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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疾病

灵境行者 卖报小郎君 3361 2024-03-20 21:43:17

众禁军轰然应诺,百余甲士抽刀追逐,剩余人员挽弓搭建,瞄准那两道逃窜的背影。

殿后的那个赵舜忽然回头,双手张开,猛地于胸前合掌。

“啪!”

清脆响亮的掌击声里,远处的人工湖再次冲起两道水龙,但目标不是禁军,而是逃亡的两人。

水龙夭矫飞舞,在两位昏君头顶碰撞,化作瓢泼大雨。

雨幕模糊了视线,部分弓箭手松开了弓弦,坚持射击的那部分,也因为夜色和雨幕的双重阻碍,完全没有准头可言。

张元清和婉美人趁机穿过一栋栋奢华楼阁,翻过假山,跃过汉白玉雕栏,在偌大的皇宫里玩起了跑酷,朝着南门方向逃去。

“咻!”

一根沾着火油,熊熊燃烧的箭矢从远处射来。

临近张元清两人时,火光猛地膨胀……婉妃扭头吐出一口水箭,浇灭了膨胀的火光。

远处,那名六级火魔体表刚燃起火焰,便匆匆熄灭。

火行失败。

“咻咻……”破空尖啸声再次传来,两把三寸长的小剑,在夜色的掩护下,洞穿了婉妃的后心,溅起一片水花,直逼张元清而去。

身宽体胖的婉妃闷哼一声,只觉头疼欲裂,天灵盖像是被针扎入,她修行的水灵之法虽能无视物理伤害,但她知道,江湖成名已久的剑客可以凝练剑意,肉身和元神一并斩之。

她步履一个踉跄,头疼欲裂之际,仍不顾一切的伸手去阻拦飞剑,阻止它们袭杀陛下。

她尚且有些难以承受,何况陛下!

但以她的速度,如何快过飞剑?只能眼睁睁看着陛下遇险。

关键时刻,张元清往侧面一扑,消失不见。

两柄三寸飞剑在空中疾速盘旋,失去了目标。

见状,婉美人松了口气,不再逃走,转身迎向那位脚踏飞剑追来的剑客。

她从袖子里抓出一根黑色软鞭,抡起手臂,“啪”的抽向身披轻甲的剑客,但被拥有洞察术的对方轻易躲开。

婉美人轻轻抖手,软鞭瞬间分叉,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瞬间幻化出三十二条软鞭,张牙舞爪的布满天空。

“啪啪啪……”

清脆的抽打声不绝于耳。

御剑飞行总归不如陆地灵活,中年剑客被抽中一鞭,顿时皮开肉绽,再被软鞭一缠一带,便从空中跌了下来。

婉美人“咚咚”狂奔,如同一辆战车般冲向中年剑客,周身黑光旋转,如同一个漩涡,疯狂吸取空气中的水分。

双方距离不足十米,中年剑客立刻口干舌燥,脸颊皮肤泛起褶皱,手臂血肉出现干瘪,他在短短几秒内,身体被剥离了百分之六十的水分。

中年剑客脸色一沉,持剑与婉美人激斗,然而,剑客引以为傲的剑气、近战搏杀能力,在水鬼的被动面前,毫无意义。

五行生克中,金生水,就两种灵力而言,水要高于金,因此剑客和瘟神战斗几乎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虽不至于被克制,但绝对不可能有胜算。

好在此时,刚才施展火行失败的火魔赶了过来,此人满脸络腮胡,虎目方脸,眉眼间仿佛凝结着化不开的躁意。

火魔狂奔而来,手心捏出一枚散发炙热高温的火球,狠狠砸向婉妃。

“轰!”

火球爆炸,膨胀的火光照亮黑暗,婉妃被炸飞了出去。

火魔将领发足狂奔,精铁长刀卷起流焰,化作一柄熊熊燃烧的火焰刀,力劈而下。

婉妃侧身避开,与刀锋交错而过,精铁长刀上的火焰喷薄而出,溅在了地面。

趁着这個女人被拖住,中年剑客再次踏剑飞起,凝立在空中,俯瞰下方,两道苍白的光束从眼眶射出,扫过周遭。

下一秒,两柄盘旋乱舞的飞剑似乎锁定了什么,转了个弯,朝着远处激射。

“噗!”

两把飞剑掠过之处,溅起水花,一道人影跌了出来,按住脑袋一阵趔趄。

正是张元清。

艹……张元清疼的面皮抽搐,阴阳法袍赋予他的水鬼能力虽然规避了物理层面的攻击,但飞剑上蕴含的震煞之力,还是刺痛了他的灵体。

剑客到了六级,被动技能震煞将会获得实质性的飞跃,可以如同剑气般融入武器中,对目标的灵魂造成可观的杀伤力。

好在他虽然是超凡阶段,但夜游神和幻术师都以灵体强大著称,所以才能扛下去,换成其他职业的超凡,已经元神大损,昏迷不醒。

中年剑客轻咦了一声,“想不到声色犬马的陛下,竟有如此修为。”

剑气牵引,两柄飞剑调转方向,再次激射而来。

这一瞬间,张元清把物品栏、帮派仓库的所有超凡境道具都回顾了一遍,悲哀的发现,送出红舞鞋后,超凡境的道具里,没有任何一件能支撑他躲避6级。

等级相差太大了。

就像六级剑客的洞察术能轻易看穿夜游,也是因为位格差距,同级别的情况下,洞察术是不可能看到隐身夜游神的。

剑客有不屈意志,幻术、魅术、魅惑都不会奏效,强控的话,超凡道具想控制六级剑客属于天方夜谭……张元清大脑快速转动,旋即抓出两件土怪职业的道具。

一件是泥偶,一件是黄泥盾。

同时,他昂起头,朝着夜色发出高亢的啸声。

漆黑夜空中,突然降下一道明亮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身上。

啸月!

他施展了闲置已久的夜游神专属“爆种”技能,获得了两倍的属性。

“砰!砰!”

泥偶形成的球形屏障破碎,黄泥盾破碎,而张元清展现出超强的敏捷和反应力,避开了迅如雷霆的两把飞剑。

啸月加持下,张元清力量暴增,但依旧没有战斗的想法,刚想施展夜游逃命,忽然额头滚烫,呼吸灼热,四肢发软,剧烈咳嗽起来。

糟,糟糕,是病菌……张元清环首四顾,没看见散布病菌的瘟神,倒是中年剑客牵引飞剑再次袭来。

“陛下……”婉妃惊叫一声,硬挨火魔一刀,脱离战斗,奋力甩出软鞭。

啪啪两记脆响,飞剑被软鞭抽飞。

婉妃咚咚狂奔而来,挥舞手臂,甩动软鞭,试图把缺水的剑客缠住。

但同样的招数对剑客并不管用,中年剑客立刻御剑升高,轻易的躲过软鞭的缠绕。

张元清趁着啸月的加持还在,又一次施展夜游,隐去身形,然后,折转方向,往夏宫原路返回。

火魔将领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剑客,扭头,高声道:

“水猴子,降雨!”

雨水能勾勒出隐身的夜游神。

闻言,目若铜铃的婉妃眼里闪过一抹决然,自杀式的冲向火魔将领,后者当即让精铁长刀燃起熊熊烈焰,劈向婉妃。

婉妃歪头避开刀锋,任由它斩入体内,蒸起绵密汽雾。

她反手扣住火魔将领的手臂,周身黑光滚滚,疯狂攫取周围的一切水分。

雨水没有降下来,因为这会让昏君的死士得到源源不断的水灵加持。

那名叫做水猴子的瘟神和高空中的剑客,朝着宫门方向急追而去。

火魔将领放心的收回目光,“嘿”了一声,毛孔流淌出熔浆般的液体,他的五官、血肉统统熔浆化,如同火山里爬出的异种。

火魔的被动技能——熔岩之躯。

熔岩之躯可以让火魔短暂非人化,带来更强的控火能力,以及火焰抗性,主要用于火海、岩浆内战斗。

熔岩之躯基本不存在水分,可以完美规避瘟神的水分剥夺能力。

化身为熔浆怪物的火魔,反手扣住婉妃,嘿然道:“列阵!”

此时,百名甲士已经赶到,其中一支身穿重甲的禁军小队出阵,单膝下跪,手掌按在了地面。

“轰隆隆……”

铺设青石砖的地面裂开,一面面夯土墙拔地而起,将婉妃和火魔将领封在里面。

下一秒,汹涌的火焰填满夯土墙形成的狭小空间,赤红焰流从土墙缝隙中喷薄,如同高压火枪。

远处的张元清猛地顿住脚步,看向了夯土墙。

火焰和黄土恰好克制瘟神的被动,婉妃逃不出去了,她会被火焰蒸干。

“陛,陛下,您问我的那个问题……”夯土墙的缝隙里传来婉妃强忍痛苦的喊声:“是郑相做的,是郑相做的……奴,奴婢,去见太后了……”

声音戛然而止。

她最后说的是奴婢,而不是臣妾。

张元清收回目光,继续朝着夏宫狂奔,脸庞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他一路狂奔,与周围的禁军擦身而过,翻过汉白玉雕刻的栏杆,越过一座座奢华的阁楼,不多时,回到了化为废墟的夏宫,一头扎入湖中。

穿着阴阳斗篷的他,如同水下鱼雷,带起绵密气泡,窜入湖底,感应了一下湖底的暗流后,在层积的淤泥里,找到一个直径不足半米的地下暗河通道。

张元清身躯化作流水,钻入通道。

……

国都城南,一丈宽的小河静谧流淌,河畔是白墙黑瓦的民房,鳞次栉比,其间夹杂着砖木结构的精致小楼,长满青苔的石拱桥静静伫立在月色中。

平静的河面,忽然传来“哗啦”的水声,一个人影从水里冒了出来。

他穿着明黄色的便服,长发湿漉漉披散,脸色煞白如纸,吃力的游向岸边。

一两米的距离,他游了好久,才翻上妇人浆洗衣物的台子,似乎已经用尽力气,四仰八叉的躺着,剧烈喘息,时不时咳嗽。

哆哆嗦嗦的从虚空中抓出一枚瓷瓶,拔掉木塞,将里面的药丸囫囵吞下,苍白的脸庞总算恢复了些许气色。

张元清现在状态很差,啸月结束后的反噬,以及病菌的侵蚀,都在蚕食着他的生命。

他服用的药丸虽能治病,却是超凡境的品质,这只能缓解六级瘟神的病菌,无法治愈。

“帮主?”

欣喜的呼声从岸边传来,一高一矮两个黑影快速靠近。

正是同样借助地下暗河逃离皇宫的姜精卫和女王。

她们沿着底下暗河潜行许久,钻出水面后,发现自己出了皇宫,来到了这里,然后就一直藏在巷子里等待张元清。

张元清侧了侧头,看向岸边的两人,咧嘴道:“过来背我,没力气了。”

女王自告奋勇,沿着石阶跑下来,先是仔细查看了张元清的身体,见没有致命外伤,微微松口气,一边把他公主抱,一边说道:

“帮主你怎么了?”

“中了瘟神的病菌……”张元清苦笑道。

“吃药啊吃药啊。”姜精卫焦虑的说。

“超凡品质的药丸,吃了也没用。”女王抱着张元清,在石块铺设的沿河小路疾走,时而钻入巷子,时而穿过街道。

一刻钟后,他们挑了一户有着天井的人家潜入。

女王用张元清给的催眠道具,催眠了户主,让中年夫妇发自内心的认为三人是来国都投奔他们的侄子侄女。

侄子侄女们长途跋涉,又累又饿,得先吃口热饭才能睡觉。

户主把他们安排在客屋后,催促妇人去厨房做饭。

很快,妇人端着三碗米饭,一碟素菜和一碟腊肉进屋。

“婶婶,您先睡吧,我们吃完会自己收拾。”女王接过碗筷,笑容甜美。

“大侄儿这病看着挺重,明天让官人带去仙药坊瞧瞧,国师的药能治百病呢。”妇人说起这话时,充满了国都人的骄傲,以及对仙药坊的推崇。

“仙药坊?”姜精卫的嘴快过脑子:“就是那个大Boss开的药店?”

妇人闻言,满脸困惑:“何为大波斯?”

女王凄然道:“二丫又犯病了,您不必理她,她自幼痴愚,常说胡话。”

深受催眠影响的妇人叹息道:

“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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