矜贵,即使手上拿的只是一个家常三明治,也被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品相。透过门沿缝隙,她的目光时不时会在那个单薄清瘦的曼妙背影上停留一会儿。
也只能是一会儿。
因为、她并不想又搅得高岭之花害羞起来。
吃完早餐,时间掐点刚十五分钟。
娇小玲珑的小兔子比她还要快一点,圆溜的琉璃眸子似乎在无声地质问她,怎么那么慢。
她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嗓音轻柔:“绵绵吃饱了吗?”
她又伸手去摸它的小肚子,确定它柔软的肚皮被撑的鼓起,眼角才露出清浅笑意:“小肚子都撑圆了。”
兔兔不以为然,抬起爪爪像往常一样开始给自己清理毛发。在脸上推揉着画完圈圈,它又抬起后爪抖了抖,雪白的皮毛蓬松柔软,像极了成熟的蒲公英。
祁瑾秋瞅了两眼,去洗干净手后才回来抱它。
休息间外,纪沄眠的身影久久停留在那副挪格瓦的的作品下,祁瑾秋裹挟着小兔子缓缓走近,察觉到她的视线望了过来,她才偏过脸说话:“挪格瓦的画在她生前并不扬名,直到她死后五十年,她的画才扬名于美术圈。”
“嗯。”纪沄眠点头。
“你看了这么久,心里应该也有了答案。”祁瑾秋温声解释,声线低如深山寺庙里的古钟,徐徐响起时总能让人静下心来倾听,“挪格瓦一生穷困潦倒,二十五岁时遇见了自己的爱人。她们结婚后挪格瓦也依旧醉心于画画,直到她的爱人身患重病,她才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去劳工市场赚钱给她治病,这幅《流星》是她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幅作品,也是她爱人去世前,她为她画的最后一幅画。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幅画代表着挪格瓦对人生的悔恨,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纪沄眠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说话,她望着这幅颇受争议的画作,仿佛穿梭百年,看到了两个相爱的人最后的结局。许久,久到祁瑾秋以为她并不打算过多评价时,才听到她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是悔恨?”她停顿了下,“不能是、希望吗?”
祁瑾秋错愕地望向她:“什么?”
“她站在时间的尽头,为她的爱人许愿。”
很简短的一句话,听起来也很平常,可偏偏却与祁瑾秋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不谋而合。纤长浓密的羽睫下,她的桃花眼里骤而交织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心绪掀起百米惊涛。
当年她以一个人众人为之咂舌的高价拍下这幅画时,几乎没有同行认同她的行为,除了她的家人和发小,但这也是因为她们并不在意那一笔钱。
老师、同学们都觉得她过于铺张了些,那衰败、诡谲的画并不值那个高价,同时也不同意、赞许她对这幅画的想法。
这么多年,她的画室来过许多人,来来往往中,也没有人与她对这幅画的想法一致。只有纪沄眠,在她还没开口提前,她就以一句最贴切的表达阐述了出来。
这不仅是纪沄眠的答案,也是她的答案。
两两沉默间,纪沄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撇过脑袋望她:“怎么了?是我的评价..太差劲了吗?”
“不是。”祁瑾秋与她对视,敛下眼底情绪后桃花眼里只剩轻盈笑意,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并不大声,但又那样的畅快淋漓,“是你说得太好了,好到让我惊住了。”
闻言,纪沄眠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了目光。
她不是科班出身,在聊及这些话题时,总会小心一些。对别人她不会这样,但站在她身边的人是祁瑾秋,是她想要交好的...朋友,她不想丢印象分。
毕竟在《职场社交宝典》中曾经提到过——如果你真的不懂,那就请安静地充当一个聆听者。
她确实..不懂这些。
可、祁瑾秋想要她的答案。她想要,于是她就给了。
“你也很厉害。”纪沄眠真心夸赞道。
瞧出她的羞赧,祁瑾秋没再得寸进尺地逗她,而是收敛笑意低声问:“要开始了吗?”
“嗯?”
“不是赶工吗?”
纪沄眠露出正色:“那开始吧。”
“听你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画桌旁,祁瑾秋将ʟᴇxɪ小兔子放到沙发时,它又自发蹦跶到纪沄眠的裤脚边,眼巴巴地望着她。
“绵绵。”
这次纪沄眠面色如常,没再出医院病房里的意外。
“我们要忙工作了,绵绵能乖乖在沙发上玩吗?”她走的急,只给小兔子拿了个小熊推车玩具,将玩具放到它身边时,它才勉为其难地松开了纪沄眠的裤脚。
“等忙完了,我带绵绵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小兔子扒拉着小熊推车,眼睛一亮。
“好啦,乖。”说哇,祁瑾秋将它抱回沙发上,在它的小脑袋上啵唧了口才走向画桌。
瞧见沙发边的人站着未动,她不禁笑问:“纪沄眠,不过来吗?”
纪沄眠耳朵通红。
闻声,她轻咬下唇,撩起长发遮住,接着才面色漠然地走到得祁瑾秋身边:“来了。”
昨晚没有下雨,晨间的太阳比前两天的要毒辣些。
光束穿过茂盛的槐树叶,留下斑驳树影,叶尖缀满了光晕。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而在这安静的画室里,两人正全神贯注地合作着完成画展第二幅作品,凡尘俗世的喧嚣在这一隅逐渐被抛掷脑后,任其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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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球似的太阳从树梢枝末缓缓移至最高点。
树荫黯然,时间从行人过道间的花蕊上溜走,画笔重新搁置在画桌上时,已经中午一点了。
祁瑾秋望着凝聚两人意趣的作品,眼底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我..”纪沄眠小声问,“下午你要去玩吗?”
“嗯,带小兔子去政//府新建的文化公园看看。”祁瑾秋捏起画角,声音带笑,“你怎么打算?”
“我都可以。”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她们完全能在约定时间内拿出三十副合作作品。
“你中午休息吗?”祁瑾秋问。
“不午休。”
“那不然我们一起点个外卖,然后休息一会儿接着再画一幅,完成了就一起去公园看看?”
她尾音缱绻,这样的邀约,纪沄眠根本无法拒绝:“好。”
“嗯,那我来下单。”这一次,祁瑾秋格外细心,又再确定了遍,“除了芒果,你还有什么过敏源吗?”
“没有了。”
“好。”她点进外卖软件,边选择菜式边问,“你偏好辣口还是咸甜口?”
“我都可以。”纪沄眠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忌口的。”
听她这么回答,祁瑾秋仍没有停下询问,“海鲜喜欢吗?”
“更喜欢牛肉还是羊肉?”
“香菜葱花加吗?”
“喜欢喝碳水饮料还是牛奶饮品?”
纪沄眠有些意外,但还是一一回答,最后又加了句:“我都可以的。”
祁瑾秋从手机屏幕上抬头望了她一眼,继而又低头在屏幕上来回触动。两分钟后,她将手机放到另一边,笑盈盈地得出了个结论:“你真好养活。”
纪沄眠垂下了脑袋。
在沙发上扒拉玩具的小兔子瞧见两人没事了,爪爪一抬立马蹦跶到了纪沄眠的怀里,它没有控制好力道,落地的时候滚成了一团。
抖了抖有些凌乱的毛发,它才重新恢复软萌可爱的模样。
祁瑾秋失笑:“它真的很黏你,我刚养它那会,它都不愿意让我抱。”
纪沄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次建起的文化公园看起来很不错。”祁瑾秋拿过手机翻出照片,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边道,“你看看。”
两人离得很近,祁瑾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纪沄眠的唇珠。她的目光从她的耳廓沿着往下,最后停留在蜷缩成一团的兔兔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它乐意别人靠近我欸。”祁瑾秋不免有些夸张,“以前我朋友离我近一点,绵绵就会吃醋跺脚。我养它这么久了,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它那么乖。”
小兔子不仅没有生气,还怯怯地缩成了一团,两只粉白色的耳朵时而扬动,像在开心,又像在害羞。
在她的视野盲区,纪沄眠攥紧了外套衣角,掩在黑发下的右耳似充血般红透了。
“是、是吗?”她费力憋出了句。
“嗯。”祁瑾秋笑着道,“对啊,绵绵平时还挺爱吃醋的。”
纪沄眠又不说话了。
祁瑾秋也没再多言,只有滑动相册照片时,才会轻声低语几句跟公园相关的事情。
很快,她在软件上下单的外卖就到了。
从门口取回,祁瑾秋便将各份餐盒摆在了餐桌上。尽管纪沄眠一再说自己都可以,可她还是细致地按照她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要求下了单。
点了牛肉,没点羊肉。
配送的饮料是牛奶。
水煮鱼里没有加葱花,只加了香菜。
她将包装尚佳的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纪沄眠:“你的。”
“谢谢。”纪沄眠先她一步拿过来了自己的米饭。
吃饭期间也一直都很安静,直到最后一片青菜叶被纪沄眠再三犹豫之下夹走,祁瑾秋才通过此琢磨出了她的口味。
偏好甜口,比起肉类更喜欢吃蔬菜。
饭量小,半碗饭没吃完就饱了。
alpha与Omega间的差距不仅体现在身形、体力间,就连食量也有一定差别,通常来说,Omega的食量偏小,而alpha一般都是她们的一到两倍。
但祁瑾秋还患着病,必须控制社摄入饮食量,所以相较之下,她的食量又会小点。
“我来...”
“我来收。”她先纪沄眠一步,将餐盒都收拾好,又到饮水机接了两杯温水。
其中一杯递给了纪沄眠:“谢谢。”
“我们之间是陌生人吗?”祁瑾秋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不、不是。”纪沄眠差点被噎到,咳嗽时眼尾染上了一遍灔红。
祁瑾秋给她递纸,静谧的空间内只能听到她压得很低的咳嗽声,好一会,她缓和平静下来后,认真地问:“我们、我们还不算朋友吗?”
祁瑾秋压住唇角的笑意,右手撑着脸颊,好暇以整地望着她:“当然算。”
纪沄眠这才松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这么问?”
“朋友之间不会经常说谢,你见过我跟秦芝蓓她们吃饭,也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但是你有听过她们跟我说谢谢,或者是我跟她们说谢谢吗?”擅长伪装的高端猎手逐步引诱,她引着温良无害的猎物一步步地跌入陷阱,脸上还漾着清浅笑意,“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了吧?”
猎物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纪沄眠甚至还给她找了个更加合适的理由与借口:“朋友比陌生人、更加亲近。”
“对呢。”霎时间,祁瑾秋绽放如花般的笑容,如梦似幻,迷惑性十足,“是这样没错。”
纪沄眠回忆了番书上说的,轻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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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两人休息了半个小时,便接着继续合作了。
午后的阳光逐渐变得瑰丽,落在叶脉的光晕都温柔了起来。画室内小兔子趴在沙发上,尾巴尖拂过身后的小熊玩偶。
合作途中,祁瑾秋因为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趟厕所。再出来时就瞧见了一副足够她牢记许久的画面,阳光从半敞的窗户倾洒而入,纪沄眠坐在画凳上,任凭束束光线落在她的脸颊上、手腕间,肩膀旁。
她半眯着眸子,脑袋微歪,画笔搭在指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模样灵动又姝丽,以至于她抬头与祁瑾秋对视时,祁瑾秋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而后、胸口的悸动逐渐恢复,她面色如常地走近问:“怎么了吗?”
“没事,在想这一块用哪个颜色更好。”
“这一块的话,绿和水蓝会比较...”
油画与水彩差别颇大,可在听了祁瑾秋轻描淡写的几句后,她却醍醐灌顶般来了灵感。
“谢谢,我知道了。。”
“不客气。”
眼前那副画桌上的完成了一半的作品逐渐消散,祁瑾秋的脑海里只剩纪沄眠对她道谢时的模样。清冷的神情被分崩瓦解,清凌杏眸里流淌着清晰可见的笑意,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
她有些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
缓和冷静好一会,她也没能得出答案,只能将其先抛诸脑后,重新提笔投入到合作中。
从顶端到下山只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从画中抬起头时,俨然是四点半后的事情。祁瑾秋将画纸收好,带着纪沄眠去洗漱干净后,才出来抱睡了一个下午的小兔子。
“现在这个点去公园玩一会正合适。”她戳醒小兔子,眉目间笑意不减,“还不醒吗?绵绵。”
骤然被叫醒的小兔子还很迷蒙,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蜕变成了委屈。
“怎么啦?”跟兔兔说话时,祁瑾秋总会更柔和些,“绵绵想继续睡觉,还是去公园玩?”
兔兔蹦进了祁瑾秋的怀里。
“走吧。”她转身对身后的纪沄眠说,拿起包包关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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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画室到公园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
这十五分钟里,许是因为副驾驶座多了个纪沄眠,小兔子特别开心。
它时不时黏在纪沄眠怀里,又时而蹦到祁瑾秋腿间,来回往复几次ʟᴇxɪ,最后竟然在两人间跳起了舞,绒白的爪爪就像抓蝴蝶似的,扑闪扑闪,来回扬动。
祁瑾秋被它可爱到,闷笑出声。
而另一边的纪沄眠表情漠然,攥紧衣摆的右手指尖却暴露出了她此刻的心绪。月白的指尖变得嫣红,她微微偏过脑袋,挡住滚烫的耳朵,试图遮掩自己的羞窘。
这个点还没多少人下班,一路畅通无阻,车子停入了公园露天的停车场,小兔子也停下了动作。它跃进祁瑾秋怀里,爪爪抵着她的掌心轻蹭着,异常开心。
“到了。”
“嗯。”
公园上个月才完工,近两天才对市民开放。沿着江道两旁望去,草坪上游客们在野餐拍照,绿树成荫的石像旁银发老人们正聚集锻炼身体,水池假山边聚着一团小朋友哄闹嬉戏,场面非常富有生活气息。
两人从侧门进入,沿着刚铺好的鹅卵石小道往里走,瞧见不远处放风筝的小孩,祁瑾秋摸了摸怀里的小兔子:“我已经很久都没放过风筝了,上次放风筝好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纪沄眠编了个答案:“我也是。”
小鸟形状的风筝随着江风越放越高,仿佛真的要变成一只青色的鸟儿飞走。草坪上的游客也纷纷随之望去,祁瑾秋笑问:“现在想不想放?”
“嗯?”
祁瑾秋意有所指:“想放的话我们也去买一个。”
没等纪沄眠回答,她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来电是一个陌生本地号码,她没有多想,点击了接通。
可下一瞬,旖旎的气氛被骤然驱散,就连周围的光线变得昏暗,她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变声器女声,如梦魇般回荡在她的耳边。
“宝贝,你今天穿的衣服颜色真适合你,但是为什么不穿裙子呢?”
作者有话说:
指路37章眠眠道歉那里的骚扰电话。
感谢在2023-02-07 23:59:26~2023-02-08 23:4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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