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方随口说出“鸾卫”二字,王恬不信也得信了,他刚想开口服个软,就见王柄权扭头看向墙上的刑具道:
“连点血都不见,长公主果然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说着,走上前取下一根皮鞭,扽了扽道:
“来人,取一盆盐水来。”
“你……你要做什么?”牢房里的青年立马慌了。
“当然是行刑了,花尚书既然愿意招供,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不用担心,一会儿赵某动手前会先蘸足了盐水,疼是疼了点,但不会感染。”
“本王是当今王爷,你怎么敢……”
“错喽,本王才是王爷,你现在只不过是个没用的阶下囚。”
说话的功夫,盐水已预备妥当,王柄权笑着将皮鞭浸入其中,完全不像是吓唬人。
一向娇生惯养的王恬哪里受过这番苦,顾不得身份,连忙给对方下跪磕头道:
“求赵侠士,哦不,王爷饶我一命,花子安不过是小角色,他知道的没有我多。”
“好,给恬王准备纸笔,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下来。”
说完,王柄权随手一甩皮鞭,“啪”地打在旁边木桩上,沾了水的鞭子如同刀刃,轻松将碗口粗的木桩劈做两半,牢中王恬看到这一幕,凉气瞬间从脚底蔓延到了发梢。
待其小心翼翼写完,王柄权拿起墨迹尚未干透的纸张轻轻吹了口气,吩咐道:
“几天未见,恬王爷依旧生龙活虎,连脸色都圆润了几分,想来是餐食太好了,接下来就减半吧。”
说完,大步出了囚室,独留对方呆愣狱中。
……
出来后,王柄权将写满名字的纸张递给长公主,女子接过名单,眉头微皱,当中内容字字惊心,个个都是朝中肱骨重臣,而且还有几位镇守一方的将领。
看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女子,王柄权知道对方心中既愤怒又震惊,甚至还隐隐带着些恐惧,遂开口劝慰道:
“长公主殿下不必过分担忧,这些人未必全都心甘情愿听从魏晋唐差遣,先前听说缉事厂握有不少官员的把柄,只要我们想办法毁了那些证据,届时无需再动手,自会有人去对付他。”
“为何不把证据偷回,将这些奸臣一个不落全都绳之于法?”
王柄权摇摇头:
“且不说缉事厂卷宗堆积如山,满朝文武这么多人,至少有一半都被魏晋唐把控,长公主难不成要将他们全送进大牢?
做一个眼睛揉不得沙子的掌权者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装糊涂,既要让这些人出力,又不能让他们太过放肆,之后等待合适时机再全部换掉。
若想达到真正的清明盛世,至少要数代君主接连不懈的努力,但凡出一个昏君,便要前功尽弃。”
王柄权心平气和说完,却见眼前这位王家后人正愣愣望着自己,片刻后,她才低下头,脸色略显黯然道:
“父皇他老人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还是出了皇兄这么个……还请先生务必帮晚月完成先皇未尽之遗愿。”
女子说着,深深一礼。
王柄权看出对方有着不输男儿的气魄,只可惜年纪尚轻,有些时候难免意气行事考虑不周,他笑着点点头道:
“长公主想做之事,赵某会助你完成,至于接下来的路,就需要您自己来走了。”
女子闻言目露喜色,“赵先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是时候见一下你那位皇兄了。”
……
离开苑宁宫,王柄权一路朝传闻中的采蝶阁走去,王晚月原本想命太监带路,但被他给拒绝了,魏晋唐在宫中耳目众多,接下来这段时间二人不宜有过多交集。
宫内布局他尚且熟悉,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地方,门口两名太监见是恬王驾到,连忙进去通传。
一会儿功夫,大门被打开,王柄权抬腿走进,阵阵幽香扑鼻而来,较凤来楼也不差多少。
“陛下。”
王柄权朝左拥右抱的皇帝遥遥一拜,对方摆摆手道:
“别行那些繁文礼节了,何时带朕出去逛逛?”
“择日不如撞日,凤来楼刚出了位年轻花魁,号称卖艺不卖身,陛下有没有兴趣?”
“那还用说?来人,更衣。”
片刻后,二人一袭便装出了宫门,这位年轻皇帝长相不算难看,但因常年沉迷女色,眉目间不免带着些猥琐,加之经常服用壮阳药物,气息散而不凝,仅走了几步路便额头见汗,呼吸也粗重起来。
“表弟啊,咱们为何不像往常一样乘轿前来,非要像平民百姓一样抛头露面?”
王柄权心说你千金大小姐吗,还怕抛头露面?心中虽有不满,但他脸上依旧带笑道:
“陛下,臣弟近来跟一位方士学了几个养生法子,对床第之事极有好处,当中一条便是外出走动,多晒晒太阳。”
“哦?靠谱吗?”
“臣弟试过,确有成效。”
“那朕以后得多走走。”
王柄权面色如常,心中却对这个混账失望透顶,也难怪魏晋唐能将其耍得团团转。
……
两人很快到达凤来楼,姑娘们一如既往地热情,让身为皇帝的王晚瑎很是受用。
“呦,恬王爷,您来了?”
老鸨三姑扇着扇子扭着腰走了过来,看到对方身边多了个年轻人,开口询问道:
“这位公子是?”
王晚瑎眼睛全程在姑娘屁股上转悠,压根没搭理这半老徐娘,王柄权接过话道: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如烟姑娘在吗?”
“真不巧,如烟她现在正接客呢。”
“在接待谁?”
“刑部的雷大人。”
王柄权刚想说话,就听旁边年轻人不耐烦道:
“表哥,你跟她废什么话?管对方是什么人,赶紧让他滚蛋。”
表哥?三姑一愣,好像隐隐猜到了这位面生公子哥的身份。
王柄权见状也拿出了蛮不讲理的派头,清了清嗓子道:
“没听到我兄弟的话?敢跟我们抢女人,他算个什么东西。”
老鸨见两位祖宗发怒,连忙点头哈腰道:
“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噔噔噔向二楼跑去,王柄权二人则跟在她后头。
待到达花魁门口,房门大开,里面仅有两个女子,哪来的什么男人,王柄权朝年轻皇帝介绍道:
“这位就是如烟姑娘了。”
王晚瑎眼前一亮,“表兄诚不欺我,当真是不可方物。”
“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王柄权带领老鸨出了房间,房门刚关上,里面就响起猥琐笑声: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